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名一營將士沖破黑龍隊,僅有十數人死傷。黃段子倭匪武功高強,卻被周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了一個,士氣大落,再被一營將士圍來強攻,雙方大戰在一起。硬拼一盞茶的時光,黃段子倭匪十多人受傷,又有五人落馬而死,我方再死兩人,好在氣勢正旺,殺得敵寇節節敗退。
眼看黃段子倭匪落了下風,右側那名年長倭匪當即喊了停,“奧噶!”聲音低沉有力,每個人都聽得真切,內力可見一斑,“停!”第二句說的卻是大周語言。
眾人一愣,周同跟著喊了停,慢慢聚集隊伍,眼看著黃段子倭匪飛躍撤離了戰場,縱躍到年長倭匪等身后。被擊潰的黑龍隊重整隊列,稀稀拉拉也撤到了其后。
三名年長倭匪內功深厚,周同看不出底細,卻知道比自己強了很多,再看那居中站立的白凈倭匪,身材相貌并無出奇,亮晶晶的禿頂上綁了一個鮮紅妖艷的三棱鏢,十分詭異,此時他臉色蒼白,一雙看著不錯的眼睛似乎泛著深幽的蔚藍,也再觀瞧周同,眼神中透著陰沉,充斥著莫名的誘惑。
“周同,周同……周同!”周同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眼睛,使人心寒的眼神,一心想去看破其中玄機,耳邊傳來的叫喊聲絲毫不覺,直到肩膀被人重重的打了一記,這才轉頭來看。
原來是張都尉。
張都尉渾身是血,左肩纏著繃帶,身軀隱隱發顫,說出的話中氣不足。“周同,此人練的是陰功,不可與他對視太久,否則易損傷自身內功。”“啊,這么厲害?!我看他眼睛發藍,想看究竟,不覺沉迷了進去,原來是修煉陰功所致。”
張都尉深深吸了一口氣,正待接口說話,那邊年長倭匪先說話了,“此一戰是你們的人破壞約定,沖亂了雙方正常打斗,老夫不計前嫌,如今咱們各有損傷,如再這般亂殺,必將兩敗俱傷,死去更多的無辜,如要我等三人出手,你們逃出去的不會超過一成。不如照舊十場決勝負,那位姓張的軍官,你意如何?”
“你是大周人嗎?”周同見他發鬢周全,不似倭斐國人,不經有此一問?!笆怯衷鯓?,不是又怎樣?都是鴻蒙人族,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蹦悄觊L倭匪話鋒一轉,問張都尉:“張姓軍官,這里你們誰做主?”
詹玉剛大聲回道:“老家伙,誰做主都不會上你的套,如今你們不行了,想要單挑,甭想!”那年長倭匪輕笑道:“哦?莫非這里你是領頭的?”“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都是大周朝的將士,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詹玉剛回了一句怪的。
張都尉低頭沉思,不知可否,周同遞眼色道:“詹大哥,這里一切聽從張都尉指揮。”詹玉剛笑道:“自然是張都尉,不過我要氣氣那老家伙,吼吼哈。”周同大聲道:“那位會說大周話的老者,請稍等片刻,容我們商議商議。”
那年長倭匪對周同投來微笑,輕輕點頭,白凈主帥在其后低語著什么,年長倭匪不予理睬,抬頭只看天上。
“張都尉,這幫倭寇非同一般,為何只圍不攻,適才還要與五營單打獨斗?”周同有此一問顧慮很多,敵人明明比五營強大很多,卻要用單挑來決定勝負,其中必有緣故。張都尉側目看了看莫小柔與呂文倩,低聲說出一番話來。
此時呂文倩已與呂文偉靠在一起,莫小柔距離周同不遠,卻不近前,一雙讓人心憐的眼睛早就盯在了周同的身上,再也不愿離開。愛人,我沒事,你也沒事吧?是的,柔兒,柔兒,我很好,你也很好。周同愛極莫小柔,只感到無比幸福,內心深處唯一的一絲酸楚卻是眼看著親愛的人兒近在眼前,卻無法廝守溫存,不能向愛人表達滿滿的心愿。
原來張都尉等兩次侵擾倭寇大營,第一次倭寇只派兩千人馬追擊,五營輕易擊潰,第二次侵擾時莫小柔天仙般的美貌被那位身著華服的白凈倭匪看中,白凈倭匪竟然是這次攻城的主帥,第二次親自率眾圍捕。張都尉等不是敵手,只好一路逃跑,一路磕磕絆絆殺死不少倭匪,最終被圍困到此處。敵寇強勢,那白凈主帥口出狂言,只要莫小柔與呂文倩兩人俯首就擒,就放了五營八十余人。
張都尉自然不愿,與莫小柔等商議后說出了十戰決勝負的約定,白凈主帥竟然輕易同意了。五營原以為計謀得逞,沒成想黃段子倭匪個個武功高強。張都尉久在軍中,經歷無數戰役,排兵布陣大有一套,單打獨斗卻不是他的強項,身為主將的他頭一個上場,未過二十招,被對手一刀砍中左肩,如不是莫小柔營救及時,如今已命喪此地了。
眼前敵軍不再圍堵,剩余的千把倭匪和黑龍隊退到了最后,稀稀落落全無軍容,戰斗力大降。遠處一營的一百多匹‘龍鱗駿’慢慢駛來,張都尉一頓講述完畢,分析當前陣仗,接著道:“周同,原先與其約斗原是萬不得已,現今咱們氣勢正旺,有這一百多匹龍鱗駿,兩人合乘一匹,趁眼下敵寇松散,就此離開此地吧。”
周同心道張都尉說的漂亮,這哪里是離開此地,是逃跑。心中思量,敵軍黃段子倭匪武功高強,再戰必有我方大量學員死傷,那三位年老的倭匪更是厲害,我方無一人能敵。如按約斗也要有損傷,如那三位老家伙上場,恐怕任誰也過不了十招。
詹玉剛輕聲道:“不如咱們按約斗他十場,勝了當然好說,敗了呢,敗了咱們上馬就跑,我和周同斷后,就不信他們能趕得上咱們?!睆埗嘉韭犃宋⑽櫭?,眼睛只看周同。
“詹大哥,黃段子敵寇武功比起你我也不差,咱倆可以敵其一人,其余學友呢?還有那三位老倭寇,你能敵得過他嗎?”詹玉剛飛眼瞟了一下,腦袋一縮、雙手一擺,擠眉弄眼的說道:“這三個老家伙內功深不可測,只怕,只怕很難取勝。”周同看著他一身的滑稽,微笑道:“所以呀,約斗必有死傷?!彪S即面露肅正,“咱們已經死了兩位兄弟了,兩位重傷者不知能不能撐過去,再要拼斗,難免……詹大哥,你不是忘記臨來時東方教頭的話了吧?”
詹玉剛神色默然,低聲道:“周同,一切聽你指揮?!敝芡溃骸安皇俏遥且磺新爮膹埗嘉局笓]。”雙手抱拳道:“張都尉,請您傳令吧!”張都尉珍而重之的點點頭,喚來莫小柔呂文倩等幾位營長哨長,低聲說話。
而后周同聚來馬家兄弟等十多位武功高強者,商議斷后拒敵,尤其是如何抵抗那三位年老倭匪。
那白凈主帥等的十分不耐,連連催促了數次,年長倭匪終于發話了?!皬埿哲姽?,還有那位大個子小朋友,你們商議的如何?如此拖延時間是為不智?!?
張都尉計議完畢,一百五十匹龍鱗駿也來到了隊伍中,眾人各就各位,周同等十多位強手并排站立,呂文偉兄妹守在張都尉身側,莫小柔輕輕站到周同身后。
按張都尉計議,周同發話,“老者聽了,我們和你們約斗,不過不是一對一,而是十對十!”說完與詹玉剛馬家兄弟等九人同時躍上龍鱗駿,雙手緊握烏金長槍與千鋼烏金刀?!榜R戰,敢是不敢?”
年長倭匪笑了,“有何不敢?”揮手召出另兩位年長倭匪與七名黃段子倭匪。七名黃段子倭匪同樣跨上了龍鱗駿,他和兩位年長倭匪卻不騎馬,手中也無兵器?!靶∨笥?,開始吧?”
“好!”周同左顧右盼,“所有將士都有,聽我號令!”烏金長槍往前一挺,十匹龍鱗駿齊動。那邊十個倭匪也跟著動了,兩隊二十匹人馬緩緩靠近。
前進時周同心有感應,回身瞧去,心愛的小柔兒距離不遠,也在緩步跟進。周同心中溫熱,突地一股激流自心間傳出,渾身脫出一股說不出的力量。眾人面前不敢說話,只好眼神交流?!醿?,不要跟著來,在后面等我。’‘同哥哥,敵人很強,我的武功很好,我來策應你。’‘柔兒柔兒,別跟著來,有你在我不能全力應敵。’‘不會的,同哥哥,有我在,你更會全力對敵?!?
美妙的幸?;\罩著周同身心,甜美的愛意在周同心間環繞。是啊,有心愛的小柔兒在身旁,做什么事都不怕。
兩隊人馬距離二十米,周同長槍往上猛的一舉,高聲道:“殺!”十人同時磕碰馬鐙,龍鱗駿發力,尥起四蹄沖向敵手。
在周同一聲令下,一營五營二百多人跟著同時躍上馬背,張都尉被呂文偉帶著飛到馬背,呂文倩則守在一邊。眾人大都兩人一騎,上馬后不言不語,操控一百多匹龍鱗駿調轉馬頭,拍馬朝原路飛馳。
這邊兩隊人馬距離不過五七米,那居中年長倭匪將看出了苗頭,周同等人的強力一招已然到了。
十人同時用盡了十成力道使出最強力的絕招,敵寇十人沒想到我方出招如此突然整齊,如此狠戾,出手迎擊時已大都慢了半拍。
其余七名黃段子倭匪慢了,三名年長倭匪卻絲毫不慢。周同兩招并用,烏金長槍全力一招止若吐信;幻化出三路橫刺,千鋼烏金刀亦是全力擊出,‘破武絕風刀法’,此一招威力強大,可攻可守,原是怕一擊不中,留著后招。
那正中年長倭匪暗吃一驚,來勢威力強大,竟然同時兩招并用,且招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道這是哪家培養出來的小子,招式如此霸道精絕,同輩中只怕無人能敵。如此能人卻是敵人,可惜可嘆。嗯,盡早處之,以絕后患!手中瞬間多出一把三尺利劍,劍身一蕩,放射出一尺多長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