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櫻輕嘆一口氣,點點頭:“哀家就是想要跟你說說,聽聽你的意見。溫雅,今晚顏貴妃和云妃來請安,跟哀家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分析分析,到底是誰把墨戀兒的畫像透給了燕際天?生出這種事兒來!”
眼珠微微轉動,溫雅疑惑地望著上官櫻:“太后娘娘,不管此事真假,若是墨戀兒可以借此離開后宮,皇上少了一個幫手,婉貴妃和鏡妃少了一個軍師,對咱們而言,豈不是百利而無一害?娘娘在擔心什么?”
雖然墨戀兒的聰慧讓她引以為戒,不能收為己用十分惋惜,作為對手十分頭疼,可是,上官櫻搖搖頭,仍舊不贊同:“溫雅,要記得,內斗怎么樣都可以,不過是想要爭取屬于自己的東西,但是,不管是什么情況,不管何時,做任何事情都要站在漢唐的立場上,都要一致對外,要以漢唐的利益為重,皇上是如此做,咱們也要如此做!“一語驚醒夢中人,溫雅恍然大悟:“太后娘娘,您是不是也不想戀兒嫁給燕際天?所以,當初戀兒遮掩容貌的時候,你默許了,沒有詢問,也沒有揭穿她,反而是協助她盡量少跟燕際天接觸!”
不愧是自己調教出來的人,一點就透,上官櫻一臉贊許地望著溫雅,點點頭:“哀家是不希望這門婚事,燕際天野心勃勃,跟他父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始終是咱們漢唐的心頭大患,他最有機會繼承燕國的王位,成為下一任燕王。”
對于燕際天,對于燕國的情況,溫雅也是有所耳聞,想了想,說:“若是燕際天成了國王,以他的野心和才智,加上戀兒的聰慧和機智,以及對漢唐的了解,若是兩國發起戰爭,咱們漢唐未必能全身而退,奴婢聽聞燕國的軍隊實力非常強大,可以以一敵百,尤其是他們精心培訓的死士先鋒隊,簡直是死神之隊,實力和速度讓人瞠目結舌!”
靠在床頭上,上官櫻長嘆一聲,輕輕說:“這也就是為何咱們如此包容燕國的原因,燕國的死士先鋒隊,不是傳說,先皇曾經見識過,可以說是讓人聞風喪膽,不能應對,他們那些人一旦上場目的只有一個,殺死敵人,在戰斗的時候不知疼痛,不知危險,不知害怕,眼里只有對手,心里只有殺人一個念頭,所以才會百戰百勝,以一敵百!”
聽得溫雅身體不禁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她突然明白了太后的擔憂:“依據奴婢的觀察,墨戀兒絕對不是個一般的女子,她的聰慧和才智在后宮之中,除了太后您,怕是沒人能比,她對于權術和用軍之道十分熟悉,她有后位之才。太后娘娘,燕國實力已經如此強大,燕際天本就不是簡單的人物,要是再加上一個墨戀兒,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所以,哀家才會說不著,皇上之所以會讓戀兒遮掩容貌,應該也是想到這一層,戀兒自己沒有嫁人的心思,也放心不下鏡妃,一定也會倍加小心,御書房的宮女個個嘴嚴得很,唯她馬首是瞻,自然也會謹慎,所以,哀家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透露了風聲!
”
靜下心來,溫雅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太后娘娘,其實,奴婢雖然不知道和親之事是否空穴來風,但是,這段時間,燕際天的確是進宮頻繁,都是單獨見得皇上,有一日,他還進宮來請安,之后,戀兒也出宮了,奴婢曾經派人查過,原來是燕際天帶著戀兒去郊外游玩,不過,跟隨的人都是燕際天的人,加上行事很低調,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聽到溫雅的話,本是閉目沉思的上官櫻,突然睜開眼:“若是照你這么說,看來和親之事八九不離十是真的,哀家也想到了,以燕際天的個性,若是他看中的,一定會不擇手段得到,否則決不罷休,再加上,他若是提議聯姻兩國結盟,合情合理,皇上也沒理由拒絕!”
難怪前幾日皇上憂心忡忡,戀兒悶悶不樂,鏡妃眼淚汪汪,身子不適,她去太醫房給太后拿藥,聽到太醫說鏡妃情緒波動過大,身體虛弱的時候,還擔心是不是有人對皇子不利,查探確定之后,一切安好,她才放心!
“太后娘娘,聽你這么一分析,奴婢突然覺得,戀兒要是封為公主去聯姻對咱們可是弊大于利,顏貴妃和云妃娘娘分析的也有到底,要是鏡妃因為這件事難受孩子流產,對兩位娘娘非常不利,戀兒成為燕國的王后,鏡妃的背景更強硬了,若是,她要想當皇后,那豈不是囊中取物,非常容易呢!”
上官櫻頭疼地摸摸額頭,輕聲說:“是得防著點,提早做好應對的準備,策劃了這么久,用盡了心思,哀家不允許前功盡棄,不過,哀家始終覺得鏡妃的個性很單純,容易滿足,不像是心機這般重的人,戀兒雖然聰慧,機靈,但是為人很善良,很寬厚,不像是心地歹毒的人,以她的能力和目前的地位,若是想要協助鏡妃奪權,犯不著利用孩子,犧牲太大,她不像是會做虧本買賣的人。”
溫雅點點頭,接過話茬:“所以,太后娘娘,您對于云妃和顏貴妃的擔憂的事情有所保留,反而一直憂慮是誰透露了戀兒的畫像給燕際天?你更想揪出這個人來,對不對?”
“是,哀家覺得這個人不是針對皇上,就是針對戀兒,心機頗重,唯恐漢唐不亂,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存心的,可是,若只是為了針對某個人,置國家利益而不顧,只為一己之私,簡直可惡,哀家絕對不會放過!”上官櫻微微紅了眼眶,聲音低沉,“哀家曾經答應過先皇,一定要守住漢唐的江山,要守住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守住漢唐的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亂之苦。”
所以,她絕對不做對不起漢唐的事情,即便是爭什么,斗什么,不管是誰做皇上,誰掌權,只要是江山還是漢唐的字號就成,所以,她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侵犯漢唐的利益,對不起漢唐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太后娘娘,奴婢明白了,那個人更是禍害,是咱們的敵人,請太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快查出來是誰透漏的風聲,只是,娘娘,咱們要不要做一些
事情,阻止一下這場婚事?”
揉揉頭疼的眉心,上官櫻想了想,說:“既然你說皇上憂心,戀兒悶悶不樂,那說明他們也是不希望聯姻,明日,哀家去見見皇上,談一談,溫雅,你放下所有的工作,專心查這件事情,看看咱們漢唐隱藏的這個高人,把這人揪出來,曬曬陽光!”
推開遮掩的屏風,墨戀兒一襲淡唐昊陽紫色的衣裙飄過,步履輕盈,慢慢走出來,看了看門口那一抹湖藍消失在眼前,嘴角笑意淺淺,明媚的大眼睛閃耀著亮亮的光!
“戀兒,你怎么看?“盯著門口很久,戀兒才收回視線,轉身看著唐昊陽:“說實話,皇上,我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也沒想到她會如此反對這門親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像她那樣的人,那樣的心機和能力,那樣的閱歷和情商,話是真是假,我持保留意見!“沉思片刻,唐昊陽幽幽地說:“朕倒是相信她剛才的話是真心的,不是演戲,戀兒,之前朕也跟你說過,于公于私,朕都不贊成這門婚事,剛才她分析的就是朕擔心的事情之一,燕國已經是漢唐的心腹大患,要是再加上你,后果更糟!“剛才在屏風后,戀兒聽得真真的,她輕咬紅唇,有著迷惑:“話雖如此,可是,又怎么能斷定她不是順水推舟,亦或者是試探皇上的態度呢?”
“怎么說?”
輕斂裙擺,戀兒走上臺階,在唐昊陽的對面坐下:“皇上,咱們只是放出風去,說我要去聯姻,不過,誰也沒確實的消息,大家都是半信半疑,東太后何許人也,怎么可能不掂量掂量?你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宣示我對你的重要,你對我的寵愛,她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相信你會同意我去和親呢?”
停了停,戀兒接著分析道:“皇上,當初東太后想要拉攏我而不得,對我已是頗為忌諱,加上顏貴妃和婉貴妃兩派之爭,我是婉貴妃這邊的人,她除掉我就是削弱婉貴妃的實力,有這個機會怎么可能不利用呢?”
唐昊陽輕嘆一聲,沉聲說:“你分析的也有道理,畢竟,咱們放風出去也是想要揪出透露你畫像的人,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可能,咱們是得慎重再慎重!”
他派去查探的人潛入行館,在燕際天的書房看到了那副畫像,畫像中的戀兒白衣飄飄,清水出芙蓉,傾國傾城,美麗不可方物,仿佛是她本人走進畫中,一模一樣。
之前,戀兒一直呆在宮中,唯一一次出宮就是碰到歐陽宇那次,不過,以歐陽宇的個性,自己得不到,也不會讓旁人得到,不會是他,上官瑞謙和展翼待她情深意重,亦不會做這種事,而畫像如此逼真的展示了戀兒的嬌容,一定是見過戀兒不止一次,或是朝夕相處。
私底下,他曾經和戀兒討論過幕后人的可能,排除之下,可疑的人,宮外最有可能的是端王,宮里就是東太后,顏綠蘿,云妃,蘭妃,這些人既有動機,又有機會,所以,他們拍了一場戲,演給他們看,看看迷霧之后,露出誰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