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海
大海有大海的霸主,有這樣一群人,他們靠征服大海為生,與風浪搏擊,與雷電怒吼,是的,他們不是漁民,他們是海盜。
這是一群殺人如麻的掠奪者,是泯滅人性的征服者,是無所畏懼的流浪者。在九州之中,沒有他們不敢搶劫的船只,沒有他們不敢混跡的大海。
司辰等人在湍海已經漂泊了數月,在無驚無險的日子里,他們養好了傷,他們舒暢了心情。
廣闊的大海,人們總是這樣說,卻不知道,大海到底有多廣闊。
司辰見證了大海的寬廣,記住了它的深邃迷人。
透明湛藍的海水,在陽光下的照射下,閃爍著粼粼的光芒。海風是燥熱的,帶起的長浪卻像燦爛的彩虹。
最浩大的海,最耐心的海,浩瀚淵深,綠綠蒼蒼,浪花自在跳動,跳動的節拍每一個都在司辰的心里滴答。
小鴛開心的笑著,將手中的小蝦拋向空中,引來一群白色的海鳥爭相競食,楓楊任勞任怨的為她遞魚遞蝦,仿佛小鴛的笑聲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司辰背靠著船的欄桿,雙手的手肘撐在欄桿之上,看著清涼、微咸的飛沫拋上甲板,感受著大海的橫無際涯。
紫色輕紗在海風的拂動下,在司辰的腰間招搖的來回飄蕩著。遠離繪紗閣那方小小樓閣,來到外界廣闊的天地,御歆自然高興無比。
司辰屏息凝神,不死心的問著紫色輕紗里的御歆:“今日,你有沒有窺探到羽伯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御歆頭疼極了,這個問題,司辰起碼問了她有幾百遍了,之前還可以用在暗幽族救他消耗太大搪塞,如今她的消耗早就在足夠的修養將息中恢復了。
可是羽陽此人,是個忠厚老實的人,而且是難得一見的心懷赤血之人,心境平和,沒有那些胡思亂想。千回百轉的心思,在他的腦海心里半點見不著。
御歆自己都記不清告訴司辰多少遍,從那個老人那里刺探不到他想要知道的秘密,可是這個自以為是的少年不但不放棄,反而還懷疑她的實力。
御歆生氣的說道:“沒有!”
“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要我再去操控室,你再仔細聽聽!”
司辰不可置信的語氣,讓御歆一陣煩悶,紫色輕紗靜悄悄的貼在司辰的腰間,全無半點剛才的活力。
御歆喪氣的說道:“司辰,放棄吧!如果你的羽伯知道,你這樣‘不懷好意’的試探,他會生氣的!”
司辰還是不死心,認真嚴肅的用心聲和御歆交流道:“你不說,羽伯不會知道的!”
御歆大吼道:“放屁!你的羽伯這幾日都懶得搭理你了!你是假裝看不見,還是真的眼瞎!”
御歆的氣急敗壞,沒有引起司辰心里的半點羞愧與不適,反而囑咐御歆道:“雖然你的實力還有待提升,但是下次我們遇見羽伯的時候,你再努力仔細聽聽,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紫色輕紗里的御歆的神魂,痛苦的搖著頭,司辰真的是她見過比較討厭的少年之一。可是她有求與司辰,這些小仇小恨只能記在心里了。
想想堂堂御靈族大司主候選人,如今這般憋屈,御歆就憤恨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御歆沒有正面恢復司辰那個無聊的叮囑,反而岔開話題說道:“那個叫小鴛的女子,似乎有些不簡單!”
“哦?”司辰疑惑地問道:“她哪里不簡單?”
御歆不屑的笑了笑:“她是個心里有鬼的女子!你可千萬別被她清純的外表欺騙了!”
司辰撇嘴一笑,眼神中帶著戲謔:“真的嗎?那以御大美人的見地,這個小鴛哪里古怪?”
御歆沒有察覺司辰言語中的戲弄,極其鄭重對司辰說道:“這個女人一定是吃了辟谷神妙丹,所以我對她的心思一點都聽不到!”
雖然他早就知道小鴛接近他的目的不純,但是御歆的話語,還是讓司辰感到震驚,司辰困惑的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鴛。
他好奇到底是誰派她來的,是美艷危險的暗幽魔女,還是陰狠毒辣的長孫嫣然,或是心懷不軌的司其圣兄弟,亦或是波濤暗涌的蜀宮中人……
司辰收了戲耍御歆的心思,向紫色輕紗里的御歆提問道:“你可知道楓楊的想法?他可是愛上了小鴛?”
御歆嗤笑一聲,“怎么?你懷疑自己的兄弟,對你有不臣之心。你這人的心機可真是深沉!”
事實上,提出這個問題,不是司辰不信任楓楊,相反,他極其信任楓楊,如果楓楊有一天對他拔刀相向,他也會微笑應對,絕無怨言!
他只是擔心楓楊,別看楓楊平時傻乎乎的,實際上最重情誼,他怕楓楊被騙以后,想不開,才會想從御歆哪里打聽楓楊的想法!
御歆有些詫異于司辰的想法,她活著的時候,身邊爾虞我詐,難得真心。她沒有想到,活的只剩一縷神魂的時候,還能見證如此深厚的兄弟情誼。
于是,御歆便大發善心的說道:“楓楊不是愛上了小鴛!”
御歆的話,讓司辰極為不解,他的所見所聞,都是楓楊無微不至的關懷小鴛,如果這都不算有奸情,難不成還是親情!
御歆對于司辰的齷齪的心思給予肯定的答復,十分篤定的對司辰說道:“你眼前的兩位,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在命運的安排下,再次相遇。不過,看這情形,估計只有楓楊知道眼前人是自己的妹妹,而那個叫小鴛的女子,可能還不知道楓楊就是自己的兄長!”
司辰難以置信的心聲叫囂著:“御歆,你一定是想玩弄我,才會編出這樣的瞎話!”
“我呸!”御歆大怒道:“我,御歆活著的時候,就是坦坦蕩蕩做人,高調招搖做事!哪里像你,動不動就做那種陰險詭譎之事,心里齷齪,看誰都齷齪!”
司辰挑眉,輕撇的嘴角掛著一絲無奈,他不過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疑慮,就被這個只剩神魂的御歆罵的狗血臨頭……
本著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司辰立即道歉,表示自己只是難以相信楓楊突然多出一個妹妹。
司辰與楓楊相伴多年,從來都是親密無間,無話不談,對于楓楊突然多出一個妹妹這件事情,司辰覺得自己暫時難以接受。
御歆為了讓司辰相信自己,補充說道:“很多傷痛,人們都是自己舔傷口。楓楊之前以為自己的妹妹死掉了,沒有告訴你也時常情。直到看到小鴛手臂上的鳶鳥胎記,才確認的!”
“鳶鳥胎記……”
司辰似乎想到,楓楊的手臂上也有鳶鳥胎記,看來楓楊的身份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司辰并不計較這些,他相信楓楊想要告訴他的時候就會告訴他。
司辰希望,小鴛不要真的由于什么大陰謀,潛伏在他們身邊,這樣最終傷害,也只是楓楊和她自己而已。
不知楓楊做了什么,逗得小鴛開懷大笑,司辰偏頭看向楓楊和小鴛。
小鴛大叫一聲,“司辰……”
司辰便看到她朝著自己扔來一直死魚,司辰十分淡定的抬腿一腳,便將那條想要襲擊自己的死魚踢向空中,那條死魚在空中還沒有完成一個完美的弧度,便被一只肥碩的海鳥一口吞下。
三個少年,毫無顧慮的玩鬧著,卻不知道,遠處的危險正在悄然逼近。
一聲炮響,使玩鬧中的三人俱是一驚,而后一排黃色的硝煙便在空中彌漫,一排風帆呈包圍之勢向他們的大船靠近。
羽陽不知何時趕到甲板上來,他連忙走向欄桿,看向不遠處的數艘大船,當他看到那些船上風帆上的大大的“狼”字。
羽陽大驚,他沒想到會在湍海遇到這群狼中惡狼,他知道被狼戾海盜盯上的船只,幾乎都無一幸免的被攔截。
司辰走到羽陽身邊,擔憂的問道:“羽伯,那些都是什么人?”
羽陽聲線冷峻的說道:“狼戾海盜!”
楓楊連忙問道:“什么是狼戾海盜?”
羽陽分別抓住兩個少年的手臂,嚴峻的說道:“那些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我們今日注定被縛,你們要記住,冷靜應對,切勿沖動!”
羽陽看了看小鴛,吼道:“小鴛,去將楓楊的衣服換上。”
小鴛聽從羽陽的吩咐,立即跑到船艙之中。
羽陽再看兩個少年,說道:“這群海盜之中包含三個等級:大領主、自由人以及最底層的奴隸。這種等級的劃分并不嚴明,自由人可能會變為奴隸,而奴隸也可以變為自由人。所以,不同等級之間的矛盾也是十分激烈的。”
羽陽皺著眉頭看著海盜的船只一點一點的接近他們的船只,繼續叮囑兩個少年:“到時候,我們趁機激化他們的矛盾,再趁亂逃走!”
司辰和楓楊都緊張的點了點頭,他們過了太久風平浪靜的日子,而如今這突如其來的禍端,讓他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