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美娘畢竟曾經(jīng)是一國之后,知道很多張曉不知道的事情。
聽完蕭美娘講的故事之后,張曉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自以為掌控了一切,但其實是一只井底之蛙,也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水比自己想的要深得多。
不得不說,張曉抓住了一個好時候,早三個個月不可能攻入長安,晚三個個月也不可能攻入長安。
不是張曉膽小,而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水太深了點,自己只能知道自己知道的,卻無法知道自己不知道的。
想想看吧,長孫晟被提到是魔相宗的宗主,那么她的女兒長孫無垢,后來的長孫皇后又是什么人?而她的小名觀音婢更讓人感覺這個水太深了。
還有李建成的妻子的小名也叫觀音婢,這是不是太巧了點?
但若是仔細(xì)想想也就能明白為什么慈航靜齋到最后幾乎是恬不知恥的死保李世民,或者說是李閥,就能大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若是蕭美娘自己不說,有幾個人能夠想到,身為一國之后的蕭美娘竟然是陰葵派長老?
想想看,楊廣的皇后蕭美娘是陰葵派,楊廣最信任的臣子裴矩是魔道魁首,“邪王”石之軒,楊廣最寵愛的妃子朱貴兒又是香家或者說是滅情道的人,就讓人感到有點不寒而栗。
幸好魔門本就是一個混亂的組織,因此張曉還能想法子應(yīng)付應(yīng)付。
問題是魔門的觸角已經(jīng)這么深了,可還是被慈航靜齋打壓的幾乎抬不起頭,想到這點更讓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除非達(dá)到“破碎虛空”的無上之境,否則哪怕是大宗師都是可以被人數(shù)堆死的。
可是慈航靜齋這個號稱隱世不出的門派,竟然沒有被魔門的大軍活生生堆死,就明白這個“隱世”有多么大的說道。
再仔細(xì)想想,隋煬帝能夠在舉世皆敵的情況依然能安穩(wěn)的坐在皇帝的寶座上面,也就明白這個“昏君”有多么大的水分。
“該走了,該走了。”張曉心里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長安不是久留之地,不是自己安居的地方。
再想想,自己看到長安街道幾乎死寂的路面,張曉心中終于散去了最后一點不切實際的念頭。
得長安者得天下,這個道理自先秦的時候就開始適用了。
不得不說,張曉暗地里也有一種奢望,那就是“攜楊玄感以令諸侯";.
畢竟楊玄感是楊素的兒子,擁有極為極高的聲望,他一起兵反叛,那就是天下景從,幾乎瞬間就撼動了這個大隋王朝。
但是聽完了蕭美娘的故事以后,張曉終于明白現(xiàn)在的天下還是隋朝的天下,還是隋煬帝的天下。
自己能夠選擇的只有蟄伏,只有等到隋朝滅亡,天下真正大亂的時候,才是張曉開始自己“霸業(yè)”的時候。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不僅僅是張曉需要蟄伏。
在此時李淵還在當(dāng)他的太守。李世民還只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杜伏威還只是一個**老大,寇仲只是一個小偷,石之軒還在當(dāng)著他的官,梵清惠還在當(dāng)她的尼姑,天下間所有的野心家都蟄伏不出。
既然他們都選擇蟄伏,那么自己也不能太過妄動,還是讓楊玄感這個倒霉蛋為自己“擋槍”,然后蒙聲發(fā)大財比較好
張曉雖然很自信,但是若是對上李世民這種天生的王者,對上陰謀達(dá)到巔峰境界的石之軒,權(quán)謀達(dá)到巔峰境界的梵清惠,還真的沒有多少自信,好看的小說:。
當(dāng)然張曉也并不畏懼這些人,畢竟這些人都有各自的缺陷,而且是致命的缺陷。
不過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面對這些家伙,總還是有些令人發(fā)憷。
畢竟張曉從來都不都不喜歡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樣,自己一個打十個,也不喜歡自己十個打一個,而是喜歡召集千百人一起來個圍毆。
張曉前世玩英雄殺的時候最喜歡用的就是勾踐,從一開始就不出手,等到手中的牌積累到最大數(shù)的時候,才一舉o。
按照杜如晦的消息,伍家兄弟已經(jīng)找到了楊玄感,已經(jīng)往長安城趕了,估計三日后就能抵達(dá)長安城。
換句話說,張曉必須在三日之內(nèi)就離開長安城了。
張曉此次起兵,本就是打著響應(yīng)楊玄感的旗號。
畢竟正所謂“名不正而言不順”,若非張曉打著楊玄感的那一桿大旗,張曉連潼關(guān)魏文通那一關(guān)都未必能夠過去。
只是這樣一來,同樣有著后遺癥,那就是當(dāng)楊玄感一到,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編自己的隊伍。
畢竟這個時代講究“君臣”之分,楊玄感是“君”,那么就算他手下已經(jīng)沒有一兵一卒,張曉依然必須聽從他的號令。
當(dāng)然,張曉也可以選擇殺了楊玄感,但是那樣無疑就會壞了自己的原定計劃,而且還會得到一個臭名聲。
因此,張曉只能走。
幸好,白文原等人已經(jīng)幫張曉打下了且末四郡,讓張曉有了一塊根基之地。
更何況,長安城國庫內(nèi)的糧食,兵器都被搬走了打扮,中醫(yī),鐵匠,木匠等技術(shù)性人才被徹底抽之一空。
雖然那里也不安全,甚至可以用三面皆敵來形容,張曉必須要和吐谷渾人,和鐵勒人,以及西突厥拼命,但是相比和隋朝這個龐然大物掰腕子相比,那要好太多了。
張曉想了想,忽然對蕭美娘問道,“我打算離開長安了,你是和我走?還是去找楊廣?”
張曉雖然可以說的委婉一點,但是張曉知道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張曉清楚,蕭美娘并不是愛自己,而是僅僅想要找一個依靠罷了。
這個人可以是楊廣,也可以是宇文化及,也可以是竇建德。
這種做法沒有人能夠指責(zé),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女人,那么只能怨恨自己無能。
如果蕭美娘想走,張曉也不會留下她,因為張曉已經(jīng)有些愛上了這個女人。
如果把她僅僅當(dāng)成是“戰(zhàn)利品”或者說是“玩物”,那么張曉自然可以隨心所欲,但是把她當(dāng)成能夠度過一生的妻子,那就必須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聽到這話之后,張曉似乎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抽泣聲,然后感到一只溫暖的柔夷死地抓住了自己雙手,就像抓住了自己全部的依靠一樣。
張曉嘆了一口氣,然后用力抱住了這個看似尊貴無雙,實則可憐到極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