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自覺呆在覃家,無所事事,什麼忙都幫不上,便自告奮勇地對張媽說,要帶兩個孩子去後花園玩。
張媽忙著準(zhǔn)備午飯,劉嫂忙著打掃衛(wèi)生,而貝貝的特護(hù)這會兒請假回家,兩個孩子正無人照顧,再說,柳白說只是帶兩個孩子去後花園,又沒有出覃家別墅,張媽便答應(yīng)了。
柳白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後花園,見兩個孩子玩的很開心,便找了個椅子,坐在一邊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jī)。
貝貝坐在鞦韆上,寶寶推著鞦韆。兩個孩子玩得很開心,笑聲盪漾在花海中。
只是,寶寶沒有深淺,鞦韆越推越快,貝貝的頭暈暈的,幾次喊哥哥停下,自己要下來,寶寶都沒有聽到。
所以,暈頭漲腦的貝貝,一股激勁,從晃盪的鞦韆上撲了出來。
鞦韆下面是草坪,草坪的邊上是五彩鵝卵石鋪成的小道。
貝貝的額頭正巧磕到了鵝暖石上。
頓時,鮮血直流,寶寶蹲在了沒有大哭的貝貝身邊,伸手堵住了流血的傷口,不知所措。
“柳白阿姨!柳白阿姨……”寶寶大哭著叫著一邊,還不知所以的柳白。
柳白見此,慌了,奔過來,掏出紙巾按壓到貝貝的額頭上。
可是,噴涌的血怎麼能夠止住。
柳白被嚇得孩子氣的大叫了起來,喊聲引來了覃家的人,張媽撥通120急救電話的同時,也撥通了穆北北的電話。
此刻的穆北北正在覃闐辰的辦公室裡,跟覃氏集團(tuán)的高管商討,下一季度的機(jī)器生產(chǎn)數(shù)量問題,這個下一個季度的生產(chǎn),是穆北北跟覃闐辰昨天晚上通電話時,兩個人分析了市場的需求,得出的結(jié)論。
就在這時,穆北北的電話驟然地響了。
接通,是張媽帶著哭腔的聲音:“北北啊,快去市立醫(yī)院,貝貝出血不止。”
白血病的兒童,就怕那裡受傷,誰都知道,一旦流血,對於白血病患者來說,都是致命的。
穆北北瘋了似地駕車趕到了醫(yī)院,看到的是手術(shù)室亮著的紅燈,六神無主的溫如玉、張媽,還有躲在一邊,臉色蒼白的柳白。
“貝貝怎樣了……”穆北北臉色蒼白,跑了過來。
“北北啊!你可來了,貝貝在搶救,醫(yī)生說很危險。”張媽大哭著說。
“北北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看好孩子。”柳白喏喏地湊了上來,自責(zé)地低下了頭。
“是你看的孩子?”穆北北望著她。
“是,我看兩個孩子玩得很好,我就想給闐辰發(fā)一條訊息,想問問他,他怎麼樣了,他走這麼多天,電話也沒給我打一個。”柳白一臉的悲憫。
穆北北看著柳白,吞下了責(zé)備她的話,覃闐辰也真是的,爲(wèi)什麼不給柳白打一個電話,報個平安,而每天跟自己通電話卻是那麼長時間。
是不是自己太過貪心,獨享了這份不該有的溫馨與牽掛,所以,上蒼懲罰了自己,導(dǎo)致貝貝受傷。
穆北北,你怎麼可以這樣,穆北北,你做錯了,你不該私心太重,你沒有權(quán)利責(zé)怪柳白。
想到此,“柳白,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這個時期的小孩子,太淘氣,沒深淺,我不怪你,你也別太自責(zé)了。”
穆北北的聲音很輕,透著一抹無力,卻有著極強(qiáng)的安撫力。
柳白聽穆北北這麼說,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同時內(nèi)心無比的感激,穆北北的善解人意。
“北北,你幹嘛原諒她,那麼大的一個人,連孩子都看不好,柳白,你給我聽好了,如果我的重孫有任何的問題,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溫如玉站起身來,怒視著臉色發(fā)白的柳白。
“老夫人,柳白只是一時大意了,她已經(jīng)夠難過的了,您就別在責(zé)怪她了。”穆北北拉住了要跟柳白拼命的溫如玉。
“北北,孩子怎麼樣了?”斯俊偉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俊偉,你怎麼來了?”穆北北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鬆開老夫人,一頭扎進(jìn)了斯俊偉的懷裡,終於,嚶嚶地哭了起來。
“別哭,沒事的,沒事的。”斯俊偉緊擁著穆北北,低聲地寬慰著。
“張院長打電話給我,說貝貝出事了。”
“斯醫(yī)生你終於來了。”張院長,推開了手術(shù)室的門,迎了出來。
“沒有時間跟你說話了,我得進(jìn)去看貝貝。”斯俊偉鬆開了穆北北,轉(zhuǎn)身衝進(jìn)了手術(shù)室。
穆北北的心安定了下來,有斯俊偉過來,貝貝一定會沒事。
一定、一定會沒事!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手術(shù)室的紅燈滅了,斯俊偉走了出來。
“俊偉,怎麼樣了?”等在外面的所有人,全都圍了上去。
“放心,血已經(jīng)止住了,貝貝輸了好多的血,身體受到了重創(chuàng),得恢復(fù)一段時間調(diào)養(yǎng),所以,貝貝暫時得住在醫(yī)院,不能回家,孩子太小,以後照顧她得格外的小心了。”
貝貝又被送到之前她住的VLP病房,柳白堅持要守在貝貝的身邊贖罪,被老夫人一聲怒喝,給趕回了家。
穆北北再也不敢離開貝貝一步,她執(zhí)意堅守著貝貝,張媽說什麼都不回去,非要留在這裡,照顧這對苦命的母子。
老夫人年歲大了,穆北北囑咐柳白千萬要照顧好老夫人,不管老夫人說話多麼的難聽,也不要頂嘴。
做了錯事的柳白,見事情有驚無險,而穆北北又那麼大度的對待自己,答應(yīng)著,扶著老夫人,一路忍受著她的嘮叨……回到了覃家別墅。
劉嫂在家裡照顧著寶寶,見柳白跟老夫人回來了,迎了上來,得知貝貝脫離了危險,立馬跪在佛像前,念起了,“阿彌陀佛,謝謝佛祖保佑。”
寶寶被嚇壞了,不停的一直在哭,他認(rèn)爲(wèi)妹妹受傷全都怪自己,所有的人都哄不好,非要親眼看到妹妹沒事,自己就不哭了。
無奈,老夫人只得讓剛剛送自己回家的司機(jī),送寶寶去醫(yī)院,讓孩子看一眼妹妹。
柳白實在不想呆在家裡,自告奮勇,對溫如玉說:“奶奶,我陪寶寶去吧!”
“你?”
“您放心,不會了,我一定加十二萬分的小心。”柳白信誓旦旦地保證。
也好,如果柳白不跟著去,家裡實在再也找不出來人,陪著了,王曉麗最近魔怔了,話不說,飯也吃得很少,在這樣下去,覃闐儷沒有找回來,她就要去那邊報道了。
“也好,你一定要小心。”
柳白帶著寶寶走了,老夫人這一頓的折騰,劉嫂扶著她回房間吃藥了。
整個的覃家大廳,冷冷清清的。
這時,大廳內(nèi)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可是,卻沒有人接聽。
電話那端的覃闐辰滿眼的淚水,覃闐儷找到了,是已經(jīng)腐爛了的屍體。
張瑋十幾天的不眠不休,再見到面目全非的覃闐儷時,他的整個人都垮了。
之前堅信覃闐儷生的動力支撐著他,支撐著覃闐辰,而今,在一處臭水溝裡,當(dāng)覃闐儷被人撈出來時,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覃闐辰打電話回來,是想告訴家裡人,覃闐儷找到了,沒事,她貪玩迷路了。
而事情的真相,他卻不能說,奶奶的年紀(jì)大了,不能受到太大的打擊,而試女兒爲(wèi)命根的王曉麗,覃闐辰更不敢讓她知道。
他要等著美國這邊結(jié)案,稽查兇手的事情,只得回國去等,自己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是把覃闐儷的屍體火化,帶著她的骨灰回去。
而現(xiàn)在,家裡的電話持續(xù)幾次都沒有人接聽,覃闐辰預(yù)感到家裡出事了。
他轉(zhuǎn)撥穆北北的電話,穆北北的電話放在包裡,她的包又放在了病房外間的沙發(fā)上,所以……
毫無辦法,心中越發(fā)焦急的覃闐儷撥通了柳白的電話。
柳白抱著寶寶正在車上,當(dāng)覃闐辰的名字出現(xiàn)在她的電話上時,她嚇得手一抖,顏面變了色。
這麼長時間,覃闐辰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自己,貝貝出事了,覃闐辰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
很明顯,不是不喜歡自己的老夫人,就是笑面虎的穆北北,揹著自己,在覃闐辰的面前
告了狀。
電話鈴聲還在響著,寶寶彎腰撿起了電話,接通。
“喂!柳白……”
“覃叔叔,我是寶寶,貝貝……妹妹……妹妹……”寶寶說不下去了,大哭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覃闐辰原本預(yù)感家裡出事了,而今,寶寶的話,叫他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電話差一點脫手。
“寶寶……寶寶快說,怎麼回事?妹妹怎麼了?”
柳白醒悟,趕緊從寶寶的手裡搶過了電話。
“對不起闐辰,都怪我,是我……我沒有看好孩子。”
“不對,寶寶爲(wèi)什麼哭得那麼厲害?”覃闐辰斷章取義的認(rèn)爲(wèi),貝貝是不是……是不是跟覃闐儷一樣。
他不敢往下深想了……
“闐辰,你別聽寶寶說,貝貝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
“都怪我,怪我,你千萬別生氣,是下次一定好好的看孩子。”
柳白一再地道歉,終於讓覃闐辰相信,貝貝真的沒事,只是虛驚一場之後覃闐辰的心微微地放了下來。
“你在哪兒?醫(yī)院嗎?讓穆北北接電話。”
“我們在路上,北北姐在醫(yī)院守護(hù)著貝貝。”
“那好,你到了醫(yī)院,讓穆北北打電話給我。”
沒有心情跟柳白說事,覃闐辰驟然掛斷了電話。
電話裡的忙音,令柳白的心好涼,彷彿有一股涼氣從後背襲來,直入心底。
覃闐辰就那麼不想跟自己多說一句話嗎?他就那麼的想跟穆北北說話?
要知道,自己纔是他的女朋友,自己纔是要跟他共度一生的人。
就算你喜歡穆北北、愛穆北北,可穆北北畢竟是一個有家的人,今天在手術(shù)室的門口,柳白親眼見證了穆北北有多麼的依賴斯俊偉,而斯俊偉又是那麼的在乎自己的妻子。
覃闐辰你怎麼這麼傻,明明得不到的東西,你爲(wèi)什麼偏偏要去爭取,我柳白在你的覃闐辰的眼裡,在你們覃家是不是一個笑話?
灰色的心情,自電話掛斷,便跌入了谷底,滿臉的淚水令柳白狠了狠心命令道:“停車。”
覃家的司機(jī)李師傅楞了。
方纔的那一通電話,雖然,他聽得不甚清楚,可是他從柳白的神色中,卑微的話語中,覺察到少爺對柳白的不在意,聽出漂亮的美女柳白的卑微。
“我讓你停車,停車你聽到了沒有?”
已經(jīng)走了極端的柳白,話一出口,幾近癲狂,壓抑著的怒火瞬間爆發(fā),大有勢不可擋的勁頭。
“柳小姐,還沒有到地方,我不能聽你的。”
李師傅在覃家工作了十幾年,覃家對他是有恩的,當(dāng)初自己的老婆難產(chǎn),是覃闐辰老夫人出手相助,自己的老婆跟兒子纔會沒事,後來,兒子生病又是覃家相助。
所以,面對柳白的歇斯底里,他斷然拒絕,不想,瘋狂的柳白想也不想地,一把摟住身邊的寶寶,尖利的指尖直指寶寶脖子上的大動脈。
“李師傅,你看好了,如果你不聽話,我會殺了寶寶。”此刻的柳白已經(jīng)不想讓李師傅停車了。
“你想怎樣?”李師傅驚慌了起來,寶寶可是覃闐辰的親生兒子,貝貝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如果寶寶再出什麼事情,那麼多事的覃家,怎麼會受得了。
“你想怎樣?只要你別傷害孩子。”心慌的李師傅冷靜了下來。
“往前開,一直往前開。”柳白毫無目的地命令著,至於她想幹什麼,要到哪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壓抑了很久的怒氣,急於得到釋放,她恨,恨穆北北,恨覃闐辰。
覃闐辰等了很久,也沒有接到穆北北的電話,可是,他卻不敢往家裡打。
撥通柳白的電話,從來不關(guān)機(jī)的她,居然關(guān)機(jī)了。
傍晚時分,溫如玉一覺醒來,自覺精神好了很多,叫來了劉嫂,伺候她吃了藥,出來。
大廳內(nèi)沒有打燈,整個覃家蕭條到讓人由心往外的泛冷,好精神瞬間沒了,心情低落進(jìn)了谷底。
“劉嫂,開燈,把所有的燈全部都打開。”溫如玉咆哮著命令。
轉(zhuǎn)瞬間,大廳內(nèi)燈火通明,可是,溫如玉卻依舊的感覺很冷,好像在某一個角落裡,藏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而這種東西渾身散發(fā)著冷意,這股冷意直往她的身上撲。
“劉嫂,開空調(diào),給我拿衣服,我冷……冷。”越說,溫如玉感覺後背冰涼,瑟縮著身子,窩在了沙發(fā)一角。
劉嫂拿來了厚衣服,打開了所有的空調(diào),室內(nèi)的溫度逐漸升高,老夫人慘白的臉上,有了一點點的暖意。
自此,溫如玉逐想到,家裡之所以會這麼的冷,是因爲(wèi)這個家裡沒有了人氣。
“柳白帶寶寶去醫(yī)院回來了嗎?”
“好像是還沒有?”劉嫂放在在廚房做飯,對於柳白是不是真的回來了,她也不敢確定。
“快去看看,如果她回來了,讓她下樓,哦,對了,還有王曉麗,讓她也下樓,就說我找她,還有,孩子,這麼大的家,怎麼沒有孩子跑了。”溫如玉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環(huán)顧冷清的家裡。
許是年紀(jì)大了,許是溫如玉從來就沒有過孤獨,覃家的繁榮,叫她一直自命清高,高高在上,被人衆(zhòng)星捧月搬到的圍繞。
而家裡的冷清,令她她急於找人,找熱鬧來填充她內(nèi)心的慌亂。
過了一會兒,劉嫂扶著病怏怏,毫無生氣的王曉麗從樓上走了下來。
“老夫人,柳白還沒有回來。”劉嫂說。
“那快去看看李師傅回來了嗎?”溫如玉聞聽柳白沒有回到,起初並沒有太過的在意,她想,可能是寶寶捨不得離開穆北北,而柳白又不想回來面對自己,所以,他們留在了醫(yī)院。
等一下大家的肚子餓了,會自然而然地回來。
過了一會兒,劉嫂的臉色灰灰的。
“老夫人,李師傅也沒有回來。”
怎麼會,李師傅辦事從來有條有理的,就算是寶寶跟柳白都不願意回家,他總要回來的,李師傅的任務(wù)是堅守在自己的身邊,隨時聽後自己的調(diào)遣,那輛車也是自己的專用啊!
“你在去看看,你確定李師傅不在?”溫如玉的心一直的往下沉,內(nèi)心隱隱地浮上一抹不安,再也顧不得身上冷了,她站起身,跟劉嫂一起往門外走去。
門房被劉嫂跟溫如玉翻了個底掉,也沒有找到李師傅的影子,也沒有看到那輛車。
“快……快給李師傅打電話。”溫如玉的臉白了,手抖著命令劉嫂說。
王曉麗被劉嫂扶了下來,坐在沙發(fā)上,現(xiàn)在,看到溫如玉一臉的緊張,而劉嫂又奔到電話旁邊,她驟然醒悟過來。
撲倒電話的旁邊,大喊著:“是不是闐儷有消息了,你把電話給我,我跟闐儷說話。”
“夫人,夫人,闐儷沒有打電話回來,是我要用電話。”劉嫂掰開王曉麗的手,扶著她坐回沙發(fā)上。
“不,你騙人,闐儷已經(jīng)走了快二十天了,她走了那麼久,不要我這個媽媽了,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王曉麗失控地大哭了起來。
溫如玉被她的哭聲,攪得更加的心煩,她猛地站起身來,伸出手來,使勁的在王曉麗的面上打了一巴掌。
“你給我醒醒吧!你還能幹什麼?除了哭,還是哭,家裡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你能幫上什麼忙?”
這一巴掌,止住了王曉麗的哭聲,也驟然間把她給打醒了。
王曉麗呆愣地看著一臉怒氣的溫如玉,輕聲說:“媽,你打我?你怎麼可以打我,闐儷沒了,闐儷已經(jīng)死了,我沒有人可以依靠了,闐儷沒了。”
“別胡說,闐儷沒事,闐儷過幾天就蜜月回來了。”
“媽,我沒胡說,闐儷真的回來了,她就在這個屋子裡,剛纔她還跟我說話來著,不信你看,那不是闐儷嗎?闐儷你別走,你去哪兒啊?”
說完,王曉麗大叫著,衝出了屋子,衝進(jìn)了黑暗中。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追。”
溫如玉被王曉麗的舉動,弄得渾身毛毛的,也懊惱自己方纔的衝動,自己怎麼可以伸手打了
王曉麗,這麼多年,自己自從上次大人,已經(jīng)過去差不多六十年了,六十年,自己發(fā)誓,再也不許打人。
可是,自己怎麼就能打了文弱的王曉麗。
還有,王曉麗剛剛在說什麼?闐儷沒了,闐儷走了,她怎麼可以這麼說話,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怎麼會,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難道母女會心靈感應(yīng)。
呸呸呸,不會,淨(jìng)瞎想,闐儷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
溫如玉悔恨地想著,劉嫂去追王曉麗了,靠不了別人,溫如玉拿起了電話,先是撥了穆北北的電話號碼。
市立醫(yī)院貝貝的病房內(nèi),貝貝終於長睡後醒了過來,醒來的她看著穆北北紅腫的眼睛,疲憊的神態(tài),懂事的貝貝伸手幫媽咪擦掉眼淚。
“媽咪,不哭,貝貝不是好好的嗎?”伸手抓住貝貝的小手,穆北北吻著,笑著,眼淚恆流。
“貝貝,媽咪沒哭,媽咪是高興我,貝貝沒事媽咪就放心了,貝貝以後千萬不能亂跳了,貝貝不是生病了嗎?貝貝不能出血,知道嗎?”穆北北藉此爲(wèi)貝貝普及安全常識。
“嗯,貝貝知道了,貝貝下次再也不敢了。”貝貝懂事地點頭。
“媽咪,哥哥是不是嚇壞了啊!貝貝想見到寶寶,貝貝要跟寶寶說,貝貝沒事了,讓他不要擔(dān)心貝貝了。”
貝貝的話,驚醒了穆北北,是啊!自己只顧著照顧貝貝了,怎麼忽略了寶寶。
“貝貝等著,媽咪這就給寶寶打電話,你親自跟寶寶說,讓他放心。”
“謝謝媽咪,貝貝好愛、好愛媽咪。”
穆北北起身,來到了外間病房,在沙發(fā)上拿起了包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了電話。
“北北,你要吃點什麼,我出去買回來。”張媽問。
“張媽,等一下,我們問問貝貝想吃什麼?”穆北北說著,打開了電話,卻不想,她看到一連十幾個未接的電話。
覃闐辰的電話就有五六個。
怎麼回事,每天跟覃闐辰通電話的時間不是在自己臨睡前嗎?怎麼這大中午的覃闐辰就打了這麼多的電話。
按說,這邊的中午是美國那邊的半夜,難道是覃闐儷找到了,有消息了。
“貝貝,你等一下,媽咪先給爸爸打一個電話號嗎?”
“好吧!不過,媽咪要在這裡給爸爸打,等一下貝貝也要跟爸爸說話。”
“好,媽咪就聽貝貝的。”
穆北北說著,坐在了自己方纔坐的位置,撥通了覃闐辰的電話。
電話才響了一聲,立馬被覃闐辰接了起來。
“北北,貝貝怎麼樣了?你怎麼到現(xiàn)在纔打電話給我?下午,我讓柳白告訴你,馬上給我回電話,你爲(wèi)什麼不照做?”一連幾個質(zhì)問過來,壓得穆北北一時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
不過,他語氣的急促,責(zé)備,她沒有介意,依舊笑著說:“對不起,我沒有聽到,闐辰,貝貝已經(jīng)沒事了,你要不要跟她說幾句。”
“不,北北,我有急事想跟你說……”
可是,覃闐辰的這句話穆北北卻沒有聽到,她把電話放到了伸出手來,心急跟爸爸說話的貝貝耳朵上。
覃闐辰卻不知道,他按照自己的意願正在說。
“北北,闐儷沒了,闐儷死了,闐儷被人給槍殺了。”
這幾句話貝貝聽得清楚,爸爸的話壓住了她那句叫爸爸……
“爸爸,你說什麼?姑姑怎麼了?姑姑死了嗎?”貝貝雖然年紀(jì)小,可自從生病,她一下子像是長大了很多,也懂事了。
現(xiàn)在,她聽到自己的姑姑覃闐儷死了,她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穆北北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看著貝貝大哭,她的心一直沉入了谷底,她明白,覃闐儷再也不會回來了。
覃闐儷真的出事了,她死了,覃闐辰找到了她,可是……
“張媽,你哄哄貝貝。”穆北北強(qiáng)忍著淚水,從貝貝的手裡拿過電話,放在耳邊,走出了病房。
“闐辰,闐儷真的沒了嗎?”沒有時間道歉,沒有時間談?wù)撠愗惖氖虑椤?
生跟死之間離得那麼近,不是生、便是死,穆北北心如刀絞,疼得無法呼吸,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的沒了,眼前浮現(xiàn)出覃闐儷穿著紅色旗袍新娘妝的她。
她的一顰一笑,那一聲聲親熱的,北北姐,全都那麼鮮活,穆北北拿著電話的手在抖,嘴脣在抖,語不成句。
“闐辰,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北北,闐儷真的沒了,我們已經(jīng)見到了她的屍體,她是被人槍殺的,兩槍,一槍在腦袋上,一槍在心口上。”覃闐辰沉痛地說。
“兩槍,兩槍她就沒了。”覃闐辰有些失控,哭聲順著電話,傳到了穆北北耳朵裡。
“闐辰,你告訴我,是誰,誰這麼的心狠,有多大的仇,才至如此?闐儷還那麼年輕,花季的年齡。”穆北北語無倫次、泣不成聲。
穆北北的哭聲,令覃闐辰清醒,“北北,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別哭了。”
“殺闐儷的人找到了嗎?”穆北北極力剋制著自己問道。
“不知道,警方正在調(diào)查,只是難度有些大,在美國,差不多人人家裡都有槍,而且,闐儷是被人殺了之後,丟進(jìn)了臭水塘裡,而最近這邊一直的在下雨,所以,證據(jù)不好找。”
“闐辰,張瑋現(xiàn)在怎麼樣?他還好吧?”
“張瑋病了,住進(jìn)了醫(yī)院,什麼事情都做不了,需要我照顧。”覃闐辰說。
“闐辰,你辛苦了,也別太累了,你不是帶了兩個人過去嗎?有些事情,讓他們幫著辦理,你千萬別倒下,節(jié)哀順變,哦,對了,這件事情你跟老夫人說了嗎?”
“還沒有,我不準(zhǔn)備告訴她們,北北,你辛苦了,貝貝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要保重,家裡的重?fù)?dān),你辛苦了。”
低沉頹廢的聲音,叫穆北北的心很疼。
“你也一樣,照顧好自己,家裡的事情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電話掛斷了,穆北北疲累的仰靠在牆上,擡起手堵住自己的口脣,不讓哭聲溢出她的脣瓣。
此刻的自己,多麼需要一個堅實的臂膀讓自己停歇,依靠一下。
可是,斯俊偉救了貝貝之後,在病房裡呆了一會兒,推說有事就走了,之後,再也沒有打一個電話回來。
他忙,自己可以理解,貝貝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沒有權(quán)利奢求他太多,他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拿起電話,她好想打給他,可是,自己這通電話打過去,他願意聽嗎?這畢竟是覃家的事情,自己怎麼能拿覃家的事情,讓他心煩。
“北北,電話打完了嗎?貝貝還在哭,闐儷她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嗎?”張媽擡手抹著斷線了的眼淚出來問。
“嗯,張媽,這件事情你誰都不要告訴,老夫人,王姨受不了這個打擊,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誰都不說。”張媽答應(yīng)著,可那壓抑著的哭聲,從她的胸腔裡轟鳴,聽了,讓人心碎。
貝貝已經(jīng)坐了起來,貝貝跟覃闐儷的感情很好,自從穆北北去了美國,覃闐儷便擔(dān)當(dāng)了作爲(wèi)母親的職責(zé)。
她跟張瑋經(jīng)常的抱著貝貝,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玩,爲(wèi)她買來任何她喜歡的東西,貝貝跟覃闐儷之間的感情很深。
血脈親情,血緣本是割捨不斷的紐帶,貝貝雖然年紀(jì)小,可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幾次的生死,所以,她能深刻地瞭解死是怎麼回事。
“媽咪……媽咪,我要姑姑,我不要姑姑死……嗚嗚!”
“貝貝不哭,姑姑會回來的。”穆北北企圖矇混過關(guān)。
“媽咪撒謊,貝貝知道,姑姑是真的死了,爸爸都這麼說了,我想姑姑,我要姑姑。”
“貝貝……”母女相擁,穆北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任淚水恆流……
穆北北這一哭,張媽再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病房裡愁雲(yún)籠罩……
就在這時,溫如玉的電話打進(jìn)了穆北北的手機(j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