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李將軍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他有意識地環(huán)視了四周,發(fā)現(xiàn)此刻并沒有守衛(wèi)望向這邊,顯然主公選擇了一個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
只是……望著手中的紙包,李將軍不覺心情沉重,他知道艱難抉擇的時候要來了,可是他卻別無選擇,只有見機行事。
如果說他可以選擇的話,那就是唯有把主公所交代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讓人無從察覺。
話說太子從前山回來以后,也不知道是摔得還是驚魂甫定,反正一夜惴惴不安,第二天日上三竿居然還在昏昏欲睡。
“太子殿下,該起床了!”小李子又在帷帳外面喚道,只是這一聲下去照樣還是沒動靜,小李子記不清今天自己已經(jīng)是第幾次叫喚太子起床,他下意識地擔(dān)心,別是太子出了什么狀況。
想到這,他不覺掀開帷帳,試圖去看看有什么不對勁,卻看到太子面色緋紅 ,好似發(fā)燒了一般,待他把手放到太子的頭上,不覺嚇了一跳。
好燙啊,顯然太子是高燒了,難怪自己叫了太子這么多次都沒有動靜,原來太子竟然是生病了。這可如何是好?當(dāng)下,小李子不由地慌了神。
“咳咳!”許是小李子驚動了太子殿下,此時慕容軒突然咳嗽了兩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眩暈,天地都在打轉(zhuǎn),就連眼前的小李子似乎都跟著旋轉(zhuǎn)搖晃。
“小李子,本殿下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覺得這頭這么痛呀?”于是慕容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下意識地問道。
“殿下,你好像是發(fā)燒了,額頭燙得很!”說著小李子趕忙把毛巾從一旁的臉盆中撈出來,擰成半干的樣子,然后這才輕手輕腳地敷在慕容軒的額頭上。
許是毛巾帶來的清涼,不消半刻慕容軒便覺得頭似乎沒有那么暈了,他抬頭看了看小李子,不覺道:“本殿下的身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弱不禁風(fēng),居然發(fā)起高燒來?”說著不覺又咳嗽起來。
“殿下,奴才覺得你可能是昨日在山中著了那木氣,加上這個地方本來就濕氣就比較重,而且每日皆是素食,也沒好好補充營養(yǎng),想來殿下這身子也有些經(jīng)受不起?!毙±钭硬挥煞治龅馈?
“恩,有道理?!蹦饺蒈廃c了點頭,此刻他不禁想起皇宮里的各種好來,不僅有明亮艷麗的庭樓宮闕,還有各色各樣美味的菜肴和點心,哪里像這西山寺,日日素食,簡直讓人沒有食欲。只是可惜呀,他觸怒了父皇,也不知何時才能重回宮中。
“太子殿下,你先歇息,我去給你準(zhǔn)備早飯,莫要餓壞了肚子?!币娞由袼季氲。±钭右詾槟饺蒈幨丘I了,于是便要起身去準(zhǔn)備,卻被慕容軒拉住,“不必了,本太子現(xiàn)在沒有胃口,只怕吃了還會吐出來?!?
“那可怎么辦,你現(xiàn)在身子這么弱,再不吃東西,可不是更差了?”小李子覺得不能順著太子,于是又要起身。
“那個,你幫本殿下請
個懂醫(yī)術(shù)的,讓他幫我看看!”太子吩咐道,見狀小李子趕忙點頭答應(yīng)。
話說西山寺和尚很多,但是真正會醫(yī)術(shù)的卻沒有,小李子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該去請誰,于是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無相法師,想必作為方丈,他對和尚的情況最為清楚。
“李內(nèi)侍,出了什么事,為何如此匆忙?”李將軍看到小李子急匆匆地朝著大雄寶殿的方向走去,不覺上前問道。
“李將軍,你來得正好 ,太子殿下發(fā)高燒,飲食難安,我正打算去無相法師那問問有沒有懂醫(yī)術(shù)的和尚,也好幫太子殿下一看?!?
“太子殿下發(fā)高燒了?”李將軍不覺訝異。
“是的!”小李子焦躁地點了點頭。
“李內(nèi)侍,莫要著急,你先回去照顧太子殿下,無相法師這邊就由本將軍來問就好了?!崩顚④姴挥X提議。
“如此甚好!”小李子正放心不下太子殿下,見李將軍如此說道,不覺心中大喜,隨即欣然離去。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將軍正發(fā)愁找不到機會下手,卻不想老天爺竟然把這么好的機會放到了他的眼前,如此一來,那么主公交代他的事情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暗地里完成了。
“小李子,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太子慕容軒不由納悶,他聲音微弱,不像往日那般洪亮。
“奴才恰好遇到李將軍,他代替奴才去請了?!闭f著小李子趕忙把慕容軒頭上的毛巾取下,放入涼水中浸了浸,擰半干又重新敷在他的額頭上。
感覺額頭來得陣陣清涼,慕容軒的精神似乎也跟著好起來,他舔了舔嘴唇道:“本殿下覺得有些口干舌燥,這咽喉像是要冒火了一般。”
聽到慕容軒這么一說,小李子趕忙又倒了些開水過來,為了防止開水過熱,他特意用嘴吹冷了,這才扶起太子,遞給他道:“太子,你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恩!”慕容軒接過開水 一飲而盡,這才覺得肺腑之間舒爽了好多,隨即又順勢躺下,閉目休息。
見狀,小李子這才起身到門口望了望,看到該來的人還沒有來,不覺心里有些著急,要不是怕太子沒人照顧,他真想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焦慮間,小李子看到李將軍匆忙而至,緊跟其后的是一個面有菜色的布衣和尚,小李子趕忙引至太子的床榻。
一番斟酌下來, 這個和尚咳嗽了一聲,簡短地說道:“太子只是 偶受風(fēng)寒,并無大礙,小僧只要幫太子煎上幾服藥,便可安然無恙!”
見那僧人如此說道,小李子不覺放了心,于是便打算跟著他一道出去煎藥,卻不想那僧人道:“李內(nèi)侍,你只管照顧太子便好,煎藥之事就由小僧去做,這是小僧的至高榮幸?!?
“可是……”畢竟這寺廟比不得宮中,小李子不能沒有防備之心,萬一要是在煎藥途中有人動了手腳,那就不好說了。
“小李子,
你就留下來陪著本殿下,煎藥的事情就讓這位小僧人去辦就好了,本殿下相信他既然是僧人,又是懂醫(yī)之人,必然不會對本殿下有什么企圖,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币娞舆@么說,小李子這才撤銷疑慮,隨即點了點頭。
“謝謝太子殿下的信任,既然沒有其他事,那小僧先去煎藥了,還請?zhí)拥钕律宰餍菹ⅲ 蹦莻€瘦弱的菜色和尚雙手合十,很快就出去了。
“太子,本將軍跟隨過去,別讓那僧人動了什么手腳?!崩顚④娨娔巧穗x開,于是不由說道。
“也好!”太子慕容軒不由點了點頭,見此小李子自是不再懷疑。
話說李將軍跟著那僧人去了后院處,那僧人看他跟來,不覺問道:“將軍,難道是信不過小僧嗎?小僧雖是一介布衣看,但是也懂得治病救人的道理,不會做出什么有悖良知的事情來 ?!蹦巧肆x正言辭,儼然正道人士。
李將軍不覺皺了皺眉,他不太喜歡眼前的這個和尚,不只是因為他語氣的鏗鏘尖銳,而是他的話戳中了他自己的良知。
明明吃著宮中的供奉 ,卻做著陽奉陰違的事情,說來他內(nèi)心也是慚愧的,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比良知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報恩。
既然是主公在危難之際救了他,他又有什么理由違背主公的吩咐呢?畢竟連他這條命都是主公給的。
“你知道本將軍只不過是依著皇命辦事而已,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還請僧人莫要怪罪?!崩顚④姴挥X笑了笑,可是那笑卻有些無奈。
“小僧知道了?!蹦巧说挂彩峭ㄇ檫_理之人,見李將軍這樣說道,于是也便不再做聲。
經(jīng)過配藥,煎制,很快太子殿下的藥便煎好了,等到他倒好在碗中,正要端去給太子殿下的時候,這個時候李將軍突然繞道了他的身邊,先他一步端起藥碗,隨即道:“僧者,你辛苦了,這藥由本將軍送給太子殿下便好?!?
等到走出后院以后,李將軍看四下無人,便從腰間掏出主公昨日給他的紙包,然后把里面的粉末倒入碗中搖了搖,直至粉末完全看不見為止,待做完這些,他才堂而皇之地朝著西廂院走去。
只是李將軍不知道的是,此時一個黑色披風(fēng)之人隨即出現(xiàn)在后院,他對著正在收拾殘留藥渣的藥僧的后腦勺就是一擊,只見那僧人被擊中后不覺昏厥在地。
只見那披風(fēng)之人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瓶子出來,然后輕輕地把瓶蓋打開,把那小瓶子里的水均勻地倒在那昏厥的僧人身上,不消半刻,那僧者的身子便開始滋滋冒煙,之后竟然那軀體連同衣衫竟然都化為灰燼。
此時一陣風(fēng)吹來,那僧人最后的灰燼不禁隨風(fēng)而去,地上干凈的竟然一點塵埃都沒有,徒留下一地的藥渣殘留。
“既然要做,就該做得干凈利落才是,怎么可以這樣心慈手軟,還要本帥幫忙擦屁股,哼,真是讓本帥不放心?!蹦桥L(fēng)之人說完便一甩手,像一陣風(fēng)一般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