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了佐恩的委托,這幾個人還是照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佐恩的委托是希望她們弄清楚杜燕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干什么,聽上去很簡單的事,可曦妃就是提不起興致來。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可一想到杜燕那張臉,再大的熱情都熄滅了。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接下這個任務了,現在想要后悔也來不及了。臉上盡是不情愿,曦妃就這么一日拖著一日遲遲不肯著手調查。璃藍因為佐恩那兒有其他的事,前幾天就被‘妖監會’給借調走了,現在工作室里就剩下她們兩人。沒了暴脾氣的小璃,在處理杜燕問題上輕松了不少。不過在怎么輕松,曦妃就是不想著手調查。
早上的課程剛結束這兩個人就相邀到外面改善伙食,吃飽喝足走到回校的路上,夜梓一臉嚴肅的問道:“曦,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調查啊!”
“調查什么?”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剛出口曦妃便意識到夜梓在問什么,重重的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真的不想和那位大小姐過分接觸啊,不知道現在打電話給佐恩推掉這份工作,你覺得佐恩會同意嗎?”
“應該不會同意吧!”既然佐恩已經明確表明這個是私活了,事關他朋友的委托以及他自己的顏面,就佐恩那家伙怎么可能同意她們中途跑路呢!用眼神示意曦妃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正準備催促她趕緊著手工作。
“吱……”的一聲,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不遠處一輛白色的汽車突然失控了,司機努力的想把車停下來,可失控的車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根本不受司機控制。最后失控的汽車一頭撞進旁邊的咖啡廳里,玻璃碎片到處亂飛,場面極度混亂。
汽車就這么從曦妃身邊擦過,隨后一頭栽進前方的咖啡廳里。被嚇了一跳的曦妃很快就緩過神,隱約好像聽到有行人在喊。
“不好了,撞死人了!”
“撞死人了?”詫異的看著混亂的咖啡廳,兩人相視之后便趕到事故地點。
這個時段正好是用餐的高峰期,咖啡廳里的客人很多,汽車撞破的玻璃窗內正好有一對情侶在用餐。男方起身站在桌旁,而那輛車正好撞破玻璃窗直接撞飛餐桌,可憐的男人因為汽車的攻擊力連同那塊桌子一起被撞飛。不但如此,沒有及時剎車的汽車在撞到餐桌后還前行一段距離,直到從這可憐的受害者身上碾過,汽車才最終停了下來。
汽車的輪胎正好從男人的腰部碾過去,男人的腰被碾出一個輪胎的印記,血肉模糊。旁邊有人趕忙撥打急救電話,可就男人這種傷情根本就沒救了,腰部別碾壓過去,大腦卻保持清醒。感受著劇烈的疼痛,男人不停的抽搐著,大量的血沫子從口中吐出。身子不停的抽搐著,可憐的男人最后還是沒能等到救護車。在劇痛中死去。
現場實在太恐怖了,不少人因為受不了這血腥的一幕而別開頭。夜梓不舒服的捂住口鼻錯開視線,濃烈的腥味充斥著整間咖啡廳,味道越重人就越覺得惡心。伸出手抓住曦妃的衣角,夜梓扯道:“曦,我們趕緊走吧,在呆下去中午吃的飯恐怕就得吐出來了!”
一連扯了數下好友卻沒有反應,而是推了推自己的鏡框一臉沉思。認識曦妃這么久沒想到她的口味這么重,夜梓低聲問道:“曦,你在干什么啊,快走吧!”
打了個響指示意夜梓朝自己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你看看,那個倒霉的男人是誰?”
被曦妃這么一說,夜梓倒真覺得那個倒霉的受害人有些眼熟,好像是高中的一位學長。
“謝文貴!”恍然大悟道。
“那么那邊的那個女的呢?”看向另一處,被慘劇嚇得軟在一邊不停哭泣的女人,那個人好像是。
“杜燕!”特別不招她們待見的高中同學,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兒,而且還跟謝文貴在一起。高中杜燕曾經向謝學長告白過,最后自然是被拒絕了。這兩個冤家怎么會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而且看著架勢似乎正在約會。
上一次看到杜燕的時候離得有些遠,看得很不真切,不過這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相遇夜梓忍不住感慨道:“曦,她變漂亮了!”
默默的拋了記白眼,曦妃差點沒賞夜梓一記腦瓜崩。自己是讓她一起來猜這兩人是什么關系,而不是去注意杜燕的長相。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幾年不見,還真漂亮不少。
討厭的人變漂亮了,只會讓自己更討厭她。警鈴聲越來越近,想必是有人報警了。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和杜燕扯上關系,曦妃拉著夜梓很快就從人群中擠出來。臨走的那一刻,夜梓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謝文貴。
因為不停的吐著血沫子,他的下半張臉已經被血染成紅色。被汽車碾過的腰部幾乎變成肉泥,內臟混著雜物散落一地。
謝文貴就這么看著杜燕,至死不愿挪開視線。而不遠處的杜燕跪坐在地上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來,她驚恐的看著被碾成兩段的謝文貴,周圍的人不停的安撫她,可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是不停的顫抖著。
杜燕的身上好像趴著一個東西,那東西灰蒙蒙的看不清楚,趴在杜燕背上時不時還露出舌頭舔著杜燕的頸部,那模樣就像在品嘗什么美味似的。僅是一會兒的功夫,這灰色的東西便消失了。杜燕的背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最近是怎么了?左右眼的世界好像開始重疊了。
有些疑惑,但在曦妃的催促之下夜梓并沒有繼續深究,而是跟著曦妃一起離開。
第三次沖進那架糖畫的店鋪,杜燕幾乎快崩潰了。前一秒還好好的,可下一秒卻在自己面前死去。謝文貴慘死的畫面歷歷在目,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將它從自己腦中驅散,尤其他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那種明白一切的眼神。
那種感覺實在太恐怖了,杜燕有些承受不住了。
沖進糖畫店一把揪住老人家的衣領,杜燕也顧不上對方是個年歲半百的老人,一把將老人推倒在地上杜燕怒吼道:“這是怎么回事,臭老頭你快說啊!”這個該死的老頭不是說代價是身外物嗎?上一次被帶走的是多多,多多只是一條寵物狗,它被帶走最多就難受幾天,可這一次是個人啊!
老人家的身子骨還真不錯,被杜燕這么一推居然沒事,從地上爬了起來老人家拍掉身上的灰塵。
“我只是帶走相應的報酬。”
“你的報酬,那可是一條人命啊。”老人家的話讓杜燕剎那間覺得有些后怕,如果讓別人知道謝文貴的死和自己有關,那怎么辦,自己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像是看穿杜燕在害怕什么,制糖人安撫道:“放心,我們索取報酬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這些事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聽到制糖人的保證,在回想謝文貴死亡的過程。確實那件事怎么看都是一場意外,再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謝文貴的死是應為他成為自己得到夢的代價。不過杜燕還是覺得火大,自己第二個夢是得到謝文貴的愛,可他現在都死了,自己的夢算什么!
“我要的是謝文貴的愛,他現在人都死了,我的夢算什么!”想要的東西沒有得到,杜燕真正不爽的是這個。
不知何時又做到木椅上的老人家,一邊擦拭自己的轉盤一邊回道:“你已經得到了,你夢中要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謝文貴的悔恨,謝文貴的當眾告白,謝文貴即便死眼里也只有自己。這一些在你夢中出現的場景和畫面,你全都得到了。一樣多沒差,我制糖人做出的夢,是不會有偏差的,你自己好好回憶下!”
確實,在自己夢里,自己想要的一直都是謝文貴的悔恨和愛。每一次的畫面都是他深情款款看著自己,為了以前那一次拒絕而悔恨,為了自己而心動。制糖人說的沒錯,自己已經得到想要的。
杜燕的遲疑讓制糖老人微微一笑,緊接著說道:“你要的一直都是謝文貴的悔恨,之所以忘不掉他是因為高中他的拒絕傷害了你的自尊,你不能原諒這個傲慢的男人,所以你要他看上自己,讓他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這么多年一直忘不掉的,不是謝文貴,而是他對自己的傷害。現在你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覺得老人家我的糖畫是騙人的嗎?”
是啊,這個制糖的老人沒說錯。自己在意的不是謝文貴喜不喜歡自己,而是他當初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絕自己。自己的家世,自己的一切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奇怪的轉校生,為什么學長眼里只有那個人,難道就因為她那一頭奇怪的藍發嗎?傲慢的女人,不可一世的女人,目中無人的女人。一樣的為人處世,一樣的不將別人放在眼里,憑什么身邊的人都會自己身后喋喋不休,而那根女人卻可以交到朋友。
所以她討厭她,甚至不惜耍陰的想要擊垮她。
高中那些往事現在想起來也是一肚子的火,搖了搖頭將滿腦子的回憶都拋開,杜燕看著悠閑擦拭轉盤的老人。謝文貴的死與自己無關,杜燕是怎么想著。既然自己已經得到想要的,而且謝文貴的死也不會扯到自己身上,杜燕的心開始平靜了。
貪念就像毒品,一旦將裹在外面的那層薄膜捅破,碰觸到里面的甜蜜,它的毒液變回滲入肌膚直達五臟六腑。這種毒是世上最致命的,沒有解藥甚至很難戒掉。
嘗到夢境化為現實的甜頭,杜燕的心,顫動了。
想要,好想要其他的。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因為上天的不眷顧而無法拿到,自己曾經怨恨過上蒼。不過現在不會了,眼前的制糖老人可以為自己制造出想要的一切。
貪婪的心一旦被打開,不管是誰都無法將其關上。它永遠都無法被填滿,就像個黑洞一樣不管往里面塞多少東西它都會全部吞下,難后繼續張著嘴巴索取著。
不管付出的代價是什么,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滿足自己貪婪的**。任何的代價都是可以支付的,哪怕這代價可能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無法壓抑躁動的心,杜燕最后還是聽從自己的心。
“老人家,我想再轉一次轉盤。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