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個時辰過去,當陰陽門秘境出現夜色,才有修士從寬闊大道那邊突然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好多位,其中有楊家修士,也有馬家修士,還有天相門、玄陰谷修士,以及一些渾身白衣,衣衫嚴整,許寒認不出門派的修士。不過看白衣修士的陣營,應當是楊家所屬,因為這些白衣修士都與楊家修士站到一起。
這些修士出來以后,彼此之間關系非常微妙。一些勢力之間更是情勢非常緊張。
不過幸好有前兩批貿然前往的修士教訓在前,后出來的修士見到神劍門修士沒動,也都不敢做其他動作,靜等神劍門修士的動作。
陸陸續續又出現許多修士,其中有寧家的修士。
不過相比進來的兩百余人,此刻只剩下近兩百人,損失好幾十位修士,傷亡不可謂不大。毫無疑問,寧雙奇幾人因為有許寒,算是輕松許多。其他人就不行了,定然損失不小。
見到寧雙奇無恙,寧家幾個筑基后期修士都露出放下心的神色。寧雙奇雖然只是筑基初期,但寧雙奇是寧家老祖直系后代,而且是直系后代當中最出色的一位,單論天資放在整個凌云門也是數得著的。若是寧雙奇出了什么意外,他們真不好交代。
問題是他們剛踏上寬闊大道,就不得不與寧雙奇分開。其后他們一直都在提醒吊膽。此刻見到寧雙奇無恙,當然放下心來。
幾名筑基后期修士齊齊走來,隱隱把寧雙奇護衛在中間。
許寒微微掃了一眼,暗自搖了搖頭。
難怪人人都說寧家老祖以后,寧家再無出色的寧家修士。果不其然,前來護衛寧雙奇的修士當中除了一位中年修士稍微年輕一點,其他都是遲暮老年的筑基后期修士。雖然法力深厚,但明顯可以看出,這些老年筑基后期修士已經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倒是那名年輕一點的中年修士讓許寒多看了兩眼,相比寧則行的黝黑,這位同樣筑基后期,修為深厚的中年修士模樣非常英俊,帶著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韻味。寧雙奇見到其人,也是客氣稱呼一句“胡叔。”
從其稱呼當中,許寒猜得出,其人應當是寧家的客卿,而并非寧家的直系成員。加上實力遠超其他幾人的強,寧雙奇對其客氣也就不難理解。
見許寒對自己非常感興趣,胡姓修士問道:“不知這位是?”
寧雙奇連忙介紹開來,不過對許寒究竟實力如何沒有多做介紹。胡姓修士聽罷,閃過一絲讓許寒捉摸不透的眼神,許寒還在思索胡姓修士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聽到胡姓修士自我介紹道:“鄙人胡元刀,對許道友的煉丹術早有耳聞,他日麻煩許道友,還請許道友莫推辭。”
他是如何知曉我的煉丹術高明?許寒雖然心中詫異,但不便詢問。只是表面上敷衍道:“好說。”
經寧雙奇介紹,其他幾位筑基后期修士,許寒也一一與之見禮。
經過這番介紹,幾位筑基后期修士也看出來,寧雙奇明顯對許寒無比看重。他們雖然不清楚其中緣由,但都對許寒刮目相看,不以許寒只是一名普通筑基初期修士對待。
等了大約一整夜,寬闊大道終于不再出現人影。
廣場上的修士都明白,出不來的修士都已經陷在寬闊大道的云霧通道當中。
經過一夜交流,修士們對陰陽門遺跡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對陰陽門遺跡的禁制更加敬畏。同樣在寬闊大道當中行走,但遭遇的云霧通道各自不同,有的只有寥寥幾人,有的多達幾十上百人。黑白兩色通道,有人進入白道活著走了出來,有人進入白道卻是再也沒有出來,**也是亦然。讓修士們知曉,他們能夠活著出來,全靠了一半的運氣。
因而,所有修士也都更加關注神劍門修士的動作。
已經通過事實證明,神劍門修士對陰陽門遺跡非常了解。若非還要依靠神劍門修士,一些修士都想迫使神劍門修士就范,讓神劍門修士把有關陰陽門遺跡的奧秘說出來。但考慮到神劍門修士的反擊,這些修士方才打消心思。
對陰陽門遺跡一無所知,若是神劍門修士有心暗算,他們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們動了。”
在所有修士關注下,神劍門修士終于動了。
前后兩批共計六十多位神劍門修士紛紛起身,不過沒有即刻行動,而是把目光投向東邊的天際。那里已經呈現魚肚白的色彩,昭示太陽即將升起。
一時間,所有修士也都把目光投向東方的天際。
靜靜等待中,天光越來越亮。
終于,紅日的光芒閃現出那么一絲邊來。
同一時刻,神劍門為首的矮壯老者掏出一個彩虹模樣的飛劍法器,向高大牌坊后邊的臺階砍了一下。修士們起初還不解,但其后都露出震撼的表情。看似弱不禁風的彩虹飛劍,在紅日出現的剎那,卻是把沿著山勢向上的臺階砍成兩半。
一半黑,一半白。
回身看了看注視他們一舉一動的眾多修士,矮壯老者返身露出冷笑的神色。“都以為跟著我們就不會出事,也不想想這里是上古陰陽門‘幽泉’分宗。機關禁制密布,跟在我們身后就能萬事大吉?”
“吳師弟,那邊交給你了。”在與旁邊一位三十多歲的儒裝修士說了句,矮壯老者帶著神劍門一半弟子踏上白色臺階。另外一半神劍門弟子在儒裝修士帶領下踏上黑色臺階。
其后,兩隊人馬再次詭異消失。
“這是怎么回事?”所有修士都在納悶,神劍門修士怎么分開踏上臺階?
“許寒,你看……”寧雙奇也是頗為納悶,不解神劍門修士的用意。
“我也看不出什么門道。”許寒無力說道。
“我也是。”見寧雙奇看向自己,姬青韻也是無奈出聲。但想了想,她又道:“或許我們進去后會有所發現。”
寧雙奇神色一動,問向許寒:“你看如何?”
見寧雙奇一再征詢許寒的意見,寧家的筑基后期修士們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解寧雙奇為何那么看重許寒,連破除陰陽門禁制都征詢許寒的意見。
“等下,文昱他們過來后,我們一起上去。”許寒出聲說道。
“好。”許寒與馬家的關系,寧雙奇當然沒意見。
幾息過后,馬文昱帶著馬家修士走了過來,雙方聯合起來,在許寒帶領下一齊踏上臺階。
在姬青韻建議下,所有修士沒有分開,而是相互之間靠的非常近,一齊選擇踏上白色臺階。
兩眼一晃,許寒再次看清事物,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山下。
面前同樣還有一條長長的臺階,同樣沿著山勢向上延伸,直到山巔。
再看向四周,許寒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與他在一起的只有寧雙奇、寧玉幾人,此外就是寧家幾位筑基后期修士,那位胡元刀也在。而馬家只有馬泉尋一人,其他馬家修士連馬文昱都不在。
“不好,文昱他們……”馬泉尋驚呼出聲。馬文昱不在,讓他不由得認為馬文昱等一干馬家修士遭了不測。
“冷靜。”寧雙奇連忙出聲喝止。“他們不一定有事,說不定與之前我們在寬闊大道上邊一樣。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起碰到禁制,他們說不定與我們一樣,得**面對禁制。”
雖然外表看過去,長長的臺階與普通臺階沒有絲毫不同。可誰也不會認為這些臺階不會有任何危險,相反每個人都清楚,這些臺階定然是某種禁制。
“希望文昱他們沒事。”許寒說了句,隨后又道:“雙奇,你們等我下,我上去看看。”
“小心。”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寧雙奇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見許寒真得準備一個人上臺階,馬泉尋連忙說道:“寧道友,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讓許寒一個人上去?”
其他人也都露出疑惑的神情,特別是胡元刀,更是露出奇異的表情。
許寒對馬泉尋擺了擺手,示意馬泉尋不用擔心,其后許寒一個人踏上了白色臺階。
出乎意料的是,許寒上去后什么事也沒有。馬泉尋還想效仿,但被寧雙奇喝止住。看到這一幕,修士們的表情都是非常微妙,看向許寒的目光充滿怪異。
他們再看不出就是傻子,許寒絕對與他們有所不同。而這正是寧雙奇看重許寒的緣由。
在寧家修士和馬泉尋注視下,許寒消失在臺階盡頭。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馬泉尋再次出聲。
“你等會就知道了。”寧雙奇沒有解釋,而是坐下閉眼休憩。
馬泉尋無奈,只得學起寧雙奇,找到一處位置坐下,靜靜等了起來。
“太好了,他找到禁制所在了。”姬青韻突然出聲。“我們上去吧。”不僅如此,她還領先踏上白色臺階。
“小心。”
寧家一位老年筑基后期修士還待提醒,就見到寧則行也跟著踏了上去。其后寧雙奇、寧玉二人也跟著踏上臺階,寧雙奇還回頭說道:“走吧!我們得趕上神劍門的修士。”
見寧雙奇幾人踏上臺階真的什么事都沒有,寧家幾位筑基后期修士和馬泉尋都露出愕然的神情。
隨后,幾人徒步走上白色臺階,很快到達山巔。
山巔之上,一身青袍的許寒站在一處略顯灰暗的白色石頭上,靜靜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