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戍藤這么一說,將眾庶八十多人的爭議,又移到了西行捕捉呂國大子及其麾下的事宜上來。
“唯”眾庶八十多人,不論心中所想,是服或是不服,皆異口同聲地回應(yīng)著百戍藤。
感覺到弱勢的那些,不滿投在寒浞麾下的,百戍藤及其五六旬族人的,其他的有窮氏族人,意識到自己這一方,人數(shù)頗少,只得如此了。
但是,二三十仍舊忠貞于后羿的有窮氏族人,心想:“此時,吾等勢力孤若,待前去豕韋氏,不論呂氏大子在也不在,告知其寒浞之念,勿使得二方,都成了寒浞眼中的囊中之物。”
時間漸漸地過去了幾個時辰,百戍藤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覺得時間甚早,反應(yīng)也要與眾人在這里休憩一夜,倒不如與眾庶一起,先去射獵一番。
連忙說道:“諸位族人,從帝丘到旅率所在的白溝水,再到此地,咱們奔襲數(shù)十里了,諸位就地安寨筑起茅舍,以供休憩一夜。”
眾庶八旬多人,雖有矛盾,此刻卻也是讓外力,使得相聚沒那么疏遠(yuǎn),想的也跟族人百戍藤,相差無幾。
都覺得先安寨筑成茅舍,再慮別事。
過了幾個時辰,休憩的茅舍搭筑好了,簡陋的落幕,百戍藤及其麾下所在的地方。
妘藤想了想,望著眾庶八十余人,說道:“族人們,藤想到了一件不錯的事宜,不知諸位可有志趣,想耳聞耳聞。”
眾庶都回應(yīng)著妘藤道:“百戍,恁就別磨蹭了,說罷。”
“呃!”妘藤遲鈍地應(yīng)著,然后緩過之后,望著眾庶八十多人,背負(fù)著的弓矢,面露興奮之色地說著:“吾看此地,也有些野獸畜類之物,若是你們愿意,一同去射獵如何?不然,此刻,這弓矢拿來何用?”
“咿!”一旁有人看著在草叢奔馳的灰白兔,應(yīng)聲道。心中掩蓋不了急切之色,將背后的弓握在手中,矢置于弓弦及拇指之間,很快拉滿弦月,“咻”的一聲,向著灰白兔射去,誰知灰白兔,似人一般聰明,巧妙、迅速地避過了箭矢,縱然一躍,就往更茂密的草叢躥騰。失望之色,溢于其表,不悅地說道:“吾勿射中,這如何去射獵。”
聽著這跟自己走的族人,這個樣子的百戍藤,迅速地將背負(fù)的弓、矢拿到跟前,將矢放好,拉滿弦月,同樣是箭矢劃過空中,“咻”的一聲,往那茂密的草叢,依稀可見灰白之兔的地方,射去。
百戍藤上前一看,自己確是射中了。不過,他并未高興地宣揚(yáng)。
然后走到了那名族人的跟前說道:“這位昆仲兄弟,其實(shí)這射獵,就跟戰(zhàn)事之時,上陣射寇,是一樣的。如若你今日不敢去射獵,日后又如何能戰(zhàn)事來時,射死寇敵,為自己加任爵職。你說,吾說的對抑或錯。”
那名有窮氏族人,望著妘藤,不知道如何張口。
妘藤見此,便說道:“若有疑問,當(dāng)可問我,昔日我也是從一士卒之身而起。如今身為百戍,卻是數(shù)歲之功。”
“唔”那名有窮氏族人,緊張地望著妘藤,緊張地說著:“原...來,百戍恁曾也是士卒出身,吾還以為是其祖上之德呢!”
“這...”
“這倒不是,到了今時之世,除卻夏啟開國那樣的時候,無論你是氏族之長苗裔,還是侯伯子孫,若再想有新封,那就是要為君主盡了臣、妾、僮、仆之責(zé),又要有不世之功,非奴、隸其身,方可。”
任有窮氏百戍的妘藤,想了想,覺著有些尷尬,自己憑借的是自身之力,卻讓人誤解了。細(xì)致斟酌了一番,才回應(yīng)道。
那人又說道:“百戍,這射術(shù),若吾時常操練,能有用乎?”
妘藤勿有言語,倒是周圍的,八十多個族人回應(yīng)著他說道:“這樣的事,如何還要問百戍,此事不用思慮,時常久了,射術(shù)必然精湛。”
隨后,那些妘藤麾下,給那名射灰白兔的那名有窮氏族人,詮釋了一遍射術(shù),又舉著后羿、逢蒙,還有在呂駱身邊的觀津吳氏族人賀等,說他們無一不是當(dāng)世的射術(shù)精湛的神射手,就像是昔日為舜驅(qū)逐十日氏族部落聯(lián)盟(封豨氏等)的羿一般,敬若神祗一樣。
這個時候,自然是明白了百戍藤的用意,連忙說道:“百戍,我定會用心學(xué)射,到了帝丘就去拜逢蒙為師氏。吾也愿去射獵。”
一旁觀望的其他有窮氏族人,也說道:“百戍,吾等都去。”
妘藤心里想著:“吾就是想要這般,以一人而通諸人。”
隨后,八十多人,離開了花了幾個時辰搭筑好的茅舍,前往四方去射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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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滑丘的北側(cè),呂駱率著麾下五百多人,欲要離開,在他們的身后,豕韋氏的韋侯,也就是滑氏族長口中的大族長,領(lǐng)著豕韋氏族人,送著呂駱等人。
時間往前推移,在滑丘的止回來的時候,呂駱領(lǐng)著六百多人,就將剩下的,未替豕韋氏尋回來的大豕,以人廣散四方,夜里用火驅(qū)逐大豕,白日熱時,在水澤之地,以陷阱待之,不過幾個時辰,就全帶到了滑丘,由其交給豕韋氏大族長所在的韋邑。
豕韋氏大族長,固然想留下呂駱,可是心中琢磨,那幾百的士卒,也不善相與,為了一人,得罪北方呂國,那樣的一萬多人的大國,他覺著,除卻自己更糊涂了。不至于這般胡謅亂來。
望著前方的呂國等人,韋侯感慨地說道:“這呂氏有了如此大子,就算呂伯侯即逝,想來也不會失去北方一伯之位。”
呂駱也回頭,望著那些相處國的滑丘滑氏族人,大聲說道:“呂駱多謝諸位豕韋氏族人,在落難之時,不曾加難,如今北上西河侯國,也不知道多少歲后,才能又相見,至于尋豕之事,小事爾,諸位大可不必掛懷。”
滑氏族長喃喃自語道:“這就走了,吾倒想多留一時,與其神交,這么一走,何時能見,就不知道了。吾也老了。”
二人身后的眾正及其豕韋氏族人,感激地看著呂駱等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