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一撒嬌,做娘的就什么都心軟了。
當即滿口答應下來。
太子妃笑吟吟道:“好,娘答應你,等你爹回來,我就好好勸勸他。”
“他要是不答應啊,娘就好好整他,看他答不答應。”
對于這個兒子,太子妃是寵溺得不行了,所以什么都愿意為兒子,站在兒子這邊。
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拱手道:“娘,那就靠您了。”
太子妃笑著道:“兒子,別跟娘客氣,快去睡覺吧。”
朱瞻基說了幾句好話,轉頭告退。
直到戌時,太子爺才處理完政務,回到東宮來了。
才剛剛洗漱完,正準備上床睡覺,太子妃突然喊了一聲:“高熾啊。”
朱高熾一愣,小眼睛看向了太子妃:“啊?怎么了。”
太子妃望著太子:“聽說兒子要辦大事,被你給否了。”
朱高熾啞然失笑:“那臭小子把這事兒告訴你了?”
“開海禁是國家大事,是忤逆祖宗的罪名,我怎能輕易答應他。”
太子妃皺眉道:“那兒子要辦大事,你也不能直接就給否了啊。”
“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什么國家大事,但是我知道,那是你兒子。”
“你兒子有心愿,你這個做爹的,難道就不能順著他媽?”
“合著他不是你親生的,不是從你肚子里蹦出來的啊?”
朱高熾無奈,擺了擺手:“懶得和你計較,睡覺了。”
話罷,朱高熾就要躺下生,準備睡覺。
“你還跟我來勁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太子妃上前,一把揪住了太子的耳朵。
太子頓時疼得嗷嗷叫:“瘋婆子,你干嘛?”
太子妃嬌嗔道:“今天不把兒子這事兒解決,咱們兩口子別睡覺了。”
……
在兒子的攛掇下,太子妃鬧了許久,可太子爺仍舊沒有答應她。
此乃國之大事,若是平常消失,太子爺也就沖了太子妃。
可現在不同,這是國家大事,豈能輕易做決定,聽一個婦人之眼?
在大是大非上,太子爺還是很有覺悟的。
坐在東宮的書房,太子爺靜待著待會上朝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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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的腦海中,正在模擬待會朝堂上會發生的事情。
百官大概率會再次提出解決國子監學生們的游街示眾,因為這場游街示眾,著實給予了朝廷壓力。
而太子爺便提出請范秋入朝,待范秋看見百官仍舊漠然,他或許也就偃旗息鼓了。
到時候,再放了他的家人,便可!
待一切都想好后,太子爺這才準備去上朝。
路過朱瞻基的房間,太子爺喊了一句:“臭小子,上朝了。”
太孫愛上不上。
但今天大概率會有一個結果,為開海禁一事畫上一個句號,所以太孫一定會去。
朱瞻基打開房門,看見親爹就在門口等他,朱瞻基咧嘴一笑:“走吧。”
父子兩同行,一起去上朝。
待卯時一到,百官入朝。
果不其然,在朝會之上,百官率先提起的,又是游街示眾之事。
國子監的游街示眾,必須要解決,迫在眉睫。
太子爺便順勢提出,將范秋請進宮來,當朝議政。
似乎能感受得到氣氛的緊張性,六科給事中也鉚足了勁,打算在朝堂上徹底擊潰翰林院。
所以,胡瀅一直都在醞釀。
不多時,范秋入宮,來到了奉天殿,被請進來后,范秋便跪在地上,高喊道:“微臣見過太子爺。”
太子爺呵呵一笑:“范學士,你先起來吧,今天喊你來,就是議議開海之策。”
朱瞻基能感受到朝堂的氣氛,也能意識到,朝堂正在醞釀一場大風暴,打算徹底將范秋給擊潰。
這種感覺,讓朱瞻基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范秋鄭重拱手:“太子爺,大明朝想要發展貿易,海貨,就必須要開海……”
然而,范秋的話還沒完。
胡瀅已經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大喊道:“開海乃違背祖制,這是太祖爺定下的規矩,難道你想告訴全天下人,是太祖爺錯了嗎?”
“祖宗規矩不可破,你范秋想悖逆祖宗?”
范秋轉過身,看向了胡瀅。
兩方瞬間劍拔弩張,朝堂上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開海利國利民,非我悖逆祖宗,而是大明需要前進。”范秋如實道。
胡瀅冷哼一聲,拱手道:“那就請朝堂袞袞諸公,聽聽我的意見!”
話罷,胡瀅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
書名《太祖實錄》
百官紛紛詫異,不明白胡瀅為什么要將這本書給拿出來。
太祖實錄中,記載著的,都是洪武每一年所發生的事情,還有皇帝說過的話,衣食起居等等。
如今,胡瀅將這本書拿出來,到底想說什么?
楊士奇,蹇義,夏原吉等人紛紛看向胡瀅。
范秋也望著胡瀅,面色凝重。
胡瀅慷慨激昂,沉聲道:“洪武三年,太祖爺下令,罷太倉黃渡市舶司,已不同意海上貿易。”
“洪武七年,太祖爺再撤銷泉州,明州,廣州三地市舶司,再次表示閉海之決心,中華對外貿易遂告滅絕。”
“洪武十四年,太祖爺仍不忘記閉海之策,以倭寇猖獗,又下令禁海,不允許百姓私通海外諸國!”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詳細的記載在了明史上,記在了太祖實錄上。”
“太祖爺還下了嚴令,寸板不許下海!”
“范秋,這是太祖定國以來就實施的國策,如今你竟敢頂撞,莫非大不孝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