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在苗條與豐滿中掙扎了好幾個冬夏的我終於要跟著龍馬回日本了,噢,我的帥哥啊,我很快就要投入你的懷抱了!呵呵呵,有好多好多又白又嫩的豆腐喲……
“卡魯賓,你下巴怎麼溼噠噠的?”
“咻”的一聲,我淡定地吸了吸口水,擡起頭,很無辜地望向抱著我的龍馬,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過了一會,將腦袋轉向了其他地方,用我那雙又大又圓的貓眼吃著候機大廳裡的免費豆腐,下巴不經意地擦過龍馬的胸膛,那疑似口水的液體一滴不漏地抹在了那件白色的運動衫上。
“卡魯賓……”
我裝作沒有聽見龍馬小主人有些無奈的聲音,繼續用眼睛吃著豆腐。
“嗯嗯嗯……”一陣與當下環境壓根不協調的聲音擾亂了我欣賞帥哥的心情,我很是不爽地扭頭望去,大大的貓眼瞪向了那個手上拿著一份《紐約時報》,看似西裝革履的中年大叔,只見他邊看邊點頭,還不停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彷彿是在同意報道中所講述的內容。我癟了癟嘴,轉過頭去,哼,這色老頭,就知道裝,誰不知道掩藏在那份《紐約時報》下的是最新版的《花花公子》。
從紐約到東京的航班終於起飛了,這本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時刻,但是我卻怎麼也興奮不起來。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前世與今世相加,將近三十年,我的飛機處女秀竟然是在這個黑不隆冬、臭不啦嘰、雞鳴狗叫的貨倉中度過。不行不行,我要抗議,我要起訴,等會下了飛機,我就要向東京動物保護協會提交起訴書,我要爲我的人權……哦,不,是貓權奮鬥半個小時,最多一個小時。哼!
當我重見天日時,我才知道空氣對我們是多麼的重要,張大嘴巴,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在肺裡的廢氣完全過濾後,擡頭望著頭頂上那片湛藍的天空,想著今後美妙的生活,因爲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而產生的鬱悶情緒頓時煙消雲散,嘛嘛,本貓大人有大量,這點小事情咱就不計較了。
嗬嗬嗬嗬……東京啊,帥鍋啊,我來了,快來歡迎我吧。Come on!
“卡魯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又流口水了?”一隻手拭去我嘴角處不知不覺間流出了的哈喇子。
“嘿嘿嘿……我下次會注意的啦。”愜意地窩在龍馬溫暖的懷抱中,我搖了搖腦袋,沾在下巴上的哈喇子蹭上了龍馬的白色運動衫。
“卡魯賓,你的口水又蹭到我的衣服上了。”耳邊響起龍馬頗爲無奈的聲音。
三月的東京,櫻花絢爛,空氣中瀰漫著那迷人的香氣。
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淡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懶懶的,舒服得讓人不想說話,只想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我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短短、胖胖的胳膊在草地上畫了半個圓,睜開雙眸,望著頭頂上這片湛藍色的天空,伸出爪子胡亂地抓了抓臉,龍馬小主人去參加比賽了,色老頭去寺院上任了,倫子媽媽和菜菜子姐姐去市場買菜了,又剩下我一個人看家。
但是在如此美好的春光卻留守在家中,實在是有點可惜了呢。嗯嗯,咱還是去豔遇吧,豔遇最好了呢,期待能碰到帥鍋。心動不如行動,想到了就要做,這是卡魯賓我堅持的原則。
站在院牆外,我甩了甩沾在身上的灰土,大搖大擺、大模大樣地行走在大街上,豔遇啊,豔遇……
畢竟是櫻花的祖國,日本的櫻花比美國的好看許多,白衣素裳,滿樹瑩潔,落英如雪,陣陣春風拂過,讓人感到花吹雪的情懷……春天啊,果然是一個容易讓人思念的季節哪。
“汪汪……”幾聲惱人的犬吠將我對春天的狂熱思念打斷,拐過了一個彎,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毛髮靚麗的蘇格蘭牧羊犬,那身形,相對於我來說,是很龐大的,哎呀呀,要養這麼大一條狗,一天要浪費多少糧食啊,真是奢侈呢。
我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到牧羊犬面前,仰起頭,瞪大雙眸近距離地打量著眼前這頭龐然大物,好漂亮的狗狗呢,柔順而光滑的毛髮,結實而有力的四肢,俗話說物似主人型,既然這狗狗這麼漂亮,那它的主人應該也是個帥鍋呢。
爲了給它留下好的印象,我搖了搖尾巴,伸出一隻爪子打著招呼,發揮著我的個貓魅力:“你好呢,我叫卡魯賓,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呢。”
那雙暗黑色的杏仁形眼眸微微一眨,流露出一絲驚訝,卻也十分紳士地點著頭:“你好。”
“你一個人在這裡玩嗎?你的主人呢?”得到了帥狗狗的迴應,我更加地興奮。
“在店裡。”帥狗狗的腦袋往旁邊一擺,很言簡意賅,很簡潔明瞭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哦?”我順著帥狗狗腦袋所擺的方向望去,透過玻璃窗,隱約能看到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個背影,就背影而言,好像、似乎、彷彿真的是帥鍋呢。
“……喂,我說你的口水呀!”帥狗狗的臉上掛著一絲無奈的笑容。
哎呀呀,居然在帥狗狗面前顯露出我的本色了呢,不行不行,腦袋甩了甩,掛在嘴角處的哈喇子飛了出去,分毫不差、準確無誤地落在不遠處的一雙鞋面上。
我擡起頭,順著那雙鞋往上看,修長的雙腿,精細的腰身,結實的胸膛,纖細的鎖骨,俊秀的臉蛋,帥鍋啊,絕對的帥鍋啊,真的是身材與容貌並佳的金髮大帥鍋啊。
哇……金髮帥鍋皺眉頭的樣子好帥的捏,哈喇子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費列羅,走了。”
哇哇哇……金髮帥鍋的聲音好有磁性的捏。
不好,帥鍋要走。我想也不想,啊嗚一口咬住了帥鍋的褲腿。頭可斷,血可流,帥鍋的褲腿不能丟。
“放開。”帥狗狗費列羅衝到我面前,低吠了一聲。
“不放。”我拒絕,絕對不能讓帥鍋就這麼走了。
“放開。”費列羅露出了森森白牙。
“不放不放。”我再次拒絕,絕對絕對不能讓帥鍋就這麼走了。
“你……”我清楚地看到帥狗狗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露出一絲惱火。
“貓貓。”一道柔柔的聲音打斷了我與費列羅的對視,鼻間傳來一陣淡淡的中藥香,我不由得鬆開口,擡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了眼前嬌小的少女,只見她伸出小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毛髮,那感覺,有點像小主人在給撓癢癢,我不由得閉上雙眸享受著這舒服的按摩。
不對不對,這不是享受的時候,我陡然睜開雙眸,盯著眼前這位破壞我親近帥鍋機會的少女,茶金色的長髮直至腰際,與小主人同色的雙眸就像兩顆夜明珠般鑲在白淨的臉上,但認真看來,她的臉色有點異於常人的白,就像許久沒有接觸過陽光一樣,高挺小巧的鼻樑,略顯蒼白的雙脣,如果面色紅潤一些的話,她會是一個很可愛的洋娃娃捏。
漸漸地,我眼中的敵意消失,貓臉瞬間轉換爲討好的神情,我知道,要搞定這位金髮帥鍋,就先要搞定眼前這茶金髮小美女。
“喂,不許盯著小汐看,SE【第四聲】貓。”一聲低吠迫使我轉過頭。
“誰是SE【第四聲】貓,你給我說清楚,瞎眼狗。”本小姐哪裡看起來像色貓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哼,對著我家主人就流口水,你不是SE【第四聲】貓是什麼?”費列羅嗤笑道。
“放屁,男人見了美女都會多看幾眼,難道本小姐見到帥哥就不能多看了嗎?莫非你這瞎眼狗已經失去了作爲雄性動物的本能,嘖嘖嘖……沒想到呢,沒想到……”
“你說什麼?”此時的費列羅就如同炸毛的貓兒一般,又露出了它的森森白牙。
“怎麼,說不過我,就想動武嗎?哼,我卡魯賓可不是好惹的。”我也亮起了武器,那就是貓爪子。
“找死!”被我惹毛的牧羊犬一掃往日溫順乖巧的性格,直衝我而來。
哼,雖然我個頭小了點,但是我好歹在小主人的訓練下擁有了靈活矯健的步伐,這種小CASE又怎麼可能難倒我呢。實在打不過的話,當然就是三十六計走爲上啦,我纔不會傻乎乎地呆在這裡被狗咬呢。眼見那張血盆大口越來越近,我嬌小的身子微微一偏,四肢一蹬,身子如一顆發酵的炮彈般彈了出去,在落地後,就立刻軟了下來,但是恰好避開了那張血盆大口。望著那頭氣急敗壞的牧羊犬,我得意兒地笑,得意兒地笑……
“有本事你別跑。”費力羅張大口,吐著鮮紅的舌頭。
“腿是長在我腳上的,我不跑還等你來抓我啊。”真是笨蛋,笨蛋哪……
“你……”牧羊犬再次被我惹毛。
“嘿嘿,有本事你就來追我啊。”衝著費列羅扭了扭我渾圓的小屁屁,然後撒腿就跑。
“你……”費列羅三度咧牙。
“費列羅,回來!”就在費列羅準備發起二度攻擊的時候,一個清冷得如同置身於北極冰川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它的下一步動作。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那金髮帥鍋寒著一張帥臉,那懾人的寒氣能讓以他爲圓心,十米爲半徑的地方螞蟻都難見一隻,而那位原本蹲在地上的茶金髮的小女孩則躲在他身後,露出小腦袋,怯生生地看著我和費列羅。
“小貓,你快回家吧。一切小心,不能大意。”
“是。”哇哇哇哇……帥鍋的語氣很熟悉呢,在哪裡聽過呢?
“走吧,小汐,費列羅。”
金髮帥鍋將從小女孩身後拉出來,牽起她的小手,喚過那條衝著我齜牙咧嘴的蘇格蘭牧羊犬,兩人一犬消失在小巷的盡頭,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啊……我想起來啦,他是手冢國光啊,冰山啊,蘋果啊,我家龍馬未來的部長大人啊……”一聲淒厲的貓叫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