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胡青牛之後,張翠山又與胡青羊一起向著謝遜家出發,前去看望養傷在家等待治癒的謝獅王。
謝遜家在蝴蝶谷北方,雖然胡青牛說謝遜家與蝴蝶谷相距不遠,但也有十來日路程,離崑崙山倒是不怎麼遠了,也因此,胡青牛自稱不能遠行,便未與張翠山等一起前往。
想起做事雷厲風行的胡青牛,張翠山知道胡青牛這種說辭不過是藉口罷了,胡青牛之妻王難姑離家出走至今未回,胡青牛還抱著美好的心態在那裡等待,之所以張翠山明白這點,除了自己在前世得到的預知能力之外,還有胡青牛看到自己與胡青羊在一起時候的羨慕眼神,也由此,張翠山斷定胡青牛還未死心,還對未來抱有美好的憧憬。
但在一聯想,張翠山又替胡青牛默哀起來,不提結局,光是胡青牛這種等待便至少要在十幾年之後纔有結果,而且那種等待還是致命的,也不知道有胡青羊在世的他,還舍不捨得在以命博一次。
張翠山不願再想這些,因爲這些都是個人的造化,不是自己想要挽救就能挽救的。
之後張翠山便專心跟胡青羊玩樂趕路,看著胡青羊開心的樣子,張翠山也很是回味,記得上次兩人這麼愉快的趕路已經是兩年前離開光明頂的時候了,後來雜事纏身,張翠山便很少見到胡青羊笑容。
而如今的胡青羊卻好似與兩年之前沒有多大變化,容貌打扮沒變,性格舉止也是沒變。張翠山對此自然很是喜歡,薛綠竹給他的是安靜的港灣。而胡青羊給他的卻是愉快的一生,兩者並不矛盾。但在重要性上卻是等價的。
三日之後,兩人來到一座小鎮,這座小鎮張翠山倒也熟悉,正是當時見到謝遜時待過的小鎮,在這座小鎮上他曾與謝遜一起喝酒,之後拜把子殺敵人,想想都痛快,隱約間,張翠山還能看到當時所殺的白鹿子的埋葬地點望日坡。
據謝遜所說。他家的地方離這兒倒是不遠,騎馬的話也就一兩日路程,只是當日謝遜著急爲張翠山尋找《九陽真經》,因此並未回家看望,每當張翠山想起這些,便感動莫名。
張翠山心有所想,在客棧坐下時,不禁便將當日的事告訴給了胡青羊,道:“……當日我與大哥便是在這裡一起喝酒的。一直從下午喝到晚上,而綠竹便在一旁給我們倒酒,滿滿的十幾壇救,便叫我跟大哥喝得一點不剩。好不痛快……”
胡青羊聽此一癟嘴,道:“倒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會倒啊。你就坐在這裡喝吧,你要喝多少我就給你倒多少。”
說罷。胡青羊端起酒罈便往張翠山酒碗中倒去,由於她這一下來得太急。那酒水直接從碗底席捲而過,隨後從酒碗另一邊漂盪出去,灑得一桌子都是。
張翠山倒沒覺得什麼,但是胡青羊的小臉卻騷得通紅,張翠山見此一樂,逗弄道:“怎麼樣?這倒酒也是技術活吧?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倒的。”
胡青羊被羞得不行,但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好吼道:“那你倒是喝不喝啊?”
張翠山見胡青羊要發飆了,趕緊端起碗來道:“既然是青羊倒的酒,便是倒的再不好,我也得喝!”
說罷端起酒碗,將僅剩的那幾滴酒水收入腹中,完後還砸吧砸吧嘴道:“好酒啊,好酒!”
胡青羊聽此更是羞得不行,只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也不再去倒什麼酒了,模樣甚是委屈。
張翠山也不去理她,又自顧自的道:“我的酒量雖然比不得大哥,但是比起常人來,卻也是不低,但大哥行事小心,因此並未認真去喝,最後我喝得大醉,大哥卻好似什麼事都沒有,大哥見此,感覺沒臉見我,便提前離開,但待到天還未亮他又回來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胡青羊最愛猜謎,聽到張翠山問她之後,臉上的委屈盡去,忙答道:“肯定是回來找你拜把子了,對吧?”
張翠山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胡青羊再猜,胡青羊想想道:“難道是擔心那個女……薛姐姐照顧不好你,所以回來看看?”
張翠山再次搖頭道:“很好猜的,你再猜猜!”
胡青羊想想道:“難道是忘記什麼東西了,沒帶走?”
張翠山又搖了搖頭,想要示意胡青羊繼續猜,因爲胡青羊在想事情時眉頭緊鎖,細眉倒豎,如同在想什麼大事一般,張翠山越看越喜歡。
但見胡青羊快要抓狂,張翠山可不想見到這個,於是直接解釋道:“不是這樣的,當時大哥心裡覺得有愧於我,所以想與我再喝一次,你覺得有趣麼?”
說到這裡,張翠山也被謝遜那可愛的舉動感染,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胡青羊卻對這個結果不滿,不禁小嘴一撇,兀自坐在那裡,不去理會自得其樂的張翠山。
張翠山也不在意這些,想起當時的情景,他的心裡很是舒暢,他好久都沒有試過那種感覺了,於是倒上一碗小酒慢慢的品嚐起來,隨後猛的將一碗酒飲盡,好似要找出當日的那種感覺一般。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從外走來,對掌櫃喊道:“掌櫃的,來一斤牛肉兩罈好酒,要好酒!”
說罷徑直去到窗戶邊坐下,也不理會張翠山等人。
張翠山早就感覺到有人進來,如今身處江湖之中,他自然不會像在蝴蝶谷時那樣隨意,時時都對外界保持著戒備,如同謝遜當初那般。
起先張翠山並未注意那人,畢竟江湖中人來人往,大可不必去在意的,但當那人一開口後,張翠山不禁擡頭望去,只因爲那人聲音極爲稚嫩,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但其步伐卻沉穩有力,這讓張翠山很是好奇。
張翠山擡眼望去,見那來人雖然不是小孩,但其身體個頭卻與小孩無異,只是臉龐看起來略顯成熟,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濃眉大眼方形臉,長得倒是挺耐看。
但即便如此,張翠山也不會輕視了他,因爲小孩在坐下時順手將一鐵疙瘩往地上一靠,聽聲音便知道其分量不輕,張翠山再一細看,發現那鐵疙瘩乃是一根大狼牙,只是因爲狼牙棒上齒痕老舊,且污穢不堪,因此一開始張翠山沒有就看清楚。
此時小孩坐在那裡閉眼靜思,但張翠山一看便知道小孩的注意力是一直放在四周的,再加上那狼牙棒靠牆而立,手柄觸手可及,此時又坐於窗前,倒像是個老江湖。
掌櫃的倒沒有因爲對方是個小孩子便輕視了他,在聽到吆喝之後便迅速差小二抱來兩罈子酒來,隨後才端來一盤子牛肉。
古時本來是不準吃牛肉的,但是蒙古人在草原待管了,見什麼吃什麼,那牛肉吃後又感覺渾身有力,因此到現在也改不了這個毛病,於是在上行下效之間,元朝對殺牛倒是禁得不嚴,外加此地已是偏遠地帶,那就更沒有人管了。
張翠山起先以爲小孩子叫兩罈子酒有點撐場面的嫌疑,卻見小孩對那盤子牛肉還未動,便先端起一罈子酒來嗚嗚咽下,片刻後更是一滴不剩,讓剛纔自稱酒量不錯的張翠山很是汗顏。
如今客棧的人並不多,因此胡青羊也注意到了小孩,起先還挺感興趣,但見那小孩一副大人模樣,不禁略帶嘲笑的道:“空著肚子喝酒,也不怕肚子疼!”
張翠山聽此也覺得有理,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喝酒確實傷身體,這讓他也很不喜歡,因此他也並沒有去阻止,至於小孩子是否會發飆,自己怕他何來?
但小孩的器量明顯沒有張翠山想的那麼小,只是對著胡青羊笑笑道:“謝姐姐關心了,不過我喝酒這麼多年,已經習慣啦!”
張翠山見到小孩的笑容卻是一驚,因爲這個笑容讓張翠山很是熟悉,但是具體怎麼熟悉,張翠山又答不上來。
胡青羊可沒有那麼細膩的心思,聽見小孩的話後也是“噗嗤”一笑,道:“你纔多大啊?哪來這麼多年過啊?小屁孩一個!”
小孩聽此也覺得有些害羞,不禁有些臉紅,但還是答道:“雖然我年紀不大,但我從生下來就喝酒,如今喝了十二年了,也算是有些年頭了吧!”
說罷,小孩的臉上還略微帶著些回憶的表情,好似一個老頭子一般。
胡青羊笑道:“怪不得你十二歲了個子還這麼小,原來是喝酒的緣故啊,要是你不喝酒的話,說不定你都娶上媳婦兒了!”
胡青羊說話直來直去,雖然每句都是實話,但說出來了畢竟傷人,但小孩卻仍舊若無其事的笑道:“誰說個子小就不能成親啊?再過上兩年我便要成親了,只是現在還沒有對象,不知道姐姐有沒有意中人啊?”
張翠山聽到小孩的話倒沒覺得什麼,畢竟在前世時,就有一些小孩喜歡裝老,大人喜歡裝嫩,男裝女女裝男的,而且眼前這小孩確實不大,張翠山自然不會吃味,只當是一個小孩子的戲言罷了。
但張翠山卻忘了,眼前的胡青羊不正是一位長不大的小孩子嗎?
胡青羊聽到小孩子的話後,臉上立即騰起紅色,隨後站起身來拔劍指著小孩子道:“你……你再說一遍試試!!”
ps:??這一章找到一些感覺了,前段時間太忙,可能有些地方讓大家不滿意,但還是感謝大家的支持,雖然訂閱不多,但是隻要有人訂閱,書海就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