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發(fā)生的這一出出的鬧劇,遠(yuǎn)在皇宮外的木玥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影閣總部
樓輕塵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輕捻起一粒紫紅飽滿的葡萄,帥氣的扔進(jìn)嘴巴里,一邊吃還一邊模糊不清的念叨,“慕蘭天那個傻瓜,自己被耍了,居然毫無察覺,還整天樂呵呵的往她那鉆,總有一天得死在她的床上。”
說完搖搖頭,專心致志的去對付眼前的那盤葡萄。
“顯然王詩雨已經(jīng)給皇上下手了,否則皇上這段時間不會這么反常,居然連朝政都懶怠處理了,每天就想著下朝之后往王詩雨那里鉆。”
計(jì)浩一邊擺弄手邊的草藥,一邊不經(jīng)意的插言。
東方抱臂坐在一旁,沒有要說話的打算。
木玥昃冷哼一聲,“既然他作死,誰也救不了他。”
冰冷的聲音,沒有半點(diǎn)溫度。
“昃,你打算什么時候向你的小王妃坦誠這一切啊?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師傅也來了岳城,若是哪天他們碰了面,事情的真相從別人的嘴里說出來,那可不如你直接告訴他。”
東方說完,一臉灼灼的看向木玥昃。
木玥昃深色的眸子山說一下,“快了,只要有合適的機(jī)會,我就會將這一切都告訴她。”
通過這么長時間的接觸,他已經(jīng)完全了解了那個小女人的脾氣了,看著表面平平淡淡,不溫不燥的,對什么好像都不在意,但實(shí)際上卻是最重感情,將忠信誠意看的比什么都重。
她可以不惜代價(jià)的為人出金出銀,但是她卻容不得別人半點(diǎn)的背叛,秋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如果他的事情真是從別人那里聽到的,沒準(zhǔn)還真會麻煩飛滿天。
這個小女人獨(dú)立而又自強(qiáng),要是讓她惱了,直接跑人都有可能的。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這頓時間岳城里會不太平,師傅的行蹤我們掌握的還不是很清楚,一定要加派人手保護(hù)王府眾人不受傷害。”
東方點(diǎn)點(diǎn)頭,“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讓影魂全天候的守著王妃了,稍有風(fēng)吹草動,我們就能察覺。”
樓輕塵將最后一粒葡萄消滅之后,含混的開口,“王詩雨和皇上身上都中了蠱,但他們的都是子蠱,就連五皇子身上也有類似的感覺。”
眼下木玥昃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了,“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就是趕緊找到母蠱,并且將他的克制方法找出來,否則遭殃的人會越來越多。”
王詩雨和慕蘭天那是自作自受,不管也就罷了,但是五皇子畢竟跟咱們朋友一場,若是明知他有難而不出手幫忙,就好像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猜,母蠱肯定在師傅的身上。”
一般情況下,施蠱之人都會隨身將母蠱帶著,這樣做起事來也方便控制。
“這也是最棘手的事情。師傅可不是白給的,要想從他手里搶東西,實(shí)在是太難了。”
東方這話一出,房間里頓時變得異常的壓抑和安靜。
“再難也要做,只要不過分,我愿意尊重他是我曾經(jīng)的師傅,但是如果他不知進(jìn)退,沒個分寸,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完這話,一抹嗜血的光芒在木玥昃的眼中閃現(xiàn)。
樓輕塵見了,砸吧一下嘴唇,“哎呀,哪里就有那么夸張了,我看師傅不過就是想幫著小師妹爭爭寵罷了,這也可以理解嗎?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啊?我們要理解啊!”
說實(shí)在的,樓輕塵在潛意識里就不愿意跟王仙師站到對立面去,畢竟他們有好幾年的師徒情誼啊!
“這是最近岳城各方勢力的活動動態(tài),已經(jīng)進(jìn)行了整理,大家拿回去好好看看。后天我要給寶兒準(zhǔn)備滿月宴,到時候岳城的各方權(quán)貴都在再邀請之列,這是邀請函名單,你們根據(jù)實(shí)際情況進(jìn)行部署,記得宴會那天我不想出任何的紕漏。”
說完木玥昃將兩份東西遞給了大家。
樓輕塵和東方他們互相看看,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轉(zhuǎn),“那我們也在受邀之列了?”
計(jì)浩就是在岳王府當(dāng)差的,可以正大光明的晃,但是他們就不行了,他們可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啊,又不是什么岳城權(quán)貴,這要是貿(mào)然出現(xiàn)在岳王府,以他們的相貌人品,估計(jì)又會引發(fā)新一輪的輿論風(fēng)暴。
為了不給木玥昃在當(dāng)天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來,有些事情他們還是提前問的好。
“放心這些我都想好了,那天你就跟著我的副將過去,別人要問就說是我的手下就行了。如果哪天有機(jī)會,我單獨(dú)介紹你們跟她認(rèn)識。”
他們兩個是自己最好的兄弟,這么些年來一直相扶相持,患難與共,自己大婚時,因?yàn)榍闆r特殊他們沒能參加,成為憾事,現(xiàn)在他有了自己的兒子,人生圓滿了,在這一刻他希望,他最在意的人全都能在身邊。
樓輕塵聽了此言,猛拍大腿,“哈哈哈哈,就知道昃最夠意思了,終于肯讓我們名正言順的站在嫂子跟前了,我們的苦日子終于是熬出來了。”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抹了一把臉,好像真落淚的一般。
房中三人見了,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岳王府里,若楠帶著滿院子的人也開始忙活開了。
這后天就是自家寶貝的滿月宴了,要正式在世人面前亮相了,肯定要布置的細(xì)致華麗些。
再一個在她嫁進(jìn)來之前岳王府從來就沒有舉行過什么宴會活動啦,一直就是岳城最安靜最默默無聞的存在,也是一直被大家嚴(yán)重忽略和歧視的。
就沖這兩點(diǎn),若楠也得好好準(zhǔn)備一下,絕對要讓岳王府的首次亮相驚呆眾人的眼球。
“王妃,您進(jìn)去休息會吧,您都忙活了一上午了,剩下的活不多了,我們能干好。”
綠竹一把抓住若楠的手臂,不容分說的就將她往房間里推。
若楠笑笑,“哎呀,一直在房間里呆著,我渾身都要發(fā)霉了,跟你們一起動動,中午我也可以多吃半碗飯了,你們就讓我在旁邊呆著吧,反正又不會給你們添亂。”
若楠將自己的手臂抻回來,又要繼續(xù)忙活。
香兒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蹬蹬蹬的跑過來,“不行不行,這樣不行,您才出了月子,外面數(shù)九寒天的凍病了怎么辦?您剛才該知道的已經(jīng)指導(dǎo)過了,剩下的就由我們來完成,如果哪里我們不明白,肯定會第一時間去詢問的,您就進(jìn)屋跟三嬤嬤一起去看孩子吧!”
香兒說完,朝著綠竹一使眼色,二人相視一笑,左右架起若楠的手臂就往里面走。
就這樣,堂堂岳王妃就被自己的倆丫頭,用這種方式給請進(jìn)了屋里,雖然有些不雅觀,但那都是滿滿的愛啊!
她一進(jìn)屋就看見三嬤嬤正在逗著她家寶兒玩,小家伙已經(jīng)過了滿月,身子圓鼓鼓的,嘴里嗚嗚的跟著三嬤嬤的小撥浪鼓發(fā)聲,煞是可愛。
“王妃您快看啊,小世子太聰明了,這么小就知道追著看東西了,我也只不過拿這個教了幾遍,他就學(xué)會了,真是個天才。”
三嬤嬤那是一臉的滿足和自豪,就好像眼前看著的是他自己個孫兒一般。
“他才多大啊,就是瞎哈哈,您不用這么夸他,省的他將來長歪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眼睛里卻是掩飾不住的寵溺和疼愛。
也正在這同一時刻,床上躺著的木寶兒噗的一下從嘴里噴出一個大泡泡來,嚇得二人一跳。
若楠瞅瞅自家兒子這小樣,拿手指使勁捏捏他的小臉蛋,“你個臭小子,你老娘說你一句你就不愿意了,看把你能耐的。”
話音剛落,木寶寶一下子又噴出了倆泡泡。
這回三嬤嬤可是真樂翻了,“王妃您還說小世子不聰明,你看這就知道她娘這是在說他呢,他這是在抗議呢。”
若楠坐到床邊,接過三嬤嬤手里的小撥浪鼓,一下一下的逗弄木寶貝。
“王妃,后天就是滿月宴了,這次王爺邀請了岳城所有有頭有臉的權(quán)貴們,到時候咱們岳王府肯定得忙翻天。”
三嬤嬤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甜絲絲的。
王妃剛嫁進(jìn)來時,王府里死氣沉沉的,連點(diǎn)活力都沒有,可是這才多長時間,在王妃的打理下就大變樣,從里到外那絕對是煥然一新,從岳王府走出去的下人們都是昂頭挺胸的。
三嬤嬤能看到這種局面,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和安慰。
“對,這話不假,但是后天也是最亂的,到時候你要寸步不離的給我守著小世子,絕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這你就放心吧,那天我們什么也不做,專門照顧保護(hù)孩子。”
三嬤嬤早就提前跟管家商量好了,宴會啊,招待啊什么的,全權(quán)不用她們清雅園的人來管,他們就負(fù)責(zé)照顧王妃和小世子,至于安全問題王爺也早就部署好了一切。
不過這一切他們都沒有給王妃說,因?yàn)樗齻冇X得那天她只負(fù)責(zé)貌美如花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給她們就行了。
若楠坐在床邊,突然托著下巴說,“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這孩子的滿月都過了,才要擺滿月宴,不奇怪嗎?再說了不過是小孩子的滿月,有必要這么夸張浪費(fèi)嗎?三嬤嬤你不覺得勞民傷財(cái)?”
“當(dāng)然不會了,就是應(yīng)該這樣啊!要我說這宴會擺的還是有點(diǎn)晚了,要是再早點(diǎn),那才好呢!再豪華再鋪張都不過分。”
三嬤嬤現(xiàn)在完全一副土豪的架子,跟以前那扣扣搜搜的勁兒是完全不一樣了。
時間改變?nèi)税。?
若楠撅著嘴,無奈的聳聳肩,不過全身都洋溢著幸福和開心。
“在說誰土豪啊?”
這時候木玥昃大踏步的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三嬤嬤趕忙站起身來行禮,木玥昃逗弄了一會兒孩子,三嬤嬤就將他抱下去休息了,頓時偌大的空間就單獨(dú)留給了我們的若楠小姐和木大爺。
木玥昃斜乜著眼睛,笑著問道,“夫人對于后天的宴會有什么不滿嗎?”
若楠撅撅嘴,“帖子都發(fā)出去了,宴會也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我再有意見有用嗎?”
說完冷哼一聲,一歪身就躺在了床鋪上。
木玥昃笑笑,脫鞋上床,摟人到懷,一氣呵成。
“有用,只要夫人不高興,所有這些事情隨時可以叫停。”
口氣大的不得了,就好像打個哈欠放個屁一樣輕松沒負(fù)擔(dān)。
若楠鼓鼓腮幫子,小手抱緊他精壯的腰身,“辦就辦吧,反正也不差錢,熱鬧熱鬧也行。”
得,木玥昃牛氣,她更牛氣。
“不愧是我木玥昃的夫人,有氣魄。”
說完一低頭,就將粉嫩的紅唇嗪在了口中。
浪漫旖旎悄悄的充斥在整個房間。
五皇子也收到了邀請函,如今他坐在書房里,手里捏著這燙金的大紅請柬,感覺分外的扎眼。
他跟岳王的私交不賴,沒公事的時候經(jīng)常跟他們廝混,偶爾木玥昃還會帶著他去會會那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也確實(shí)讓他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感覺二人之間開始有了障礙,不似以前那般自在隨意。木玥昃有些事情也不愿意跟他說了,跟他來往的也越來越少。
尤其是新王妃進(jìn)了府之后,他滿心滿眼里好像就只有他的新王妃了,更跟他疏遠(yuǎn)了。
“五爺,這是準(zhǔn)備的禮品單子,您看看。”
管家說著將一張紙遞了過去。
五皇子只是瞟了一眼,并沒有伸手去接。
“你看著辦吧,記得不要少了,咱們跟其他府怎么來往的,就怎么跟岳王府來往,多些可以。”
五皇子不想在木玥昃的面前落了下風(fēng)。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五皇子,端妃娘娘讓您到她院子里一趟。”
是端妃身邊的管事嬤嬤在說話。
五皇子愣了一下,隨即開口,“本王知道了,這就過去,你先行一步吧!”
隨后傳來離開的腳步聲。
“五爺,如果您沒有什么別的意見,那屬下就按照這個來準(zhǔn)備了。”
五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管家隨即離開。
書房里很安靜,五皇子坐在書案的后面,腦子半天都是空白的。
猛不丁的,身上大哥冷顫,五皇子起身去見母親。
等到了端妃的門前,小丫頭早就在外面等著了。
“五皇子您來了,端妃娘娘在里面等您呢。”說著將門推開,順便撩簾子。
慕蘭天沉著臉走了進(jìn)去,正好看見母妃正在燈下看東西,而且好像很認(rèn)真的樣子。
“母妃,您找兒子有事?”一邊說一邊就走到了她的身邊。
端妃將書放下,笑著伸手將兒子拉到身邊。
“老五,后天岳王府辦滿月宴,你都安排好了嗎?”
端妃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慕蘭御嘆口氣,然后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
“東西準(zhǔn)備好了,娘也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怎地,這段時間休息一直不好,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她這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
“娘,你放心吧,兒子跟岳王關(guān)系還算可以,平常偶爾也會一起吃飯品茶。”
五皇子說的也不算是假話,只不過這段時間見面次數(shù)少了罷了。
“娘覺得岳王雖然外貌平平,但是心機(jī)卻很深沉,幾次三番的跟他接觸下來,我愣是摸不清他的脾氣秉性,你以后跟他交往的時候一定要多長個心眼。”
五皇子低下頭,悶悶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端妃看著自家兒子情緒不高,故意緩和神情,笑著問道,“老五,你今天實(shí)話實(shí)說告訴娘,到底什么時候?qū)⒛憧瓷系哪莻€小姑娘帶回來讓娘瞧瞧。”
五皇子聽她提起這茬,臉上一尷尬,“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以后她也不會有機(jī)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的,您就不要瞎操心了,下個月兒子就要大婚,到時候新王妃一入府,我立即就向皇上請辭,帶著娘親就回去自己的封地,到時候自由自在的,不管吃什么住什么,總歸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就好。”
端妃一聽兒子這喪氣的話,就知道他心里的疙瘩還沒有解開。
“老五,娘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自古以后,這帝王之家,表面上看著風(fēng)光無限,實(shí)際上最是冰冷無情,還不如鄉(xiāng)野百姓家來的溫暖和睦。但是這一切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你我都無力改變什么。”
端妃說道這里,站了起來,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放在五皇子的手中。
“如果剛才那些話真的是你心中所想,娘親也感到很欣慰,到時候不論過什么樣的日子,只要咱們母子能在一起,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但是,但是如果你心存不甘,那就將你身上的頹敗扔一邊去,打起精神來,卯足了勁去爭取你想要得到的東西。”
說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五皇子看看平靜的母親,閉上眼睛,仔細(xì)思考到底自己想要些什么。
足足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五皇子才從新睜開眼睛,不過這次,眼中的頹敗與萎靡已經(jīng)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灼灼的光華。
“娘,兒子不甘心,我要努努力。”
端妃笑了,伸手入懷將一封信遞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