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顧君弦洗澡的時候把腳上的藥水都洗掉了, 所以還得重新涂一些。顧君弦坐在床沿,把腳伸了出去,秦皓晨拖了書桌旁的椅子過來, 把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 在自己手心倒了紅花油, 輕輕地敷在顧君弦的腳腕處。雖然是輕輕一碰, 顧君弦還是疼得放射性縮了一下腳。
秦皓晨的動作再輕了幾分, 抬頭看他,“這個力度行不?”
顧君弦點了點頭,“嗯。”
敷好了紅花油, 秦皓晨再用紗布在腳腕繞了幾圈,防止晚上睡覺藥沾在被子上。
等秦皓晨把一切弄好了之后, 顧君弦就把腳放在床上, 偏頭看著整理藥箱的人, “去洗洗手。”
“嗯。”秦皓晨蓋上了藥箱,起身再順手把椅子拖到原來的地方, 然后出了房間。
等秦皓晨洗了手進了房,睡了上來之后,顧君弦一邊幫他蓋被子一邊側著身子問:“明天怎么辦?”
秦皓晨也側著身子,用手撐著頭,另一只手摸著他的前胸, “那你想涼拌還是干拌?”
顧君弦按住他那只亂摸的手, 正經道:“我說的是上課。”
“有我這個專職司機接送, 你擔心什么?”
“明天只上早上兩節英語。”顧君弦在考慮要不要逃掉算了, 但是又想到這個學期英語課已經逃過幾節了, 要是點名他出勤不夠,那個兇神惡煞的英語老師很有可能會把平時分打成零分。
“那我去做旁聽。”
顧君弦看著他, “真的?”
秦皓晨繼續曖昧地撫著他的胸膛,“如果你想證實,明天我可以送你一顆珍珠。”
所以,第二天一早,秦皓晨真的跟著顧君弦來到了學校。兩人在最后排的位置找了邊欄的位置坐下,班上的女生都齊齊看向最后面的位置。不得不說,G大女多男少,只占了總人數三分之一的男生之中帥哥就更少。這注定G大的女生很大一部分不能找本校的男生作為戀愛對象,所以,當有外校人員且又是帥哥進入視線的時候,心里就會產生濃烈想要搭訕的情緒。
好在,顧君弦坐下幾分鐘,英語老師就來了,那些往后看的女生也收斂了一下,起碼動作不會太明顯。秦皓晨很不給面子地伏在桌面上睡著了,顧君弦翻著英語書,頭微微低下,余光里還可以看到某人的睡顏。
可以聯想,秦皓晨上學的時候也都是這么度過的。他還曾信誓旦旦地說:“上課不睡覺還能干嘛?”
秦皓晨的臉是偏向顧君弦的,好像是故意讓顧君弦可以看到自己睡覺的摸樣。他的皮膚很好,五官很突出,雖然平時笑得邪里邪氣,卻不會讓人覺得猥瑣。
講臺上今年才結婚的英語老師微微發福,卻穿著一身碎花的緊身裙,腹部的肉被擠壓,只會更顯得她發福。這是連她自己也曾承認過的,她說她不會搭配衣服。
微微發福的英語老師并不喜歡笑,整天板著個臉,喜歡挑剔,一開口說話就讓人覺得不容易親近。到了大學這個上課自由的時段,她卻喜歡像教中學生那樣要求學生上課一定要聽講,一定要回答問題,回去一定要做作業。或許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崇尚自由的大學生卻不喜歡這樣的束縛。
秦皓晨在睡覺,英語老師用刀子眼刷了他好幾次,坐在旁邊的顧君弦都替他捏了好幾把汗。要是平時她的課堂上有人睡覺,她一定會板著臉說:“要是你來了我的課堂不認真聽課就干脆不要來!給我回你的宿舍睡覺去!”
等到要叫人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愛計較的英語老師終于爆發。在多媒體的銀幕上放出一大段中文,要求下面的學生用五分鐘時間把它翻譯出來。講臺下一片嘩然,因為,這一段中文翻譯成中文的難度很高。
五分鐘過去,顧君弦在筆記本上寫好了翻譯。
英語老師向著他走來,叫的卻是睡著的秦皓晨,“這位同學,你來翻譯一下上面的那段話。”
顯然是不滿意在自己課堂上睡覺的學生。
秦皓晨終于轉醒,一邊臉上還有一塊睡痕,此時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顧君弦看著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他,小聲說:“翻譯上面的話。”
板著臉的英語老師再重復一遍,“請你把上面的一段話翻譯成英文。”
秦皓晨還懂得些禮數,就挺直腰背站了起來,一米八五的身高愣是比站在旁邊的英語老師高了將近兩個頭。秦皓晨看著銀幕上一段足足有一百字的高難度翻譯,“人類行為的一個顯著特征是,人們在做出某項重要決策之后總是要尋找額外的信息,來證明自己決策的英明和果斷。消費者決策也不例外……”
顧君弦已經把自己的筆記本悄悄地移到了他的面前,只是秦皓晨看著銀幕,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桌子上的筆記本。
看完了之后,秦皓晨就用一口極為流利的美式英語將上面的話翻譯出來,無論是發音還是句子構成,都像是一個美國人在交流。
就連英語老師也不得不承認,他翻譯的很好。班上的人更是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英語那么好,講得比英語老師還好。
英語老師問,“你是不是以前沒來上課,怎么都沒見過你?”
秦皓晨答:“我是過來旁聽的。”
英語老師想到還有這么厲害的學生專門來旁聽她的課,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嗯,坐下吧。”
秦皓晨坐了下去,顧君弦那本筆記本還放在他的面前。上面的英語老師把翻譯答案放出來之后繼續放出另外一組中文要求翻譯,顧君弦顧著看銀幕去了,等到想要寫,卻發現秦皓晨遞過來的筆記本上有幾處注釋。
正是剛才要求翻譯的那段話,顧君弦拼錯了好幾個單詞,語法用錯了兩處,單詞用得不恰當的有三處,秦皓晨都幫他畫了出來。
顧君弦偏頭,就看到某人當做沒事一樣的側臉,此時的他竟然乖乖地看著銀幕。顧君弦掃了一眼他做的注釋,唇角不覺上揚。
兩節連上的英語課也只不過八十分鐘,九點半就能下課。下課之后,宋嘉玲拖著許婷婷的手過來,問顧君弦,“君弦,你的腳好點沒啊?”她的眼睛卻是不斷往秦皓晨身上瞟。
顧君弦點頭,“還好。”
宋嘉玲再光明正大地看著秦皓晨,“哇,你表哥真好,還陪著你來上課。”
顧君弦看到宋嘉玲看秦皓晨帶了曖昧的目光,就把臉偏開,點頭應了一聲嗯。
許婷婷是被宋嘉玲當做電燈泡拖過來的,但是不說話又不是她的風格,愛打抱不平的女孩抱著雙臂和顧君弦說:“昨天那個踢你的家伙是出了名的暴力狂,前天跟金融營銷踢球的時候就把人撞傷了,我想,下次也沒人敢跟他踢球了。”
許婷婷繼續說,“不過也好,你受了傷接下來幾場不用上了。”
顧君弦苦苦一笑,“同學,你確定你這是在安慰人?”
許婷婷一拳打上他的胸口,笑著說:“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是在咒你么?”
旁邊的秦皓晨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語氣卻是不怎么好,“喂,回去了。”
顧君弦偏頭看他,在無意之中掃了一眼有幾分羞澀的宋嘉玲,點了點頭。
回家的途中,顧君弦還要求順道去市場買菜。秦皓晨在前面踩著自行車,“別買了,叫外賣。”
“外賣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能少吃一點就少吃一點。”
秦皓晨說:“那買熟食。”
“買生的,我煮。”顧君弦堅持立場,“你領著吃就行。”
秦皓晨看著前面的紫荊花道,一句你領著吃就行入了耳,溫暖了心,所以某人唇角不斷上揚,“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