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這個史官不一般

這時候，原身的記憶就起作用了。

原身是干嘛的呢？

一個小道士。

道士又是干什么的呢？

讀經和煉丹。

讀經是好事，多讀書多看報，沒事讀讀“平安經”，闔家平安呀！

煉丹更是個大好事了。

把石英、硫磺、朱砂、鉛粉等“富含營養元素”的礦物質，和紫河車、千年靈芝之類的保 健品，煉出一堆誰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東西。

據說，吃了可以延年益壽，甚至是長生不老。

可不，吃死了，自然就長生不老了唄。

原身也是跟著老道士玩過幾天丹藥的，雖然只是個煽風點火的小道童，但好歹也知道些基本的常識。

趙大錘回憶了一下操作要領，嘻嘻一笑：“論雜學，當今誰能和官家相比。我給你們變個戲法吧。曹利馬，取朱砂若干，銀碗兩盞，對了，再抓一只鳥來。”

轉眼，東西送到。

趙大錘點起蠟燭，用兩只銀碗扣住朱砂，放在火焰上燒。不一會，就有若有若無的白色煙霧自從縫隙里冒出來。

再抓住那只倒霉的小白鼠，呃，是趙佶心愛的綬帶鳥，湊近煙霧讓它吸兩口二手煙。

那只傻鳥不是很情愿地吸了兩口，撲棱了幾下翅膀，就七竅流血，駕鶴西游了。

【我擦，有毒。】

【二手煙太可怕了，我默默點起一支煙。】

【拒絕黃，拒絕賭，拒絕二手煙。】

【人人都吸一手煙，讓主播去死。】

【這是汞蒸氣吧？劇毒啊！】

【主播很玩命啊！】

【一個棒棒糖送上，不用謝。】

【真大方，一塊錢的東西也好意思說？推土機走起。】

【小跑車走起，怕你？】

【火箭走起！】

【理性消費，宇宙飛船奉上！】

【大爺的，兩個宇宙飛船！】

“感謝各位老鐵，繼續看我的表演吧！”

趙大錘掀開銀碗，原本鮮紅的朱砂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滴銀色的液體閃著妖異的光芒。

“這是何物？朕的鳥因何就死了？”

趙佶這個廢物，看見自己心愛的鳥死了，跟死了爹似的一樣難過。

曹利馬趁機進讒言：“這碗中之物，應為水銀，乃道家煉丹常用之物，稱為姹女、靈液也！至于陛下心愛的鳥因何而死，老奴不知。莫不是小侯爺掐死的吧？”

這老東西心眼兒真小，不就指使你干點活嘛，至于在上司面前陷害我嗎？真不是個爺們兒！

呃，好像人家還真不是個爺們兒。

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非禮了我，我就要，啊呸，那個死老太監，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趙大錘冷笑一聲：“曹利馬該死，竟然欺君，意圖謀害太后與官家。來人啊，把這個狗東西剁成肉醬喂狗！”

狗東西喂狗，狗不一定愿意吃，狗東西更不愿意。

曹利馬一臉的無辜，跪地求饒不止：“奴婢絕無此意，侯爺在污蔑我！”

“污蔑？你是不是經常進獻丹藥，與宮里各位貴人服用？那丹藥里面就有朱砂，散發出的水銀蒸氣乃是劇毒。你想毒死誰？”

啥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太后和趙佶雖然想長生不老，沒事的時候吃點“仙丹”，但這么一看，這玩意兒有毒啊！

太后和趙佶看向曹利馬的眼神就不友善了，很不友善。

曹利馬撲通一聲就跪了：“奴婢的忠心天日可表……”

“表你妹啊！”

趙大錘伸出中指，呃，又伸出食指，轉了一圈指到了蔡京：“說，鬼子派你干什么來了？是不是要毒死蔡太師，毀我中流砥柱，謀奪我大宋山河？”

蔡京也是陪皇帝吃過藥的，頓時感覺自己原本健健康康的身體，好像也出了問題，渾身上下腦袋疼。

但本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原則，蔡京還是提出了疑問：“此亦為道法乎？”

“非也，非也。”趙大錘搖搖食指，“這是知識的力量。”

【不就是簡單的化學反應嗎？這逼裝得。】

【古人真愚昧！】

【身體真好，這都沒毒死。】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要跪舔化學老師去了，都不許和我爭！】

知識是誰，蔡京不認識，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雖然沒有趙佶中的深——人家是皇帝，中毒當然也要比大臣深一些——但也絕不是一兩天能夠清除余毒的。

“如非侯爺提醒，老夫還蒙在鼓里。在此，先行謝過了。”蔡京先不咸不淡地感謝了一句，又對太后和趙佶躬身一禮，“微臣略感身體不適，想回家休息數日，望官家恩準。”

這是準備請病假、泡病號嗎？

“不行！你還不能走。”

兩位大佬還沒有說話，趙大錘率先拒絕了：“我對你算不算有救命之恩？”

“呃，算吧。”

“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施恩不圖報，始為君子也！”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啊呸，我是小孩。”惡意賣萌，把趙大錘自己都快惡心死了。

沒辦法啊！

跟蔡京這種老奸巨猾的家伙玩套路，咱玩不過人家，就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老夫身無長物，家境貧寒，實在是沒有像樣的禮物啊！”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啊！】

【嗯嗯。】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

“在一起。”被整齊的隊形洗腦的趙大錘順嘴就禿嚕了出來。

“呃？”

“啊呸！我要當史官，為國家做貢獻，你是不是可以支持一下下，來感謝我的恩情呢？”

蔡京不愧是江湖老鳥，略一思索，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就出來了：“史官一職，位卑而任重，不可輕授。非文采出眾，在士林中廣有美譽者……”

“你個老玻璃，就這么報答我的？”

趙大錘覺得這個蔡京，真特么不是個好鳥。

“莫急。”

蔡京微微一笑，像趕蚊子一樣一擺手，把話又兜了回來：“安樂侯雖年紀幼小，但博學多才，臣甚為嘆服。且宗室子弟，主動為國分憂，更是難能可貴。”

高調唱完了，蔡京深深一禮，高聲說道：“臣，愿舉薦安樂侯趙大錘擔任史官，記錄起居注。若事有不諧，臣愿承擔連帶責任。”

真所謂慷慨激昂，催人尿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是多么忠心耿耿的大忠臣，準備慷慨赴死，為國捐軀了。

【呸，戲精！】

【這貨好像是六賊之首吧，看著不像呀？】

【無知草民！】

【哪個奸臣會在臉上寫上，我是奸臣！】

【靠的就是忽悠。】

趙佶還真吃這一套，非常感動地扶起蔡京：“太師真乃朕之肱骨也，得卿如此，夫復何求啊！”

蔡京也是老淚橫流：“有官家的賞識，微臣就算是肝腦涂地，此生無憾矣！”

“愛卿……”

“官家……”

“你們倆夠了啊，秀恩愛給誰看呢？”

太陽，兩個老男人相擁而泣，纏纏綿綿到天涯，也不考慮一下觀眾們的感受？

可能是感覺一場君臣相得的戲碼被打斷，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氛被破壞，趙佶很不耐煩地說道：“朕給太師顏面，先勉強同意讓你暫時在宮中行走，以備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