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叔……”涼夏本能的聽話順從他的心意,只因他捏她捏得有些疼。
奕重生露出復(fù)雜的表情,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目光匪夷所思。她眼前的光芒瞬間消失,他黑色的頭顱欺壓上來,伸出手顫抖著去摸她的面頰。
“夏,你小時候軟嘟嘟的,就喜歡我一個人抱你……”
她驚喜的望著他,“你都想起來了?”
“我……我……”
奕重生忽然像瘋了一樣拼命的抱住自己的頭,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到后來甚至拿頭撞墻,額頭都撞破了。
“你怎了,喂,奕重生……”
涼夏想去推他,但是他力氣很大根本就制不住他。男人一直閉著雙眼,痛苦的神情像是在回憶某些甜蜜卻又令他十分辛苦的往事。
完全罔顧她的掙扎,奕重生突然一個趔趄撞倒了她,神情迷茫的好像不認(rèn)識了一樣。
她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激怒了他,“你們在干什么!”就當(dāng)她在想如何脫身時,身旁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又驚又怒的秦時反手摔上門,一個箭步的沖了過來,揪著奕重生的西裝就將他從她的身上大力的拉開。
“啊!”
被他拽著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幾步,狠狠的撞上了自己的辦公桌,奕重生跟她一樣,沒有想到他看起來纖細(xì)瘦弱卻有著這么大的氣力。
“你這是做什么!”
將涼夏虛軟的身子從墻上扶起攬在自己的懷中,他目光惱怒的盯著奕重生。但是同時,她的手也被他牽在掌心里,越捏越用力,幾乎要將上面的骨頭全部碾碎掉。
涼夏不知所措的被他擁著,只覺得手上的疼令她快要滴下汗來。
“呼!”
見秦時突然出現(xiàn),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控。只見他的表情瞬間恢復(fù)到平時的冷漠,雙手掠過額頭將亂掉的頭發(fā)重新整理好。
沉著的呼出一口氣,奕重生漂亮的眼睛波瀾不驚的閃著,射出的都是威嚴(yán)的光芒,就好像剛才的失控行為從來不曾存在過。
“沒什么,只不過聽說你跟奕小姐在一起了,想祝福你們一下。”他淡淡地說,聲音聽起來有些戲謔。
“祝福?”
秦時冷冷的睨著他,又偏過頭瞄了面色蒼白的女人一眼。緊接著將她攬著走到他的面前,帶著質(zhì)問的口氣恨聲道。
“你的祝福就是襲擊我的女朋友?”
“襲擊?呵呵,你未免想的太樂觀。”見她那副狼狽的樣子,男人的聲音里流露出輕佻的得意。
“秦時,你是我親人我不會害你,不過有些女人的本性你絕對需要在交往前認(rèn)清。”
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面孔,奕重生用手揉了揉揉他的頭發(fā),輕輕地說:“也許你心愛的女人生性就是那種有了男朋友還喜歡四處招搖的女人,天生不安分。”
不顧涼夏就站在秦時的身邊,他竟然當(dāng)著她的面如此不負(fù)責(zé)任的說。說完之后,他還狀似挑釁的對她輕眨了一下右眼。
“我保證,奕小姐剛才勾引我的時候,比你想象中的要熱情許多。”奕重生繼續(xù)對秦時循循善誘,而后滿意的看著他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勾引他了?”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矛頭轉(zhuǎn)向了她。
“我沒有……”
驚慌失措的否認(rèn)道,但是奕重生矗立在一旁發(fā)出的冷笑聲卻令她的抗辯顯得十分微弱。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涼夏,顯然秦時更相信他說的話。
“你給我過來!”
拉起她的手,他臉色鐵青的將她向門外拽去。而她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看上去十分狼狽。
“喂,文件不要了嗎?”
臨出門之前,她回過頭看見奕重生正瀟灑的倚著辦公桌看好戲。他的手里象征性的揮動著一份文件,她猜測那就是秦時會突然闖進(jìn)來的目的。
真是幼稚的行為。
故意要給她錢,而后又裝作被奕輕城這個名字喚回記憶的樣子突然發(fā)狂。實(shí)際上只是想讓早已提前約定好了的男人剛好進(jìn)來,看到他們這一幕的“親密舉動”。
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算計,涼夏忍不住吶喊,但是身子卻已經(jīng)被他拖了出去。
透過逐漸掩實(shí)的門縫,她看到奕重生對著她的方向,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他把她連拖帶拽的拉進(jìn)了樓梯間。涼夏受不了他的質(zhì)問,演戲也就罷了,真的入戲就是自討沒趣了。
然而,原本打算好好質(zhì)問她一番的男人才一回過身,就立刻眼尖的瞥見她手中猶在緊握著的支票。剎那間“人贓并獲”,他瞪她的樣子讓她的心咯噔一跳,卻是百口莫辯。
“奕重生給我的錢……”她把手心攤開,在他銳利的目光下坦然的看著他。
秦時的眼神很少像現(xiàn)在這般透著說不出的惱火與殺氣。他是個很淡漠的人,偶爾會出現(xiàn)一些孩子氣。但是無論從哪種人格來看,他都非常冷靜和陰郁。
孩子氣令他有些任性,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寧愿選擇自閉,或是執(zhí)拗的抱著能安慰自己的東西不放。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自己變成了攻擊性的來源。
所以,和這樣與平時截然相反的男人相處在單獨(dú)的密閉空間里,令她感到有些害怕。
“你找他要的錢?”在確認(rèn)了她誠懇的表情之后,支票被男人從她手中“蹭”的一下抽走。
“一千萬……你的胃口還真不小。”在看清上面龐大的數(shù)字之后,他白凈的額角又隱忍的暴突起猙獰的青筋。
“我沒有……我沒有找他要錢。”
涼夏知道對于任何一個需要用錢來打發(fā)的女人來說,這一千萬是有些獅子大開口了。但是她并不是那種女人,簡直荒謬了。
“你沒有?”
冷笑一聲,秦時有些陰狠的將支票當(dāng)著她的面撕個粉碎。白花花的紙片像紙錢一般在她眼前凄厲的四處飄散,頓時將她莫須有的貪婪,幻化成某個男人對她最絕望的控訴。
“奕重生那么精明,若不是你開口索要怎么可能給你這么多?不過你不要做夢了,女人個個都貪得無厭。”
“你放開我!我沒有找他要錢!”
涼夏原以為奕重生是想起什么了,這錢他是另有安排。現(xiàn)在看到秦時的反應(yīng),才明白那個家伙太了解他了,連支票上的數(shù)字都是算計好的,只為了挑撥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不甘心被他當(dāng)作唯利是圖的女人,涼夏生氣的在男人懷中拼命的掙扎著。然而身體卻被他一再的箍緊,到最后連呼吸都因胸腔的過度擠壓而變得困難起來。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我也很有錢。”完全不顧她的抗辯,“只要你配合我,做我的女朋友繼續(xù)刺激奕重生,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讓他清醒過來。”
說著,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像是鼓勵一樣用力搖晃了她兩下。而當(dāng)她抬起頭來的那一刻,她只看到一個充滿怨毒的男人漂亮的臉上,閃爍著的全部都是自以為是的亢奮光芒。
這個世界簡直瘋了,涼夏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直到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秦時對她說的話有多少是真都沒法判斷。他喜歡同類,搞不好他不知不覺愛上了奕重生,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對那個男人擁有著超越一切男女愛情的執(zhí)戀,這才是他一直以來的目的,也是他整個生命的意義。
而奕輕城,他去了哪里呢……淚水不爭氣的涌出了眼眶,她發(fā)覺自己好傻。
她就像走入了迷宮,由著他們擺布。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些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愿罷了。
她為奕輕城的快樂而快樂,為他的傷悲而傷悲。莫名其妙進(jìn)入這家公司,秦時對她的態(tài)度,就像當(dāng)初她剛進(jìn)公司時他對她產(chǎn)生的莫名其妙的敵意一般。
什么壞事都沒對他做,但是他卻恨她入骨。這只能證明他已經(jīng)將奕重生過去的經(jīng)歷與痛苦全部都當(dāng)做是自己的了。
涼夏胃里一陣難受,忍不住干嘔起來。慌忙跑到墻角處捂著胸口一下接一下的嘔吐,幾乎要把胃液全部都吐出來以緩解心中的惡心。
這些人都好自私,他們的生活中沒有她的位置,她只不過是他們用來互相傷害的玩具。
“不要了……我不要了……”轉(zhuǎn)過身去,她彎著腰一臉狼狽的望著正站在對面不解的看著她的秦時。那過于白皙漂亮的容顏令她有些厭惡。
“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不想再攪進(jìn)這些關(guān)系里。”在確定自己看上去足夠認(rèn)真之后,她一字一句的對他說。
“怎么了?你這是什么意思?”一臉迷茫的向她走來,秦時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顯然是沒聽明白她到底在說什么。
“你的手還在流血……”
指著她手背劃破的地方,他忽然語氣溫柔的對她說。與此同時,他的手也從口袋里掏出干凈的手帕看上去是想要為她止血。
“不用你管!”
一下?lián)]開他向她靠近的手,那潔白的巾帕也無辜的掉在了地上。她向旁邊退開幾步,與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奕涼夏……”
所有陰霾與兇狠瞬間轉(zhuǎn)換成她曾經(jīng)對他習(xí)慣了的無辜與純真,見她這樣,微張著薄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盯著她看。
“是我的錯,我太天真了。”苦笑著看著他,想起奕輕城,她的心里就比被針扎了還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