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張幼娘給那女子換熱毛巾的時候,那個女子終于醒了,口中微弱的說道:“水,渴。”
張幼娘見此很是高興,立刻去倒了一杯熱水,并把許子陵找了過來。
許子陵見狀后,吩咐婢子煮了點稀粥端了過來。
“這,這兒是哪兒?”女子眼中露出驚恐之色,看到眼前幾個陌生人之后更加不安。
“你昨晚在坊西清渠欲要尋死,我看到后便把你救了上來,這兒我們府上。”張幼娘說道。
女子像是聽到什么不幸的事一般,眼中露出絕望之色,道:“你們,你們為何要救我。”
“喝點粥吧,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許子陵知道這個女子定是有什么不幸的遭遇,便也沒有加以詢問。
“我不喝!讓我死。”女子一把把張幼娘手中端著的稀粥給推開,稀粥打落在了地上。
許子陵真想不到,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生,為什么這些年輕人都這么脆弱?遇到一點點挫折就自殺、絕食。這類人許子陵認為是最自私和最懦弱的,留著家中父母獨活在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這些人可曾替他們考慮!
“呵~,我不知道你遇到何事,也不知道為何這般要尋死,如果事先知道你是這么自私的人,打死我我也不會讓幼娘救你。”許子陵沒好氣的說道。
“我?自私?”
“你不自私?你現在頂多二九芳華,家中是否還有親人,身邊是否還有朋友,你這么死了,你是清凈了,所有煩惱也解決了,你好偉大,好生英勇,可你曾想過你的親人,你的父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說你這不是自私難不成還是舍生取義?”
女子聽了許子陵這么一番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淚止不住的便流了出來,嚶嚶的在床上哭個不停。
“這個世上沒有什么事兒是解決不了的,把身子養好,日后的事兒慢慢說。”許子陵知道自己效果達到了,便示意張幼娘又端了一碗稀粥過來。
這次那個女子沒有反坑,一點點的喝了起來。
“阿郎阿郎,那個顏郎君又來啦!”婢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張幼娘聽了之后,手中端著的碗一頓,差點掉在了地上,許子陵見狀后,呵呵一笑道:“沒事,你就在這陪她吧,我去會會那個崔錢郎。”
“崔錢郎?”張幼娘疑惑的問道。
“天天來我府上,像個要債的一樣,不是崔錢郎是什么?”
張幼娘聽了許子陵的話后,噗嗤一笑,道:“那你要把他攆走,別讓他來了。”
“好!”
許子陵走了出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過頭說道:“把門開著吧,今兒天挺好的,你們兩個可以去院子上的搖椅躺會兒,燒了一晚的火盆對身子不好,出去透透氣吧。”
出門之后,許子陵皺了皺眉頭,昨天不是讓袁天罡已經把人趕走了嘛?怎么又來了?
正堂內,袁天罡正一臉笑瞇瞇的和顏懷默有說有笑,那親近的勁兒在許子陵看來就像失散的兄弟時隔多年突然相遇一般。
許子陵看到眼前情景之后,恨不得把袁天罡扔出去,不用說,袁天罡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了!
“許公,令女今日回來了吧?”顏懷默親切的握著袁天罡的手,手中又遞了一塊金挺子。
許子陵聽了顏懷默的話后疑惑了半天,許公?袁天罡何時改投到自己的門下了?不對!這家伙不會是認為袁天罡是許府的主人吧?
“呵呵,回來啦,回來啦。”袁天罡喜笑顏開的說道。
許子陵聽了之后忍住要去踹袁天罡的沖動,笑嘻嘻的走了過來:“師父?你什么時候改了姓氏了?我怎么不知道?”
“恩?”顏懷默看到許子陵這么沒大沒小的過來之后很是疑惑,不過聽到許子陵又叫袁天罡師父?還什么改了姓氏?這他娘的快把我繞暈了。
“許公,這是?”顏懷默疑惑的問道。
“呵呵,顏公子,真的不好意思,這套小宅子是某置辦下來的,某名許子陵。”許子陵學唐人做了一個抱拳禮。
這種禮儀不管是文人武將都適用,但是對方關系是介于不怎么熟悉的情況下。
“許子陵?許府。你是這里的主人?”顏懷默這下終于反應過來了。
“師父,別走,話說清楚點才走!”許子陵看著門口就要開溜的袁天罡,走過去搭著袁天罡的肩膀,把袁天罡帶了過來。
“那這位是?”顏懷默指了指袁天罡道。
“哦,這是個道士,亦是我師父,袁天罡。”許子陵回道。
“哦?就是民間流傳的仙道?”顏懷默大為驚訝的道。
“呵呵,好說好說。”袁天罡捋了捋胡子,形象立刻高大了起來,和剛剛那個猥瑣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聽說您要來提親,萬般羞愧,那兩位乃是某未過門的妻子,所以,著實對不起,我師父拿了您多少錢,我現在都一一還你,然后請您去“興唐樓”吃頓飯以示賠罪,您看妥否?”許子陵知道,這個問題始終要開誠布公,終不能讓這顏懷默天天過來提親吧。
許子陵知道顏懷默是個喜歡裝逼的人,所以盡量的用恭敬的語氣和顏懷默說話,這句話說的很有水平,一股腦把所有的問題全部提出來之后,并且提出了穩妥的解決方法。
袁天罡聽了許子陵的話,臉皮一直在抽搐,手不停的拉扯這許子陵的衣服,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說的這么直白?什么叫我拿了他的錢?是那小子自己給我的好吧!
“啊哈哈……”顏懷默笑了,笑的很是豪放。
許子陵和袁天罡都楞了,這什么意思?不會又他娘的要放出狠話,然后找人修理自己吧?
不過顯然兩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顏懷默是個書香世家,顏氏以儒學為家訓,所以顏氏家中各個都光明磊落,并且有一絲絲古板,顏懷默在顏家算是一個異類了,為人學術武功都很不錯,而且生性也很是豪放不羈。
“你小子,現在說的這么好聽,前日在“興唐樓”可不是叫仙道的哦,那時候一口一個阿郎叫的可溜了。”
被戳穿的許子陵很是尷尬,臉上難得的紅了起來,“想不到顏公子記憶這么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