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君挑眉,“白姑娘的意思是?”
已經有了主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怎么好意思再麻煩人家呢?
結果,江遠君卻抱拳說:“要是不覺得唐突,在下護送兩位姑娘進京,不知道白姑娘意下如何?”
忍不住想在心里歡呼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容,“這樣的話,會不會太麻煩江大哥了?”
到底是誰需要幫忙的?江遠君想嘆氣了,麻煩是自己惹上身的,“白姑娘千萬別這么說,一點也不麻煩,江某本來也是浪跡江湖行蹤不定的。不過,你們幾個女人上路很不安全,特別是白姑娘這一身行頭太惹人注目,最好換一身便裝。” 真個男人還真不錯,居然要護送自己去成親,只是——心里酸酸的。
低頭看了一下,非常同意恩公的主意,早就想取下這個該死的鳳冠了。于是,我們主仆三人聽從著江遠君的安排。
首先,他雇了一輛馬車作為交通工具,讓我和倚紅還有喜娘三個人就坐在馬車里。他幫著車夫一起駕馬,叫他進來休息一會。江遠君卻說,男女授受不親,他不方便坐在馬車里。
江湖中人不都是不拘小節的嗎,這個男人怎么這么別扭?我有點生氣。轉念一想,也許自己比較奇怪吧,太不拘小節了一點。不過卻賭氣起來了,硬著性子不跟江遠君說話。
這邊,江遠君覺得奇怪,怎么這一路上這個活潑好動的白大小姐這么安靜?卻也沒有多加理會,只是問了倚紅許多問題:你是哪里人從小就在白家嗎你父母現在在哪里你今年多大了?
問了一大堆,就差祖宗八代生辰八字了。
哼,肯定是看上了倚紅的美貌,好色之徒!心里非常不樂意,不過也替倚紅高興,那個男人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放心,我會成全你們的,我會給倚紅一大筆嫁妝然后把她許給你的。哎,反正我是沒希望了,希望倚紅能夠幸福。
倚紅是孤兒,六歲那年被白家堡的主人白朗帶進白府,爹爹和娘親看這個丫頭聰明伶俐很是滿意,本來是想給我做伴的。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卻很倔,寧愿做丫鬟伺候我,說是感謝老爺的恩情。從小流落街頭讓倚紅吃盡了苦頭,進了白府才開始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且不用餓肚子。所以,她很感激爹爹的搭救之恩。
然后,就一直伺候著我,我們一起長大,兩個人情同姐妹。
無論是倚紅對白依依,還是白依依對倚紅,感情都是非常深厚的。
一路上都處于無聊郁悶狀態的依依小姐終于開始良心發現,想著要給自己的好姐妹找一個好歸宿了。
偏偏,江遠君卻也是一個悶葫蘆,問了那些就不再說話,倚紅也不再吭聲。一路上,只有馬蹄聲和風聲,還有,喜娘的嘮叨聲。
喜娘說,本來以為喬家的這趟差事是一個肥差,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差點送命。嘮嘮叨叨的說了老半天,卻沒有人搭腔。不過她也真厲害,自己一個人就在那里自說自話。最后,終于開始受不了了,打起瞌睡了。
真無聊,看著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的喜娘,我的眼皮也開始打架了。受不了這種舟車勞頓,又受了驚嚇。然后,我就睡著了。馬車東搖西晃的很不舒服,倚紅靠近一點,將我的身子放下,頭放在她自己腿上。
這樣搞了一下,我也沒有醒,哎,這一路上真的累著了。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躺在倚紅的腿上,馬車已經停了。江遠君說要在客棧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這只是一個偏僻的小鎮,只有一家客棧,來往的客人不多,客棧里只有零丁幾個人。
在客房里稍事休息一下,首先就換下了鳳冠霞帔。還有好多天的行程,要顧及路上的行程,而且穿上那么漂亮復雜的衣裳,還真是難受。穿上翠綠的衫裙,一頭黑發倚紅幫我簡單的扎了兩條辮子。這會兒的白依依,看起來更像一個小家碧玉。
吃了飯,我讓江遠君去幫我打聽小鎮上哪里有當鋪,決定把嫁妝全部當了。
“姑奶奶,你說你要干什么?”喜娘又開始尖叫了。
哎,這個女人真厲害,憑她的叫聲完全可以嚇跑土匪的,真不明白為什么她看見歹人來了會躲起來。
“我們幾個人帶著這么多金銀珠寶麻煩不說,還會再招來更多的歹徒,你信不信?”
喜娘也被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嚇壞了,囁嚅著:“就算如此,也不用當掉呀?!?
“不當掉,難道賣掉?”
江遠君輕笑,“白姑娘——”
“叫我依依?!?
“依依姑娘,你把嫁妝全部當掉,難道準備拿著一疊銀票到喬家作為你的嫁妝嗎?”
無奈的嘆息,這個男人真驢,始終不肯叫我的閨名。
“不,”我沖江遠君甜甜的笑著,我才不會那么傻呢,那些金銀珠寶起碼可以當幾萬兩銀子,“那些當票就是我的嫁妝?!?
“你——你是說——哈哈,你是說你要把嫁妝當掉,然后私吞那些銀子,把當票給你夫家的人,讓他們花錢把你的嫁妝贖出來?”
“不可以嗎?嫁妝是我的,決定權在我的身上。”
江遠君開始狂笑,這個小姑娘真的很有意思;倚紅只能哭笑不得的望著自家小姐,這就是她的風格;喜娘呢,目瞪口呆,忘了反應。
望著莫名其妙的這幾個人,得出了自己的結論:這些人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