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人走到黃線外面之後,小心的等了一會,沒有異常發(fā)生,他又用腳使勁踩了踩地面,一切正常,於是回過頭來,衝我們咧嘴一笑:“沒事了。”
張家人笑了,可是我們快被嚇哭了。他臉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白毛來,而且他露出來的牙齒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生長,最後變成了獠牙。
張家人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勁了,看著自己的手說:“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手掌變成了爪子,他的腰背正變得強健有力,他的身子晃了晃,再也無法保持直立行走了,於是撲通一聲,四肢著地。
與此同時,他的衣服被徹底撐破了,就地一滾,變成了一隻猛虎。
鬼王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怪不得剛纔那隻老虎這麼難對付,原來全都是高手變成的啊。”
黃線之內(nèi)的張家人目光復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他們帶著討好的笑容對猛虎說:“兄弟,你……你還認識我們嗎?”
猛虎用一聲長嘯來回答。
張家人苦著臉問:“這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於是猛虎用行動來回答,他猛地向前一躍,撲到了一個張家人身上,張嘴將他的腦袋咬了下來。
衆(zhòng)人見猛虎已經(jīng)失去神智,於是將它圍起來,大義滅親了。
有了上一次殺虎的經(jīng)驗,這一隻猛虎被解決起來就輕鬆多了。可是每一個張家人都垂頭喪氣的,顯然剛剛殺死自己親人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
他們在草地上休息了一會,然後問鬼王:“現(xiàn)在我們怎麼辦?只要前進,就會變成猛獸。我們猜測首領之前派過來的高手也都在這裡中招了。”
鬼王微笑著說:“你們又開始打退堂鼓了?”
張家人爭辯說:“不是我們要打退堂鼓,而是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該怎麼繼續(xù)向前走。”
鬼王看著葉默:“你說呢?”
葉默淡淡的說:“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們就回去吧。”
鬼王卻搖了搖頭:“不能回去,一旦回去了,張家人會被首領處死。”
我看著張家人,冷冷的說:“誰關心他們的死活。”
鬼王又說:“回去之後,我無法殺了老週報仇。”
葉默學著我的語氣,冷冷的說:“誰關心你能不能報仇?”
鬼王苦笑了一聲:“那你們總得關心自己吧?找不到浮屠的肉身,你們回去了,首領也不會給你們自由的。”
葉默嘆了口氣,低聲說:“怕只怕,就算我們找到了浮屠的肉身,仍然得不到自由。”
鬼王說:“至少有一線希望。”
葉默看著黃線說:“你們還記得那個小和尚的話嗎?他說他能在這裡來去自如,是因爲有一顆慈悲心。只要我們跟著他剃度做和尚,就能平安通過。”
鬼王瞪大了眼睛:“你要讓我們剃度?”
葉默點了點頭:“小和尚說這裡有毒蛇猛獸,果然就有。這件事他沒有騙人,剃度的事估計也不是騙人的。”
鬼王笑了笑,叫過來一個張家人:“你來試試。”
張家人苦著臉走過來,而鬼王提著大刀,開始幫他剃頭髮。鬼王的刀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掄起來虎虎生風,我感覺他不像是在剃頭,倒像是在張家人頭頂上磨刀。
那張家人同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著,生怕鬼王一時失手,他會腦袋搬家。
時間不長,張家人的頭髮不見了,變成了一個大光頭。葉默指著黃線說:“過去吧,嘴裡念著經(jīng)文,記住要虔誠一點。對了,你會念佛經(jīng)嗎?”
張家人苦著臉說:“咱們整天打家劫舍的,唸佛經(jīng)幹什麼?道德經(jīng)可不可以?以前學道術的時候背過一遍。”
葉默冷笑著說:“你覺得可以嗎?”
張家人搖了搖頭,然後使勁想了一會:“佛經(jīng)我只會背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葉默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一樣把他趕走了:“那就背這一句,快去吧。”
張家人嘴裡嘟嘟囔囔,念著經(jīng)跨過了黃線。他站在黃線外面之後,就不敢動彈了,一直觀察我們的表情。
五分鐘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他沒有變成猛虎。
鬼王衝張家人揮了揮手:“互相剃度。”
張家人答應了一聲,手中的刀與劍都變成了剃刀。
葉默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看著鬼王:“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
鬼王皺著眉頭說:“你該不會趁機劃我兩刀吧?”
葉默笑著說:“我如果要殺你,根本不用找這種藉口。”
鬼王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乖乖的讓葉默幫他剃了一個光頭。只不過葉默一向鋒利的匕首,這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變得很鈍,在剃頭的過程中,鬼王時不時發(fā)出一聲慘叫:“你這是剃頭呢?還是拔頭髮呢?”
鬼王的頭終於剃好了,上面也多了不少傷口,不過幸好都傷在皮膚,沒有大礙。
我拽住葉默的衣袖,爲難的說:“我……我不想剃光頭。”
葉默笑著說:“那你想變成老虎還是毒蛇?”
我苦著臉說:“都不想,要不然我留在這裡等你們吧。”
葉默笑了笑,摟住我的腰說:“放心吧,咱們可以直接進去。”
我眼前一亮:“真的?”
葉默嗯了一聲:“這個地方是你爸建造的,他怎麼會害自己的女兒?”
我很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嗎?”
葉默點了點頭:“我很確定。你沒感覺到嗎?這條警戒線的氣息,和你那塊玉很相似。”
我閉上眼睛感知了一下,它好像確實和我有若有若無的聯(lián)繫。
葉默衝我笑了笑,就拉著我向黃線走去了。
鬼王叫住葉默:“你的頭髮呢?你不用剃度嗎?”
葉默滿不在乎的說:“這個地方是我岳父建造的,我怕什麼?”
然後我們兩個輕輕鬆鬆的跨過了黃線,果然什麼事也沒有發(fā)生。
我奇怪的對葉默說:“我沒有事,倒可以理解,你怎麼也沒事?我可不相信你那個什麼岳父的說法。”
葉默笑著說:“我們共用一顆心,當然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