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時辰之后,呂國使者,被位于今天山西吉縣的屈國之主,再次召集到了自家明堂之中。
屈侯聽了諸多大臣吵了一通,他才忽然明白,呂國是大國,如今頒布新法,更是當(dāng)世與南方寒浞掌控的夏后氏、有窮氏形成的半天下并立,可想而知,實力有多強勁。
而自己的屈國,雖然一歲多以來,靠呂氏的幫襯,也已經(jīng)脫離了超級小國的范疇,達到了七八千人的地步,不過人家呂國現(xiàn)在可是有兩萬多人,周圍還有依附之國、氏族部落,可謂是勢力龐大。
此時此刻,他算是看清楚了,呂國之威望已經(jīng)深入北方諸國、氏族的人心了,自家大臣對其惶恐不已這就是最好的明證了。
倘若匆忙而戰(zhàn),恐怕還未等到呂國人來到了眼前,就被大臣們斬殺,獻給呂國,迎得呂氏之歡心。并且一旦開戰(zhàn),怕是祖宗傳下來的國家,也會驟然覆滅。
想到這里,屈侯也是無可奈何了,也沒了之前,質(zhì)問呂國使者購買牛馬時的風(fēng)采。
反倒是想盡快解決此事,只要能保存族人和祖宗祭祀與其國,依附呂國也不無不可,。
因而,當(dāng)作為呂駱使者出使屈國的呂氏族人,再次到了屈國的明堂之中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了決定。
屈侯在心里醞釀了一番之后,然后笑呵呵對著呂國使者,從寬大衣袖之中伸出手指著旁邊靠近自己的位置,客氣道:
“尊使從呂國而來,旅途勞頓,請入座。”
“多謝屈侯。”
呂國使者,踱步來到了靠近屈侯的桌前,然后席地而坐入座之后,并沒有說話。
心里卻是在想,這屈侯到底是如何想的,之前還把自己晾在一邊,怎么過了一個時辰多而已,就對自己客客氣氣了。
想到這里,甚是迷糊,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放下了。
隨后,對著屈侯作揖施禮道:“屈侯,不知我家主君所求,購買屈國牛馬之事,可有決斷了。”
“使者莫急,我家主君,已經(jīng)在鐫刻書信,稍稍片刻,便知道了我屈國是何意。”屈國車正為屈國計,為免屈國得罪了呂國使者,出列出聲回應(yīng)道。
這時,與其見識相同的屈國牧正,也站了出來,說道:“是啊!是啊!使者勿怪,很快便好。”
“嗯——”
“二位是屈國重臣,當(dāng)不會欺瞞在下。即便屈國蒙蔽在下,那也無妨,屆時我呂國陳兵屈國,也不是難為之事。”
作為呂駱的使者,那名呂國使者不敢墜落呂國威嚴(yán),一邊贊嘆兩名屈國重臣的明事理,一邊恫嚇屈國,以達到自己的出使之責(zé)。
無論何時,大國才有外交的主動權(quán),小國或著弱過,只能被動承受了。
此刻呂國與屈國,就是這種情形。
半個時辰之后,屈侯已經(jīng)鐫刻好了書信,然后命旁邊擔(dān)任的,類似后世太監(jiān)總管的臣(管家)一職的臣,將鐫刻好的木刻書信,遞給了呂駱的使者。
呂駱的使者,看完了木刻之上的書信,高興地說到:“多謝屈侯。屈侯如此大度,我回到呂國,必定會如實告知伯侯。到時,屈國獲利也不會少。”
高興過后,已經(jīng)完成了出使使命的呂國使者,隨后向屈侯以及屈國大臣們告辭。
屈國明堂和偏舍是建立在屈邑二仞土臺之上的,二仞也就是三米左右。
呂駱的使者,出了屈國明堂,從旁邊的階梯到了平日,屈氏族人往來的屈邑內(nèi)城的大門,不到半刻時辰,通過了屈邑外城,到達了屈邑周圍的聚落之處,找到了自己來時所乘的馬匹。
“吁……”
馬匹被牽動的時候,發(fā)出了聲音。
呂國使者,連忙依靠旁邊的石塊,上了馬背,朝著呂國所在的地方,奔馳而去。
原本還是白日,但是因為這個時代,交通不便,所以路線比較繁瑣,騎著馬跑了幾個時辰的呂國使者,明顯感覺到了天色已經(jīng)變得漆黑。
不過因為漆黑夜色,讓人恐懼,他僅僅是休憩了片刻,就隨地采摘了點蔬果加上自己身上的干餅,食了一餐。
接著,繼續(xù)騎著馬匹,往前走。
又過了幾個時辰,漆黑天色漸漸褪去,變得明亮了起來。
晨曦的霞光,照在了呂國使者的臉上,他無暇顧及天色之美,而是凝神掃視周圍,心里想著,究竟到了呂國沒有。
東張西望,呂國使者看到了十多里外,一處呂國合并大小聚落的村子,高興極了。
連忙騎著馬匹,奔著前方的村子而去。
呂國村中的人,警惕性很高,發(fā)覺了呂國使者之后,將其攔截了下來,避免邦汋(細(xì)作)潛入?yún)螄?
在調(diào)查了一番之后,請示了村正、鄉(xiāng)正、亭長之后,知道了呂國使者的身份,該村之民,向呂駱使者道歉,并且厚待了他,好吃好喝地先供應(yīng)他。
能夠做出使這一官吏的人,心胸開闊,看到了族人們警惕性這么高,他高興還來不及,那里敢在呂駱處置那么多大臣的時候,對這些呂氏族人出手,他又不愚蠢。
恐怕還沒等自己出手,就被呂駱的人,給抓了,然后處死。
這是他在看到了呂駱雷霆手段之后,得出的念頭。
如今的呂國,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般,任爾逍遙的時代了。
所有的權(quán)利,都攥在伯侯呂駱的手中,誰敢放肆。
也不看看,新伯侯是誰,那可是一路多次打敗有窮氏大軍,還未回國,就參與了大敗鄂氏族人的董國南方之戰(zhàn),回國之后,平定騷亂消滅了養(yǎng)犬著名的猗氏國的呂國大子呂駱。
沒過多久,和村中呂氏族人寒暄了一段時間的呂駱使者,辭別了一眾族人。
直奔呂國都城呂邑,呂駱后舍休息之所而去。
之所以奔著后舍而去,那是因為以前呂駱處理正史的偏舍,已經(jīng)用不上了,他又跟族人們打聽過了,今日沒有早朝,所以也不必去明堂。
唯有直奔如今,身為伯侯的呂駱,休憩的后舍,處理政事的地方。
呂國使者,一路高興地疾馳,經(jīng)過呂邑內(nèi)外城的時候,很多呂氏族人都讓他吸引住了。
不過大多數(shù)呂氏族人,想到了之前傳遍呂邑的事情,那就是呂駱登基不久,便派遣使者出使的議論風(fēng)波。
這時,他們確信,呂駱派遣使者,定然是有什么大事。不然的話,這代表主君的使者,怎么會臉上洋溢著愉悅之色。
不過,這些事情,不關(guān)他們,紛紛讓出道來,讓呂駱使者前往土臺之上的呂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