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
雖然小環可能出於某種原因被迫向其下毒,但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婢女就此離世,對於柳茹來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
“還不快將小環放下來。”柳茹眼眶紅紅的,對下人吩咐道。
兩名家丁聞言,趕緊搬過椅子合力將小環從房樑的白綾上松下。
“嗯?”
就在家丁將小環放到地上時,司馬未央看見小環下巴和脖頸處有一圈勒痕,脖頸上方,就是腦後區域同樣也有一圈勒痕。
“小環……她怎麼會想不開呢?”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小環怎麼會上吊呢?”
“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家丁女眷不斷小聲議論,畢竟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一時之間大家都有點接受不了。
“不對……上吊而死的人脖頸的確應該有勒痕,且呈紫赤色,但應該呈八字形,自下巴至左右耳後髮際,橫長九寸以上至一尺,但小環的勒痕卻是一圈,而且極其不規則,似乎有著掙扎摩擦的痕跡,那麼……”
就在衆人驚慌失措之際,司馬未央卻仔細盯著小環的屍身語出驚人道:“不對,小環姐不是自縊而亡!”
衆人一片驚呼,不明白司馬未央什麼意思,這吊死在眼前的人還能有假不成?
“取一雙筷子來!”司馬未央吩咐道。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下人很快便取來一雙筷子遞給司馬未央。
“央兒,你要做什麼?”柳茹上前一步問道。
“娘,我要爲小環姐驗屍,您稍等片刻!”司馬未央接過筷子利索道。
看著地上小環的屍體,司馬未央呼了口氣,心中默唸一聲“得罪”,隨後用力掰開小環的下巴將筷子伸了進去。
“果然!”司馬未央將筷子取出,嘆了口氣,又伸手翻動小環的下眼瞼,只見下眼瞼上並無異樣。
就在司馬未央熟練做著老本行的時候,神醫伯通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院內,他靜靜的看著司馬未央所做的一切。
當司馬未央開始檢查下眼瞼的時候,伯通嘴角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道:“看來這小子也不像外界傳聞那般廢物,那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吧!”隨後便又悄悄離開,整個過程無人看見,還真有點來無影去無蹤的意思。
當做完一切後,司馬未央將手中筷子遞給下人,吩咐下人將其燒掉。
“央兒,怎麼樣?”柳茹問道。
司馬未央輕嘆一聲,道:“小環姐是被人殺死的!”
“什麼?”
“被人殺死的?”
“這……這怎麼可能?”
衆人聞言,議論紛紛。
司馬未央也不管衆人的表現,開口問道:“報官了嗎?”
這時,老管家福伯從外面走進來,回道:“回大公子,剛纔來的路上我已經差人報官了,相信很快就會到了。”
“嗯,辛苦福伯!”司馬未央見兩鬢髮白的福伯還如此操勞,對他揖了揖手道。
福伯一愣,連道不敢。
“大公子!”
就在此時,一名平日裡與小環素來交好的婢女站了出來。
“什麼事?”司馬未央問道。
“奴婢斗膽請問,剛纔您說小環姐是被人謀害,此話可當真?”婢女一邊說著,豆大的淚珠卻如斷了線的珍珠砸在地上。
見此情景,司馬未央又哪能不知道,眼前的婢女小晴與小環肯定有著很深的感情,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起來吧”司馬未央上前將婢女扶起,環視一週,朗聲道,“我之所以會這麼說,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先前我用筷子檢查小環的舌頭,發現她的舌頭死而不僵,位於上下顎之間,且下眼瞼沒有紅點,這兩點就可以證明小環姐並非窒息而死!也就是說,死因並非是上吊!”
司馬未央再次環視一圈,將在場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可是他依舊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也許兇手根本就不在府內,十有八九是府外人乾的!”司馬未央如是想到。
“而且大家剛纔應該都看到了,小環姐被吊在房樑上,但是她的頭卻是向上仰的。”
“正常情況下,人如果上吊窒息而死,他的腦袋應該是這樣”說著,司馬未央低下了頭,用自己的下巴觸碰到胸脯。
“於是我檢查了小環的頸骨,發現她的頸骨是向後折斷,而不是向前折斷,這就足以證明,小環應該是被人用繩索勒斷頸骨,然後被兇手放到房樑上,故意製造出一副自殺的假象!”
“好!”
還不待衆人說話,一個“好”字便從衆人身後傳來。
只見一名身著紅黑官服的捕頭身後跟著數名官兵魚貫而入,剛纔說話的人正是這名領頭捕快。
“赤炎捕頭劉正,見過司馬伕人!”劉正揖手道。
“劉大人不必如此,我司馬家已飛朝廷官宦,大人此禮嚴重了!”柳茹回禮道。
劉正也不多言,對身後人一擺手,幾名捕快進入屋中開始搜查,與此同時,仵作也開始驗屍。
不多時,捕快搜查完畢,仵作稍慢一點。
“大人,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一名捕快回道。
劉正點點頭,看向那名仵作,仵作回道:“大人,就如剛纔司馬公子所言,被害人不是死於上吊窒息,而是被人用繩索將頸骨勒斷而死。”
仵作此言一出,在場衆人譁然一片。
他們驚的有兩方面,一是小環的死,至於二嘛,自然就是司馬未央的猜測!
“大公子真厲害!”
“大公子真神了,居然說的和仵作一模一樣。”
“原來大公子也是深藏不露啊!”
“安靜!”聽聞下面人的討論,柳茹眉頭一皺,呵斥道。
見衆人不再言語,柳茹繼續道:“第一個發現小環的人留下,其他人回到各自崗位上!”
柳茹一發話,衆人不敢再多呆,除卻一名婢女外,其他人都三兩而去。
“接下來還是要勞煩劉大人了!”柳茹對著劉正說道,隨後就準備帶著司馬未央離去。
“且慢!”忽然,劉正開口道,“不知道司馬公子是從哪裡學來這驗屍的本領呢?”
司馬未央回頭淡淡一笑,道:“自學!”
“不知道劉捕頭還有什麼疑問嗎?”司馬未央反問一句。
劉正雙眼蹦出精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司馬未央的雙目,似乎打算從他眼中看出點什麼。
可惜他失望了,因爲他看到的是一潭死水,不見一絲情緒流動的死水,甚至看的久了,就連他自己都要迷失進去一樣。
待司馬未央與柳茹離去,劉正若有所思道:“這就是名傳帝都,那個虎父犬子的廢物嗎?呵呵,看來傳言果真不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