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時候,心潔硬是拉著她去瘋狂的買了一堆東西,禮服,首飾,高跟鞋,化妝品應有盡有,那個禮服是按陸紫容的喜愛,選了紫色,禮服是低胸的,胸前是點綴著細鉆,背部是鏤空設計,直收到腰際,裙擺開到腿根,行走間隱約可以看到迷人和修長的雙腿,起初陸紫容是不愿意的,太露太招搖,直到配了條黑色真絲披肩,才勉強同意了。夏心潔的心思,她是知曉的,去參加傅容博的訂婚儀式,心潔是想讓自己光彩奪目的出現在他的訂婚儀式上,她自嘲的想著,也許這樣才能顯示自己不是個被拋棄的角色。
傅容博的婚禮,她怎么又會不去呢,這是他和自己的約定,那年滿天的星空下,他們瘋狂的玩了一天,跑到山頂,最后累的躺在草地上休息,倆人都是滿身大汗。那時傅容博在耳朵邊呢喃著問自己,畢業后想要什么樣的婚禮,她記得自己說簡單而溫馨的。最好象風月俏佳人里面的女主角一樣,男主角爬著樓梯,含著玫瑰,向自己求婚。然后倆人在夕陽下,在風的見證下,倆人陽臺上深情的擁吻,然后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這是她鐘愛的一部電影,記得當時和心潔看的時候,惟獨這一幕,讓她感動的淚流滿面,感動于男主角終于屏棄了世俗的成見和束縛,真正敞開了自己的心,也迎來了兩人的幸福。那個時候冬天的風刮著她的臉,她窩在傅容博的肩膀上,卻不覺得冷,因為傅容博握著她的手,不斷的呵氣,不斷的搓著她的手,打趣的說,他要是爬不上的話,紫容你是不是就嫁給別人.半晌沒等到回答卻將臉轉了過來,然后是難得的嚴肅,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對著她說:“紫容,為了你,我一定會爬上去,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然后她的額頭便落下了一個吻,那樣虔誠和真摯,讓她的鼻子發酸,讓她一度以為那個時候,滿天的星星都為她做了見證,那個承諾是幸福的開始。只是他們都太年輕,并不知道這個一生一世是那么漫長卻又薄弱,薄弱的在世俗面前,輕易的就破碎了,而自己卻還不愿意醒來。
毫無疑問的是,這是個豪華的訂婚儀式,女主角漂亮,男主角帥氣,怎么看都是朗才女貌的一對。陸紫容和夏心潔進去沒多久,心潔便被人拉了去寒暄,臨走的時候還多看了她幾眼,見陸紫容給了個放心的手勢,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開。陸紫容遠遠的就見到江裴沁挽著傅容博的臂膀,巧笑嫣然的在人群中周旋著,比起當日留給她的笑,顯得真誠而美麗了許多,她想江裴沁應是愛著傅容博的,象她這樣一個驕傲的人,為了傅容博,居然收起了她所有的刺,僅剩下柔情似水。那天,她匆匆的來,留下一張空白的支票,笑著對她說,我能給容博前程似錦,而你,又能給他什么呢。傅容博仰起頭,信心滿滿的對她說,我能給他全部的愛。江裴沁卻吃吃的笑了起來,對她說,陸紫容,你是天真還是傻,在這個社會里,有愛僅僅是不夠的。說完,只留給她一個驕傲的背影,讓她獨自在咖啡廳里坐了一個下午,那個下午讓她覺得即使屋內開了暖氣,陽光灑在她身上,卻還是讓她覺得刺骨的冷。
大廳內傳來一陣騷亂,隱約看到,江氏企業董事長起了身,讓她也不免好奇起究竟是怎樣的人竟需要他親自迎接。聽到旁邊的一群原本聚在一起的女人,開始壓低了聲音,竊竊的說,“這不是天威集團的秘書么,旁邊那個不會是天威集團的總經理吧?這次怎么出現了?”陸紫容只見到眼前人潮換動的厲害,她的腳幾乎是被擠著被動的移動,前后擁擠的讓她感覺到呼吸困難,想從里面挪動,卻發現根本無法撼動分毫,讓她看的不真切。隱約中,感動一雙強勁的手拉了自己一把,正想說謝謝,卻發現撞進傅容博眼里。他的樣子沒有多少改變,只是成熟了許多,微微皺著眉,似有千言萬語,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靜下來,讓陸紫容覺得仿佛回到了當年。只是不一會兒,一雙手便挽上了傅容博,也打破了迷咒般的讓陸紫容瞬間清醒了過來。“裴沁,容博,祝賀你們。”她想她是大方的,可以這樣當著她們的面伸出手,將祝福的話一字不差的說完,鎮定的連自己都想為自己鼓掌,若不是當天的禮服穿的過長,若不是那個細高跟鞋咯的她腳趾都疼痛起來,若不是自己一不留神拽了下餐桌的一角,她以為自己會很圓滿的從那場宴會中瀟灑的離開。但也只是以為而已,她終究還是一個踉蹌,打碎了滿桌的玻璃杯,她知道自己是狼狽的,周遭的聲音似乎在恥笑她,有奚落的,有幸災樂禍的,鉆進她的耳朵,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注意到傅容博想拉她起來的手,好象一如以前,他總是會笑著對她說,紫容,讓你小心點的,那滿是寵溺的笑,讓她心頭都軟軟的,可是他終究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隱約中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自己,便被人拉起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整個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快得驚呆了周遭的人,快的讓陸紫容楞了半天,程浩天卻置若未聞,只是攤開了她緊握著的手,很輕的,很輕的問了句:“摔疼了么,我看看。。。。”
陸紫容不知道程浩天是怎么來的,但是怎么都好,至少有人在她身邊,這感覺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不敢放開,怕一放開,眼淚就不聽使喚的流下來。僅是蒼白著臉搖了搖頭,咬緊了唇,直到嘗到微微的血腥味,硬是將快要溢出的眼淚給逼了回去才甘心。“浩天,怎么回事?”陸紫容這才發現身邊一個長相很好,氣質非凡的女子,這個聲音,讓她想起了那日在珠寶店里的那個女子,想來是同個人。程浩天卻沒回答,甚至沒抬頭看那女子一眼,只是握緊了陸紫容冰涼的手,皺了皺眉,對另一個站在他身邊的女子說了句:“徐秘書,你送陸小姐去換下衣服。。。”“是,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