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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權臣之野望

霍光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漠北之戰將是大漢短時間內最後一次大規模作戰,以後要找到這樣快速建立功勳的機會就很難了,你霍去病雖然貴爲冠軍侯,可對我的照拂也會有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在戰場上建立軍功來的快,而且這次霍去病是對匈奴作戰的主帥之一,要給霍光安排個位置,分些軍功輕而易舉。

這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霍去病也深知霍光說的有理,尤其是大漢建國之初,經歷了異姓王之亂後,漢高祖劉邦曾立下了‘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若無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誅之。’的盟約。這次漢匈之戰對於霍去病來說最多也就是再多分封一些食邑,他已經是萬戶侯就算軍功再大也不可能更進一步封王。而對於沒有封侯的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一次機會。因爲非劉氏不得爲王的下一句就是無軍功不得封侯,雖然僅憑這一戰就讓只有十多歲的霍光封侯是肯定不現實的,但至少能得些軍功,爲將來封侯埋下伏筆。

“這個弟弟年紀輕輕就看的如此深遠!看來很不簡單,不知這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明白霍光的用意,霍去病更是看重霍光,可當他想到那位遠在長安的帝王,他又有些擔憂自己這個小弟太過鋒芒了,那一關可不好過啊!

很長時間內霍去病和霍光都沒有出聲,廳堂內陷入了出奇的寂靜。此刻霍光到不怎麼緊張了,因爲只要霍去病開始考慮他的提議,那麼十有八九應該沒問題。

“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一切得聽我安排。”霍去病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果然許久之後他做出了決定,而這個決定也好似霍光來到大漢第一次見到歷史被改變。

“小弟定當一切聽從大哥安排。”霍光連忙答道,深怕霍去病反悔。霍光相信只要霍去病答應自己隨軍出征,那麼他就有信心在這場漠北之戰中得到足夠的好處。

不過霍光也多了個心眼,他今天的表現確實有些太鋒芒畢露了,不過好在這些只有霍去病知道。霍光打定主意,以後還是要低調一些,就算要獲得軍功也不能做出太驚世駭俗的舉動,而且這建功的分寸還要把我好,畢竟自己現在年紀還小,太過出風頭也對自己將來不利,多多發揚歷史上霍光謹小慎微的性格還是很有必要的。

事已至此,兩兄弟也沒什麼需要商量的了,隨後兄弟兩又一起去見了霍仲儒,而後霍去病一臉神秘的說要送父親和弟弟一份意外的驚喜,在霍去病親衛隊的護送下,一行人來到了距離平陽縣城不遠的一處莊遠。

起初霍光也不知道自己兄長究竟有什麼驚喜帶給自己和父親,不過當看到一處規模不小的莊園時,霍光基本上已經猜到了。歷史上霍去病與霍仲儒相認後就爲其父廣置田產,估計這眼前的莊遠正是霍去病買下來的。

“這不是平陽張家的莊遠嗎?莫非我兒與張家老爺也認識?”霍仲儒到不知道霍去病的意圖,不過他作爲平陽縣的縣吏,對整個平陽有頭有臉的人多少了解,自然知道這座不小的莊園就是平陽富戶張家的產業。

“孩兒怎麼會認識這些人。這莊園以後就不姓張了,已經改名姓霍了,不知父親可喜歡?”霍去病坐在馬背上,雖然穿著錦衣常服,卻也有幾分雄糾糾氣昂昂的氣勢。至於什麼平陽富戶他貴爲冠軍侯根本就懶得理會,自己只要說想在平陽爲老爹買一座大莊園,自然有手下幫他辦了,甚至連這莊園是怎麼買來的他都不用知道!

“姓霍了?這……喜歡,當然喜歡了……你們是不知道,這園子裡房舍頗多,還有人工開鑿的池子,我也是兩年前因公務進去過一次,可這等地方終究不是我們尋常百姓能奢望的!”霍仲儒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又想起兩年前自己進入張家莊遠時的情景。

“呵呵,看來父親是太高興了,還沒明白,這莊園已經被哥哥買下來了,以後這裡的一切都是爹爹你的了。”霍光看著老爹的樣子,真懷疑這傢伙怎麼就生出了霍去病和霍光這麼名垂青史的兩個兒子。

“啊?真的?以後這真是我老霍的了?”霍仲儒在馬背上一晃,彷彿被人推了一把,還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那表情就像後世普通人中了五百萬大獎一般。

“父親乃是大漢驃騎將軍冠軍侯之父,區區一座莊園算什麼?只要父親喜歡,就是再買十座也不在話下。”霍去病心情也頗爲高興,他貴爲冠軍侯,食邑都有一萬多戶,加上這麼多年來皇帝和皇后的賞賜,這區區幾座莊園確實不在話下。

隨後一家人在侍衛的護衛下浩浩蕩蕩的進了莊遠,剛一跨進大門,霍光就看到院子中已經站著不下四五十人。而這些人一見霍去病一行人,立刻跪地叩拜,口中喊道:“拜見侯爺,拜見老爺。”

霍光坐在馬背上也有些不自然了,這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在自己面前行跪拜之禮,這場景在後世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霍去病貴爲冠軍侯,區區幾十人跪拜早就習以爲常,泰然自若的坐在馬背上,倒是將一旁的霍仲儒嚇了一跳,要不是身旁侍衛眼急手快,估計他已經跌下馬背了!

“阿母?你怎麼來了?”就在此時,霍光看到人羣后有三個沒有跪拜的身影,雖然有些距離,但霍光依舊認出了那就是自己的阿母。說起來到現在霍光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叫什麼名字。

霍光發現,此刻阿母依舊和早上見到時有了很大不同,首先衣著和髮飾已經換成了漢代標準貴婦的打扮,而身旁兩個嬌小的身影,應該就是阿母的侍女。霍光明白,這肯定也是兄長安排的,原來他在召父親和自己去平陽侯府時,也同時安排了阿母。

“阿光,你們可讓阿母久等了!”阿母雖然換了一身行頭,不過本質上還是一個普通的婦人,這個過程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轉變。她依舊像個鄉下婦人一樣喊著跑向霍光。

“都起來吧!”霍去病對著院主僕役說道,而後跳下戰馬,霍仲儒和霍光也在侍衛的攙扶下下了馬。

此刻一家人團聚,不過霍光卻發現霍去病表情並不自然,很快他就明白了,這肯定跟自己阿母有關。雖然霍去病也將阿母接來了,但這不代表堂堂冠軍侯會與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認親。霍去病的親生母親是衛少兒,霍光不知道他們母子兩關係如何,但要霍去病接受老爹明媒正娶的妻子,這肯定是不現實的。

“以後這裡就是父親的產業了,詳細情況會有管家爲父親介紹,我還要回平陽侯府。阿光替我照顧父親,過幾日爲兄會派人來接你。”霍去病果然交待幾句就又上馬準備離開了,霍仲儒聽聞自己的侯爺兒子要走,還有些捨不得。

“兄長有事先去忙,家裡就交給小弟照料吧!”霍光搶先說道,他也覺得霍去病留下會很尷尬,還不如離開來的好。

當下一羣人恭送霍去病離開,而後霍仲儒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莊園的管家,開始詢問起自己的家底來。倒是阿母將霍光叫道一邊,詢問這些變化的始末。霍光對兄長帶給自己多少產業並不關心,因爲他知道這裡的一切比起自己將來的前程什麼都算不上,於是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始末告訴給了阿母。

當天夜裡,霍光遲到了穿越以來最豐盛的一頓晚餐,這也是霍仲儒一家有史以來吃的最美味的一頓,許多他們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菜餚也第一次品嚐到了。

這一天註定是個不眠不休的日子,霍家莊園裡好幾間房屋都徹夜亮著燈。主屋之中則是霍仲儒夫妻倆興奮的一夜未睡,這一夜霍仲儒開始規劃著自己的後半生,該如何來享受這突然出現的富貴。

而另一間屋子裡,就是埋頭沉思的霍光。他也在謀劃自己的未來,不過想的和他老爹卻有很大出入,不是享受富貴,而是如何獲得更大的富貴?當今天霍光使霍去病改變了想法,也同時改變了霍光熟知的歷史後,他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隨著自己的到來,原本的大漢王朝很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麼現在的霍光還會不會在武帝死後成爲顧命大臣?成爲大漢王朝的大將軍大司馬,被封爲博陸侯主宰大漢權柄二十年?或者說全新的霍光將取得比歷史上更高的成就?

要想超越原本歷史上霍光的成就,那麼就只剩下異姓封王或者直接像王莽一樣謀朝篡位這兩條路。不過在大漢朝要想異姓封王,那與謀朝篡位建立新朝難度都差不多大了。當然這個想法只是霍光腦海中恍然一現,現在思考這些都太早了,以他的閱歷和資歷現在考慮這些也太不成熟了。

真正擺在霍光面前的是眼下的漠北之戰,甚至封侯之事現在都爲時過早,當務之急是在漢武帝心中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而後再某個一官半職纔是正途。

這樣一想霍光覺得輕鬆了許多,接著昏暗的油燈,霍光開始搜腸刮肚的回憶起那些穿越小說中,和自己記憶中自己能夠藉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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