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 陳子湄提早把店里的寵物送還給了主人,留下小白,還有幾只流浪狗以及幼犬。
思量再三, 她決定把小白帶了回家, 其他小狗和寵物每天過來照看一下應該沒什么大礙, 這倒不是她偏心小白, 過年這段時間, 狗販子比較多,萬一店里被盜,她總得保住那些小狗。
關店門的時候, 孔天逸給陳子湄去了個電話,央求陳子湄陪他去大成路挑輛車, 陳子湄電話里打趣師兄今年賺了大錢了, 孔天逸回道:“我這是攢的老婆本, 先買輛車,才能把媳婦拖回家啊。”
陳子湄沒聽出話里的深意, 只以為師兄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自己攢老婆本,倒是有幾分志氣,便應了下來。
逛了一個小時,二人都有些乏了, 走到一家專銷路虎車型的店, 孔天逸也不想再逛了, 聽導購天花亂墜似的海吹了一番, 陳子湄湊到孔天逸耳邊說道:“神行者系列的太低端, 攬勝系列又太豪華,發現系列性能較好, 性價比也高,也與師兄的教師職業相稱了。”
孔天逸微笑著點點頭,師妹說的好生有理,當即訂下了發現3這款車型,現場便取了車。
小白呆在后座顯得興致勃勃,呼哧著舌頭,陳子湄生怕小白流一地口水,污了師兄的新車。
到了陳家,二人自然地一同進了家門,哪知家里已經來了人,看到臥在玄關的臭臭,陳子湄臉上浮現了笑容,哪知臭臭這次卻沖著她叫了起來,就在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小白嗷了起來,孔天逸轉身拍了拍小白腦袋示意安靜,陳子湄才明白,原來臭臭這是吃味兒了。
好笑地她撈起臭臭,向客廳走去,果不其然,裴老板倚在沙發上,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面色有些不虞。
陳子湄把臭臭遞給裴老板的時候,裴老板沒有伸出手,陳子湄一愣,裴老板這是怎么了?
臭臭扛不住懸在半空中,折騰的自己掉了下來,趴在陳子湄和裴老板的兩腳間,哼,本汪大人的母上父上都在此,藏獒白休得猖狂!
陳子湄一拍腦袋才記起來,前兩天在微信上,她才答應陪裴老板在年關前一天出去置辦一套送給老人家和親戚的年貨,結果今天...
默默地,陳子湄掏出了手機,微信上滴滴了大亨,大亨蹙著眉,回道:“君子當守信。”
陳子湄見裴老板寸步不讓的模樣,頗有些哭笑不得,和臭臭吃味兒的樣子太像,便回道:“吃完飯,咱們趁早出去置辦齊活了。”
大亨眉間松了松,高冷地‘好’了一回。
孔天逸逗弄著小白,目光時不時地飄過玄關處衣架上的兩條黑色針織圍巾,一條是師妹,另一條...孔天逸忿恨似的瞪了眼裴東然,裴東然當然不會看漏師兄的小動作,倒是因為師兄一瞪,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嘴角也開始上揚。
晚餐吃得可謂是暗潮涌動,裴老板想吃什么菜,師兄必定先一步下筷子,孔天逸這純屬是為了泄憤——讓你比我先一步出動,讓你快,讓你早!
大亨反倒撿了個便宜,裝作神色郁郁的模樣,陳子湄趕緊夾了幾筷子菜送進了裴老板的碗里,裴老板抿著嘴扒了一口飯,眼里熠熠生輝,糖醋排骨真香!
晚飯后,三個年輕人和宮欣妹打了聲招呼,一同出了門,孔天逸目送SUV車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頓覺得師妹危機,難不成他永遠只能錯過?師兄懊惱地嘆了口氣,不到最后不放手是他能做到的所有。
漫步在商場里的大亨和陳子湄,圍著同款的黑色針織圍巾,大亨不茍言笑的外表倒是吸引了許多路人的視線,陳子湄側著臉在大亨耳邊說了許多建議,而大亨事無巨細地把趙宏圖和兩位趙姓舅舅的喜好也告知了陳子湄。
當初發誓不再過問大亨家事的陳子湄,皺巴這臉,這回是人家主動說的,而且這是為了幫裴老板選禮物,不搭噶的。
二人在商場轉了兩個小時,給趙宏圖買了份紫砂壺的茶具,給兩位舅舅分別買了套翡翠雕的年年有余的擺件還有一件青花瓷的花瓶,這么一看,趙家幾位老輩都挺喜歡那些藝術性質的玩意兒,在陳子湄心里,已經鐫刻下了一個初步印象,至少也該是那種仙風道骨的長輩吧。
然而,真正見面后,并不是...
拎著其他附送的牛奶和煙酒,直接塞滿了后備箱,陳子湄不禁咋舌,壕!
將陳子湄送回陳家的時候,大亨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了一個帶子,和上回雪夜裝圍巾的紙袋一模一樣,陳子湄探過頭瞄了眼,又是黑色的?
大亨笑著拿出袋里的針織帽套在了陳子湄的頭上,理了理陳子湄鬢角的碎發,拖著下巴點點頭,“看來很合適啊,就剩兩眼睛了。”
這幾個意思,難道不該夸夸她戴上帽子漂亮嗎?還是指她只剩兩眼睛可以見人了嗎?
呼出的熱氣迷蒙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大亨湊過去吻在了陳子湄的唇上,啟聲道:“晚安,明年希望咱們可以在一起吃個年夜飯。”
陳子湄點點頭,裴老板走后,留下一地的年貨,都是她和裴老板選的煙酒還有牛奶,這是干什么?
陳子湄趕緊撥了大亨的電話,“你把買的年貨落在我家門口了!”
“那我還落了個媳婦,你能送過來嗎?”
陳子湄憋氣,“裴老板,咱們不開玩笑,趕緊地回來搬走吧。”
“是給陳伯母的拜年禮品,過幾天,我再登門拜訪,外面冷,早點進去吧。”
陳子湄認命地掛了電話,既然是拜年禮品,干嘛不直接搬進門,還得讓她做一回搬運工。
宮欣妹對著堆滿玄關的禮品盒,瞠目結舌,問道:“湄湄,你這是去哪兒搶劫回來了啊?”
陳子湄撓了撓頭說道:“裴老板送的。”
“誒,東然也真是的,以前還幫過我,如今你怎么能再收人家的東西,真是,我去給東然打個電話。”說著宮欣妹朝固話走去。
“裴老板說這是抵飯錢的。”陳子湄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好說法。
“咱家飯那么值錢?”宮欣妹咋舌,詫異道。
陳子湄只能呵呵笑,媽,值錢的是你閨女。
二人把這堆禮品歸置好,陳子湄也乏了,進了屋子,真好,這一年就快結束了,明天就是除夕了,真正的年夜飯也快來了,她和母親也得去爺爺奶奶家過年。
臨睡前刷了個朋友圈,意外地看到裴老板發了動態。
#真想把你揣兜里。#
底下有個人膽兒倒是挺大,敢跟裴老板開起了玩笑,戲稱:裴老板年末發情,是單身狗憋了太久,該擼了。
大亨只回復那人兩個字,‘呵呵’,其間深意自行想象,反正是沒了下文。
陳子湄認真評論道:“為什么?”
第二天早上,陳子湄看到了大亨的回復,‘不給別人看’,這時,她也明白了裴老板給她戴帽子的時候說的‘只剩兩眼睛’是幾個意思,只是,大亨,你這么幼稚你家臭臭造嗎?
晚上,孫家的年夜飯桌上,孫可梵在老一輩的建議下,決定開一家自助火鍋店,俗語有云:民以食為天。百姓都離不開吃,從嘴巴里賺的錢,才是恒常之法,只是火鍋店的選址等一系列的問題,還得等過年之后詳細規劃。
想著自己未來的一年已經有了方向,孫可梵的臉上洋溢著新春的笑容,只愿來年是個好兆頭。
大亨帶著華司翰去了趙家祖宅,這回趙宏圖對孫子選的禮物大加贊賞,兩位舅舅也是對禮物愛不釋手,這個老幺,往常過年,回回是鑄三尊金肖像,羊年就是羊的,猴年就是猴的,無一例外,三位長輩家里都快集滿一套了,足見其壯觀。
趙宏圖拍拍孫子的肩膀,笑瞇瞇贊賞道:“很精美的紫砂工藝品啊,今年的禮物費心了。”
大亨揚起嘴角的笑容說道:“你未來孫媳婦挑的。”
趙宏圖語塞,摩挲著手邊的紫砂茶杯,不得不再次思量。
華司翰在旁指了指大亨的笑容,大呼小叫地沖趙家姐弟們說道,“快看快看,你們的面癱弟弟笑了。”
趙家姐弟們一致地都沒理華司翰,老幺從國外帶回來的朋友,初見時還以為是穩重型,哪知道明著正經暗著沒神經,不過倒是一枚開心果便也罷了。
趙家的年夜飯吃得異常歡喜,都道有人歡喜有人憂,裴家宅子里,略顯冷清的飯桌上,裴楓抑制著怒火,大聲質問兒子:“你說裴東然一直未出現,華司翰聲稱人在國外接受治療,沒了裴東然這塊絆腳石,你竟然到現在都沒把剩下的股份搜集起來,若是都撰在我們父子手里,遲早把趙家人趕出公司,沒用的廢物!”
裴東宇抿著嘴不發一語,最大的小股東楊進手里的股份說是賣掉了,卻一直不對外透露轉手給了誰,所以裴東宇搜集起來的股份占的百分比,還比不得楊進手里的股份,也導致了他沒過了個好年。
父親只會想著自己,呵,‘我們父子’?但是父親,較之裴東然,你又對我能好到哪里去呢?還有一位眼里只有錢的母親,裴東宇的心情五味雜陳。
裴家的年夜飯不歡而散,裴東宇更是驅車直達酒吧,流連于煙花之地,當晚并未歸家。
可憐之人必有他可恨之處,也是這次放縱,毀了裴東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