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妖監會’的那羣傢伙不會善罷甘休,畢竟自己也是在‘妖監會’呆過的,他很清楚‘妖監會’的那羣傢伙就喜歡揪著別人不放了。不管是那個人在任的時候,還是現在自己當權的時候,‘妖監會’的那羣傢伙總是那麼的讓人討厭。
從不予那兒得到‘妖監會’的最新動向,會長倒有些想笑了,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會長自語道:“究竟誰纔是最傲慢的那個,上層的管理員全部跑出去度假了就讓那麼幾個毛頭小鬼來清理門戶。是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還是低估了我的能力?我倒想看看,這些小鬼頭還能翻天了?”
周身縈著殺意,激得不予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不管是以老者的身份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會長的身份,這個傢伙的存在感總不強,有時甚至還會被自己給忽視掉。可就是那樣的一個人,當他動怒時卻爆發出及其恐怖的威懾力和壓迫力,只有這個時候不予才清楚的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和boss一樣是與生俱來的王者。他和boss一樣生來就有讓人懼怕的氣勢,只不過boss給別人的感覺像黑洞,會將你帶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就像他的能力一樣可以剖開空間給人帶來迷茫和恐懼。
如果說對於boss的恐懼是由外至內的一種威懾,那麼對於會長的恐懼則是由心底產生的一種本能,因爲他的能力是抹殺自己的存在,而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永遠都保持著恐懼。
這兩個男人都是極端的強者,不是他這等普通的角色可以抗衡的。
有那麼一刻不予甚至都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背叛boss歸入他的麾下。boss雖然喜怒無常,但至少自己還可以窺視一二,而面前的這個男人,那隱在斗篷下的一切,自己看不清也猜不透,唯一護命的方法就是服從。
絕對的服從。
本想借機將‘妖監會’剷除的,畢竟這個組織存在於人世間太久了,久得都紮根了,如果不找機會把他們連根拔起於自己來說始終是枚定時的炸彈。可現在那羣老狐貍居然一個個躲在後頭讓小鬼們上來送死,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可不管他們藏得多深,一旦自己得到重眸中的帝王運勢,那麼他們也只是自己腳下的一隻螻蟻,任由自己踩踏和抹殺。
再怎麼糾結那些老頭的想法也是無意的,有時間坐在這兒煩惱還不如去看看自己的階下囚,畢竟她可是個重要的關鍵呢。
揮了揮手示意不予不要跟上來,會長徑直朝著關押夜梓和boss的房間走去。
雖說那兩人是自己的階下囚,但是應有的禮遇還是不能缺少的。走到收押他們的房屋跟前,會長直接推門進去。
與外頭的清一色的黑色裝飾比起來,這兒到顯得亮堂多了。白色的牆壁上掛著幾張風景畫,畫風寫實讓看者都有種身臨其境的錯覺,屋內除了這幾張風景畫外還擺著兩張精緻的桌子,桌子是漂亮的乳白色,上頭雕刻著各式的花卉,纏繞在桌腿以及桌子邊側的花卉非常漂亮,一朵接著一朵讓人錯不開眼。
一張牀,一張沙發擺放在兩頭。boss側躺在穿上閉目休息,而夜梓則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因爲門被人打開了,她像只受驚的小鹿般坐直身子警惕的盯著門口。
從屋外走入的人一身黑色的斗篷,這一身裝扮讓夜梓下意識的想到植夢地那神秘的人。雖然裝扮很像卻不是同一個,植夢地的那個人像和煦的春風一樣讓人覺得溫馨,而這個男人卻讓人覺得壓抑。
不喜歡這個男人,因爲他的出現左眼開始抽痛起來。
害怕的想要逃離這兒,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蜷縮的坐在那兒看著神秘人靠過來。徑直走到夜梓跟前,會長的眼裡只有那隻左眼。
黑色的虹膜底下還有一層豔紅的虹膜,兩層虹膜重疊在一起讓他的心不住的纏鬥著,尤其是眼睛正中的瞳孔,不是常人那樣的正圓微微扭曲變成的瞳孔就像活物一樣在會長的眼中不停的改變外形。
瞳孔小,所以它形狀的改變不算明顯,但會長還是看見了。
心中一陣歡喜,瞳孔的扭曲變形意味著重眸正在異變,它正在剝離纏繞在帝王運身上的原罪和夜梓童年的記憶,只爲了還給自己一個最純粹的帝王運勢。
走到夜梓身邊從斗篷底下伸出手來,會長捏住夜梓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她還真是個普通的女孩啊,不過因爲這隻重眸,她又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
他可不能允許這個女孩出事呢。
至少在七月十四之前,他都要這個女孩活著。
七月十四鬼門開,那個時候地獄裡的亡魂都會涌回人間探望自己的親人,陰氣極重的那一天能將潘多拉魔盒裡的陣法遮掩住。只有那一天自己啓動魔盒裡的陣法纔不會被不相干的人發現,才能確保自己的帝王運可以順利迴歸。
所以在時機到來之前這個女孩必須好好的活著。
拇指滑過面頰向上直至左眼,會長將拇指抵在夜梓的左眼上。天知道他現在多想將這顆重眸挖出來,因爲太過激動手上的力道加重,拇指就這麼直接扎入眼球中。這要是換成普通的眼球指不定早毀了,可重眸卻不一樣。扎入左眼的拇指被會長抽出來,指尖上沾滿鮮紅,而那隻重眸仍好端端的呆在夜梓的左眼裡。
“呵呵,擁有了這個女孩兒時的記憶就不捨得拋下她嗎?還真是個忘主的傢伙啊,不過沒關係,不用多久那段不屬於你的記憶就會被剝離,到時候你還是我的器皿,承載帝王運的器皿。”鬆開捏住夜梓下巴的手,會長將自己的手引入斗篷下。視線從夜梓身上移開落到躺在牀上的男人,雖爲同一個老師的學生,可事實上兩個人卻從未見過,原以爲這個師弟只是個空有皮囊的草包,誰想到他除了實力強勁,這生命力也是頑強得讓人生氣呢。
不予的咒術以及自己的毒,能抗下這雙重痛楚的傢伙,他是不是該佩服一下這個師弟了?
師弟的死與活,他根本不在意,之所以讓這傢伙活到現在並不是看在同門的情分上,而是他想確認一件事。這個傢伙真能扛得下那蝕骨的疼痛,他要親眼看著這位傲慢的墮天使被自己折斷雙翼,在痛苦與折辱下死去。
傲慢的人,你的折磨只會讓他更加傲氣,唯一的辦法就是棄之不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才能真正毀了他的傲慢,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冷漠的瞥了眼側躺在牀上的boss,會長離開了這間雪白的牢獄。
離去的會長沒有回頭,自然也看不到boss脣上揚起的不屑。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現在就笑得這般得意,只怕到最後會跌得很慘呢。
門被合上了,那壓抑的氣氛隨著會長的離去而消散,夜梓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不住的喘氣。身體冷急了,因爲會長的視線體內的血液幾乎快凝結成冰,她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男人,恐怖得讓人窒息。
“哼,這樣就受不了了,難怪白老師到現在都放不下你呢。”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坐直身子,依靠在枕頭上打量著沙發上的女孩。從白朝陽跟隨自己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孩的存在,只不過毫無牽掛的自己實在不能理解白朝陽的那份情,如果讓自己攤上這樣一個妹妹,指不定自己會在她遇害前親手將她掐死。
“咦,你還沒死啊。”這還沒從恐懼中徹底緩過神來又被這突然的嘲諷給嚇了一跳,因爲boss的諷刺夜梓倒將對於會長的恐懼給拋到九霄雲外了,瞪著一雙眼睛傻傻的看著boss,半響後才說出這樣一句遭天譴的話。
瞬間被這傻姑娘噎得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boss這一回真是打心裡佩服白朝陽了。難怪亞風總說白老師是個溫柔的男人,攤上這樣一個妹子若是不溫柔的話指不定早就被她給氣死了。
不雅的拋了記白眼boss就這麼靠在枕頭上,那蝕骨的疼痛讓boss有些使不上勁,可即便羽翼被折斷也滅不了他的傲氣。
“哼,你這傻丫頭哪隻眼睛看到我死了?”就這點毒也想要他的命,未免太小瞧他了。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會長的毒太邪了,那一波接一波的疼痛沒完沒了的,身體就像破了個洞的水桶,靈力總會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泄露出去,根本無法凝聚靈力自然也就很難將毒素逼出。
抑制住自己靈力的不知名力量,應該是來自於不予的咒術呢。
難怪人家說不會叫的狗更會咬人,不予啊不予,真的人如其名,咬得神不知鬼不覺。
狠狠的咬緊牙關,boss的脣角勾起一抹殘忍,背叛他的傢伙絕沒好下場。
被君以諾帶到這兒時,這個邪魅的男人就已經躺在牀上了。不清楚這人是敵是友她自然不敢貿然靠近,只能窩在沙發上警惕的看著這人,現在會長離開了,這人卻坐了起來。
英俊的男人總能讓人印象深刻,從他坐直身子的那一刻起夜梓便認出這個男人,她與boss並不熟也就幾面之緣卻記得非常清楚。並不是因爲boss長得英俊,而是因爲這是小璃一件鐘情的男人。
只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出現在這個地方,看來他的身份不簡單呢。
難得聰明一回,夜梓並沒有直接詢問這男人的身份,反而是將話題引到另一處。
“白老師,這又與白老師有什麼關係。”不知爲什麼,在提及白老師時腦海中總會浮現出那個白衣少年的模樣。總是笑得一臉溫柔抱著自己和紅衣女孩的少年,那種暖暖的感覺,真的挺像的。
“與白老師有什麼關係這一點你很快就懂了,只不過有那傢伙在會長大人還能將你擄過來,實在超出我的預料啊。”他可是一直很看好白朝陽的,哪曉得那傢伙也有失手的時候,這心裡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白朝陽的失手也算是這鬱悶事情中的一點調劑吧,看著那即便笑也是一副慵懶模樣的男人,夜梓不禁嘆氣道:“雖然長得漂亮,可這性子一看就知道很惡劣,也不知道小璃喜歡你什麼。”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boss聽清,脣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就這麼依靠在枕頭上打量著夜梓說道:“小璃,就是上一次揪著我的衣領要和我約會的女人。”
那一抹像活火山一樣的藍色,至今仍是記憶猶新。迷上他的女人很多,但像這樣大庭廣衆之下揪著自己的衣領大吼要跟自己約會的女人,他還是頭一次遇見。
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那一次小璃的霸氣外泄讓她至今都覺得有些丟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氣勢洶洶的自稱老孃並且還要帥哥跟她出去約會,這種事也確實只有小璃做得出來。難得小璃喜歡上一個男人,不希望boss對她沒好印象,夜梓急忙爲搭檔辯解。
“那個,事實上小璃是個好女孩,只不過她的性子有些火爆。不過你相信我,她真的是個非常好非常特別的女孩,真的。”害怕boss不相信,夜梓最後兩個字說得很重。
“她確實非常特別呢!”腦海中浮現的並不是那火爆的模樣,而是第一次的相遇。那時自己因爲好奇佐恩的下屬而辦成外賣小哥前往那棟別墅,夜晚的別墅很美,而站在月光下的那抹藍色身影那般冷傲的站在面前,冰冷的眸子沒有絲毫情緒。她就像一塊由冰雕成的美人,就算使陰耍詐絆倒自己的電動車,也是一副冰冷的模樣。
或許就是那時,他開始在意佐恩手下那一抹冰冷的藍色吧。
還以爲boss想到小璃呢,夜梓不禁捂住嘴巴笑道:“我就說過小璃是個好女孩吧,是不是也覺得她很可愛啊!”
“可愛?”那火爆脾氣的姑娘他到不覺得可愛,只是覺得有趣,至於另一個嘛!
“雖然像活火山一樣的她挺有趣的,不過我更喜歡冰冷的她。很冷、很冰,卻讓人心動。”或許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動了,亦如小璃對boss的一見傾心,boss對於那抹冰冷的藍色也是頗有好感。
因爲boss的話,夜梓瞬間石化了,愣了半天她才傻傻問道:“你知道藍有兩個人格?”
“雖然脾氣不同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但我還不至於會無用到看不出她們是同一個人。”脾氣和感覺是可以裝的,但是靈子以及身上的氣息確實無法掩飾的。
看著boss的神情,夜梓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擡起手指著boss支吾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等等,你該不會對小璃沒意思反而看上藍吧。”
她那模樣說有多驚訝就有多驚訝,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的boss反而被夜梓的表情弄迷糊了。是他脫離這個世界太久了?怎麼覺得‘妖監會’現在的新人他一個都看不懂呢?
收回脣上的笑嚴肅的點了點頭,可他的嚴肅卻換來夜梓一陣驚呼。
“你這人是自虐還是找不自在啊,居然看上藍,這不是給自己的心裡添堵嘛!”那認真的小模樣,就好像他看上冰冷的璃藍是件不可饒恕的錯誤。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這個女孩倒比她哥強多了,至少比她哥懂得怎麼挑戰人的底線。
不給boss迴應的機會,夜梓一邊指手畫腳一邊飆高聲音喊道:“天啊,居然有人放棄小璃反而喜歡上藍,雖然小璃的脾氣很暴躁一點就跟你急,喜歡破壞東西還蠻不講理。但不管怎麼說小璃她多少還算個人類,可藍不一樣啊,認識她這麼多年我都沒見她有啥情感波動的,她就是杯不加鹽的冰水,淡得沒味啊。我說你怎麼就那麼自找沒趣偏偏看上藍啊,冰山你以爲是冰激凌你想化就能化哦。”
還說不想黑自己的搭檔呢,結果這一不注意反而說得更多。這一通的指手畫腳倒是逗樂了boss,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怪白朝陽始終都放不下這個妹妹,確實挺招人喜愛的。
不過她的那一通勸告反而讓他對璃藍更感興趣了,融不化的冰山嘛?他倒要看看這冰山是什麼材質做的。
講了這麼久人也有些倦了,他現在的身體實在不適合久坐,這人一旦倦了也就不願在多話了。打了個呵欠boss便不再理會這激動過頭的夜小丫頭,身子一軟躺回牀上不一會兒便陷入夢想。
這美人是要追的,不過就目前這狀況他還是先護好自己吧。
不一會兒便墜入了夢想,身體自主的修復中。
這勸告的人都睡著了,自己也沒了說話的對象,看著那沉睡的俊臉夜梓也開始發睏了。伸了個懶腰,她最後也蜷成團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眼睛合上的那一刻,左眼開始滲出血來,一點一點的溢出,可這血剛滑到臉頰時又憑空消失,亦如從未出現過。
微微勾起的脣角笑得很幸福,或許是夢到什麼快樂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