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
袁氏輕喝著失態的舒錦稚,邁著貴婦的小步子上來。
失態的舒錦稚站開一步,滿是不服盯著舒錦意。
袁氏嘆氣一聲對舒錦意道:“錦意啊……不是母親難爲你,實在是舒家這裡需要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扶持。”
“你的意思是,我靠不住?”舒錦意看來的目光溫淡,卻讓袁氏覺得自有一種無形威壓伏衝過來,叫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袁氏念頭一閃過,不禁心驚。
何時這個庶女也有這樣的氣場了?
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庶出氣場倒壓,袁氏心裡邊一陣惱怒。
“母親怎會這般認爲,只是覺得舒家多有一人在朝裡幫著,更能穩固舒家的根基。”
“舒家並非大世家,族人也寥寥幾人,何來根基?”
袁氏被這話說得臉僵。
“舒錦意,你這是什麼態度……”
“自然是就事論事的態度,不妨與你們說清楚,相爺這裡時時被府中大伯打壓,舒家想要靠相爺出頭,怕是難啊。你們有所不知,昨夜相爺還說皇上有意要罷了他的官……”
“啊?”
舒錦稚聽得啊一聲,不可置信。
她正算計著如何入褚府做丞相夫人呢,怎麼皇上就突然要罷他的官了?
“大伯正當壯年,皇上大特重用,相爺在朝中實在是難說句話……這次太后壽辰,皇上本意是想要給大伯挑幾個美人……不想沒個瞧上的。”
聽到這裡,舒錦稚烏眸溜溜一轉。
舒錦意將舒錦稚的轉變看在眼裡,冷笑在心裡。
“錦意,我們也就是不知道這事……若是知曉,也不會無緣故來找你說道……”
“錦意是有心幫舒家的,只是力不從心。”
“母親,舒家不是還有女兒,也莫與錦意爲難了。”
舒錦稚突然轉身過來,親暱地對袁氏笑著道。
袁氏一愣,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舒錦意,皺了眉。
“哼,臭女人!”
旁邊傳來一聲罵,袁氏臉一黑,正要喝斥誰這麼沒規矩。
這一看就見江朔正衝她扮鬼臉。
袁氏認出了這江瘋子,眼裡閃過幾分警惕,退後幾步,“你,你怎麼將這瘋子帶在身邊?”
“他不會攻擊壞人。”
“臭女人。”舒錦意的話剛落,江朔又對袁氏罵了起來。
袁氏臉白了白,一口氣上來又下不去,一甩袖子,對舒錦稚道:“走。”
心裡正想事情的舒錦稚突聞這一聲,忙回過神來。
舒錦意側目看了眼江朔。
江朔轉開身,跑到牆角蹲了下來。
舒錦意瞇了瞇眼,“江將軍,你說大伯娶了我這姐姐做妾怎麼樣?”
江朔自顧自的拿木條畫圈圈,嘴裡喃喃,“壞人,壞人……”
舒錦意輕聲一笑,看得旁邊丫鬟身一寒。
總覺得少夫人這一聲笑很詭異。
還有,什麼叫做大伯娶她姐姐做妾?
想想剛纔對舒錦稚暗示的話,丫鬟們身子一抖。
“江將軍,我們走吧,”舒錦意朝江朔招了招手。
江朔蹭地一下從那邊躥起來,鑽進了馬車。
舒錦意打發了舒家自己滅自己,也沒有什麼可做,就打道回府。
舒家不是想要前程嗎,那就去求褚暨吧。
舒錦稚心眼多,就好好使在褚暨的身上,別浪費了。
……
捧著書冊坐在榻邊等褚肆回府的舒錦意,調換了兩個姿勢後就放下手裡的書。
“清羨,這麼晚了怎麼相爺的人還沒回來。”
清羨進來道:“說是有點事耽擱了。”
“誰回來了。”
“是徐侍衛。”
“讓他過來一趟,”舒錦意穿上鞋子,下地。
“是。”
舒錦意走出屋,徐青就過來了。
舒錦意示意他跟上,走進褚肆的書房。
風吹起桌案上的紙張,舒錦意看到了那把寒劍擱在紙張上,眸光微頓。
徐青見狀,也是一愣。
慶幸少夫人不知那劍是誰的。
“江將軍去哪了。”
徐青一驚,“江將軍來過?”
“就在半小時辰前,他在這附近亂走,看著他的下人沒瞧見嗎?”
“並沒有見人,”徐青臉一變,立即轉身出去,吩咐下人趕緊去找人。
舒錦意上前,看著這柄熟悉的寒劍,伸手輕撫。
“少夫人莫動!劍鋒過利,小心傷著。”
徐青一回頭,見舒錦意去碰劍,嚇得了一跳,急忙出聲。
舒錦意輕觸過劍身,收手,轉身:“江將軍出府了,拿了書房裡一樣東西,走吧。”
“什麼?”
徐青這不知是被驚了幾回了,可舒錦意淡定得像是什麼事都瞭如指掌。
少夫人是怎麼知書房中少了一樣東西?是什麼?
沒等徐青問,舒錦意已經先一步快速出門。
徐青忙吩咐出去攔住人,“少夫人,屬下去尋就好。”
“你們尋不著他,跟我來吧,”舒錦意心裡一嘆,走在前頭,不容人置疑。
徐青被舒錦意方纔那一下愣了下,那神態……
……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四周的路已變得蒙朧不清。
舒錦意急步走在路上,身後跟著幾名手下,其中徐青神色緊張地四下張望。
生怕有什麼東西跳出來危害了舒錦意,他回去沒法交待。
舒錦意突然站在路邊不動,對徐青說:“你們爺走的可是這條路回府?”
徐青順著看過去,頷首。
“回府。”
舒錦意黑眸一瞇。
“啊?”
“回府,”舒錦意擰了擰眉,不容多說就往回走。
少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那江瘋子拿了東西,讓他們捉來就是,何必出來折騰。
舒錦意他們回到府,院門外的人就說褚肆回府了,此時正在書房裡。
舒錦意擺手,自行朝書房那邊去。
書房裡點著燈,舒錦意提裙走進去,看見站在桌案前的褚肆,暗鬆了一口氣,又見方纔案上的劍已經不見,黑眸又是緊瞇了起來。
褚肆從桌前擡頭,看見舒錦意,眼神溫柔如水,“一身寒氣,去哪了?可是……”
“小心身後!”
舒錦意突然清喝。
褚肆倏地回身,蒙面的黑衣人提著寒劍朝他刺來,距離太近,想避已然無法避去。
誰也沒有看見褚肆在聽到舒錦意那一喝時眼中閃過幽光,本來能閃過去的襲擊,他卻似無處可躲。
“哧!”
寒劍入身,鮮血濺紅了桌上的白色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