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裴東宇的恭維, 楊進顯然很受用,一屁股坐下,凹進了真皮軟沙發(fā)里面, 外穿的西裝和真皮的顏色太過相似, 遠處一看, 好似沙發(fā)上長了顆瘤子。
裴東宇腆著笑想套楊進的話, 但是楊進確是個守信胖子, 只字不語剛才在裴西晟的辦公室發(fā)生了什么事。
裴東宇頗有些無奈,一時間,辦公室內升起一抹尷尬, 裴東宇只能撿了些芝麻小事來說,楊進認真地聽著, 時不時給出一些意見, 若有若無的尷尬才漸漸散去。
不過聽了楊進的分析, 裴東宇倒有些意外,楊進的見解獨到, 雖說并不能解決大問題,但是總是在小地方顯得尤為細致,按道理說這種細致姑娘家才有,沒想到楊進一個大老粗竟能看得通透。
裴東宇說了一番吹捧的話,楊進明面上聽著心花怒放, 走出裴東宇的辦公室時, 嘴角的笑便收了起來。
走出裴氏大樓, 楊進忽地嘆了一口氣, 以他的細致來說, 該是知道若他前腳進了裴東宇的辦公室,后腳裴西晟定是曉得了, 對他也會有些手段,事后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誠然,進裴東宇的辦公室不是偶然,是他經過思考的,拋出股份前,公司里的人事調動他早就注意到了,調換的職位雖無關痛癢,日后必是咽喉,深入一想,裴氏還是免不了兄弟相爭,只有置身事外才能安然處之。所以他選擇拋出股份,裴家的事,裴家人自己斗去吧。
裴東宇、裴東然身為裴楓之子,高低見下,十分明顯,股份若是賣給裴東宇,顯然沒什么出路,若是賣給裴東然則撈不到太多的回報,但是在裴東然養(yǎng)病期間,入主的裴西晟就不同了,雖是裴家人,則隔了一層血緣,要是想從他這里買到股份,顯然能夠回本,至于在股份轉讓書外,裴西晟給出的承諾也是令他心動的原因。
裴西晟說保他日后無憂,深想這承諾當真是好,但是在他拋出股份后,裴西晟似乎忘了些什么,他才會有了這出。
跑到裴西晟那里鬧一通,也是被家里老父、老母逼得沒辦法,他不是什么好色之徒,長成腦滿腸肥的模樣實屬應酬吃出來的,他也是哭笑不得,找不到對象他也心痛,只能厚著臉皮跟裴西晟提及婚姻之事,裴西晟這回得當紅娘了,只是人家妹妹樂意嗎?
楊進又嘆了一口氣,樂不樂意是裴西晟該解決的事,現(xiàn)在他就等吧,以他的身材娶到如花美眷,誰人都會諷他一句鮮花插在牛糞上,只是有鮮花會插、上來嗎?
果不其然,裴東宇的小動作沒避過裴東然的耳目,裴西晟所說的‘貍貓換太子’的計劃,看來得馬上施行,只是上哪兒找姑娘啊?
裴東然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好計劃,所幸撂擔子,誰提出的誰解決,驟然松了一口氣,拎起西裝外套找媳婦去。
最近,陳子湄的寵物店生意空前地好,雖是下班時間,寵物店里聚了不少顧客,裴東然就站在門口,看著在貨架前盡心盡力給顧客介紹寵物糧的陳子湄。
微風拂過,大亨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忙碌的陳子湄,方瑤從收銀中緩了一口氣,瞥到了店長的那口子,喚了聲陳子湄,陳子湄抬頭,視線交匯,兩人不約而同笑了,陳子湄示意大亨等等,她馬上抽身出來。
經過陳子湄的細致講解,顧客在她走離貨架后,紛紛選購了自己心儀的產品,送走最后一波顧客,方瑤表示她的手都快麻木了,不過數錢數到手軟的感覺,她倒是挺喜歡的。
回家的路上,大亨蹙著眉,“再請一個人吧。”
陳子湄一愣,怕是大亨覺得自己太忙了,不過她覺得沒什么,親力親為的事她習慣了,好不容易店里生意好了,為何還要再請個人?擺擺手,拒絕了。
大亨眉蹙得更緊了,最近公司內部的事情忙,媳婦兒也忙,兩人相處的時間縮短了不少,他不干!
“必須請!”
陳子湄咋舌,一般大亨都能站在她的角度體諒自己,今天這么堅決是怎么了?
“為什么啊?我忙得過來。”陳子湄朝蹙眉的大亨抗議道。
“吱”的一聲,車子停穩(wěn)在陳家門口,大亨說:“怕你累。”
背過身去的陳子湄臉上浮起了笑容,不管怎樣,幾天后,湄心寵物店多了一個人,陳子湄又恢復了時不時和大亨在微信里閑侃的閑暇時光,大亨很滿意。
幾天后,在陳家的飯桌上,宮欣妹也不避著裴東然,問陳子湄:“湄湄,你爸爸銀行賬戶上的那筆存款,就用來給你置辦嫁妝好了。”
陳子湄很詫異,父親銀行賬戶上的存款?小時候她不懂,大了可就多了份心眼,父親哪里來那么多的錢,就算趙老爺子找她談過,事后母親收到的兩百萬的巨款可能也是趙家補償自家的,那么父親銀行賬戶上的錢到底是如何來的?
陳子湄沒有作出明確的回答,宮欣妹只當閨女是害羞了,裴東然端著飯碗,促狹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媳婦。
飯后,留裴東然一個人在客廳看著財經新聞,陳子湄扯著母親上樓,直截了當地說:“媽,爸爸銀行賬戶上的錢,咱們暫時先不要動,咱們都不知道是怎么來的,萬一日后有人找上門索要,那可怎么辦?”
宮欣妹聽閨女這么一說也有道理,嘆了一口氣說道:“媽原先是怕你嫁給東然,沒有點底子傍身,會不會吃虧,才想動那筆存款,都說嫁入豪門好,可是哪里好了?那些個闊太太還不是得在富人的圈子里周旋,你一個小姑娘,會不會受欺負吶?”
陳子湄搖搖頭,眸里有了濕意,天下父母一個樣,拍了拍母親的手說道:“媽,我沒事,那我就不跟那些個富太太來往便是了,你別擔心了。”
宮欣妹摟著倚著她的陳子湄,這些年,她們母女二人都撐過來了,如今閨女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她心里高興啊。
晚間,陳子湄和裴東然緩步走在夜色之中,大亨忽然說:“湄湄,別擔心嫁妝,到時候只管安心嫁我便是。”
陳子湄的臉飄上兩朵紅云,嗔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怎么會?”大亨忽然想到自己都還沒有帶陳子湄回過趙家祖宅,的確,家長都沒見,撇還差點,“周末我?guī)闳€地方。”
大亨忽然轉了話題,陳子湄有些懵,不由地應了。
周末,坐在大亨的豪車上,望了望后座的禮品,陳子湄問道:“到底是去哪兒啊?那么隆重,還開上了豪車,炫富也不是這樣的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裴東然朝陳子湄笑笑。
陳子湄氣惱,旁敲側擊問了半天去哪兒,裴東然也不泄露個嘴風,實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裴東然,你再不說我要下車了!”陳子湄作勢把手搭在車門鎖上。
大亨一驚,趕忙道出目的地。
“趙家祖宅?是趙老爺子住的地兒?”陳子湄猜的八九不離十。
裴東然薄唇輕啟:“是咱們外公住的地兒。”
呵,這關系拉的多近,想想趙宏圖,陳子湄見過,頗有些老頑童的意味兒。
“你這是帶我見家長的節(jié)奏啊,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陳子湄語氣里的埋怨大亨接收到了,看到陳子湄在補妝,大亨不由地再次上下打量起陳子湄,著裝簡單輕便,整個人顯得青春靚麗,很襯他的胃口。
“這樣就好了,我大舅二舅可能也在祖宅,帶你一起見了罷,這周末熱鬧呢。”裴東然好心情地說。
陳子湄掛了一張臉,“見長輩,我就穿成這樣,太隨意了啊!”衣柜里的小洋裝你在哪里?!
裴東然嘴角劃過笑意,媳婦兒如此重視自己的長輩,讓他的心窩暖暖的,安慰道:“我喜歡就行,你是要和我過一輩子,又不是要和那些老東西過一輩子,那么在意干什么?”
陳子湄語塞,半晌沒出聲,隨后弱弱的說道:“你竟然罵長輩是老東西,不孝啊。”
裴東然苦笑不得,他這不是安慰她隨口說的嗎?只能求饒:“我改,我改。”
裴東然一路上跟陳子湄說了趙家?guī)孜婚L輩的習性,讓陳子湄心里有個譜,下車的時候,陳子湄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總要來的。
跟著裴東然長驅直入進了趙家的客廳,所幸裴東然的幾位舅舅這周不得空,沒回祖宅,客廳里只坐了位笑瞇瞇的趙宏圖。
趙宏圖昨晚接到外甥的電話,興致高漲,上回他私自見了未來的孫媳婦,幫了倒忙,他都沒敢跟外甥提再把人帶回家,這回外甥主動說的,能不高興么?
陳子湄拎著禮品上前,喚了聲:“外公好。”
趙宏圖眼睛一亮,“好、好、好,來就來了,還帶什么禮品!”趙宏圖笑著接過。
“是湄湄說的,她說見長輩手里必須拎點什么才好。”裴東然適時插入。
陳子湄心里一暖,她可是車上才知道的,大亨能為她想到那么多,真真是極好的。朝趙老爺子露出羞赧一笑,趙宏圖見此,笑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裴東然見外公滿臉笑意,想來是滿意這個孫媳婦的,當初外公私下見了回陳子湄,他還挺擔心,以為外公將往事道出是為了拆散自己與湄湄,如今這么一看,倒像是急著抱小外甥的感覺啊,太特么熱情了吧?
期間陳子湄聽到趙宏圖提到小白,當即承諾將小白送給趙老爺子看家,趙宏圖一聽,這感情好啊,藏獒多么威風,回頭得牽著在隔壁張老頭面前溜一圈才行。
午飯吃得其樂融融,傍晚趙宏圖出聲把兩人留下了。
裴東然朝陳子湄望了眼,看到大亨眼里的留意,陳子湄點點頭應了,老人家怕是寂寞了。
只不過外公,為何留下的客房只有一間吶?
碰上大亨晦澀不明的目光,陳子湄拉過走過的傭人問道:“隔壁這間客房可以住嗎?”
傭人老老實實說道:“隔壁客房沒有床,且尚未打掃,不宜住人。”
陳子湄瞇了瞇眼,心里怒掀桌,那么好的祖宅跟我說客房沒有床,這是逗我嗎?
就在陳子湄內心無比狂躁的時候,裴東然推開門,一臉促狹地看著她,陳子湄臉一熱,慢慢地踱進了“唯一”的一間客房。
室內緩緩升起一抹尷尬,大亨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故意露出了胸前的一小片春、光,看到陳子湄咽口水的動作,大亨不厚道地笑了,走到床邊,作勢壓了過去,陳子湄的小臉慢慢地全紅了。
耐不住大亨的色、誘,陳子湄從一側鉆出,結巴地說道:“我...去洗澡。”
匆匆忙忙拾了衣物進了浴室,陳子湄臉上的熱度久久不下,浴室里熱氣蒸騰,反倒讓她更熱了一分。
大亨拿著手機刷朋友圈,良久浴室都不見人出來,放下手機,大亨走向浴室的門輕叩。
陳子湄坐在馬桶上一驚,要出去嗎?想到上回自己醉酒,吐了一地,早上自己的嘴唇還破了,她又不傻,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如今她意識清醒,還是那句——要出去嗎?
大亨沒了耐心,一把拉開浴室門,目光和陳子湄撞在了一起,大亨一把扛起坐在馬桶上的陳子湄走向大、床。
臥槽!——這句話是陳子湄腦子里最直觀的咒罵。
大亨也不含糊,直接吻了過來,陳子湄不敵,漸漸地放棄了抵抗,感受到陳子湄服軟,大亨的動作也愈發(fā)輕柔,直至陳子湄化成一攤春水,大亨才氣息不順地起身,再次進了浴室。
陳子湄神色清明后,趴在床、上,憋著笑望著浴室門口,看來大亨根本不會做到最后一步。
裴東然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陳子湄戲謔的目光,沒好氣地撈起陳子湄,被子一蒙,低吼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