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當(dāng)暮春,風(fēng)和日暖,官民人等,聚集城南曲江之邊,撩水于身,踏青于野,十分之熱鬧。
上巳節(jié),俗稱三月三,在唐朝是一項十分重要的節(jié)日,百姓休農(nóng),官員休事,趁著風(fēng)和麗日在上巳那一天早早的便來到曲江邊,對水而坐,背水面和兩側(cè)皆用帳篷圍起,相約幾個好友,指點江山,吹牛裝逼,真乃一大快事。
許子陵并沒有一點婚事將近的覺悟,難得有這么一段悠閑的時光,在家沒事調(diào)戲調(diào)戲張幼娘,數(shù)一數(shù)李淳風(fēng)交來的錢財,日子過的別提有多瀟灑。
上巳節(jié)前,許子陵早就準(zhǔn)備好了燒烤的裝備,還有兩幅牌,這些天許子陵最大的成就就是教會了袁天罡和張幼娘還有張戀奴玩牌,什么八十分,斗地主,幾個人都玩的十分入迷,每日最大的休閑活動就是這玩意。
周萍兒帶著兩個小婢,手上拿著別人看來十分奇怪的燒烤裝備,跟在許子陵幾人身后,早早的便來到了城南曲江邊。
周萍兒并沒有回洛陽,周萍兒想起家中那些古板的人就十分厭倦,反是在許府周萍兒感到十分舒服,于是便自覺擔(dān)任起了后勤主管一職。
曲江邊,入眼處,一片青幽幽的綠草,讓人看了之后悅目,心曠神怡,周萍兒找了一處靠近水邊的位置,三面搭起了帳篷,地上鋪起了布毯,中央擺放了一紅木朱漆的矮木桌子。
臨近水邊,周萍兒架起了燒烤裝備,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一串串雞翅、雞腿、鯽魚、青菜拿了出來。
一串串肉香夾雜著辣味隨著白霧飄散開來,帳篷內(nèi),袁天罡大吼:“八個二,還有兩張,哈哈,給錢給錢!”袁天罡得意洋洋,從未遇到過這種逆天的牌,除非你們有四個王!哈哈。
“四個王!”張幼娘小臉紅撲撲的,雀躍的拍著手。
袁天罡立馬換出一副黑臉,把身上僅有的一點酒錢又輸了出去。
“嘿嘿,不玩了。”許子陵把牌一扔,自顧跑去吃燒烤去了。
“贏了錢就想跑,你給我站住!”袁天罡氣呼呼的吼道,袁天罡很倒霉,自從坐下之后就一直輸,從未贏過,好不容易眼看著就要贏了,真想不到盡然還有四個王,袁天罡一度懷疑他們?nèi)齻€耍詐,可是仔細(xì)觀察,人家又確實沒有。
“不是我想跑啊,你沒錢了啊!”許子陵一臉苦笑,拿起一個雞翅啃了起來。
“誰家不開眼的婢子,滾開!”不遠(yuǎn)處一個家丁和一個婢子產(chǎn)生了爭執(zhí)。
現(xiàn)在這個時辰,曲江靠近水邊的好位置早就被人占了去,家丁是奉了家主的命先行來尋位置,恰巧看到不遠(yuǎn)處有快空地,于是便準(zhǔn)備先去把位置占了,可是此處有個婢子卻說道,這個位置已經(jīng)被自己占了。
家丁本乃當(dāng)朝左仆射裴寂府上管事,自覺身高,眼中哪還有別人,尤其是看到眼前這一個小小的婢子之后,更是囂張起來。
“再不滾開,休怪我不客氣!”裴府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說道。
“你是何人,這番不講道理,這兒明明是我先占的。”
許子陵的帳篷本就離得不遠(yuǎn),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但是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桃兒!
許子陵嘴上喊著一個烤好的雞翅,起身看了看,果然是桃兒。
裴府管事聽了桃兒的話后,很是憤怒,自己這身份就算是平日前來府上的官員都要給自己幾分面子,現(xiàn)在卻被這丫頭怒斥?
當(dāng)下伸起右腳就要朝桃兒的腹部踢去,“你他娘的算什么東西。”
“砰。”一聲清脆的落水聲,濺起了一個美麗的水花。
桃兒“啊”的一聲,抱住了頭,半餉后悄悄的睜開了眼,咦?那家伙人呢。
“啊?你怎么在此!”桃兒小臉興奮的看著許子陵,隨即想到自己馬上要成為他的妻子之后,小臉頓時又紅了起來。不對,剛剛落水的是?
“救我,救我啊,我不會水。”水中,裴府的管事大聲吼著。
許子陵像是沒有聽到水中呼喊一般,問桃兒道,“你怎么一個人在此處?”
“哦哦,大王隨后就到的,你快把他救上來吧。”桃兒指著水中撲騰撲騰的裴府管家。
“呵,好!”許子陵微微一笑,本也就是要給那廝一個教訓(xùn),許子陵可不會真讓他淹死了。
就在許子陵剛準(zhǔn)備去救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比許子陵當(dāng)先一步。
“呵~你是何人,膽敢如此無禮!”一個驢臉老者,留著長長的胡須,怒氣沖沖的說道。
裴寂胡子都?xì)獾闹绷似饋恚F(xiàn)在自己可是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唐紅人,裴寂真想不到有比自己更牛的人,而且此人還是如此小小的年紀(jì),這讓裴寂如何受得了!
“哦哦,是這人先行無禮的,這地兒本就是我們先占了的,可那廝卻口出狂言,還要出手打我娘子,于是某便苦口婆心的和他講著道理,那廝終于還是抵不過心中廉恥,羞愧難當(dāng),便跳河尋死了,某剛要救他來著。”眼前這驢臉老頭,許子陵很是不喜歡,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李建成都沒有猖狂到你這副模樣。
這般爭執(zhí)把袁天罡等人也引了過來,幾個女子聽著許子陵這不著調(diào)的瞎說后,一個個嘴巴張的老大。
“你……你這小子,竟這般無恥~!”那個管家眼睛長得大大的,臉上氣的都在發(fā)抖,明明是你他娘的一腳把老子踹下去的好吧!
“阿郎,是這小子把我踹下去的!”管家手指顫抖的指著許子陵。
“你這是把我當(dāng)成黃口小兒了么?給我亂棍打死!”裴寂臉色十分冷峻,身后立刻多了幾個帶刀的侍衛(wèi)。
許子陵看著架勢,知道眼前這老頭來歷不小,心中正在盤算著如何處理,一旁的袁天罡一副笑瞇瞇和事佬的模樣,“無量壽佛,施主不宜……”
“滾!”袁天罡還沒有說完,裴寂就一臉厭惡大聲呵斥。
自從李淵遏制宗教之后,裴寂為了拍李淵馬屁,也是萬般的厭惡。
“哎呀,彼汝娘之,想打架是吧!”袁天罡立刻把袖子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