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座畫舫與現實中的流連回香舫出入很大,一般人很難看出畫作之人是在暗指流連回香舫。
若不是那枚帶有“仙”字的紅色燈籠,或許,司辰不會覺得風月樓對面的酒樓有異。
司辰站在窗前,看著對面酒樓的招牌,而招牌上寫的卻是“飛蘆堂”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比較之前的酒樓,司辰覺得如今的“飛蘆堂”比從前的“盧江月”更加有氣局,以二至三層的樓房為主,樓下布置散座,樓上分隔為小室,也就是世人常說的閣子,除閣子以外,“飛蘆堂”似乎還設有雅座。
“飛蘆堂”的樓梯沒有設在明間。比之蜀都酒樓全部建樓,不留院場的格局,“飛蘆堂”卻是廊廡環繞,前有庭院。
司辰若有所思的摩挲著手中黯淡的明珠,細細的回想著“飛蘆堂”酒旗的異樣,最初那只是一幅帶有“酒”字的方旗;而后酒旗之上,換成了“檐外一聲啼鳥,報知花柳平安”的圖案;如今,“飛蘆堂”外面的酒旗又換成了“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圖案。
細細想來,司辰總覺得似乎這是在傳遞消息,只是何人傳遞消息,而這消息又是要傳遞給何人呢?
飛蘆堂的酒旗,依舊自在飄搖著,而司辰卻陷入了沉思……
幾日之后,飛蘆堂的酒旗再次變換了花樣,酒旗之上,所繪制的圖案,是司辰再熟悉不過的景象,是深深印刻在司辰心里的景色!
方旗之上,棧橋蘆花,白浪晶瑩,風景甚好。
司辰深刻的記得,自己初見白浪河的蘆花時,便覺得十分驚奇。此時,再見酒旗之上的蘆花圖案,更覺得妙不可言!
世人常說,蘆花時節秋風起。他萬萬沒想到,在四季如春的萬水國中,竟能看到蘆花紛飛的場景,漫天白絮因風起,如同冬日白雪自在飛揚。
“飛蘆堂”的酒旗之上,蘆葦的頂上矗立著的白色的穗狀花序,清晰可見。蘆花在圓筒狀的葉鞘之中,排列成錐形。
看著方旗之上的圖案,司辰閉上了眼睛,仿佛感受到清風掠過,蘆花蕩漾,那些蘆花如同浪花一般,接連翻涌,十分美麗。
酒旗之上,一個靚麗的身影屬于美麗的少女,一個挺拔的身姿屬于俊秀的少年。雖然酒旗之上的圖案,故意模糊了人物的臉龐。
但是,司辰依舊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他和司徒思詩初見的場景!
棧橋邊,隨風搖擺的蘆花,滾滾奔流的白浪河,清秀的少年,絕美的少女,靜立橋頭,盡享暖陽……
他怎么會忘記!
司辰,心中歡喜,他終于明白“飛蘆堂”變化多樣的酒旗,所包含的深意是什么!
那是司徒思詩和秦宣在向他傳遞訊息!
司辰微微一笑,他突然明白:司徒思詩和秦宣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正在司辰胡思亂想之際,青鳶出現在司辰的星眸之中。
青鳶順著司辰的目光,看向“飛蘆堂”的酒旗,開口說道:“這個從農,想法倒是稀奇古怪,別的酒家酒旗畫酒,他的酒旗畫景!不知道他是真的獨出心裁,還是別有深意呢?”
司辰若無其事的笑了笑,說道:“奪人眼球的事情,你應當見過不少,難道不應該見怪不怪嗎?”
青鳶湊近司辰的身邊,細長的眉眼打量著司辰,靈動的鼻子微微抖動一下,一副嗅到陰謀的模樣:“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辰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眉梢上掛著喜意,稀疏平常的說道:“對于陰謀,我向來不敏銳!如果我能夠敏銳的感知到身邊的陰謀,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天地……”
青鳶看著司辰,而司辰看著“飛蘆堂”的酒旗……
司辰不知道青鳶在心里默默決定去探探“飛蘆堂”的底,他炯炯有神的眼眸之中,洋溢著幸福的光芒。那些青澀的畫面,再次涌現在他的腦海中……
司辰記得,那日,他和楓楊,青鳶初到萬水國。
司辰記得,那日,清瘦絕美的背影,站在距離他一丈之遠的棧橋之上,撞入他的星眸之中,也撞入他的心里。
萬里白浪到此柔,蘆花解意欲語羞。
風吹雪浪連云腳,千里清霜落心頭。
司徒思詩本就生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她的背影,自然也是清新脫俗,明媚動人!
那日,司徒思詩身著粉色衣裳,衣著不顯奢華,惟覺淡雅。
她的發絲迎風清揚,與飛舞的蘆花糾結著,追逐著。飛花人獨立,沒有煙雨,沒有燕雙飛,但是這樣的美景便足以叩擊司辰的心靈。
司徒思詩在飛舞的蘆花之中的背影,至今還在司辰的眼眸中晃蕩著,晃蕩著……
那般明媚的背影,在司辰的心中,慢慢的沉淀著,沉淀著……
本來平靜如水的心底,在這一刻,突然濤聲大起,風云莫測。
初見司徒思詩的時候,司辰的心跳也如此刻一般,那種心動的感覺直擊心靈深處。那時,他心如擂鼓,面紅耳赤,慌亂的站起身來,匆匆忙忙的打算離開棧橋,尋個僻靜的地方穩定心緒。卻不想,他的動靜引起了對面靜立著的司徒思詩的注意。
而后,司徒思詩被驚動了,轉身看到的卻是想要落荒而逃的司辰。
那天,司辰滑稽的動作引得司徒思詩嬌笑連連,司辰看著司徒思詩絕美的笑顏,癡癡愣愣,竟有些手足無措。
司辰至今還記得,那時司徒思詩質問他:“你怎么這般看我!”
司徒思詩似怒非怒的話語,似乎依舊還在司辰的耳邊回蕩!
司辰的嘴角浮現一絲微笑,這樣明朗的微笑,著實讓站在他身側的青鳶感到驚訝!
青鳶奇怪的看著司辰,她十分好奇被關在風月樓中,百無聊賴的司辰為何眼中突然出現這般奇異的神采!
好奇……
好奇,在青鳶的心底蔓延開來!
而司辰的思緒依舊紛飛在白浪河的蘆花之中,他回憶著自己,回憶著司徒思詩,回憶著初到這片澤國的感受……
那時,司徒思詩與他分立不同棧橋,銀鈴般的聲音,如黃鶯婉轉,清脆甜美,十分動聽。她純凈的聲音驚醒了司辰,司辰慌忙低頭,側身而立,不再直視她的臉頰。
那時的司徒思詩,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只是驚鴻一眼,司徒思詩的明艷樣貌便深深的刻畫在司辰的心里。
那時,司辰便在想,應該如何形容這樣美妙的女子呢?
是啊!一個雙瞳剪水,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女子,美的讓人驚心動魄的女子。平凡的語言又怎能表現她萬分之一的美貌啊!
蘆花在他們之間漂浮著,白絮飛揚,倒有幾分影影綽綽之感。
蒼蒼茫茫,潔白的蘆花如白霜墜落人間一般,給人圣潔之感。
那日、那人、那景、那花、那風、那浪……
蘆花、女子、微風、暖陽……
每一絲,每一寸,每一點,每一滴,如此相宜,恰恰好就勾勒出一幅柔美的畫卷,讓人難以忘懷。
那日的司徒思詩,她的身后就是蒼茫的蘆花,猶如仙境之中的女神,讓人挪不開眼睛!
那時,面對司徒思詩的質問,司辰垂在身側的右手,緊張的握了握拳頭,額間隱隱有些細汗浮現,他的聲音微微顫動的說道:“在下唐突了,無心叨擾姑娘……”
而司徒思詩看著司辰泛紅的耳朵,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好奇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事實上,當時司辰心跳如累,他被司徒思詩直白的問話,驚得忍不著側目去看那她清秀的臉龐。
而面對司徒思詩的坦誠的神色,司辰唯一能做到便是愣愣的開口回應道:“司……辰……”
那時,“司辰”兩個字脫口而出以后,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拍了一下。
而后,司徒思詩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玉手之中提著一方布裹,那素色的包裹之中,是一堆蘆花。
當然,那日司徒思詩離去,于司辰而言,卻是心下的微微遺憾。
……
記憶在司徒思詩離去的背影中停滯了!
司辰將手中黯淡的明珠換到另一只手中,繼續若有所思的將黯淡的明珠轉動在手掌之中……
司辰細細的整理了一下思緒,他想對面“飛蘆堂”應當就是司徒思詩和秦宣的杰作。
可是,如果他直接與那飛蘆堂的主人——從農搭訕,必然會引起風月樓中人的警覺!
“飛蘆堂”的第一幅酒旗“檐外一聲啼鳥,報知花柳平安”,想來是詢問他的近況。
而“飛蘆堂”的第二幅酒旗“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司徒思詩和秦宣應當是想通過掛著“仙”字的紅燈籠,那座類似流連回香舫的船舫,給他暗示。
而一直沒有收到司辰答復的司徒思詩,估計是覺得司辰可能沒有察覺到“飛蘆堂”的酒旗的用意。所以,才有了展現了蘆花飛舞,白浪滔滔,少年少女分立橋頭畫面的酒旗。
司辰明白了“飛蘆堂”酒旗的含義,如今,他必然要好好思慮該怎么將消息傳遞給司徒思詩和秦宣等人!
司辰平靜的看著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青鳶,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青鳶看著自己的身姿在司辰的星眸之中蕩漾著,面對司辰的突然轉變,青鳶著實受了一驚!
司辰沖著青鳶神秘的眨了眨眼睛,著實讓青鳶有點摸不著頭腦,看著司辰轉身離去的身影,青鳶又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飛蘆堂”外飄搖的酒旗……
酒旗之上,精致的圖案,看著深情對視著的少男少女,那場景栩栩如生,似乎近在眼前,讓她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頭,只是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罷了!
司辰離開了廂房,站在欄桿邊上,看著今夜的華燈初上,鶯歌燕舞,嘴角浮現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
不多時,一個艷麗的身影搖曳到司辰的身旁。
司辰的嘴角有浮現了一絲心知肚明,早有預料的笑意,他對青寰慵懶的露出一個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他就知道,上次青寰失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司辰意外的是,他沒有想到青寰會這么快就找上門來!
麻煩來了,司辰自然不會選擇視而不見!
青寰在司辰的笑意之中,緩步走來,今日她頭上別的金釵是一支鳳頭釵,華貴雍容,釵上金鳳口中銜著一條金絲,金絲的尾端掛著一顆金珠,金珠在青寰的走動下,緩緩擺動著……
“吆!”青寰輕呼一聲:“‘蜀丹司’為何在此處停歇,今日樓中十分熱鬧,為何不下樓看看……”
對于青寰,司辰只覺得她是個美麗的女子,且只是美麗!
或許,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她是一個腦中無貨,肚中無墨,人生淺薄的女子啊!
司辰當然知道青寰絕對不是好心邀請自己下樓,這座樓中,暗處有好幾雙眼睛是監視他的!
此刻,但凡他有一點異動,想必立即就會有人出來阻止他。
司辰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個與熱鬧沒緣分的人,多謝青寰姑娘的邀請。”
司辰自然知道,以青寰的性格,是絕對不允許男人違逆她的。適才,司辰拒絕了她,是以青寰一定會再次誘惑司辰走下七樓。
而事實上,七樓的階梯之上,卻是由玄妙的奇門遁甲之陣的!
只是,這陣法是時刻把握在暗處的人的手中,想來,只要有人想要樓上的人不被允許下樓,或者,樓下的人想要闖樓,就會被突然施法的奇門遁甲之術所傷!
青寰果然沒有辜負司辰對她的期望,她的臉上掛著魅惑的笑容,繼續說道:“聽聞,今日樓下宴請昆侖國的‘武神’姬泰,不知‘蜀丹司’是否聽說過此人呢?”
司辰微微俯身,看著樓下的動靜,在風月樓的大廳之中,的確有一群粗狂的漢子,他們身上穿著華貴的金線衣裳,而他們身后卻有一群身著粗布衣裳的男男女女,只是那些男男女女,每個人都顯得十分的瘦弱與憔悴,面黃肌瘦,那是一種病態的面容……
司辰若有所思的看著風月樓一樓大廳之中的盛況,而后,他偏著頭看向青寰,溫和的說道:“青寰姑娘,‘武神’姬泰,如此威猛之人,為何出現在風月樓中呢?”
青寰笑而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樓下的動靜。
司辰微微蹙眉,他看著樓下的昆侖奴,心中十分震撼!
事實上,昆侖奴主要指從昆侖國那里來的仆役,其中大多數昆侖奴都是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模樣。
而昆侖國卻是九州最大的奴隸王國,那里有最多的奴隸,有最狠毒的奴隸主。
昆侖國在亞武州大漠的深處,司辰沒有去過黃沙漫地的昆侖之域。卻也是聽聞過那是一個荒蕪的地方,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
相傳,在昆侖國的周邊幾乎全部為流沙所包圍,那里的城墻用粘土與紅柳條,相間夯筑。昆侖國是極其粗獷的地方……
生存的渴望是動物和人最原始的本能需求,對于昆侖奴而言,生,或許是一件艱難多少事情。
遵循著自然的生命法則,對于昆侖奴,可能只是天方夜譚一般的存在。
當死神的瀕臨成為肉體存在的強大威脅時,昆侖奴似乎只能屈辱的低下自己的頭顱,順從的接受不公的安排。
生命律動在他們面前,似乎更顯的微弱無力。那存在于潛意識中的動物神經,即便在外界環境的嚴峻刺激下,求得生存成為了他們人性中最本真的生理反射。
但是,艱難的際遇,“求生”的本能往往會讓昆侖奴不惜選擇閉上眼、彎下腰、咽下淚而屈辱地活著,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種“生”的歷程中也包含著一份生存的執著。
在這群人之中,司辰沒有看到傳說中的“武神”姬泰。但是,司辰卻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男子。
那男子面部粗鑿的刀痕,仿佛是奴隸的苦難生活的自然印記,他的顱頂呈雙峰狀,粗獷、勇猛的性格,背于身后的兩臂,充滿力量的身軀,高昂的頭部,睜大的眼睛,緊抿的嘴唇,無一不顯示了不屈、掙扎和反抗,就像從地獄之中走出的鬼卒一般的,和羅剎相似的人!
青寰順著司辰的目光,看向那個面上有刀痕的男子。那男子顯然不是一般的昆侖奴,且那男子在昆侖奴中的地位,顯然很不一般!
在九州之中,各種膚色的人滿街走,本就見怪不怪。昆侖奴受過專業訓練,乖巧能干。而且,昆侖奴個個體壯如牛,性情溫良,踏實耿直,貴族豪門都是搶著要的。
是以,雖然昆侖果地處亞武州的蠻荒之處,卻是黃金遍地的城池。
即便,源遠流長的古巨族同在亞武州境內,但是,古巨族的財富,卻比不上一個建國不過萬年的昆侖國的十之一二。
這或許也就是為何昆侖國可以如此囂張的在大漠之中橫行的原因吧!
司辰默默的用左手的大拇指摸索著中指的指腹,微微挑眉看著樓下面上有刀痕的男子,右手指著樓下的面上有刀痕的男子,對身邊的青寰問道:“青寰姑娘,可知那人是誰?”
青寰微微瞟了一眼,輕笑一聲,語氣之中盡顯不屑,“不過是個‘豁牙子靠墻’的人,罷了!”
司辰一臉茫然的看著青寰,青寰瞪了他一眼,眼角之中竟有些鄙夷神色,“背靠墻壁,有無牙齒……”
“背壁……無齒……”司辰喃喃的說道。
司辰將那四個字默念一下,便恍然大悟,原來青寰是說那個面上有刀疤的男子是個卑鄙無恥之人……
說起無恥之人,司辰不由得撇嘴笑了笑,那一絲笑意之中,噙著不為人知的算計!
青寰無聊的搖晃了幾下手中的團扇,幽幽的說道:“聽聞,此次‘武神’姬泰,也來到了萬水國,似乎就落腳在風月樓之中……‘蜀丹司’,你對‘武神’姬泰,沒有好奇心嗎?”
司辰覺得有的事情,說的太直白,便顯得很無趣。但是,耐不住有的人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模樣,每當這種時候,司辰便覺得,若是不將話說透徹,便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司辰看著青寰,認真的說道:“青寰姑娘,你似乎很想我去體驗一下風月樓中的奇門遁甲之陣呀!”
青寰再次受挫,不由得有些氣惱。
司辰一下子說出自己的意圖,讓青寰著實覺得有些驚訝,她從容不迫的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話,說的忒直白了些,倒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青寰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的意圖,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一點,倒是讓司辰有些啞然!
司辰看著樓下的昆侖奴,眉頭輕輕的皺了皺,他瞟了一眼青寰,試探的問道:“風月樓似乎與昆侖國交情匪淺呀!”
青寰警惕的看著司辰,怔怔片刻之后,她又變得十分平靜,淺淺的笑著,問道:“‘蜀丹司’,何出此言呀!”
司辰搖頭輕笑,說道:“只是覺得奇怪,按道理說,‘武神’姬泰,應當在昆侖國中,地位超然!他來到萬水國,應當會受到萬水國國主親派之人的迎接,而后居于萬水國豪華的‘華悅別居’。那里才應當是一國使臣,應當有的待遇。何故要居住在魚龍混雜的風月場所呢?”
青寰不得不承認,司辰是個十分敏銳的少年!
“風月樓中,若說奢華,可是絲毫也不比‘華悅別居’差!為何不能居住在這里!”青寰故作不服氣的姿態,冷冷的說道:“怎么,‘蜀丹司’是嫌棄風月樓中的姐妹們嗎?”
司辰忙道不敢,認真的說道:“青寰姑娘,你可不要過多的解讀我的話語!這般下去,我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司辰只覺一陣清風拂過,轉首瞬間,便看到青鳶來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