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對她一直都很反感,李宗奎把劉曉梅指派給涼夏做助理,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好啦,我會注意的。我不上去了啊,直接去商場了。”
涼夏給百里靖打了電話,約她出來幫著參考,兩人有說有笑,順道還看了看女裝。
“誒,你過年的衣服買了沒有?”百里靖拉她進了一家高級定制的女裝店,笑瞇瞇的說:“看上哪件記我名下,新年禮物。”
“我自己設計了一套,改良版的漢服。新年過不過沒什么區(qū)別的,我一家習慣了。”涼夏搖搖頭,她穿的再漂亮又能怎樣,去哪里拜年呢。
“您好,蘇夫人,奕小姐。”
導購見到范文芳和奕柔柔進來,忙不迭的迎上去,三個導購沒一個搭理百里靖她們。
“您訂的裙子早上剛送過來,需要上樓去試試嗎?”
“奕小姐你好漂亮,真人比電視上更美,皮膚真好。”
百里靖白她們一眼,故意大聲地喊道:“人呢?來個喘氣的,把這裙子包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店鋪倒閉了,連個營業(yè)員都看不見。”
范文芳問聲望去,百里靖她認得,另外一個看著臉生,看樣子是對她們不滿,火氣大的很。
“原來是百里家的千金,這么巧。”
“有嗎,哼。”
奕柔柔率先走上去,咬了一下唇,“夏夏,好久不見。”涼夏睫毛動了動,沒有理睬她。
其中一個導購按照百里靖的意思將衣服包好,問道:“請問是刷卡還是現(xiàn)金?”
“當然是刷卡,誰沒事捧著幾十萬滿大街的跑,又不是暴發(fā)戶,你看著我們像煤礦老板嗎?”
靖靖一頓搶白,導購尷尬的笑笑,接過她的黑金卡時,臉色變了變。
也不能怪她們勢力,每個在這消費過的顧客,她們都有記錄。百里靖雖然有錢,卻很少親自購置衣物。
她上班穿的也是普通白領的套裝,涼夏就更普通,所以導購們都以為只是上班族閑著沒事過來亂晃。
黑金卡是百里梟的,菁城有這種卡片的沒幾個,導購就算猜不透她的身份,也知道她非富則貴。因此態(tài)度立即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zhuǎn)彎,反而冷落了范文芳她們。
“夏夏,你還在記恨上次的事情?事情都過去了,你就不能大方一點,我們一家人快樂的生活下去,不好嗎?”
奕柔柔想去抓她的手,涼夏冷冷的冒出來一句:“這么快就忘了差點撞車的教訓了?”
她僵硬在那里,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真是晦氣,咱們走。”
百里靖衣服都沒拿,吩咐導購送到公司,拉著涼夏就出去了。范文芳不動聲色看了看奕柔柔,當做沒事一般上去試衣服。
“那個盛氣凌人的我認識,百里家的小公主。另外一個,柔柔你好像很熟。”
“是的,她是我妹妹。”
“哦?倒是沒聽你提起過,還有個妹妹。”
奕柔柔眼眸里有片刻的狠勵,但很快又如瀲滟的水波,讓人覺得剛剛只是錯覺。
“一言難盡,有機會我再和阿姨細說。”
兩人又逛了一會,范文芳推脫說身體不適,叫司機過來接了回去。一到家發(fā)現(xiàn)沈耀祖也在,神神秘秘的在書房看著什么。
“什么事這么高興。”她揉了揉發(fā)酸的肩膀,走過去瞧了瞧。
“大喜事,你看。”
“這是,你怎么會有奕氏的股份!?”
范文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拿起來認真瞧了瞧,真是奕氏的股份。她驚訝的瞅著自己的老公,有些摸不著北。
“呵呵,這你別管了,我自有我的門路。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促成楚白和奕柔柔的婚事嗎,那就按你的意思,先訂婚。”
沈耀祖開心的很,仿佛手里拿的不是股份轉(zhuǎn)讓書,而是總統(tǒng)就職宣言。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原先不是不看好這門親事嗎,現(xiàn)在又催著孩子訂婚。耀祖,這股份哪來的?”
“以后你會知道的,眼下先把婚事訂下,你再去旁敲側(cè)擊打聽下,奕輕城有沒有婚配的跡象。”
范文芳搞不懂他葫蘆里賣什么藥,沒好氣的說道:“我今天還碰到了奕柔柔的妹妹呢,原來奕家不止一個孫女兒,佟蔻芝從來沒有提及自己還有個女兒。
你說的對,奕家確實復雜,楚白的婚事還是別急于一時。”
“有這事?”
沈耀祖也有點驚訝,但他老謀深算,很快就笑了起來。
“依著奕桐赫的毛病,怕是外面的女人生的吧,所以沒有對外宣布。女孩子而已,奕家的財產(chǎn)最后也沒她份。”
“但愿如此吧,我是覺得佟蔻芝有意隱瞞我們,做人不實誠。對了,你問奕輕城的婚事干嘛?”
“咱們諾諾年紀也不小了,我想讓佟蔻芝做媒,介紹給他。”
“你瘋了?”
范文芳今天所吃的驚,比一年加起來都多。先是奕柔柔有個妹妹,再是奕家的股份,如今老公還想一石二鳥。
“奕輕城按照輩分,那是柔柔的叔叔。你把諾諾嫁過去,以后楚白是叫她妹妹呢,還是嬸嬸呢?不行,這成什么了,都亂了輩分了。”
“你懂什么,婦人之仁。”
沈耀祖不以為然,“表面上的輩分有什么重要的,不就是見面叫叫人。奕長治已經(jīng)被轟出奕家了,奕桐赫又是個不上路的。
以后奕輕城掌管了那么大的產(chǎn)業(yè),諾諾嫁過去,咱們是如虎添翼。”
“可是……”
“爸,媽,我們回來了。”
兩人爭論不休,沈楚白和沈伊諾一前一后,敲敲門進了書房。
“你們談什么呢,這么激動,我們在外面都聽到你們吵架了。”
“沒什么,你傷沒好就在家休息,別到處亂跑。”
范文芳心疼的摸下兒子的臉,“一說就來氣,你被人打成這樣,你爸還不許你去告。胳膊肘向外拐,也不心疼兒子。”
“你想告誰?打人的是蘇局的孫子,你想怎樣?”
沈耀祖也來氣了,怎么說沈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兒子被人當街打了,他臉上也沒光。
可動手的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沈局是警局的一把手,他已經(jīng)出面打過招呼,替孫子道過歉了。
這氣忍也得忍,不忍也只能作罷。
“我就不信官大一級能壓死人。”范文芳還是不服氣,喋喋不休。
沈伊諾心思一動,張口道:“是啊,爸說得對。我看這樣吧,把蘇局和他孫子叫出來,大事化小,爸在外面做生意以后接觸的機會多著呢。
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正好他孫子和我是同事。只要哥哥沒意見,我可以牽這個線,爸,你說呢?”
“嗯,我看挺好。諾諾啊,不是爸說你,這身打扮可不行啊。女孩子搞得不男不女的,那個男人會喜歡。
你啊,真該跟奕柔柔學習下,先把頭發(fā)留起來再說。”
沈伊諾嘟噥道:“要是留長頭發(fā)就能招人喜歡,我一輩子不剪也甘愿。”
“楚白,你怎么看?”
范文芳最心疼大兒子,被打的是自己孩子,卻還要主動去請對方吃飯,這叫什么事兒啊。
“你們安排吧,馬上過年了,把小弟也叫回來,他今年在家過年的吧?”
“誰知道呢,你那個弟弟,比諾諾更叛逆,好好的書不讀,跑去做什么明星。”
沈楚白心情不好,敷衍了幾句先回房了。他怎么都想不到,打人的臭小子居然有深厚的背景,可自個兒什么時候得罪他的,他都不知道。
事情發(fā)生以后他讓李宴樂去調(diào)查過,原來蘇羽曾和自己是一個學校的。小了兩屆,和伊諾同級。
照理說他們不是一屆的,沒接觸過也沒仇恨,那蘇羽的憤怒從何而來?
沈楚白往凳子上一躺,仔細想了想。忽然就想起了涼夏,她也是和伊諾一屆的。
難不成那小子是為了她?他坐不住了,又給李宴樂打了電話。
“你去查下奕涼夏,目前住哪里,在哪里工作,不要驚動柔柔。”
奕輕城到家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涼夏在自己房間畫畫。“怎么不去書房?”他見她趴在床上,隨口問了一句。
涼夏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我也不想再被轟出來。”
“還記仇呢,小丫頭。”他摸摸她的頭發(fā),翻了翻畫紙。“你很喜歡向日葵,畫了這么多。”
“嗯。”
她放下畫筆,拿出其中一張向日葵,苦澀的笑笑。“我有一段時間,得過輕微的抑郁癥。師傅為了治好我,才帶我去了日本。
她說人活著不知道什么是浪漫,那是因為沒去過北海道。”
“是三年前?”他問道。
“對,那時覺得生無可戀,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師傅說,你之所以會覺得難受,大概是因為你投入了大把時間和精力,到最后卻沒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那種一瞬間被失落灌滿的樣子,讓你感到不值得。”
涼夏的嗓音柔和,清澈,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嗓音似乎有一種平撫人心的力量。
即使再煩躁的人,在聽到她講述的時候,也會慢慢被她平和的神態(tài)和柔和的嗓音吸入進去,慢慢跟著她的節(jié)奏。
“如果有機會,你一定要去北海道的小鎮(zhèn),那里開滿了向日葵。還不到早晨七點,印象派的暖調(diào)陽光就會渲染了所有的大街小巷。
鎮(zhèn)上的人穿著睡衣端著咖啡,在陽臺上端詳著剛剛蘇醒的小鎮(zhèn)。一群群的鴿子在屋檐上咕咕地,燕子則忙碌在蔚藍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