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婦對這身衣裳應該再熟悉不過了,你當日便是穿著它嫁給南顧的啊。”南爵倚在牆邊,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直勾勾地盯著宮凝歡看。
宮凝歡本就是個冷豔的美人坯子,如今披上這麼一身紅豔如血的華裳,垂於腦後的烏髮,紅豔嬌嫩的紅脣,襯得她矜貴冷傲的氣質油然而生,尤其那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見東西的,卻清晰地透著一層薄薄的寒意,輕易地攝人。
南爵盯著這一雙墨色清透的眼眸,也許是因爲她瞧不見的緣故,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想看到這雙眸子裡頭的故事,但她眼神冷漠,所有的情緒都隔絕在那一層寒冰裡,讓人無法捉摸得透。
看了許久,南爵終於輕輕眨了眨眼眸,嘆了口氣,懶洋洋道:“好吧,這不我想著你上次把辰王好好的婚事給毀了,此番辰王急著要娶一位王后,沒了宮止月,王后的位置自然還會是其他人。”
宮凝歡這下明白過來南爵的意思了,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你也知道我嫁過南顧。”
南爵微微笑道:“這有什麼所謂,辰王的王后也不一定要是宮家的女兒,這不,你的好友大司當不久前就爲辰王選中了北界的藍家四小姐,眼下馬車就在外頭等著。”
宮凝歡頓了一下,伸手要把身上的衣裳扯下來,南爵按住了她的手,“宮凝歡,你就不想報復宮黎嗎?他那麼憎惡辰王,若知道你搭進去了,你覺得他會忍得下這口氣?”
宮凝歡冷冷一笑:“拿我搭進去來報復他?南爵,我還沒蠢這個地步。你若想以此來威脅宮黎交出龍血珠,那你便大錯特錯了,宮黎向來視我爲棋子。”
南爵卻看著她慢慢勾起脣角,“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而且,你現(xiàn)在不過是我的階下囚,也只能配合我啊。”
聞言,宮凝歡靜默了片刻,推開了南爵的手,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其實,對於辰王那個人,她心裡也有許多的疑問,但那些事畢竟過於久遠,她並不清楚,過去了這麼多年,辰王是否還記得那個女人……
上了馬車後,南爵便不見了,她聽到馬車上有個孱弱的女子咳嗽的聲音,擡起眸來,卻聽到那女子柔弱又平靜的聲音,“你便是殷小姐請來幫我的吧?”
宮凝歡沒說話,但大概猜得出面前這個女子便是南爵口中的藍家四小姐。
只是,她嗅著這女子的氣息薄弱,明顯是個臥病多年的病秧子。
夕歌怎麼會給辰王選了這麼一個王后,辰王又怎會應允下來?
“我叫藍琪,藍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所以,這次婚事便落到了我的頭上……”藍琪坐在榻上,身上披著厚厚的紅色貂裘,說了這麼長一句話後,便又低頭咳嗽喘息了一會,儘管抹妝過,但臉色看起來還是很差,她很快又擡起頭重新看向坐在對面的宮凝歡。
她在藍家多年,一眼便看出這女子身上有著馴龍師的氣息,渾然散發(fā)出來的清冷矜貴的氣質也是無法忽視的,只是她卻感覺不到女子身上有絲毫的修爲,不知是這女子有意隱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