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素年姑娘,咱們也算是認識了一段時間了。你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看你的面容呢?”方南義期待的說道。
“不可以。”
她的這句話一出口,方南義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琴憶之懷著看熱鬧的心理,在心里給方南義打氣,希望他再死纏爛打一下。比如用懇求的眼神望著舞素年問,可不可以只看一眼。
廉紫萱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舞素年這么直接的拒絕了方南義,他托著下巴替方南義想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老鴇敲了一下門道:“素年,楚風公子來了。”聽到楚風這個名字,舞素年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抱起琴來對著方南義微微欠了一下身子便匆匆離開了。
方南義長大了嘴巴,半天才反應過來,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該不會這個楚風是舞素年的心上人吧?”
琴憶之和廉紫萱很想搖頭,但是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不好說什么,琢磨了半晌,最后集體點下了頭。方南義心里還存在著不甘心,一拍桌子站起身子道:“就算是皇上來了,我也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話畢徑直走出了房間。
人就是這樣,就算已經(jīng)知道死定了,但還一定要親眼看到是不是能死透了。畢竟在“死定了”和“死透了”之間,還是存在著差距的。
廉紫萱雙手一攤,無奈的拉著琴憶之一同跟著走出了房間。
他們兩個一出房門,隔著欄桿就看到了方南義闖進了對面的房間。對面的房間和我們雖然呈直線距離,只是欄桿下就是一樓的大廳,只恨他們沒有翅膀不能飛過那個欄桿。
如果從這邊繞過去恐怕要花費很多的時間,這樣萬一方南義和楚風打起來了,自己還沒來得及過去拉,就要被圍觀的群眾擋在外面了。
琴憶之把心中的想法給廉紫萱說了出來,廉紫萱嘴角噙著一個笑容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飛’過去!”琴憶之還沒有理解他的意思,身子就被他雙手托起向著對面扔了過去。
“啊!”琴憶之失聲叫出了口,雙手不由得捂住了眼睛。
本來以為這一次她一定死定了,卻感覺身子一輕,一雙有力的大手摟住了琴憶之的腰。她透過手指縫看到了廉紫萱戲謔的笑臉,他看著她嚇壞了的模樣道:“還以為是多么大膽的人,連遇到刺客都淡定的人,沒想到只是被我扔過來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我又不會武功!”琴憶之嘟著嘴憤怒的叫嚷道。
他松開了摟琴憶之腰的手,拉著她闖進了方南義剛才進去的房間。
此刻的方南義正怒視著一個白衣男子,他則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一邊飲著茶一邊手指在桌上敲擊著節(jié)奏。而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舞素年抱著琴一臉擔憂的望著楚風。
瞪了一會兒,方南義發(fā)現(xiàn)他并不搭理自己,這樣顯得自己不但幼稚還很可笑,于是他轉(zhuǎn)頭看向了舞素年道:“我就要你一句話,這個楚風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舞素年眼神中含著羞澀低
下了頭,隔著面紗都能隱約看到她紅潤的面頰。這個表情美極了,但是卻讓方南義的心情跌入到了低谷。方南義雙拳緊握,突然就沖了過去一把扯住了楚風的衣領道:“你到底是不是想要娶舞素年?”
楚風瞇著眼睛笑,并不做回答。而舞素年則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楚風。琴憶之突然覺得這個舞素年恐怕會被傷的很重,因為這個楚風看上去并不是真心喜歡舞素年。
舞素年一直盯著楚風的臉看,楚風嘴角一直保持著微笑,什么話也不說。舞素年眼睛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熄滅,屋子里面寂靜的嚇人。
方南義手中的力道加重了,看著楚風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不是要娶舞素年?”
還未待楚風開口,舞素年終于開口問道:“你不是說過會給我贖身的嗎?”
楚風眼睛瞥了一眼舞素年道:“我說過給你贖身,但是我現(xiàn)在錢不夠啊。要不你給我一些錢,剩下的我給你湊?”
“混蛋!”方南義抬起手想要一拳打下去。
“住手!”舞素年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方南義的拳,她手中的琴掉在了地上,“哐當”一聲,琴身四散開來。
方南義疑惑的看著舞素年,就聽到她哽咽的哀求道:“我給你看我的面容,你放過他好嗎?”
方南義苦笑著松開了握著楚風的衣領,看著舞素年一字一句道:“你就這么在乎這個混蛋嗎?他到底哪里好?!”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舞素年身體顫抖了一下,松開了抱著方南義拳頭的手,眼神中含著悲傷,半晌輕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但是就是這么喜歡上了他。”說著伸出手就要去摘面紗。
方南義一把按住了舞素年的手,低下頭道:“不用了,因為他你讓我看你的面容,我不稀罕。”話畢,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琴憶之吞了一口口水,愣愣的看著方南義離去的背影,用眼神詢問廉紫萱追不追。
廉紫萱惋惜的看了一眼舞素年,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琴憶之和廉紫萱回到了太子府,在方南義的房間里等到了天黑,也沒有見到方南義回來。琴憶之有些擔心問道:“你說,這個方南義會不會在外面遇到了楚風,然后兩個人打起來了吧?”
廉紫萱聽她這么一說,也有些擔心起來了。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拖著琴憶之出去一起找方南義。
琴憶之和廉紫萱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始終沒有找到方南義的身影,倒是遇到了從繞香閣出來的楚風。楚風出來走了沒幾步,舞素年就跟著追了出來,她臉上的面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衣衫不整,眼角不斷有淚珠滾落。
看著她的模樣,琴憶之才知道什么是驚為天人。她的五官如此精致,仿佛是能工巧匠在一塊碧玉上雕刻出來的一般,既柔美又剛毅。琴憶之愣了一瞬,就被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震驚了。
“你不能這個樣子!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你說過會贖我回去的!你說過會讓我做
你的妻子!”舞素年哭的花枝亂顫,死死的抱著楚風的腿不放,“我現(xiàn)在有了你的孩子,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楚風瞇著眼睛笑看著舞素年,半晌低下頭,拿出一塊手帕輕輕遞給了她道:“別哭了,擦擦眼淚。”
舞素年有些發(fā)愣的抬起頭來,接過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
街上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一個一個都看著舞素年的面容嘖嘖稱奇。舞素年慢慢停止了哭泣,眼神中含著點點希望道:“你是同意娶我了嗎?”
楚風做出為難的樣子道:“我已經(jīng)有妻子了,而且……”他頓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我不認識你。”
舞素年渾身顫抖起來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楚風,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道:“可是,我的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你的孩子。”
“你是青樓的花魁,和多少人睡過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呢?”楚風溫柔的看著舞素年,就像是當初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時候那樣的眼神。
舞素年突然笑了起來,慢慢松開了楚風的腿。楚風趁機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周圍的人看到?jīng)]什么熱鬧可看了,漸漸都散開了。
舞素年依舊是跪坐在地上,身形搖曳如同飄蕩在風中的枯葉。琴憶之忍不住走過去,就聽到她輕輕地說著什么。琴憶之蹲下身子,將耳朵湊近她,就聽到她在一件一件敘述她和楚風的事情。
“……第一次相見,你溫柔的對我笑。從來不奢求看到我的容貌,只是可憐我的身世。”
“第二次見面,你說你想要為我贖身,讓我獲得自由。”
“第三次見面,你說你喜歡上了我,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嫁給你做你的妻子。”
“第四次見面,我睡在你的身旁,你摟著我的身體,告訴我如果我懷孕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你們家門了。”
“……”
她越說聲音越小,直到后來化成了一滴一滴眼淚。
她慢慢站起身走回了繞香閣,背影孤寂的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般。琴憶之想走上去拉住她,卻被廉紫萱一把拉住了。
琴憶之看著廉紫萱,他只是搖頭道:“我們現(xiàn)在應該去找方南義,你不要多管閑事。”
“可是……”
“沒有可是。”廉紫萱嚴厲的說道,“你沒有能力、也不應該去管!”說完連拖帶拽把琴憶之拉走了。
后來他們在一家小酒館里找到了喝的爛醉如泥的方南義,他一邊喝酒一邊哭著大喊道:“為什么?!”
酒館的伙計顯然是被嚇壞了,看到琴憶之和廉紫萱兩個人同方南義認識,忙走過來道:“這個公子從下午開始就待在這里不走,喝了一壇又一壇的酒,還把我們屋子的東西都砸壞了。你看看!”說著舉起了一個已經(jīng)變成了兩半了凳子。
廉紫萱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遞給伙計道:“這些夠不夠?”
伙計立刻滿臉堆笑的看著我們道:“夠了夠了!”并且連作了好幾個揖這才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