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海也明白慕蘭天是啥意思,轉身往后面就是一喊,“去傳御醫過來,順便將王御醫也叫過來。”
曹德海到現在都不相信,這藥里會有毒?
很快,王御醫連同太醫院的其他三位御醫就一同來到了御書房。
在來的路上,他們雖然沒有來得及互相交談,但是誰心里都在猜測到底皇上得了什么急癥,他們的心里都在揣測著待會要面對的場景。
可是如今一踏進御書房的地界,沒看見緊張的嬪妃,也沒看到慌里慌張的宮女太監,只有兩大隊侍衛謹慎的在外面巡邏著,他們就估摸著不是皇上得了急癥,沒準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眼尖的王御醫在御書房外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在御書房的外面綁著一個捆成粽子的小太監,看那身形,還非常的熟悉。
王御醫想想自己剛打發了小德子來送的藥,眼巴前就發生了事情,該不會是跟那個小太監有關系吧!
王御醫面上不顯,心里卻已經敲起小鼓。
等到了跟前再一看,渾身的汗毛立即就炸了起來,那被綁著的可不就是替自己來送藥的小德子嗎?
王御醫心里已經開始思索著待會要怎樣應對皇上的盤問了。
曹德海一直就在外面等著他們,見他們來了,朝左右的侍衛一使眼色,呼啦上來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先將王御醫給控制了起來。
“曹公公,這是干什么?微臣犯了什么罪?為什么要將微臣綁住?”
王御醫雖然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可是當著眾臣工的面被當下綁了,還是面上不掛,大聲的叫囂起來。
“皇上跟前還敢幺三喝四的,簡直目無尊上,將嘴堵了,省的聒噪。”
話音落,不知道侍衛打哪找來的破布,一下子就將王御醫的嘴給堵上了。
王御醫瞪著大眼珠子,身上一邊扭動,嘴里也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其他御醫一看這架勢,雖然不明白王御醫犯了什么事,但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其他人愣是連個屁都沒放。
曹德海讓侍衛押著王御醫,自己頭前領著其他御醫急匆匆的進了御書房內殿。
一進去大家就發現五皇子居然也在里面,而皇上則一臉陰沉的盯著御案上的一個藥盅正在發呆。
“臣等參見皇上,五皇子。”
幾名御醫趕緊上前行禮。
“平身吧,你們分別看看,這藥盅里藥的成分?”慕蘭天陰郁的說了一句,然后朝曹德海使個眼色。
曹德海一揮手,旁邊早就預備著的小太監忙不迭的上前將藥盅里的藥分別倒在了四個小茶盞里,然后謹慎的給三位御醫端了過來。
三名御醫互相看看,然后分別拿起一盞藥,仔細的檢查起來,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她們就分別將藥盅里所含藥材的成分寫了出來,不過幾人再將要單子交上去的時候,一個個得臉色都不是很好,準確的來說都有些蒼白了。
這藥盅里如果是日常給皇上服用的藥物,那可不是補身體的,而是害身體的。
曹德海將幾人所寫的單子呈給慕蘭天查閱。
慕蘭天拿過去仔仔細細的看了,越往后看,那臉上的神情越嚇人。
“啪”
慕蘭天狠狠一拍書案,三張單子嗖一下就被扔到了地上。
三名御醫一見,嚇得一哆嗦,“撲通,撲通”分別跪倒在地。
這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可千萬不要被殃及池魚了。
“曹德海,王御醫在哪里,將他押進來。”
慕蘭天吐出的話里都帶著冰碴子,能將人凍死,估計瞅這架勢,王御醫不死也得扒層皮了。
五皇子沒看見藥單上的藥材成分,但是就以父皇此時的情緒來分析,這藥八成是有問題了,而且問題還不小。
很快五花大綁的王御醫就被侍衛推搡著押了進來。
一到書房,沒等慕蘭天開口,王御醫撲通就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開始碰碰的磕頭,不過幾下,額頭上就紅腫一片了。
御書房里很靜,慕蘭天不開口叫停,其他人連個屁也不敢放。
又過了一會兒,看王御醫那樣,再磕下去,估計不等皇上處罰,小命也就交代了。
“好啦,將他嘴里的東西去掉。”
終于慕蘭天發話了,臉上的陰沉雖然沒減,但也沒再加深。
王御醫搖搖晃晃的停止磕頭,可能是磕暈了,半天才穩住身體。
王御醫終于不晃了,然后撲到地上,“皇上,微臣在御醫院奉職多年,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更不敢生出半分謀害皇上的心思,還望皇上明察。”
慕蘭天朝曹德海一揮手,“你看看這是你熬的藥嗎?”
曹德海趕忙從小太監手上端過那最后一盞藥給他遞了過去。
王御醫顫顫巍巍的接了,然后湊近鼻尖仔細聞聞,一邊聞他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很難看,最后他居然將茶盞里的藥喝了一小口。
“皇上,這藥里面被加了其他的東西,絕對不是微臣最開始熬的藥。”
王御醫不傻,只要簡單的一聞就知道這里面被人動了手腳,自己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
“皇上,如果微臣想要謀害您,大可以在別人熬的藥劑里面動手腳,怎么可能傻傻的將藥放在自己熬好的藥里面?況且這藥雖然被放了東西,但并不是立即就致人死命的藥劑,而是一種慢性藥,如果微臣有這歹心,為何不簡單粗暴些,微臣真是被人陷害了。”
慕蘭天也沒閑著,一直在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變化,發現真的沒有絲毫的破綻。
再一個這王御醫伺候自己湯藥時間已久,為人秉性他是了解的,應該不會這樣的狠毒,但是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
“你說你將這藥熬好之后,可經過別人的手?”
“微臣將藥熬好之后,就直接交給了小德子,讓他給皇上送來,微臣還要準備皇上的另外一劑湯藥,以前一直是這樣做的。”說著王御醫就看向了旁邊的曹德海。
曹德海趕忙上前一步,“啟稟皇上,王御醫所言不假,以前確實都是這樣做的,不過這送藥的人這幾次卻是換了的。”
曹德海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都會交代的很清楚,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丁點的麻煩。
“哦?為什么換人送藥?”說完又看向了王御醫。
王御醫趕忙解釋,“以前幫忙的小太監最近生病了,不適宜在御前伺候,所以微臣就稟告了御醫院守正,將現在的小德子給調了過來。”
“曹德海,小德子現在在哪里,將他叫進來。”
曹德海朝外面吆喝了一嗓子,侍衛很快就將一個肉粽子給抬了進來。,噗通一聲就給扔到了地面上。
再看地上的小德子被摔得呲牙咧嘴的,一個勁的吸氣。
“老實回答朕的問話,你還有條活路,否則朕讓人將你活剮了。”冰冷的話語里,濃濃的威脅絲毫不加掩飾。
小德子也是被嚇傻了,頭腳還是歡天喜地的,現在就變成了慘兮兮,只能跟個木頭人似的點頭搖頭。
“你實話實說,誰讓你在藥里下毒的?”
小德子一聽“下毒”二字,立馬就將腦袋要成了撥浪鼓,“沒人讓奴才下毒,奴才真的沒下毒。”
聲音急切,就跟瘋了似的。
“那這藥是怎么回事?還是你在端藥來的途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奴才剛到司藥處,王御醫已經將藥熬好了,奴才端了藥就直接來了御書房,中間也沒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幾個宮女太監都看見奴才來著,他們可以替奴才證明。”
小德子的話還沒落定,王御醫那里就嚷嚷開了。
“你胡說?什么叫你到司藥處時這藥已經熬好了?明明是你幫著我將藥熬好的,里面很多宮女太監都看見來著。”說著就看向了曹德海。
“曹公公,當時在司藥處熬藥的不止微臣一個,煩請您到司藥處一趟,一問便知。”
曹德海聽了看向主坐上的慕蘭天。
“派人過去仔細問問,凡是今天當值的都給朕控制起來,朕就不相信查不出來這問題出在哪了?”
小德子一聽說慕蘭天要去司藥處查,心里一害怕,趕忙開口,“啟稟皇上,奴才今天起床晚了些,去司藥處的途中路過一個小亭子,不知道怎地就昏倒了,等奴才醒過來,立即就去了司藥處。奴才到了司藥處,王御醫真的已經將藥盅放好了,就等著奴才來送藥來了。”
小德子因為不知道有人冒充他的事情,所以趕忙出口解釋自己沒有熬藥的理由。
可他不知道,正是這樣一解釋,讓王御醫擺脫了下藥的嫌疑,卻將自己陷入了辦事不力的尷尬境地,等待他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慕蘭天已經聽出問題所在了,知道皇宮里來了不該來的人,他們躲在暗處想要謀害自己。
眼下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打草驚蛇,他要按兵不動,看看能不能將狐貍尾巴給揪出來,于是開口,“來人,小德子玩忽職守,險些害了朕的性命,萬死難辭其咎,拉出去,亂棍打死。”
此話一出,旁邊的侍衛不等小德子再開口,呼啦一下子上來,一把堵住他的嘴巴,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拉了出去。
很快,外面傳來幾聲悶棍,隨即一個侍衛拿著一條沾滿血跡的棍子走了進來。
“啟稟皇上,小德子已經就地正法了。”
慕蘭天點點頭,然后將冰冷的眼睛看向地上瑟縮的王御醫。
“此事雖不是你所為,但你身為御醫卻讓有毒的藥劑端到了朕的面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他拉出去重打一百棍,如果還有幸活著,那就繼續留在御醫院吧!”
說完這句,再不看地上的王御醫。
反觀王御醫,一聽說重打一百棍,早就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他不是武將,一個文文弱弱的御醫,別說是一百棍,就是五十棍也能要了他的命。皇上表面上是想饒了他,實際就是想讓他死。
這次王御醫沒有出聲求饒,也沒有謝恩,而是靜靜的讓侍衛將他架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就傳來噼里啪啦的板子聲,同時還伴隨著王御醫凄慘的哀嚎聲。這一聲聲的哀嚎清楚的敲打在在場的三位御醫的心尖上,疼的鉆心。
今天出事的是他,明天也許就會是他們幾位。
伴君如伴虎,真真的不假。
慢慢地哀嚎聲越來越低,最后幾乎都聽不見了。
“啟稟皇上,才打了四十多棍,王御醫就死了,還繼續嗎?”侍衛響亮的聲音在房外響起。
“人都死了,棍子就免了吧。曹德海,你派人將他的尸體運回他的府邸,告訴他的家人,王御醫意圖謀害朕,朕不追究他的家人,但是他卻不能入祖墳,進祠堂,明白嗎?”
慕蘭天還真是狠毒,人都死了,都不放過他,居然還下令不讓葬進祖墳,這豈不是讓他當孤魂野鬼嗎?這一招,比殺人還要陰狠啊!
曹德海低著腦袋,有些同情已死的王御醫,但卻不敢求情,只能默默的替他哀悼一下。
“還有你們,今天的事情如果泄露半分,小心你們的腦袋,都出去吧!”
所有人再次行了禮,然后慢慢的往外退。
“老五,你等等。”
在五皇子快要退出御書房時,慕蘭天突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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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秋節,影子祝所有的親們,美美噠,樂樂噠,幸福開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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