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一班全體苦練平頭三刀,唐家兄弟學不得要領,教不得其法,干脆讓與呂文偉全權教練。兄弟倆沒事人似的轉悠,周同怎么能讓他倆清閑,獨讓康國棟與他倆對打,自己則在一旁督促,指點。
午飯后,周同拉著呂文倩按約來到教研樓大門,只有二十來名學員候著,一位名叫許不樂的健壯學員和周同搭上話。
“周同,你葫蘆里賣的藥我很清楚,五百兩銀子一位學員的賭注,你想掙多少銀子?夠恨的?!痹S不樂說話干脆直接,周圍的學員尾隨在他的身后,連連隨聲附和,周同被點中了要害,明白一幫學員被這小子‘蠱惑’了,心中暗罵這位許不樂多管閑事。
“呵呵,約斗比武的不是我,你要搞清楚,弄明白,我可沒有強迫你們誰和我比武吧?”周同暗自探查許不樂內功修為,竟然是一位‘周天’后期的大高手。怪不得,囂張,有資本。
“周同,你的來歷我們都清楚,你的武功很高,心計也很多,不過,你未必能贏得了我。”許不樂語氣強硬,一眾學員聽得紛紛點頭稱是,卑躬屈膝的樣子令周同看著很不舒服,重要的是看許不樂不舒服。
“呵呵,能不能贏你,打一架不就有結果了嘛,你,敢跟我比武嗎?”周同用極其輕蔑的語氣還以顏色。許不樂似乎很鎮定,至少聽了挑釁的話面不改色,“和我比武,自然可以,不過,我這兒也有一注賭約?!?
周同深深的看著許不樂,心道你小子心機比老子還要深沉,明明是向我挑戰,你反而提起條件來,哼哼,好,只要你敢跟我打,老子就打殘了你?!澳阋臀姨豳€約嗎?呵呵,雖然是你主動向我叫板,不過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你先說出來聽聽,讓我看看你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許不樂平靜的說道:“此番賭約只限我和你,你我在約斗場比武定勝負,按館里的規則、裁判的判決為準。你要是被我打敗,或者被裁判判輸,今生不準和呂文倩說一句話,不管她怎么和你說話,你不能搭話。并且,你要發下毒誓,要是你和他說上一個字,就會受到五雷轟頂,五毒蝕心!你,包括你們固永縣周家園子的所有人,你的家人,都不得好死!你敢答應嗎?”
一道厲光在周同眼中一閃而逝,強行壓下心中怒火,暗道你小子夠陰險,夠狠毒,看來你不是個好鳥,要是不小心殺了你,可別怪你家的爹娘沒好好教育你。
呂文倩面無表情的輕輕拽了周同衣袖,“周同,他是肅北領高級武館排位賽的第一名,武功高,人也很陰毒,人送綽號‘人不樂’,意思是說但凡是人,見了他都樂不起來?!痹S不樂白眼珠子鼓出幾道血絲,當即閉住雙目,微微顫抖的下巴表明他在發怒。
周同心情似乎好了許多,笑道:“好說好說,文倩是怕我打不過你,呵呵,不過什么事都有個萬一,我想聽聽,萬一你輸了呢?”
許不樂艱難的張開嘴巴,自懷中掏出一沓銀票,“我,若是輸于,你!這十萬兩銀票,都是你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并,且!今,生,不,再,練,武!”
“好!”周同心道好自負,好自大,好狂妄,看我怎么替你爹娘教訓你!當即毫不猶豫的抓過來銀票,轉塞給呂文倩,“按規矩銀票讓中人拿著,免得你耍賴!走吧,咱們去簽訂約戰書。”
許不樂一愣,手中的銀票被奪去,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見周同要進屋了,急忙說道:“等等!”
“怎么,你反悔了?”周同還真的怕這小子反悔,又加了一句,“反悔就是認輸啊,銀子我可不還!”
許不樂白臉變得更白了,“此是大賭約,需要你我簽字畫押,并且要有兩位中人見證作保?!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卷草紙,抽出一張遞了過來。
周同搭眼一看,和許不樂說的一樣無二,“好,都事先準備了,很好!拿筆來,咱們簽了它!”
許不樂做事果然細致,極快的拿出一桿長筆。兩人簽字押了手印,呂文倩作為中人,也簽了字畫了押,另一位中人蔣玉柱自告奮勇的擔當了,跟著做了書面見證,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事畢,許不樂身后的一幫學員卻要先和周同簽訂約戰書,周同暗下數了數,一共是十九名學員,加上許不樂正好二十名。好好好,看我昨天一晚上打敗二十名學員,你小子定好了計謀,找了十九名走狗,自己排在最后,都算計好了,就等著我來入甕了,年紀輕輕的做事夠老辣,不過,你個狗日的卻遇上了我。
當下讓呂文倩每個人收了五百兩銀票,逐個進去簽了約戰書,將十九名學員的姓名模樣個個牢記在心,心道這些雜碎都是許不樂的走狗,想耗我的內力,那就等著吧。
一眾人等散了,周同獨拉住蔣玉柱問話,“蔣學友,昨日好多人要和我比武呢,今日怎么都沒有來?還有,你怎么也不和我約斗比武了?”
“周學友,你不知道,咱們武館的規矩,只要是那許不樂參與的事情,大家都要聽他的,所以,我們都把賭注押到他的身上了!”蔣玉柱仍舊很直率,“許不樂是這里的老大,半年前就拿下了排位賽的第一,沒人向他挑戰,最近幾個月平很少來武館,據說平時都是在他們家里跟著一個很高明的師父學武。昨夜突然來了,也不知怎地了,也許是聽了別人說起你,所以,嘿嘿,周學友,我看你還是不要和他比武。”
呂文倩不知道許不樂的底細,只是聽說他武功非常高強,比武時曾經打死過人,后來學員們都怕了他,不敢向他挑戰。下午問了唐家兄弟,兩兄弟倒是知道的不少,勸說周同不要招惹他。周同自然不會答應,將兩兄弟肚子里的東西翻了個遍。
原來許不樂家族顯赫,是號稱肅北領第一富豪世家,許家堡的二公子,其父既是許家堡當代家主。據說許家堡有良田萬頃,牛羊豬馬無數,家里的金銀財寶比整個肅北領官府的庫銀都要多,肅北領轄內的綢緞莊和當鋪,八成都是他們家的產業,每年繳納的稅賦可以養活一支五十萬人的軍隊。許家堡其實就是一座城池,雖不及肅北省府大,但其極具奢華,看家護院的家丁不下萬人,據說個個武功高強,有少部分還是從各個仙山門派中花重金請下來的。許不樂的師父,就是號稱肅北領武功第一的‘鐵膽雙錘’呂和年,也是西北綠林道上的總瓢把子。
由于許家堡每年給朝廷官府上交大量稅賦,地方官員也無一沒受過他們的好處,所以大都對許家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少官員早年間受過許家堡的好處,做了許家堡的門生,發達了自然會關照他們??梢哉f許家堡在肅北領的黑白兩道上名聲響亮,雖不至于橫著走,但也無人敢去招惹。
周同的烏騅馬是在‘黑山蜈蚣’錢有道那里奪來的,當時聽過‘鐵膽雙錘’呂和年的名號,按錢有道所說,烏騅馬是屬于呂和年的,這被自己奪了來,沒想到又和他的徒弟許不樂搭上了過結,真是有些冤家路窄了。
突然想到呂氏兄妹,別是也和呂和年有什么關系,于是問了唐家兄弟。唐世榮對呂家兄妹的底細也很了解,“表弟放心,他倆兄妹是孤兒,他們的父親早年間曾是柳林州的總兵,因為剿匪時得罪了黑道上的人,一家人回鄉探親時遭遇到了響馬,除了他們倆,其余人全都死光了?!?
“啊!原來倆兄妹身世如此悲慘,那他們倆當時怎么活過來的?如今又在何處安身?”“他們倆是被一位女俠救了性命,因為省府還有一位舅舅,后來我姥爺多支了些撫恤銀子,在城里購置了一套大院子,讓他們的舅舅代養,反正吃喝是不用發愁的。由于是肅北領軍團的子弟,平時有咱們罩著,誰敢來惹!”
下午,周同命高級一班的全體學員夜里到研武樓約斗區,別的不干,??醋约罕任?。全班人樂了,昨夜的比武都快成了笑柄,怎么今日還要大家去看,莫不是讓大伙兒去給他壯膽。呂文偉一聲令下,全班學員必須去,一個不能少。
當夜,約斗場。
周同手持一把單刀,與對手面對站定,裁判大手一揮,比賽開始。
對手端著一桿長槍,先是一槍刺來,周同單刀擋開,猛跨一步,手腕飛動,刀頭自左側一擊,速度極快,對手還未等撤槍抵抗,刀頭點在額頭,一股大力將他掀得側身就倒,滾落一旁。
周同卻不趁勢而上,笑道:“起來,我的一招還沒用完,用完了你再躺下裝死?!?
對手一轱轆爬起來,又是一槍當胸刺來,“怎么還用這么一招,不會換換?”周同笑著又是單刀擋開,手腕轉動間刀頭自左側點向對手額頭。這下速度稍慢,對手卻還是來不及撤槍抵擋,匆忙間低頭避讓,刀頭如鬼影般出現在下顎,等看到時,下顎已然受力,大力使得整個人仰面倒地,一陣刻骨的劇痛傳出,疼的他滿地打滾,再也站不起來了。
周同對著聚集著高級一班學員的方向朗聲道:“學友們可是看清了,這便是第一招,只不過我才使了兩式,連半招也算不上,等著看,看我和下一位挑戰的打上一招完整的。”
別的班級的學員不明白,高級一班的學員們清楚得很,周同使得這小半招,就是第一天學的‘平頭破鋼刀’的第一招,‘平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