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程浩天, 那個時候的他站在程燦宇的身邊,刀削過的輪廓盡是無盡淡漠,即使僅僅是一件黑色的襯衫與黑色的西褲, 卻已經顯的健碩筆挺。酒店的負責人硬是將她的手給掰開了, 曲躬卑膝的向著程浩宇與程浩天道歉。一個轉身, 便是指著她就罵:“徐荏欣, 在這里你別以為自己是什么貞潔烈女, 你要是想救你媽,你現在就給我乖乖的上班?!?。等到對方不斷的往她嘴里灌酒的時候,徐荏欣的眼淚幕的涌了上來, 她現在根本就無路可選。滿嘴的酒精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咳嗽的退卻著卻終是抵擋不過, 直到一雙手擋住了對方往她灌酒的杯子。她不知道程浩天是出于一個什么心態要幫她, 他幫她把徐敏救了出來, 幫她解決了自己與歌舞廳的合同,甚至出錢給她念完了大學。后來, 她不曾見過周念,對于自己的親父親,她也是找過的,只是,卻早已經因病去世了。對這點, 她有的只是遺憾, 卻不曾為他流過一滴眼淚, 對于他來說, 徐荏欣只是他縱欲下的產物, 他從未盡過作父親的職責,對于他, 徐荏欣實在沒有太多的情感。
畢業后,程浩天幫她在國外安排好了工作,但是她還是義無返顧的留了下來,她欠他的,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償還。
徐荏欣說這些話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輕描淡寫的象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陸紫容卻聽的心酸了起來。這樣的故事對于別人來說也許就是一個過去,但是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那些不光彩與黑暗的日子,如同印在心口的傷口,本已結疤,卻硬生生揭開,個中滋味,只怕是需要勇氣與魄力的。
徐荏欣狠狠的抽了口煙,卻因為過猛,而嗆的咳嗽了起來,有些無奈的掐掉了剩余的煙蒂,對著陸紫容便是一句:“好久沒抽了,有些生疏?!?
陸紫容知道她今天找自己來也許并不是講故事那么簡單。
徐荏欣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手指與桌面上碰撞發出“嘟嘟”的聲響,那些聲音敲的陸紫容有了些心慌。
“ 天威集團以前的總經理程瑞忠曾經在Z市開辟了大片新區作為開發天威旗下娛樂產業,當時那個項目是遭到全董事會反對的,但是程瑞忠一意孤行, 使得天威集團注入了大部分資金,甚至項目一開工,便出項了虧損,只是那個工程動了一半,程瑞忠便下了臺,現在是斷然不可能停工的。。。”陸紫容點了點頭,這是業界的大案子,她多少也是知道點的,只是后來便是發生了天威總經理的替換與董事會的重組,天威集團硬是破土般之勢,重新在業界扎穩了腳跟,她有些不明白的是徐荏欣講這個話的用意。
“你知道江氏和沈氏在業界合作頻繁,只是這次沈氏卻單方面撤離,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么?”
這個陸紫容是聽張俊立提過的,以前,中通是若和江氏合作,江氏和沈氏再簽署協議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這次新區的房地產開發,似乎沈氏并沒有參與其中。
“因為沈芩?!?
見陸紫容迷惑的皺了皺眉,徐荏欣補充道,“其實在江家的宴會上,你們是見過的?!标懽先萁K于想起她所說的人,那是在酒會上,低低的叫著他名字的女人。
“其實若不是后來發生了許多事, 沈芩與程總應該早就訂婚了.”
這句話,陸紫容是倒是聽明白了.程浩天不曾向自己提起,她也從未問過,也許潛意識里,她不想去想這些復雜的關系. 徐荏欣看著陸紫容瞬間蒼白的臉,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是有了些不忍,對于陸紫容,她可以說是欣賞的,只是,她是親眼看著程浩天如何將天威集團推上了現在的高度,為了走到這一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更何況,對于他來說,打敗江氏并不是單單的商場上的戰爭而已,如果他自己狠不下心來,那么便讓她來好了,若是過錯,那也讓她來背負吧。
“你知道這個項目無論對天威還是對于程總來說都很重要,若不成功,甚至會影響Z市娛樂產業的開發..”她的話也就只能到這份上了,她畢竟還是隱瞞了一些,比如程浩天的過去,她想,這些話,也許不應該由她來說.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陸紫容還是問了.
"我不能讓他毀了這十幾年的心血..."這么一句話,卻也道出了徐荏欣今天真正的目的.
陸紫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覺得意識好像離自己越飄越遠,渾渾噩噩的,到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鑰匙沒帶,便呆呆的蹲在了門口。
程浩天上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陸紫容耷拉著腦袋,借著窗戶里透出的昏黃的路燈,那柔然的頭發隱隱泛著淡金色,逆著光色的臉埋在膝蓋看的不夠真切。
“紫容。。”是程浩天的聲音,有些驚喜,似有點訝異她回來卻沒告訴他。
“你回來啦。”陸紫容想站起來,卻發現腳有些發麻,她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
“怎么蹲在這不進去?”這話,程浩天說的是有些寵溺,也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心疼,然后摟著她起來,幫她輕輕的拍了拍摺皺的衣服,自己便拿出鑰匙想開門。
陸紫容看著程浩天挺拔俊秀的背,黑勻的短發,一襲黑色筆挺西裝,燈光打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動人的輪廓,曾經讓她覺得冷冽的背影,此刻心中溫暖而潮濕,眼睛竟不自覺的酸了起來。猛的突然走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程浩天有點訝異,想轉身,陸紫容卻固執的搖頭,硬是不讓他轉身。
“怎么了。。。”那語氣中的寵溺與無奈,竟無了平日行事的冷酷與強硬,低低的飄進陸紫容的心里,陸紫容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只是,輕輕的掉在程浩天的深色西裝里,很快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