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通集團最近接了一個新的項目,而且是張俊立極力主張的,公司基本上分為兩派,一個是主張與江氏合作的,以魏天旭為代表,魏天旭在中通集團已有數十余年,明眼人都知道,他一心想獨攬大權,對于這個新冒出來的總經理心里是一萬個不樂意.暗中在公司拉攏不少元老,就等著看張俊立栽跟頭.而張俊立卻是一反常態的,態度異常堅決的主張與天威集團合作,個中原由,陸紫容是無從得知的.當然天威集團她是知曉的,天威集團在房地產中可以說是龍頭企業,總公司設在香港,在全國各處有辦事處,在房地產這個行業已有20余年.前年天威集團內部調動,曾經在當時業界傳的沸沸揚揚,先是董事會垮臺,到新任總經理上臺,重組董事會,也不過是短短數月的事情.
經過媒體的渲染,各種版本的都有,有報導說新任總經理是天威集團董事長的私生子,這樣的內部重組怕是家族斗爭的結果,還有傳聞是天威集團以前的總經理,不學無術,導致內部董事會極度不滿,重而導致了董事會的瓦解.而這些補風捉影的傳聞,是越傳越火.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新上任的總經理確實有他的手段,在短短的兩年多,已經將天威集團從房地產業務,擴展至娛樂業,餐飲業,珠寶業等各個領域,現在含蓋的業務更是遠至美國,菲律賓,英國等各地,算是在業界中站穩了腳跟,現在業內的人談起這個新任的經理也是忌憚三分,不過,真正見過的人并不多,因為天威集團的總經理許少接受媒體采訪,而且也鮮少參加各種大型商業晚會,天威集團派來的也總是秘書徐荏欣,一個八面玲瓏的女秘書,自然是將一切處理的很好.所以也有造事者認為這個新任的總經理是其貌不揚,不愿見人.總之,各種版本,各有千秋,卻未見當事人出來澄清.
陸心容覺得有點奇怪的是,接的這個新區的房地產開發案,向來是與江氏集團合作的,怎么張俊立會突然找上天威集團.但是陸紫容也知道做為下屬,哪些是應盡的本分.
這是張俊立回國接任總經理一職后第一個正式的項目,便是萬分重視.而陸紫容做為秘書,自然也不敢懈怠,每日加班硬是無法避免的.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但是張俊立似乎還沒準備下班的打算,陸紫容伸了伸酸痛的脖子,準備去喝點水,卻與迎面走來的張俊立打了個照面.張俊立這才發現諾大的辦公室居然就剩下自己和陸紫容了,一看時間也已經很晚了,便說送陸紫容回去.說是算慰勞員工.陸紫容推卻不掉,也想來現在無人,估計也不會有什么關系.才坐上張俊立的車子,張俊立的手機便響起來了.
"恩,在外面...等下去幽心閣吃飯...恩" 陸紫容才發現自己好似沒跟張俊立說地址,正要開口,張俊立卻開了口,
"陸秘書,我肚子餓了,趕緊先讓我把飯給吃了,然后送你回去吧."
咋一聽,居然還有撒嬌的味道,陸紫容不禁莞兒,她這人就天生的吃軟不吃硬,只怕這會兒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絕,雖然她現在是恨不得趕緊回去休息睡覺的.
幽心閣名字儒雅,里面的東西自是講究,每個小包廂均是用屏風隔開,而且地面均是用玻璃鑲嵌,隱約折射出里面的流水和彩色鵝卵石子,燈光是橘黃色的淡光,有幾分神秘,又不失典雅.光見裝扮,也便知這里定是消費不一般.一見張俊立到,里面的老板居然親自相迎,想來張俊立是這里的??停S著張俊立進入包廂,卻發現雖是包廂卻極為寬敞,兩人坐著仿佛過于空曠,但是有錢的是少爺,陸紫容自然不會多說什么.不多時,見包廂有人推門進來,陸紫容以為是服務員,不曾想過,進來的居然是陸浩天.見到她在,似乎也略顯詫異,如果沒看錯的話,陸紫容似乎看見他握著門把的手頓了幾秒,卻也只是一閃而過的感覺,看不真切,許是陸紫容離門較近,便直直的走了進來在陸紫容身邊坐下.
張俊立將菜單遞了過來讓陸紫容點,但陸紫容哪里曉的哪些菜好吃,就隨意點了幾個.正想合上菜單,卻見陸浩天輕輕的吐了句:"點重了."因為室內放著音樂,陸紫容聽不明白,便略微傾過去幾許,微微湊近了問了句"什么?"程浩天的手指輕輕指了下菜單上的一個菜,說了句:"這個你剛才點過了..."話語中似乎還有些笑意.陸紫容原本以為程浩天根本沒看她點了什么,因為程浩天進來后,她便好象聽張俊立說
"怎么這么晚,從那邊剛過來么?..."這話約莫著也是對程浩天說的.這樣一想,不禁有點微微惱怒,想來自己在他面前似乎老出丑,若是知道自己點錯了,剛才怎不提醒.不禁將手中的菜單往他手中一擲,說道:"還是程少點好了."賭氣的味道十足,說完后卻不禁有些后悔,怎么聽這話似乎有點象撒潑的意味,似有不妥,但話已說了,便也不好答話.倒是張俊立越發笑了起來,直嚷著要喝酒,卻一票被程浩天否決了,說是開車安全最重要.張俊立正想發話,卻不知為何,問起程浩天的手怎么了.也正是那會兒才發現,程浩天的手好象有刮傷的痕跡,血跡未干的樣子,心想應不是剛才自己的那一擲惹的,但是也不覺得方便問,不過心里倒有點幸災樂禍起來,不禁努了努嘴,頗有小人得志的味道.
說來巧,那時正接到心潔的電話,"容容...在哪呢..哦...那個..."夏心潔向來是個直爽的人 ,這般吞吞吐吐的也正是不多見,便直白的問了什么事情."容容,你收到傅容博送來的請柬了么,這個月末,在Y酒店.....這根本不是個人,我告訴你"后面的話,陸紫容聽的不是很清,許是包廂內的空調開的太低,許是音樂太響,許是冷氣太低,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冒起了冷汗,心也開始犯冷.傅容博,那個曾經占據了她大學生活的傅容博,那個埋怨她走的慢,卻老是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等她追上來的傅容博,那個曾每天在宿舍樓下不管天氣多冷,總是會將她的手放在口袋里的傅容博,那個曾經在滿天的星空下對著天空大聲喊著:我愛紫容的傅容博,曾經讓她逃開了呆了四年的A市回到這個城市的傅容博,....那么多的傅容博,現在隱隱做夢還會偶爾夢到的傅容博,曾經以為早就忘記的人....陸紫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來的,只對張俊立說了句有事先走,便匆忙逃難似的逃了出來.她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蒼白的可怕,在走道的玻璃上,她分明到了那個蒼白著臉的陸紫容,那個慌慌張張的臉卻是迷茫而空洞的眼.她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只是想逃開這里,卻發現跑了半天卻沒找到出去的路口.不知為何,卻木然的坐走道里抽噎著哭起來,起初只是零星的委屈和難過,到后來,索性大哭起來,惹的路過的人都不禁往這里看來.
程浩天看到陸紫容的時候便是她坐在走道上哭的很沒形象的樣子,是的,很沒形象,至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哭,不是那種平日所見的女人殷切的小哭,她哭的亂無章法,好象是被遺棄的小孩,又象是被搶了心愛的玩具委屈著癟著嘴,眼睛哭的跟個兔子似的,臉鼻子都是紅通通的,隨身攜帶的包早已散落了一地,手機,鏡子的雜弄了一地,甚至有些號啕大哭的味道,臉上也分不清是眼淚鼻涕的.本也只是因為張俊立擔心,說是分頭找找看回去了沒有,找到了便回去.這樣的情景,卻讓他慢慢的蹲下身來,剛抬了手卻又悄悄的放下,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禁有點痛恨起自己的力不從心.
陸紫容是哭倒累了睡靠在墻上的,程浩天抱起她的時候,腳步略微有些不穩,許是剛才蹲的太久腳有些微麻.旁邊的服務員見狀,本是想來幫忙,程浩天卻只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攔腰抱起了陸紫容,陸紫容的腦袋似乎擱到了他手腕上的表,略微枕了枕頭,便輕輕的挪近了點,不一會兒又沉沉的睡去.
程浩天將她放進副駕駛座的時候,一度以為她要醒來,等了半天,卻見她似乎嘟噥了幾聲,借著月光,他看到了陸紫容臉上有未干的淚跡,望著卻無端端的拿手去輕輕的碰觸,不敢太用力怕是給驚醒了人,碰到臉頰的時候,一種略微冰涼的觸感還是讓他微微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