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心中冷笑。
放過他?
應該是漢王放不放過自己才對吧?
要真是安分,就不該在樂安偷偷造反,就不該給大明再找事。
朱辰正眼都沒看這個下人,徑直往前走。
那下人最終苦苦哀求,一把跪下,抓住了朱辰的腳踝:“求您了,給世子一點顏面……”
朱辰看著他,倒是更加好奇了。
他為什么不讓自己去看朱瞻壑?為什么他口口聲聲顏面的?
甩開那下人,朱辰繼續往前走。
待走到一個房間外,朱辰聽見了里面傳來嘈雜聲。
那就是這里了。
朱辰想也不想,直接一腳將房門給踹開。
徑直走了進去。
那下人跪在門口,哀嚎一聲:“世子,我對不起您。”
朱辰走進去后,入眼便是一個大泳池。
大泳池內,冒著的是滾滾的熱氣。
熱氣遮擋之下,朱辰一時間還有些看不清。
但,伴隨著眼睛逐漸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后,朱辰終于看見了眼前的一幕。
他看見了,那大泳池內,竟然有幾十人。
衣服凌亂的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而在那泳池中間,仰躺著的是一個少年。
那少年,模樣俊朗,帶著點紈绔子弟的氣息,正左擁右抱,臉色通紅,手中還拿著一個酒壺,顯然是喝得醉醺醺的了。
直到朱辰闖進來了,他都沒有察覺到,甚至仍舊在嬉戲。
身邊的女子,雖然有些不情愿,但在他的強行之下,還是只能聽從他的命令。
這些女子,都是老爺子賜給漢王府的傭人,是擔心漢王走后,沒人能照顧好他孫子,所以特意從宮里抽調的宮女,放在漢王府,照顧朱瞻壑的衣食起居。
但誰能想到,朱瞻壑竟然用這些宮女,做出這樣的勾當。
現在是大年初五,本該喜慶的時候,這里卻顯得如此蕭索,如此的令人刺目。
朱辰不由搖頭,淡淡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說出這番話的勇氣呢?”
“你們老朱家,有你這種人,也是丟人。”
“太子兢兢業業,漢王是軍中戰神,趙王也沒給老朱家丟臉,你身為朱家子孫,老爺子要是看到,該會多心痛?”
朱辰的聲音,在房間內突然響起。
躺在池子里面的人,才終于反應過來了。
他撲騰著,從水里站起來, 迷糊的眼神,終于看清了朱辰的樣貌:“你是誰?朱辰?是你!”
“才發現我來了?”朱辰搖頭。
朱瞻壑感受到朱辰的諷刺了,他的眼神中,怒火在迅速醞釀,他大吼一聲:“你算什么狗東西,也敢闖進我的房間,滾!”
“滾出漢王府!”
朱瞻壑如同被戳破的皮球,在竭力的挽回自己的尊嚴。
朱辰淡淡道:“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告訴你。”
“挪個地兒吧,漢王府不適合你住,搬去天牢吧,和你三叔也有個伴。”
朱瞻壑聞言,醉醺醺的臉上,露出悲憤之色。
“憑什么?”
“你憑什么讓我搬去天牢?是老爺子說的?是我爺爺說的?”
他似乎有些癲狂了,對于朱辰這種命令般的語氣,感覺到了十分的不爽。
他在應天府就只剩下這最后一座漢王府了,可朱辰竟連這都容不下他,要將他活生生擠到天牢去。
“沒有。”朱辰搖頭。
“不是老爺子說的,是我說的。”
朱瞻壑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老爺子說的,那天皇老子都別想動他,至少他還是老爺子的親孫子!
“你讓我挪,我就挪?”朱瞻壑冷笑:“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當了個淮王,就很嘚瑟了是嗎?”
朱辰咧嘴一笑:“沒有,我只是來通知你這個事,搬不搬由你選擇,但我大概率會將漢王偷運精鐵的事情,告訴老爺子。”
“是你爹被貶為庶人,還是你乖乖入獄,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朱辰也并非一定要將朱瞻壑送進天牢。
但,朱瞻壑是漢王在京城最大的眼線,他留在漢王府太礙事了,趁此機會,正好將這個敵人給拔除,如此的話,自己也能松一口氣。
“什么偷運精鐵?我不知道。”朱瞻壑臉色微微一變,又咬牙切齒。
朱辰嘆息一聲:“你的表情隱藏,做得連監獄的死囚都不如。”
“什么偷運精鐵!你污蔑!你污蔑漢王府!”朱瞻壑怒吼間,就要從池子里出來,要和朱辰打斗。
眨眼間,朱瞻壑的拳頭,已經快要砸到朱辰的面門了。
朱瞻壑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爽快的冷笑。
然而,朱辰卻輕松地擋住了他這一拳,直接將拳頭狠狠一擰,一腳往前踹。
漢王力能舉鼎,蓋世無雙,乃軍中戰神。
但這個兒子,卻在武力方面沒什么大用,學到了他老子的沖動,卻沒學到他老子帶兵打仗的本事。
廢物。
一腳之下,他被重新踹回池子,濺起巨大的水花。
那些宮女被嚇得,連忙從池子里逃走,迅速出了這個房間。
淮王和漢王世子之間的斗爭,她們無力插手。
朱瞻壑被砸進池子里后,又咆哮著沖了出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切水果的刀子,朝著朱辰狠狠殺來。
“我要殺了你!”
他悲憤,羞怒。
為什么,為什么他總是不如自己這個大哥。
為什么他總是能高高在上,指控他的一切。
哪怕今天干這樣的勾當,也被朱辰給看見了。
憑什么?
憑什么?他能高高在上,還沒冊封太孫,他就已經被封為了淮王,而他呢,什么名號都沒有,只有一個漢王世子!
看見那鋒利的刀子,朱辰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屑。
朱瞻壑的戰斗力,大概相當于戰五渣的水平。
即便戰五渣拿了刀,朱辰也不會怕他。
抬腳,猛地將手中的刀子給踹開,朱辰一把將朱瞻壑摁在了地上,一拳狠狠往他臉上砸了過去。
拳頭,如同雨點。
密集的砸在他的臉上。
直到砸得朱瞻壑徹底冷靜下來,徹底沒了聲響,朱辰才停手了:“冷靜下來了嗎?再不冷靜,我還可以繼續揍你。”
朱瞻壑不再說話了。
他的臉上,似乎涌現出絕望之色。
朱辰靜靜的看著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你爹被貶為庶人,還是你進天牢。”
“天牢,至少還有你三叔陪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