“側妃，側妃，五皇子回來了。”
外面傳來了小丫頭咋咋呼呼的聲音。
“什么？五皇子回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真不禁念叨。
李若曦趕緊用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和頭發，滿臉堆笑的看向門口。
五皇子一臉帶笑，手里還拎著一個食盒子。
“五爺，您回來了。”說著盈盈的就要施禮。
“一家子人，哪里那么多客套，快免了吧，坐下吧！”
五皇子朝李若曦擺擺手，并沒有上前扶她，而是越過她坐到了椅子上。
李若曦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
“五爺這是打哪來？”說著眼睛就瞟向桌子上的食盒。
五皇子一拍大腿，“瞧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
說著起身就將食盒打開，一盤一盤，一碟一碟的，從里面端出來七八樣點心。
李若曦心里閃過一陣狂喜，心道，難不成五皇子出去就是為了給她買點心？心里這么想著，臉上的笑那是怎么也掩飾不住了。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李若曦還是假裝淡然的開口，“五爺難道還沒吃午飯？這點心可頂不的正飯。”
“我吃了午飯了，你快過來嘗嘗，看哪樣點心好吃？”說著朝李若曦招招手。
一聽叫她吃點心，李若曦高興的無法言表，喜滋滋的上前，拈起一塊綠色脆皮的小點心輕輕的咬了一口。
“怎么樣？味道怎么樣？”五皇子一臉期盼的看著她。
“好吃，外面這是冰皮，里面的餡料好香。”李若曦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的發表看法。
“好吃就行，你嘗嘗z這個。”說著又將另外一種點心推了過來。
雖然已經吃過午飯了，肚子也很飽，但是李若曦就是不忍心拒絕他，于是聽話的又吃了另外一種點心，當然這種點心還是照樣的好吃。
五皇子眼睛里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的，一個勁兒的催促她嘗嘗其他的，就這樣，一口氣李若曦吃了有五六種，最后實在是吃不下了，才擺擺手作罷。
“你說說，你剛才吃的這些點心里，哪種最好吃？你最喜歡哪種？”
李若曦在點心碟子上看了一圈，最后有些難以抉擇的說，“五爺有眼光，挑選的這些點心都好吃，曦兒都喜歡。”說完還露出甜甜的一笑。
五皇子一聽這話，一拍桌子，高興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就說嘛，美味坊的點心那絕對是沒得挑，就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它的美味，她就是故意找茬挑刺氣我。”
撂下這沒頭沒腦的幾句話，五皇子拔腿就往外走。
李若曦讓他給弄懵了，這是什么意思啊？這里面的“她”又是哪個？誰又故意找五皇子的茬？難不成今天這點心根本不是買給她吃的？
想到這茬，李若曦轉身，大聲的喊道，“五爺，您等等。”
五皇子聞聲停了下來，“你有什么事情啊？我還忙著呢？”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有些不耐煩了。
“五爺，這些點心您是專門買給我吃的嗎？”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生硬。
“很重要嗎？不是給你買的，你不也都吃了。”
說完再不停留半秒，轉身就往外走。
李若曦傻愣愣的目送五皇子離開，然后猛地伸手，雙臂一揮，棋力哐淌，桌子上的盤子碟子食盒統統都被掃落在地，各種點心嘰里咕嚕的滾了滿地。
李若曦面罩寒霜，漂亮的眸子里凝聚著風雨。
一股冷氣流在她的周遭形成，花廳里的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我就知道，他怎么會有這么好心給我買吃的，原來我不過就是個試驗品，指不定這是在哪個狐媚子處受了憋屈，來我這里找平衡了。”
“側妃，你還是消消氣吧，這對您身子不好。”
旁邊的婆子雖然膽小，但是還得硬著頭皮勸慰。
“對身子不好？哼！人家會在乎嗎？我這吃苦受罪的替人家生孩子，人家倒好，指不定在哪個溫柔窩逍遙快活去了呢！”
李若曦越說越氣，越氣越想發泄，猛然看見桌子上擺著的茶壺茶碗，大步過去，抄起來就往地上摔。
“匡！”
茶壺碎了。
“乓，乓，乓。”茶盞碎了。
“嘩啦。”
盛滿水的魚缸也沒幸免與難。
轉瞬間，好好的花廳就跟遭了劫似的，一片狼藉。
“側妃，您消消氣，小心您肚子里的孩子。”
婆子不說別的，一直緊張的看著她的肚子。
突然，李若曦高舉著手臂不動了，臉上也突然變得蒼白一片。
“啊，啊，啊！我的肚子！”
伴隨著一聲聲的哀嚎，李若曦身子一軟，整個人就朝地上滑了下去。
還好旁邊的丫鬟婆子一直注意著，危機時刻一把將她扶住了。
“媽媽，您快看。”
突然一個小丫頭指著李若曦的腳底下驚呼出聲。
婆子順著手指一看，哎呀媽呀，真是不得了了，一片殷紅迅速出現在李若曦的腳下。
“快去通知五皇子和府醫，側妃這是要生了。”
婆子只感覺渾身的冰冷，嚇得都不知道該怎么著了。
“趕緊去找穩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就有小丫頭騰騰的往外跑。
花廳里立馬就亂成了一鍋粥。
李若曦什么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耳邊亂糟糟的，身子輕飄飄的，一股子一股子熱流順著自己的大腿就往外涌。
“嬤嬤，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若曦渾渾噩噩的咕噥一句。
婆子一聽這話，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好側妃，您快別說傻話了，您會沒事的。”
李若曦虛弱的一笑，頭一歪，徹底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李若曦老是覺得有個聲音在她的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字。
掙扎著，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一張焦灼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醒了，曦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五皇子一見她睜開了眼睛，焦急的詢問。
李若曦剛想說沒事，但是腦海中突然涌現下午發生的一幕，臉色立馬就變得暴躁不安。
“你還來干什么？我不用你管。”說著就要推開他起身坐起來。
“你身子還虛著，不能亂動，快乖乖躺著。”
五皇子也不在意她的口氣，溫柔的就要將她按倒回床上。
“你別碰我。”
李若曦一手護著肚子，用另外一只手往外推五皇子。
突然她的手碰到了肚子。
“平的？”
李若曦眼珠子一瞪，掀開被子就往肚子上看去，原本挺得跟西瓜似的肚子，如今還哪里看的見？
“我的孩子呢？”
李若曦驚呆了，一把抓抓五皇子的手臂。
“我的孩子在哪里？你們將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李若曦有些歇斯底里的喊著，雙手還不停的抓撓著。
五皇子蒼白著臉，對于李若曦的無禮舉動居然沒有絲毫的惱怒，任憑她的打罵。
哭喊發泄了半天，聲音慢慢變得嘶啞，情緒也漸漸平息。
“曦兒，孩子還會再有的，我保證。”說著五皇子一把將淚流滿面的悲傷女子摟進懷中。
現在他也很后悔，不該一時沖動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的孩子在哪里？我想看看他。”
哭鬧發泄了半天，李若曦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我已經安排好了，絕不會委屈了他。”
想想那個流掉的男嬰，五皇子感覺心都要絞痛了。
“是個男孩是不是？”李若曦就是有感覺。
五皇子點點頭，“他跟咱們無緣。”
“嗚嗚嗚，他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他是您的兒子，嗚嗚嗚！”
悲傷的嗚咽再次流淌在房間。
五皇子眼眶一酸，眼淚也不禁落了下來。
“曦兒，我像你保證，一定會還你一個孩子的。”說完狠狠的將她摟進懷中。
“五爺！”
得到了想要的承諾，李若曦也不一味的責備他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如果沒了孩子，再將五皇子的心也給傷了，那她才是得不償失呢！
“五皇子，側妃娘娘，藥煎好了。”
嬤嬤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曦兒，喝藥了，現在你要趕緊將身體調理好，好為我在生一個孩子。”
說完這些，五皇子親自將藥端起來，一勺一勺的喂進她的嘴里。
藥很苦，但是李若曦覺得很幸福，沒準自己也能因禍得福，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接下來的幾天，五皇子除了上朝，其他時間都陪在李若曦的旁邊，又是喂藥又是買好吃的，幾天的功夫就將李若曦給收拾的熨熨帖帖，先前的那些不愉快統統的消失不見了。而且李若曦的身體也漸漸好轉起來，臉色也一天比一天紅潤。
這天，五皇子跟李若曦一同用過午膳之后，倆人閑話聊天了一會兒，他就借故書房里有點子公事要辦，就先走了。
李若曦不疑有他，高高興興的將他送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詢問晚上是否還過來。
五皇子想都沒想就答應晚上還過來，就是不跟她一起吃晚飯了，怕公事忙不完。
得了允諾，李若曦這下午半天都是喜滋滋樂呵呵的，給誰說話都和風順雨的。
因為是小產，就跟坐月子一般，李若曦也不能外出，只能窩在屋里找樂子。
身邊的婆子們怕李若曦煩悶，就故意找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說給她聽，一時間這房間里也是笑聲不斷。
轉眼間，月上西山，李若曦將自己洗的香噴噴的，靜等著五皇子的到來。
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眼瞅著都快子時了，還不見五皇子的人影子。
“嬤嬤，你派人到書房去看看，五皇子還在忙什么？這都什么時候了？”
李若曦總感覺心里不踏實，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嬤嬤點頭應了，提著燈籠就往外走。
還沒等她出院悶，時常跟在五皇子旁邊的侍從就進了院。
嬤嬤扭身朝后面看看，沒有發現五皇子，于是疑惑的看向小侍從，“五皇子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小侍從咳嗽一聲，“五爺今兒下午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爺頭走之前吩咐過，若是他不能按時回來，就讓屬下來稟告側妃一聲，省的側妃著急。”
嬤嬤一愣，“小哥說五皇子今天下午沒在書房辦公事？”
“沒有，朝里的事情，上午就處理清了，爺從這一離開直接就出門了。”小侍從倒也老實，有什么就說什么，絲毫不隱瞞。
“多謝小哥來告訴咱們一聲了，這是些碎銀子，小哥拿著買點酒喝吧！”
說著就從袖袋里摸出一些碎銀子塞進了侍從的手里
小侍從見稟告一聲還有銀子拿，眼睛笑的都瞇成了縫。
“謝謝嬤嬤的賞，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拱拱手，轉身喜滋滋的離開。
小侍從走了之后，嬤嬤將剛才的話反反復復的過了一遍，這才轉身往李若曦的屋子走去。
李若曦見嬤嬤這么快就回來了，嘴上沒說什么，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凝重。
“五皇子呢？怎么沒來？”
嬤嬤狠狠的吸了口氣，然后慢慢地說，“五皇子到現在都沒回府，他身邊的侍從剛剛開稟告了。”
“沒回府？”李若曦的嗓音一下子就提高了。
“五皇子今天不是在書房里辦事嗎？”貌似他離開時就是跟自己這么說的。
“沒有，侍從說，五皇子一從這離開就直接出府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不過五皇子囑咐侍從，要是他不回來，就來稟告您一聲。”
說完嬤嬤輕輕往后一退，然后低下了腦袋。
李若曦的臉這回是徹底黑了，陰沉沉的，半天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李若曦抬頭看向嬤嬤，“你派人在大門口盯著，只要五皇子一回府，立即就來并告我，知道嗎？”
嬤嬤趕忙點頭答應下來。
“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說完不耐煩的揮揮手。
眾人如逢大赦，一個個麻利的退了出來。
再說五皇子，到底去哪呢？連家都不回了。
此時離岳城四十里外的玉乾寺，五皇子正跟上官月下棋正酣，二人渾然不知外面天色。
“月兒，還差一步了，我看你怎么擺脫今天的僵局？”
五皇子一臉的笑意，溫柔的瞅著對面的托腮凝思的嬌美女子。
上官月皺著眉頭，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黑白棋子，只覺得不管怎么走，都是死局。
“實在想不出來就認輸吧，左不過就是一頓飯的事情。”
五皇子笑嘻嘻的說著，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著什么急啊？誰說我輸了？”
上官月就是不服氣，撅著嘴瞪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就是這一撅嘴一瞪眼，頓時讓五皇子渾身一熱，一股熱流嗖的一下子直沖腦門，臉上頓時就變得熱騰騰的。
看見五皇子瞪直了眼，上官月覺得不好意思了，站起身來，瞟他一眼，一抬手，“嘩啦”整個棋盤頓時一片散沙。
誰勝誰敗，哪還能看出來。
見上官月耍賴，五皇子不但不嫌棄，還覺得是真性情，不做作。
“現在你說說，到底是誰輸了？”
這不明擺著是不講理嗎？
五皇子搖搖頭，滿臉寵溺的說，“你個調皮鬼，小賴貓，居然耍腳，看我不懲罰你？”
說著一伸手就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長臂一攬，上官月頓時就被摟進了懷里。
“你干什么？”
上官月小臉一紅，想都沒想就去推他，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可是她那里能掙過五皇子的力氣，費了半天勁，不但沒掙脫，還讓自己變得氣喘吁吁，最后只能乖乖的呆在他的懷里喘粗氣。
“月兒，你知道我對你的心的。”
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股子魅惑。
上官月茫然的抬頭，正好看進一雙柔情的眸子里。
“月兒。”
輕喚一聲，頭一低，一下子就將紅唇攫住。
上官月害羞的一閉眼，連掙扎都忘記了。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柔順，五皇子不禁就加深了這個吻。
待二人都覺得喘不過氣來了，五皇子才將她放開。
“月兒。”
沙啞的嗓音里，滿是欲望。
上官月也被五皇子的聲音給嚇到了，身子一激靈，頓時變得清醒起來。
“起來。”
上官月猛地一掙，居然從五皇子的懷里掙了出來。
看著懷中空蕩蕩的，五皇子感覺哪哪都不舒服了。
“月兒！”
五皇子喊了一句。
“你什么都別說了，今天你我都有些沖動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五皇子長臂一伸，一下子就將上官月的手臂抓住，略一使勁，小人兒頓時又回到了懷中。
“不要拉拉扯扯的，有話好好說。”
上官月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了。
“你知道我的心思的，還要我說什么？我就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五皇子話里那是滿滿的哀怨。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你都已經有了側妃了，還來招惹我干什么？你也知道，你自己的婚事，自己根本做不得主，難不成你也想讓我到你的府里給你當個小妾？”上官月的話里居然是毫不掩飾的諷刺。
“怎么可能？我怎么能讓你當小妾？這輩子，我非你不娶，五皇子妃的位置非你莫屬。”
五皇子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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