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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外,楚湛手腳冰冷,已經(jīng)十五歲了,他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父母之間的不和。
“你小聲點,別讓小湛聽到了。”那是父親沉穩(wěn)的聲音。
楚湛視線渙散,無知無覺地走回房間,呆滯的目光投到牀頭的一張全家福照片上。上面的楚湛還是個小孩子,那時的楚湛還是個肥嘟嘟的小少年,小少年快樂的笑容不斷地刺激楚湛,理智尤如斷線般再難約束他的行動。
“乒砰”桌櫃上的東西被掃到地上,楚湛眼眶通紅,他現(xiàn)在心火旺盛,急需發(fā)泄。心頭一動,楚湛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趴在父母房間的門上,想要聽清楚他們的話。隨著父母語氣的越發(fā)激烈,楚湛眼中冷光越發(fā)的凝聚,這世上有幾個父母會那麼嫌棄自己的孩子?最後,兩個人還是沒商量好,一切以楚湛母親沈琳的摔門離開而閉幕。
隔天,楚湛便見到了他人生舞臺上嶄新的四個角色。
父親的情婦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他們很聰明,至少比當時的楚湛要聰明。
當著父親楚顯的面上,弟弟妹妹會很親切地叫楚湛一聲:哥哥。在背後,卻對著楚湛冷嘲熱諷,如古代宅鬥般,不著痕跡地在楚顯面前抹黑楚湛,再加上繼母吹的枕頭風,楚顯和楚湛的父子感情逐漸淡薄。
一個人只有在逆境的時候才知道他是強者還是懦夫。
楚湛完成了蛻變,原本不識世事的他開始學起了怎樣陷害別人,以謀取私利。
他已經(jīng)不再想著怎麼和父母搞好關(guān)係了,他知道一些父母的一些隱私,他們沒有寄來生活費,他就可以以此要挾他們。
不知不覺,楚湛墮落了,他的成績一落千丈,而楚顯和沈琳對他徹底的失望了,最後一點的血脈親情也斷了。
父母對他的不管不顧讓楚湛冰冷的心變黑了,黑得很徹底。他最先下手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生父母。
你無情,我無義。這是他沉淪的心聲。楚顯與沈琳不願支付他上高中的費用,一個兩個都推脫給了對方。
當時正在爭吵的兩人沒有看見楚湛陰森的笑容。既然不想負責,那當初何必生下我。
“嘿嘿,楚湛,聽說你爸媽離婚了,是不是真的?”一個同學拍拍楚湛的肩膀,嘻哈著問道。
楚湛目光一黯,也不管這人是誰,九打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臉上略帶不悅地走開了。
“哼,給臉不要臉,早晚要你知道厲害。”那個同學平時沒少欺負一些弱勢的同學,見楚湛當著很多同學的面駁了他的面子,自然不肯罷休,思量著要給楚湛一個教訓。又是一個週末,楚湛模糊地走在大街上,橫穿馬路時,他沒注意到,一輛汽車從側(cè)面開來。
“嘟嘟,喔~”離楚湛幾釐米的地方,計程車停住了。
“搞什麼?想自殺的話就去跳樓,別來害我,奶奶的,幾個月前剛有一個娘們自殺,害得老子賠了幾十萬,今天還有人敢來,滾,快給我滾。”司機滿口酒氣對著他大罵。任誰剛因爲撞死人而賠款不久,就又有人來尋死,心裡都會不痛快的。
呆呆地退回人行道上,楚湛一下子清醒過來,轉(zhuǎn)身,他緩慢地行走,向著家的方向。只是,那個家還是屬於他的那個家麼?輕輕擡起,再重重落下,楚湛沉重的心情輕鬆了一點。
“這是誰?”從反光的玻璃上,楚湛發(fā)現(xiàn)了異樣“偷偷摸摸的跟了我那麼久?他們想做什麼?”
“這兒人少,就在這裡吧!把前面那小子給拉到小衚衕裡面痛扁一頓給鄧明那小子出口惡氣。”一個紅頭髮的青年對身後的幾個青年說。
‘你們幹什麼‘這句小白話楚湛自然不會說出口。他直接問道“你們是想要打劫財物還是幫別人來教訓我?”
“行啊!你小子連這都猜到了,不錯嘛!可惜這救不了你。以後學聰明點,不要得罪那些你得罪不起的人。”雖然楚湛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個說話的人還是挺帥的,而且有點眼熟。
“是誰呀?”楚湛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些人了,難道又是家裡那兩個弟弟妹妹搞的鬼,還是他那個後媽?
“這個可不能說,待會被打的時候自己猜吧!”那個青年又答道。
“好了,跟這小子說那麼多做什麼,打。”一個禿頭青年罵他。
半個小時後,幾個青年罵罵咧咧地走了,楚湛顫抖著手腳爬起來,小心地跟在他們後面,拐角處,他艱難地舉起手,抓著手機。
“咔嚓”手機屏幕上模糊的燈光映著幾個青年尚算清晰的面容。
“噗,”吐出一口飽含鮮血的口水,楚湛冷笑“看不起我?等著後悔吧!”會做這種事的,應該不是他的弟弟妹妹,他們沒那能耐,而且他認出了剛纔那個青年,似乎是今天那個口沒遮攔的鄧明的朋友,那答案應該沒錯了。
他,當然會報復,只是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先回家吧!
只是,他忘了那個家現(xiàn)在是別人的暖窩,不再是他的了。
大門前,楚湛嘴角掛著的冷笑消失不見了,他將眼睛揉紅,低著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楚顯不悅地呵斥楚湛,“你剛纔去做什麼了?把自己搞成這樣。先去洗洗,我有話問你。”
“哦”楚湛低聲應道,心中一冷。呵呵,都不問一下我是不是有麻煩了,有沒有吃飯,他就只會訓斥我麼?
梳洗完畢,楚湛來到客廳,就看見父親楚顯坐在沙發(fā)上看雜誌,後媽周玉蘭正給他泡咖啡。
“小湛,你也知道,現(xiàn)在我和你媽媽離婚了,還要養(yǎng)你和你周阿姨還有她的孩子,爸爸的負擔實在過重了,你可以去和你媽媽一起住嗎?或者你想去山區(qū)和你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也行。”
楚湛垂眸,要讓他去和媽媽還有後爸住,他可受不了後爸那火爆脾氣,要是真的不行,也可以去農(nóng)村嘛!反正他也沒有歧視農(nóng)村少年的怪癖。不過,想趕走我?沒那麼容易。
“憑什麼要讓小湛跟我,跟你不行嗎?”沈琳尖聲闖進來,(門是楚湛偷偷開的,人也是他叫來的。)打斷楚顯還沒說完的話。
楚顯皺眉,耐心與沈琳辯論,而周玉蘭則在一旁勸說。他們都沒能瞧見楚湛眼底的陰霾。
楚湛目光冰冷無神,又是這樣,像垃圾一樣的被人嫌棄。
“行,想讓楚湛跟我也可以,你每個月的工資都要分我一半。”沈琳冷笑。
“憑什麼?”一向冷靜的楚顯也暴走了,大聲和沈琳反駁“楚湛是你的孩子,你供他上學幾年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那他就不是你兒子了?不是你的種了?”沈琳的話音中帶有濃重的鄙夷。
“我的經(jīng)濟情況你是知道的。”楚顯的聲音明顯弱了下去。
嘴角泛起笑容,楚湛感覺到他的心似乎更冷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後面的事他不清楚,連續(xù)不斷的精神打擊已經(jīng)令他難以接受了,再被親生父母像垃圾一樣的推卸,疲憊過度的精神終於發(fā)生了異變。
此後,楚湛就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常會不知不覺的睡著,醒來時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
日復一日,楚湛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象,父母不再推卸他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比他小一兩歲的弟弟妹妹變得很怕他。然後,鄧明也出車禍了,好了以後又變成了神經(jīng)病,進入神經(jīng)病院之前,他嘴裡一直在喊:“是楚湛乾的,是他乾的。” 而他出車禍時,楚湛還在上課,有不在場證據(jù)。所以,鄧明變成了神經(jīng)病人了。還有,楚湛的儲存卡上,有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所有人都出了事故,有充分的證據(jù)證明,那些事都只是意外。
不過這些異象似乎對楚湛有利,所以他享受著一切,不在乎自己沉睡時都幹了什麼?在楚湛沉睡時間加長的同時,人格分裂所誕生的另一個楚湛迅速成長,與楚湛平分晝夜。白日裡,楚湛享受著另一重人格謀劃來的一切;夜裡,那重人格霸佔這楚湛的身體,不斷計算著一切。
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很多年,楚湛甦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清醒的時間內(nèi),楚湛感覺到越來越多的人恨他,有人忍不住報復他,卻被那重人格整得身敗名裂,無一例外。
後來,那重人格徹底佔領(lǐng)了楚湛的軀體,而楚湛,穿越了。
穿越前,他似乎聽到“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讓我和你交換一切吧!”
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麼,應該是不同時空的兩個楚湛對換了。“這個死丫頭怎麼還沒來啊?”真夠可以的啊!”居然讓他這個師傅等了這麼久。
“玄瞻師叔,不好了,藍澹她和雪師姐打起來,被抓到邢殿去了。”一個和藍澹關(guān)係不錯的雜役女弟子小環(huán)急匆匆跑來,臉上還有未褪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