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雖知父皇如今已無大礙，但爲了瞞過太子，玄機與端妃商量，在父皇的湯藥中下了使人昏睡的藥，那藥可令父皇長時間處於昏睡狀態，即便是太子派來的御醫親自診脈，也只會認爲父皇元氣大傷，故久睡未醒。

“公主，您起來吧。”喜娘們亦知道皇上久臥病榻，不可能醒來爲公主送嫁，看著公主天寒地凍地跪著，都有些心疼她，公主已跪了這麼久，若論孝道，也已敬夠了。

“嗯。”玄機雖然很遺憾父皇沒能爲自己送嫁，但只要父皇能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香香——”玄機正欲起身，突然聽到養心殿的長階之上，傳來了一個深沉沙啞的聲音，玄機擡眸，看到晨光之下，父皇身著一襲明黃色的華服，在端妃的攙扶之下，正魏然立在那裡。

“父皇？”玄機顧不得禮節，霍然起身，奔至父皇身邊：“父皇，您怎麼起來了？”

“香香。”端妃喚了她一聲，在旁動容不已，“我昨晚在你父皇耳畔說了你今日出嫁之事，沒想到你父皇今早竟醒了過來，還特意囑我爲他洗了冷水臉，此刻方纔能清醒地站在你面前。”

“父皇——”玄機泫然而泣，忍不住屈膝跪了下來，“是女兒不孝。”

“香香，朕的香香。”父皇勉力彎下腰，將她扶起，臉上流露出一絲慈和的笑容，“父皇從你出生之日起，便盼著能有今天，如今能看著你出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父皇已經沒有遺憾了。”

“父皇——”玄機已是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傻孩子，不哭。”父皇的手溫暖而粗糙，輕輕地替她拭去了淚水，“今日是你出嫁的大好日子，不要哭，父皇要看到我的香香開開心心地出嫁，你知道的，你母妃會在天上看著我們，你一定要高高興興的。”

“嗯，香香不哭。”玄機止住了哭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皇上，時辰不早了。”端妃在旁催促道。

“嗯。”父皇點了點頭，命一旁的李公公拿來了一個精美的玉匣，玉匣打開，裡面安然躺著一支做工精良的鳳釵，父皇看著她，凝重地道：“香香，跪下來。”

“是，父皇。”玄機聽命跪下，聽得父皇渾厚沉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願爾出嫁後，是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爾必守之。”

“兒雖不敏，卻必守之。”玄機屏息跪地，雙掌平舉齊眉，深深俯首叩拜。

父皇擡手，從玉匣中取出那精美的鳳釵，插到玄機的發間，又擡手，將她扶起，不住地感慨：“朕的香香真美。”

玄機擡眸，分明看到有淚水在父皇眸中閃爍……

“公主，該拜別了。”喜娘在一旁提醒道。

玄機心中雖萬分不捨，卻不得不正式拜別父皇：“兒臣拜別父皇。”

“嗯。”父皇慈愛地凝視著她的雙眸，衝她溫和一笑，“去吧，有空多回宮看看父皇。”

“嗯。”玄機點頭，依依惜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