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紫萱并不了解感情這回事,覺得無非是兩個人各取所需。女人希望在男人身上尋到依靠,男人則是希望在女人身上尋到驕傲。
他實在不能夠理解,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了整個國家的幸福,是不是太過任性。只是他那時候心中所想,自己定然不會作出這般遭人恨的事情。
那時候廉紫萱心中暗自發誓,就算將來遇到很喜歡的女子,也絕對不會為了她放棄一切。
他披著戰衣上了戰場,遇到的卻是北盛國被稱為戰神的攝政王鴻軒。這個像瘋子一樣的男人,總是神出鬼沒。據說在軍營當中士兵們很多時候都減不帶他,頂多在開戰指揮的時候,才能見到他人影。
他被稱為蛇王并不是因為總是像蛇一樣捉不到蹤影,而是因為他總是像蛇一樣輕易咬住敵人的咽喉。
同鴻軒作戰的那幾日,廉紫萱感覺到異常難受。雖然在同北盛國太子鴻修作戰嘗到了不少甜頭,但是在同鴻軒作戰的時候,一點優勢都沒有占到,反而被步步緊逼,直到最后逼得他不得不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戰術。
這個戰術算是嚇唬住了鴻軒,一連好幾次作戰兩個人總算是勉強打了個平局。但是在與廉紫萱作戰這幾日,鴻軒也了解了廉紫萱作戰的套路。
戰爭持續一段時間之后,廉紫萱竟然開始失敗。他的戰士們一個個倒下,自己的軍營也快要被鴻軒所占領。
他恨不得同鴻軒同歸于盡,因為像鴻軒這樣危險的男子,如果存活在世界上,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
只是,在他準備奔赴死亡之時,卻想到了皇上在自己臨行前所說的話。他說,廉紫萱和廉紫雨是自己最珍愛的兩個孩子,他已經失去了廉紫雨,不想再失去廉紫萱。
他明白,父皇年事已高,如果自己再這樣任性妄為,恐怕他會承受不住。雖然南強國暫時成為北盛國的殖民國,但自己卻可以在以后積累了實力之后再次開戰。
想明白這些,廉紫萱終于決定選擇認輸,讓南強國成為了北盛國的殖民國。當初那封戰書,就當做自己的恥辱,以后一定十倍百倍的討還回來。
只是在討還之前,廉紫萱還希望見見廉紫雨,問問她為何要作出這樣的選擇。
這個念頭在廉紫萱心中掛念許久,他也曾經派人去多方打聽,想要知道廉紫雨同陸風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廉紫雨就像是同陸風徹底失蹤一樣,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時間如水,很快就流逝到了現在。廉紫萱終于積累到了一定的實力,并且得知北盛國最近一直內戰不斷,再過幾個月,攝政王蛇王要同皇太祖鴻修進行一場大戰,這將會對北盛國的政權造成致命的打擊。
如果這時候南強國進攻,定然會奪回自己的自主權。所以,廉紫萱就加緊訓練士兵,準備三個月后同北盛國開戰。
他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但是卻還是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琴憶之。自從自己第一次見到琴憶
之,就被她完全吸引。就算知道她心里面對自己沒有感覺,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看看究竟能夠達到什么可能性。
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愛情真的很奇妙。原本以為不會為了愛情拋棄國家的他,如今卻在緊要關頭來到了麥城。好像一喜歡生什么人,自己的身心都不受控制一般。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麥城遇到了廉紫雨和陸風,只是陸風變得同過去有些許不一樣了,更加成熟穩重,值得女人依靠。
他不甘心,特地去找了廉紫雨,想要詢問廉紫雨最近過得怎么樣。
廉紫雨也變了不少,過去精致的面容下,眼神中總是閃著單純。如今,經過了如此多世俗的熏陶,她眼神中的單純卻都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冷漠和聰慧。
他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廉紫雨這樣,突然心就痛了起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在自己心中發酵,使得廉紫萱忍不住發起火來,這么多年沒有見到廉紫雨,第一句話竟然是責備。
“你有沒有想過父皇?你有沒有想過南強國?你的一走倒是輕松,但是卻引起了兩國的戰爭,你為何這樣自私?”廉紫萱瞪著廉紫雨,眼睛中閃著一絲殺氣,他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
廉紫雨稍微有些發愣,沒有想到這么多年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見面第一句竟然是責備。
廉紫雨冷笑一下,原本為了防止哥哥生氣而松開的陸風手,現在又再次拉起了陸風的手,像是挑釁一般的望著他道:“那你又算是什么?堂堂一位太子,在大街上背著一個女子,成何體統?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你讓皇家的顏面放在哪里?”
廉紫萱一時語塞,瞪著廉紫雨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難過。原來廉紫雨竟然也這樣想。
一旁的陸風有些尷尬,兩個人的爭吵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勸說,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沒有對錯。
廉紫萱手指緊緊攥在一起,最后一字一句道:“就算如此,我還是去親自打了南強國的戰爭,而你則是引起了南強國的戰爭!”
“但是為什么我就要去和親昵?如果讓你去和親,你愿意嗎?”廉紫雨眼神中帶著絲絲涼意,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冷漠。
兩個人的關系已經無法挽回,從一開始其實廉紫萱就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管廉紫雨。自從廉紫雨被送去皇宮外面生活了十六年那時候起,整個皇宮里面的人都沒有資格管廉紫雨的生活。
他覺得,與其糾結于這些,不如放廉紫雨去自由。廉紫萱嘆了口氣,聲音冰冷道:“那從今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你也再也不是公主,自己在皇宮外面自生自滅吧。”
廉紫雨的眼神中含上了一絲痛苦,但這種情緒一閃而過,隨后被冷漠代替。她冷哼一聲,回道:“不回就不回,從今以后我也沒有你這個哥哥!”語罷,拉著陸風頭也不回的從廉紫萱面前離開。
廉紫萱望著廉紫雨離去的決絕的背影,心像是被什么
東西攥緊一般,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固執的昂起頭,轉身離去,只是不知道應該去什么地方。他一直牽著馬走,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然來到了去往琴府的必經之路,而琴憶之竟然一瘸一拐的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也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過去。只要聽到琴憶之的聲音,他感覺心中那種愁緒就會煙消云散。
琴憶之小心翼翼的坐在馬背上面,時不時的用眼神瞄著廉紫萱。她看到廉紫萱眼神中帶著冷漠,臉上的神情像是想要哭一般。
她知道廉紫萱心中難過,想要安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馬飛馳著轉過一個路口,廉紫萱這時候突然開口道:“你今天晚上回家晚了,會不會挨罵?”
“應該會挨罵吧,畢竟我一個姑娘家,晚上太晚回家對于琴府的名聲也不好,你也清楚,我們琴府最近謠言不斷,我不能夠再給琴府添麻煩了。”琴憶之老實回答。想到之前自己所作所為,還是有些心生愧疚的。
廉紫萱點頭,繼續沉默的騎著馬,馬奔跑的速度卻慢下來不少。
正值回家的時候,街道上面行人匆匆行走著,臉上帶著對晚飯的期待。他們有時候抬起頭來看到琴憶之和廉紫萱,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廉紫萱知道他們一定是誤會了兩人的關系。
馬車從橋上慢慢走過而下,恰好在琴府的門口停下來。
琴憶之想從馬背上面下來,無奈手心滿是汗,導致她根本用不上力氣下來。她隨意把手在裙子上面擦了幾下,有些尷尬的對廉紫萱輕聲道謝。
廉紫萱從馬背上面翻身躍下,看到琴憶之似乎從馬背上面下不來,于是用手輕輕摟住琴憶之的腰肢,一用力將琴憶之抱了下來。
琴憶之的裙角在半空中開出一朵絢爛的花朵,隨后穩穩落在地上,臉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情緒。
她匆匆的給廉紫萱行禮后,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廉紫萱突然開口叫住了琴憶之。
“喂。”廉紫萱連名字也不喊,只隨便帶出來一個稱呼。
“什么事?”琴憶之皺皺眉頭,轉過頭來恰好迎上廉紫萱冷漠的眼神。
“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廉紫萱聲音中不帶絲毫的感情,說出來的話帶著命令。
“嗯。”琴憶之飛快回答,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廉紫萱似乎放心下來,飛身上馬后從琴憶之身邊掠過。
琴憶之站立在琴府的門口,遲遲沒有推門進去。剛才廉紫萱似乎同平時完全不一樣,對待任何人都是冷漠的。原本那些謙和的態度,似乎在一瞬間都被瓦解。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是感覺如今的廉紫萱離著自己越來越遠。
她咬咬牙,不再多想,轉身推開大門,向著琴府里面走去。但是沒走幾步,琴府里面的大門居然發出刺眼的光芒。琴憶之疑惑的抬起頭,就看到戚夫人帶著一位著裝古怪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