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可梵顯然很高興宮欣妹把他當做青年才俊, 邁著大步,強勢插入坐在了孔天逸和裴東然的中間。
大亨和師兄微不可察地挪了挪屁股,待陳子湄切好水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 三人表面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師妹, 不介紹一下嗎?”孔天逸努了努嘴, 沖裴東然笑了笑。
“哦, 那是裴老板, 上回母親差點出了車禍,是裴老板幫忙送到醫院的,是我們家的恩人。”陳子湄放下果盤, 微笑著介紹道。
孔天逸了然,看裴東然身上不凡的氣度, 第一印象就比孫可梵好上十倍, 友好地跟大亨打了聲招呼, “裴老板,你好。”
大亨雖然不滿意陳子湄為他做的自我介紹, 但還是禮節性地打了聲招呼。
“裴老板,那是我師兄——孔天逸,臭臭以后若是生病了,師兄也可以醫治的,師兄醫術比我好多了。”陳子湄擦了擦濕的手, 大冬天怪凍人的。
“孔師兄, 你好。”大亨面色不變地朝孔天逸打了聲招呼, 被忽視的孫可梵要找存在感了。
“呀, 這蘋果可真甜, 伯母您真會挑水果吶。”孫可梵插起一塊兒蘋果矯情地奉承道。
“誒喲,這孩子真會說話, 喜歡你就多吃點,東然你們也吃啊,這火龍果也不錯的。”宮欣妹把果盤往三人面前再推推。
“嗯”,大亨吐完字,隨手插起一塊火龍果入口,香甜清口,別有一番滋味。
孔天逸倒不是特別喜歡火龍果,那黑色的籽粒看著他就頭疼,吃了塊兒蘋果,便不再動手了。
“誒,你們這樣吃火龍果不對,”孫可梵擺擺手,他昨天刷微博看到的段子,如今拿出來獻寶了。
陳子湄一臉疑惑,“那該怎么吃?”
“看我的”,邊說孫可梵邊捻起切成大塊的火龍果,煞有介事地就著牙簽兒撥出一粒兒又一粒兒的黑籽,陳子湄腦門三根黑線,what are you 弄啥嘞?
“嘿,敢情你們年輕人都這樣吃的嗎?”宮欣妹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么作?
“哪能啊,這么麻煩的話,以后誰買啊。”孫可梵干笑,“我這不是給伯母您找樂子嗎?”
當孫可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撥出一小堆黑籽,孔天逸也不客氣,抽出一根牙簽兒插起,入了他的嘴,含糊不清說了聲:“謝謝。”
孫可梵臉一黑,這特么是逗我?費了半天力,眼睛都快花了,就這么被孔天逸享了福?
裴老板鼻子哼了一聲,心里暗罵:蛇精病。繼續插起一塊兒,照吃不誤,別說,伯母挑水果的眼光真高。
耍寶沒啥效果的孫可梵,兩邊討不到好,也有些乏了,這時,也不知是誰的電話響了。
“喂...”
“喂...”
清冷的聲音是大亨的,刻意壓低的聲音是孫可梵的,孔天逸剛吃到無籽的火龍果,興致頗高地繼續招呼宮欣妹和陳子湄吃水果。
大亨接完電話,回頭沖陳子湄說道:“不管怎么樣,昨日多謝子湄的照顧,我有些急事,就先行告辭了,伯母、子湄,再見。”
裴東然急匆匆地撈起沙發上的風衣出了門,門外響起車子啟動的聲音,不一會兒,室外又恢復了安靜。
陳子湄有些擔心,大亨的向來面癱,但是眼里劃過一絲焦急,她沒看漏,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不然大亨怎么會把臭臭落在她這兒了?
大亨離開后,留下的兩個男人,都面色狐疑地掃了眼陳子湄,‘昨日多謝子湄的照顧’?照顧什么?不尋常吶。
“伯母,子湄,湯老板叫我去接他了,你們聊著,我先走了啊。”孫可梵指了指手機,隨便扯了個理由,其實是湯婕在溜冰場外等久了,這才打電話招人回來,她以為孫可梵載著陳子湄出去談談,過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哪知...等了那么久,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難不成孫可梵對她撒謊了?妄圖腳踏兩只船?那筆巨款其實是孫可梵為了和陳子湄在一起編織的借口?
不得不說,在一個人的時候,女人最愛胡思亂想。
“誒,好,那你忙去吧,路上小心。”宮欣妹囑咐道。
陳子湄拎著孫可梵的外套把人送到了門口,望著孫可梵遠去的手動檔,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有些時光,過了就不再回來,在過些日子再說出口吧。
孔天逸聽到了師妹的嘆息,問道:“這是怎么了?累了?我還指望著師妹帶我去找房子呢。”
陳子湄搖搖頭,說道:“師兄,在我家吃過午飯再去中介看看吧,要是來不及,我把客房拾掇拾掇,你先住幾晚?”
孔天逸微微一笑,點點頭應了,師妹考慮得真周到。
裴東然急急忙忙趕回自己的單身公寓,他沒料到上回已經拜訪過祖宅了,外公怎么今天殺了過來,一串鈴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喂。”
“裴東然,你接到消息了啊?”華司翰略顯欠扁的語調昭示著本人的好心情,他就是一不小心暴露了好友的住址而已。
“華司翰...”裴東然默,“你行,不跟你扯了,我應付老爺子去。”
旋開了鑰匙,裴東然進來便看到了外公的背影,老人家坐在沙發上看時政新聞,大亨喚了句:“外公。”
趙老爺子板著臉回頭沖歸來的孫子道:“一早你去哪兒了?玩夠了?你再不回來,公司都得被裴東宇掌控了。”
裴東然擺擺手,淡淡說道:“不會。”
裴東宇最多能收買幾股小股份,根本構不成威脅,況且他也有意收購小股份,但是小股份的持有者是塊硬骨頭,難啃得緊,裴氏這塊肥肉,一點點油星就能賺不少錢,小股東是傻才會把股份賣出去。
若是裴東宇能收攏回來裴氏散落在外的小股份,到時候他再從裴東宇手中收回,豈不是省了一大樁事兒?而且,裴西茜說過裴西晟私下里也有小動作,他倒要看看二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東然啊,你可不能這么想,雖然你不想要裴楓的產業,但是也別跟錢過不去啊”,趙老爺子說一半頓住,“我也知道東然你意在發展房地產產業,萬事開頭難,你若是想擺脫裴楓,就得先搞垮裴氏,那么裴氏的錢最后進誰的腰包呢?不管進誰的,都不如進自己的腰包,外公這么說,你懂了嗎?”
裴東然沉默,的確,他恨父親,原來他準備查明母親死亡的真相,就脫離裴氏,籍著禾合那塊兒地皮,重頭再來,如今趙老爺子的一番話,令他改變了思想。
“我明白了。”裴東然獨特的嗓音說的這四個字,顯得堅定而莊重。
趙老爺子起身攬住孫子的肩膀,“累了就回來看看,有什么困難,外公都幫著你,放手去干。”
趙宏圖眼里露出精光,裴楓遲早要遭報應,就是苦了孫子,那些灰色時光如今也不能將之染成彩色。孫子低調內斂,不愛說話,讓他又愛又恨,誰不想膝下承歡呢?
“好。”大亨的終于笑了,在這世上,他還有家人,外公的一席話,令他感觸頗深,在暗處等待不如在暗處出擊。
“我看你買了養狗的籠子還有狗糧,怎么就是沒狗呢?”趙老爺子話題一轉,孫子夠聰明,再細的事兒,就不用他提點了。
趙老爺子一問,裴東然才反應過來,這不,把臭臭落在陳家了。
“把狗落在別人家里了。”大亨撓了撓頭,意外的透出幾分憨樣。
老爺子兩眼一瞪,“你也不怕被人家拐了哦。”
“不會,我信得過她。”想到陳子湄,大亨嘴角微揚。
老爺子忽然感受到孫子細微的改變,能夠真正相信一個人,難,看來孫子也在慢慢改變。
老爺子一笑,也不追究了,但愿了了裴氏的事兒,孫子能夠放下過去,好好過日子,別再那么辛苦。
陳子湄無奈地從師兄懷里接過亞歷山大,亞歷山大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呆在師兄的懷里。
“小薩改名字了?”孔天逸忍俊不禁,他也不明白這只薩摩耶怎么那么排斥自己。
“不是,先前以為是流浪狗,就隨便取了個名字,哪知道是裴老板走失的狗,叫亞歷山大。”陳子湄如實道來。
“那你隨便取了個名字就叫臭臭啊?”孔天逸調笑師妹取名能力為負。
陳子湄悻悻一笑,帶著師兄去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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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可梵,怎么樣了?暴露了嗎?”湯婕迫不及待地問道。
孫可梵一早上吃了不少憋,心里悶著呢,也不回答湯婕,逮著人就狼吻一通,完了盯著湯婕泛紅的臉龐自夸道:“那可不,女人都一樣。”
湯婕不輕不重的錘了下孫可梵,嬌嗔:“哪里一樣了?”
孫可梵輕啄湯婕的紅唇,贊嘆道:“不一樣,寶貝兒的味道最甜。”
湯婕埋在孫可梵的胸前,靜靜地聽著孫可梵的情話,好一對恩恩愛愛的【嗶嗶嗶】。
二人溫存一番,湯婕出聲了,“可梵,把我送到樂天歌劇院吧。”
孫可梵想起湯婕不日要面臨中央歌劇芭蕾舞劇院歌劇院的選拔,只得任勞任怨的放過佳人的纖腰,驅車離開溜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