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軒這幾天有些心事重重,大家都道他是因為孩子快要出世,所以現(xiàn)在有些精神恍惚。
但是他的枕邊人知道不是,相處的久了,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細小的動作便可知這里面的蹊蹺。
“是為這些日子陡然多出的人發(fā)愁嗎?”夜里,梅湘凝捧著大肚子來到書房。
幾乎是她開門之后,瑞軒就疾步趕了過來,眉頭緊鎖,責(zé)怪道:“夜深了怎么還不安歇?再說,夜里出來你也不帶個丫頭”
肚子已經(jīng)這么大了,還時不時的讓人操心。
聽到丈夫的責(zé)備,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安逸的日子丈夫的體貼都讓這個即將成為人母的女子多了些溫婉。
“我在房里等你不來,知道你肯定就在書房,怎么了,是有煩心的事了?”
瑞軒搖搖頭,替她披上衣服。
看妻子還是擔(dān)憂的看著他,瑞軒嘆了口氣,道:“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梅湘凝不解,詫異道:“為什么這樣說?”
在她心里,自己的郎君是天下第一如意的人,年少有為風(fēng)度翩翩,雖說可是得女子青睞,可是卻一直潔身自好。
怎么今日由此一說?
瑞軒也不知這話從何說起,他自小生活困頓,自記事以來就想要為父母分擔(dān),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是他年幼時光最深刻的記憶。
后來在大些,家里慢慢有些收入了,自己的心思爹娘一直知道,所以商量著要把自己送入學(xué)堂,可是,在那個時候進去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自己自然不依,娘卻是鐵了心要把自己送進去,再然后,進學(xué)堂,得到夫子的賞識,慢慢的家里的一切也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越是大了,花銷越多,家里的人為了自己省吃儉用,這些他都是知道的,所以那時候便在心中下定了決心,將來一定要還大家一個錦繡未來。
還記得那次考舉人的時候,他是知道喜妹那一百兩銀子的花處的,在感嘆官場黑暗之際,更加讓他萌生了要出人頭地的想法。
等他終于派官了,卻是被派到離家甚遠的外地,除了一些看不著的榮譽外,一切都沒給家里人帶來別的實惠。
后來自己能夠調(diào)回來,也是托了喜妹的福,是軒轅烈的面子才讓自己能回到鎮(zhèn)子上,所以,他這一切,都是喜妹幫他搏來的。
有時候,他都不敢想,是不是因為呈將軍的情太多,所以他最疼愛的妹妹才不得以嫁給了那個喜怒不定的少年將軍?
一個執(zhí)念進入了心里,便在心中生根發(fā)芽,再也抹不去了。
梅湘凝自然是不知他此刻的想法的,只是擔(dān)憂的看著他道:“是不是今天衙門出事了?”
搖搖頭,瑞軒溫柔道:“夜深了,咱們安寢吧”
梅湘凝搖搖頭,心道,明天一定要好好詢問一下今日和相公一起出門的人,看看白日里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次日,等到瑞軒開始忙碌后,她將自己的陪嫁婆子招來,安排她去將昨日跟著相公一起出去的隨從帶來。
也不用敲打,這隨從就把昨日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
梅湘凝聽后眉頭緊鎖,這也無大事啊,不就是鎮(zhèn)子上多了些討生計的人嗎?
這又不是壞事!
“婆婆,您看?”梅夫人當(dāng)時將這婆子跟著她,就是在女兒有什么不懂的時候能幫著出個主意。
都是從京城大戶人家的院子里出來的,這人的眼睛毒著呢。
看到自家小姐不解的表情,婆子搖搖頭,小姐這還嫩著吶。
遂說道:“這姑爺估計是心里失落了呢”
“失落?”梅湘凝不解,好好的怎么會有這么一說呢?
“此話怎講”梅湘凝坐直了身子。
這婆子安撫她放松,略一思考便娓娓道來,“這姑爺估計是覺得自己管轄的地方,百姓討生活不易,在自責(zé)呢”
“可是,可是天下百姓都是這樣過來的啊,這又不管相公的事!”對于熟悉的人,這丫頭又顯示出來自己活潑的一面了。
“小姐啊,咱這姑爺可跟別人不一樣呢,他啊,有時候能裝著事呢”
估計不止這些吧?是為了自己一路平順,沒有攜帶家人而愧疚吧?畢竟,這陳家?guī)讉€小娘子還有二少爺,那日子過的不比他們差。
這些卻不是姑爺給他們帶來的,他這是在自責(zé)呢。
算了,這些話還是別跟小姐說了,快要生孩子了,還是一切放寬心比較好。
此時,軒轅府,經(jīng)過了連續(xù)兩夜的蹂躪后,喜妹是徹底在床上癱著起不來了。
照例是招寶將飯菜送進屋子,喜妹賭氣道:“送出去,我不想吃”
“可是……”招寶看著熱騰騰還不斷散發(fā)著香味的吃食兒,為難了。
“我說了不吃,怎么,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喜妹有些惱怒,也是因為惹不起比她囂張的人,所以這火氣都發(fā)給這丫頭了。
嗨,人家招寶也忒是無辜。
想起昨夜,自己明明已經(jīng)掛了免戰(zhàn)牌,那人還是不依不饒的‘欺負’了她一夜,現(xiàn)在可好,府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家這新夫人連續(xù)兩日沒有出房門,吃食兒都是丫頭給端進去的。
這也太太太丟人了。
這說實話,也怪不得軒轅烈啊,想他自小不近女色,看見女子如遇蛇蝎,好不容易等了十來年的花兒長大了,可以采擷了,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
這男子重欲,更何況是初次開葷的軒轅烈了?
食的此銷魂滋味,自然是欲罷不能了。
可憐了喜妹那小身子骨兒了。
軒轅烈看著招寶送進去的東西又原封不動的送出來,負手而立的身姿雖沒移動,眉頭卻深皺起來。
“夫人沒食?”冷冷的嗓音如同冬日凝結(jié)的寒冰朝她涌來。
招寶站定身子,微微發(fā)抖道:“夫人,夫人說是不想吃”
軒轅烈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將招寶手中的托盤拿來,吩咐道:“下去吧”
喜妹恨恨的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幔,嗚嗚,難道今晚要提前回娘家嗎?
軒轅烈那人她現(xiàn)在實在是怕的緊吶,看她現(xiàn)在身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就知道兩人夜里是多過火。
被折騰的渾身沒有力氣,要不也不會在床上修養(yǎng)了,雖說她受傷挺重,但是軒轅烈那廝也沒討的了好。
夜里撓了他不知多少下,可是她卻不知,這有些人,女子越是這樣,他越是興起越是興奮,要是在床上軟趴趴的如一攤爛泥,這男人還真是提不起興趣。
咳咳,這乃閨房之樂,暫且不表。
等門又被人打開后,喜妹的聲音傳來:“我不是說不吃嗎?送出去”
吃飽了好有力氣再陪著他折騰啊。
咦,等了片刻沒人出聲,等到喜妹扭頭一看來人后,猶如受驚的鳥兒,迅速的將被褥將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除了臉蛋竟是一塊肉也沒露出。
軒轅烈無奈道:“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武裝好自己,不讓你看了獸性大發(fā)啊。
軒轅烈不理會喜妹的緊張,闊步走到床前,看見喜妹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驚嚇,但還佯裝鎮(zhèn)定的模樣,忽然想笑。
這就好像一日一個可愛的丫頭走在山間小路上,原就知道這山里野獸多,但是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爬上山來。
終于,在看到山中有野獸后,突然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fā)抖,想著命盡于此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野獸深受巨傷,心里舒了口氣后,玩心上來,拿著棍子輕輕挑逗它。
可是,野獸即使受傷了,對付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還是綽綽有余,于是托起沉重的身子,想要嚇唬這不知天高第厚的丫頭一般。
此時,他就向那威力不足的野獸,喜妹便如同這受驚嚇的丫頭。
坐在床邊上,感覺她呼吸都不順暢了,軒轅烈臉上無一絲波瀾,淡淡道:“你吃是不吃”
斜眼看那丫頭,先是發(fā)抖了一下,繼而梗著脖子說道:“我不吃”
樣子倒是頗有氣節(jié),軒轅烈放下手里的東西,冷笑道:“不吃正和我意,你這般沒力氣,晚上還不是任我魚肉?”
再看她時,眼睛已經(jīng)掙得比平時都要大了。
他他他,他怎么能說出此般不要臉的話呢?
思量了片刻,對比了一下敵我力量的懸殊后,喜妹還是乖乖的認輸了,無它,這軒轅烈,既然說了的話就一定會這么做的。
她要做的就是養(yǎng)好體力,一會開跑,這軒轅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所以說,有時候溫柔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對人要對陣下藥,喜妹這丫頭完全得硬碰硬,不然,誰都從她身上討不了好!
乖乖的將他送來的吃食給吃完,喜妹這會安靜了許多,看他神色未變,喜妹觀摩不出他的心意。
遂小心翼翼問道,“我今夜可以回娘家嗎?我想我娘了”
其實她只是想要好好的睡個覺,不想被人夜里翻來翻去了。
軒轅烈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瞬間便將喜妹怔住,這一笑,真的如同戲文里所說的,一笑百花開。
世間真的有勾人心魄這一詞。
迷迷糊糊間,喜妹驚嘆一聲,不好,中了敵人的美人計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