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鎮(zhèn)長,我一直想著把鎮(zhèn)上的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怎么發(fā)展?要招商引資。我通過朋友結(jié)實了一些有錢的大老板,他們來鎮(zhèn)上看過。我把火災的情況和他們說了,他們說鎮(zhèn)上有一塊大地皮的話,他們愿意來投資。”
“現(xiàn)在我的設(shè)想是:這條被燒毀的老街給他們投資。不過他們不會要零散的,要投資的話需要你們所有房東的同意。”
“還有,我們政府只是牽線搭橋,不收中間費用。”
有房東站出來問:這塊地能給多少錢?
“錢方面,你們房東可以自己商量,報個底數(shù)。”
房東方站出來問:報底數(shù)是什么概念?
“不止一個老板來投資,采取拍賣的形式交易。你們報的底數(shù)是起拍價格。”
房東方問:有幾個大老板?
“暫時是3個。”,“不過你們要報得太高,他們會沒有興趣。”
“鎮(zhèn)長,你認為報多少合適?”
“介意不要超過80萬。”
我能知道得這么清楚,因為這種轟動全鎮(zhèn)的大事。群眾傳播起來不會遺漏一丁點細節(jié)。商店的禿頭老板福子,還特意學了鎮(zhèn)長的樣,往后摸了一把頭發(fā),挺著肚子,手插在腰上,清了清嗓子,模仿官家人說話。
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
那個時候我就坐在商店門口曬太陽,因為我是英雄級人物兼村長,福子還特意命令他家的娃給我端了長竹椅出來,其他人都是長凳和小板凳。
平時我不大來商店門口熱鬧,這次故意來聽聽風聲。
福子的樣,特別滑稽。關(guān)鍵他頭頂是禿了,老摸頭發(fā)干嘛。我很佩服他的幽默細胞,那動作,那表情,那語調(diào)真是絕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有的人講笑話都沒人笑。不過福子,輕易不表演,除非遇到大事情。
一個女人家一邊捧著肚子笑,一邊指著福子的腰:“福子,你演的還有一點不像。”
“哪一點?”福子很謙虛
地問。
“鎮(zhèn)長把衣服扎進皮帶里,你沒有扎。”
福子提了提自己的衣服,故意給人看到他里面的褲子,“老子今天皮帶都沒系,怎么把衣服扎進去?”
大家笑了一番,開始談大事。新聞聯(lián)播國家領(lǐng)導人會晤和我們老百姓太遠了,還是身邊的事味道。
“你們說鎮(zhèn)上那塊地賣不賣得成?”水生爺爺抽了口煙說。
“肯定賣得成!”說話的是蔣夫人,小美的嬸嬸,也是笑福子沒把衣服扎進皮帶的女人。她眼紅死了,嘆了一口氣說道:“想來想去,人還是要在街上有座房子。你們看街上那些人,沒我們辛苦,天天坐在家里收租都有來吃。這次就要發(fā)了。”語氣里滿滿地羨慕嫉妒。
“你個女人眼紅什么,不就幾萬塊錢。”說話的是泥鰍頭,蔣夫人的老公。自家女人對錢這么看重,他心里有點不痛快,主要想在鎮(zhèn)上有房子不是容易的事。
“幾萬塊還不多,你賺個幾萬塊給我看看。”蔣夫人嗆他老公。
那時候錢值錢,幾萬塊相當于現(xiàn)在十幾萬,泥鰍頭老臉一紅,反駁,“幾萬塊是不算多,你看現(xiàn)在出氣打工的年輕人,工資都有2、3千。還有村長買輛車就20萬,幾萬塊算多嗎?”
我挺郁悶的,怎么扯在我身上。
被老公的話一壓,蔣夫人沒了氣勢,期待地看著泥鰍頭,“那你有本事,你出去打工,我也跟著你去。”聽得出來,她是真想去,誰不喜歡外面的精彩,誰不喜歡錢。
“我找找路子。”泥鰍頭平靜地說。
他們這一波剛停,另一波又來了,“你們說賣了的話他們能分到多少錢?”問話的是商店老板娘。
“2萬起賣的。街上那些人精明得很,鎮(zhèn)長說不要高于80萬,可能他們給出的拍賣價就是79萬。”福子說。
“會不會有人不想賣?”抱著孩子的小雅插話道。她是文雷老婆,前幾個月剛生,在家?guī)『ⅲ巴饷娴墓ぷ鞔_實隨便都有
2千塊。鎮(zhèn)上的人精明,說不定不稀罕幾萬塊。”
“不會。房子都燒成碳了,還能不賣?再說,那地方越來越衰敗,那里的店家遲早要走掉。聽說一家店面一年的租金是幾千塊。一次性拿幾萬,相當于收幾年租金。那地方?jīng)]前途了,估計燒了也不會重建。所以我覺得他們肯定會賣,現(xiàn)在他們想的問題是能賣多少錢”福子分析著。
“我也認為會賣。你們看看我們這的田地不值錢。桂生他家去年造的房,用的是鄰村的田,差不多一畝,給了對方1萬塊。街上那些房間,大間的最多你3、4分田,能拿到那么多錢還不知足。”水生爺爺慢悠悠說。
我問:“那些人賣不賣什么時候能定下來?”
“明天中午就確定了。”福子說。
想到這我忍不住的激動,想想離成功就差一步了,如果這招不行,還得另想辦法。這招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虎子和白狼那邊有手段煽動房東們把地賣了。因為那些人中有人欠了虎子和白狼所管賭場的錢。去追他們的錢,那些人一定賣力勸其他人把地賣了。
這些情報我早得到了。沒這個軟肋在,我不敢出此招。
第2天中午,白毛給我打電話,邪笑地告訴我:鎮(zhèn)長的房東們一致同意賣地。我吃了午飯,又去商店門口坐著,這次有大事要說。
很多人都到了,商店門口里里外外都是人。他們都在議論:街上的人答應賣地了。
“我就說了,肯定會賣。不同意是傻子啊。”
“他們是遇到個好鎮(zhèn)長,因禍得福。”
“不曉得能賣多少錢?”
“要看大老板愿意出多少錢了。”
聽他們說得熱鬧,我弱弱地問:“我能不能買那塊地?”這就是典型的裝。
他們?nèi)汲泽@地望著我:“怎么,村長,你想買那塊地?”
我繼續(xù)很裝地說:“正在考慮中,有這個想法。我朋友拿錢支持我在家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方向我還沒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