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請新娘快上花轎。”喜娘又在外面催了,離別的時刻真的來臨了。
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女兒不孝,在此拜別爹孃。願爹孃日後身體安康千秋百歲。以後依依不能在爹孃身前伺候,還望爹孃莫怪女兒。”
孃親趕緊將我扶起來,“乖女兒,千萬莫這麼說,爹孃只願女兒快快樂樂的。”
再次淚眼凝視爹孃,回頭望了最後一眼,銅鏡中的人兒,滿頭珠釵,雲(yún)鬢花顏金步搖。作爲(wèi)女人,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是否就是爲(wèi)了心愛男子披上最美麗的衣裳?
喜娘將紅頭巾罩在新娘子頭上,和陪嫁丫鬟倚紅一起攙扶著新娘子往外走。迎親的隊伍正在大門外,鑼鼓鎖吶響聲震天,大紅的花轎早已等候在那裡了。
爹爹孃親也都跟在旁邊,一步一叮嚀,捨不得唯一的寶貝閨女。
“依依呀,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你要學(xué)會許多規(guī)矩。不比在咱自己家,在喬家你行事要規(guī)矩端莊,喬家是大家族,斷不可辱沒了他們家的名聲;也別學(xué)你孃親終日裡嘮嘮叨叨的,這樣會讓你的相公討厭的。”白朗也學(xué)起了女人家的婆媽嘮叨,只爲(wèi)傳授寶貝女兒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得。
爹爹這麼說,孃親一定會瞪他的,我在心裡偷樂著。卻聽到孃親你對我說:“依依,爲(wèi)**爲(wèi)人媳要收斂自己的性子,不要再使姑娘家的小性子。但是也別委屈了自己,若受了委屈,託人帶信回來,你爹爹會爲(wèi)你做主的。”
突然意識到,真的要離開爹孃了,眼睛開始溼潤了。所幸早已蓋上了紅頭巾,不然更增添爹爹孃親的離愁別緒了。想起爹爹孃親的殷殷教誨著,一字一句的,千金難求,誰人嫁女不傷心?
“等等。”快要走到大門口了,孃親突然說道:“喜娘,你不是說大少爺一定會親自趕來迎親,怎麼還是沒有看見新郎官呢?”
之前喜娘就說過,喬家大少爺臨時有事耽擱了一點功夫,但是一定會在吉時之前趕到。爹爹孃親和我都沒有多想,就一直在等著他來呢。沒有親眼看見女兒的夫婿,二老實在是不放心呀。
“這——”喜娘沉吟著,說不下去。
白朗也瞇起來雙眼,心知有異,卻不便多說什麼。本來約好了要等依依十八歲之後再嫁進(jìn)喬家的,可是喬家卻提前派人來迎親,只說喬霖年紀(jì)也不小應(yīng)該早日成親爲(wèi)喬家開枝散葉。
我當(dāng)然知道爹爹對喬家的說辭很不滿意,可是他是重信義的白朗,一諾千金。所以,一口答應(yīng)了將婚事提前。如今,這事情看著卻透著古怪,爹爹也開始擔(dān)心了:自己將女兒嫁到千里之外的喬家,是對是錯?
“怎麼,喬霖瞧不起我們白家?”孃親的聲音,透著些許的嚴(yán)肅和威嚴(yán)。
喜娘趕緊急切的解釋:“哪能呀,夫人您說笑了,這天下誰人不知白大俠的威名,他可是武林盟主。大少真的是趕不過來了,請老爺夫人見諒。但是喜娘我敢保證,白小姐到了開封以後喬家絕不會虧待她的,這是喬老爺親口承諾的。”
“算了,夫人,事以至此多說無益。”我聽到了爹爹輕嘆一口氣。
我心裡其實也有一點點傷感,很多事情卻都看得很開,做人不能改變命運但是可以改變自己。人生路漫漫,會有許多的波折,只要自己開心快樂就好。
這是孃親教給我的話,我相信她也能想通。果然,孃親拉著我的手,快速而堅定的說:“依依,不管怎麼樣,你要生活的開心。面子名聲地位都不重要,爹孃最希望看到的是你的笑顏。”
“孃親,您放心,依依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終於,走到了大門口,人聲鼎沸,好一派熱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