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倒是沒怎么關注這個岳飛,即便他也早有耳聞,岳第一猛將,但是這個時候,金兵敗了,和伏波軍又不打了,對于岳飛這樣的虎將,似乎也就沒什么重要的了。
故此他在河間府外,宋軍大營稍作停留,便帶著他的使團趕往了河間府,可是迎接他的卻只是一個靖海國的普通官員,問及徐毅去向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答復。
“我們王上已經啟程返回大定府了,臨走的時候,我王留有話,讓在下代為轉告大人,說假如議和的話,不妨前往大定府一敘。如果吳大人覺得不方便的話,那就在這里等候些日子也行!”
吳敏鼻子有點想要被氣歪的趨勢,但是卻不敢發火,他大老遠一路從汴梁跑到了大定府,卻撲了一個空,在這里等?那要到猴年馬月呀!于是他只得離開河間府,朝北繼續行去,這次他務必要和靖海國談攏,要不然的話,他也別想過個好年了!
放下吳敏一行人且不去說他們,再說一下徐毅這會兒忙什么吧!自從送出了取自趙和趙桓的書畫之后,徐毅便徹底放心了下來,他相信以趙栩的智慧,完全可以想清楚這里面的含義,所以他絲毫不擔心趙栩會征發大軍,前來和自己一戰了!
所以將河間府也留給了謝斌的黑虎軍駐防,自己重新率李波的第三軍團出燕云等地,再次返回了錦州,而不是回了大定府。
至于盤踞于大同的金兀術地那點兵馬,他沒興趣管了,反正有種師道地山西軍在拖著他們,讓大宋繼續感受一下,被金軍威脅也好,省的大宋閑著沒事,再琢磨其他事情,自此燕云十六州之中大半已經歸靖海國所有而剩下的那點地方,雖然還控制在金國手中,卻等于成了一塊飛地,徹底斷掉了他們和北方的聯系,予取予奪,都看徐毅什么時候有興趣或者有時間了。
當吳敏一行到達河間府的時候,徐毅已經率軍行至了錦州,進入了錦州城之中,徐毅和三兵團的到來,立即大大增強了這里的力量,頓時令軍中士氣為之一振。
楊再興自然是出城十里相迎,一見面便告罪道:“微臣楊再興特來相迎,請恕微臣無能,至今為能將粘罕(完顏宗翰)的大軍徹底即潰!”
徐毅扶起楊再興,又揮手讓其他諸將起身,笑道:“打仗這事情急不來的!總不能指望一口便將偌大一個金國給吃掉吧!你們現在打得已經很是不錯了!又有何罪之有呢?至于粘罕老兒,就讓他多蹦兩天又有何妨,我們進城再說吧!”
在人群之中。徐毅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地面孔。于是立即對楊再興笑問道:“如果我沒看錯地話。這位應該就是楊中吧!”
楊中立即躬身答道:“正是末將!”
“主公果真會挑人呀!楊中還真是個驍將。這次我將他帶到了錦州。現在他已經積功升至了忠勇軍前軍統制。可謂是戰功赫赫呀!”楊再興笑著對徐毅答道。
“哦?那看來我確實沒看錯人呀!現在中可是還忌恨我嗎?”徐毅招手讓楊中走到近前對他笑問到。
“末將不敢。假如不是當初王上將中留下地話。恐怕現在中還留在汴梁碌碌無為呢!中能有今天。全在楊元帥地栽培!中愿意為殿下效力!”楊中躬身趕緊回答。
這次徐毅出兵南下地時候。特意將楊中交給了楊再興帶領。就是要看看這個楊中到底有多厲害。會不會像歷史上記載地那樣驍勇善戰。現在看來。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個楊中果真沒讓他失望。他不過小小地使了個詐。便得了一員猛將。自然心中寬慰。
而楊中這次隨楊再興出征錦州,本來也就心存死志,不愿墮了宋人地氣勢,被楊再興安排到了陷陣營之中,當了一個都頭,結果他逢戰必奮勇向前,連連立下數次軍功,而通過這段時間和伏波軍一同征戰,他才發現伏波軍果真厲害,不但炮火犀利異常,軍中將士們也敢打敢殺,將金軍打得節節敗退,龜縮于城中不敢輕易迎戰,和他們宋軍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楊再興也很看重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楊中,按照常規,逢功必賞,諸將將楊中提拔到了他新整編出來的錦州忠義軍前軍統制的位子上,楊中就此也徹底歸心于伏波軍,不再想著回大宋那邊了,在這里他覺得活的似乎痛快了許多,長久以來所學的本事也終于得以施展,于其回大宋去,還不如在這里和金人打仗來地痛快。
故此這一次才會跟著楊再興又見到了徐毅,徐毅自然心中歡喜,帶上眾人進入了錦州城之中。
一到錦州,徐毅片刻沒有歇息,便令楊再興匯報這里的戰況,楊再興點頭道:“這次末將親自到了這里,率錦州軍協同高俊地一兵團對成州、懿州的粘罕軍發動了進攻,下雪之前,終于拿下了成州、懿州等地,而粘罕最終還是率領了三萬余兵馬,逃出了成州,現已退往了龍化州,但是我們卻沒能將粘罕軍盡數吃掉,實為遺憾!
現在金國兵馬在臨潢府、龍化州、通州一線布防,現在我們正在謀劃,找合適時機,攻破金軍這條防線,只要撕開其中任何一個地方,就可以打通北上地通道,正好王上也趕過來了,還請王上明示!”
徐毅看了看這張新繪制的巨幅金國地圖,看到不少地方都插上了小紅旗,而許多地方還插著小藍旗,整體雙方勢力態勢一目了然,于是微微笑了起來,這個楊再興還真是活學活用,居然將他地習慣給學了過來,用紅旗藍旗來表示敵我兩軍地態勢,這樣也很方便他觀察現在兩軍地位置。
當他看過了這張大地圖之后,笑道:“以孤王看來,金國現在已經應該是到了驢技窮的地步了,現在我們靖
線已經平定,只剩下了金兀術和宗雋的不足三萬兵馬府,已經不足為慮,這個先不用管他們了,而大金國被我們打的也差不多了嘛!大家看看,基本上北方最繁華之地,已經盡落于我們靖海國的控制之中,他們就剩下北邊那些荒蠻之地,可以說已經沒什么力氣了。
現在從這張圖上,我覺得還是先打龍化州比較好,金軍宗望一支大軍,現在基本上已經徹底被我們打殘了,可以說那一支沒什么威脅了,而整個金國最具有戰斗力的恐怕就剩下宗翰這支兵馬,他們的主力應該還在,而宗翰軍中可以說占據了現在女真人絕大多數青壯,只要最后敲掉宗翰軍之后,金國其實已經沒什么可以蹦的了。
至于斜也的大軍和完顏宗英的兵馬,都是一幫臨時拼湊起來地烏合之眾,也不足為慮,孤以為,只要我們打下龍化州,東西兩面的臨潢府和通州,便失去了相互的依托,我們兩軍的實力現在已經均衡,再也不似剛來遼東時候那樣怕金國大軍來打咱們了!”
眾人聽罷之后,紛紛點頭,楊再興接口過去說道:“看來我等也和主公想到一起了,現在微臣也是這么想地,并且在主公來之前,已經開始在成州一帶集結兵力,一兵團和二兵團現在正在抽調精銳逐步移師成州一帶,并且趁著這個冬天,在錦州我們開始囤積物資,只不過這段時間,我們消耗太大,而且現在外面冰天雪地,一時間沒有辦法出兵,否則的話,恐怕微臣等早已打到龍化州了!”
聽完了楊再興地話之后,徐毅有點失望,本來他這一次回來錦州,就是想趁著冬天,繼續北伐,但是眼下看,今年冬天比起去年,似乎更要冷上一些,而這一場戰斗不會太小,一旦沒有做好準備,便悍然出兵的話,保不準就落得一個希特勒攻打蘇聯的下場,會得不償失的!
“那你們看什么時候發兵攻打龍化州最好呢?”徐毅有點不滿意,于是對楊再興等人問到。
“以微臣看來,還是等到春季到來之后再行起兵也好,今年以來特別是秋后一戰到現在諸軍將士也已經相當疲憊了,此時出兵顯然沒有絕對的勝算!微臣打算趁著這個季節,一是讓諸軍休整一下,加強練兵,另外眼下我們兵馬數量過于龐雜了一些,微臣想精簡一些老弱之兵,增強諸軍的戰斗力,還有就是這次三兵團也過來了,正好李大哥善于搞特種戰,這個冬天我們也不能讓金軍那邊消停下來,微臣打算請李大哥派出幾支精銳地毒蛇分隊,潛入到金軍北方去,大肆破壞他們的糧道,襲擾他們地方,等到來春之后,恐怕金軍也已經變成了疲兵了,正好我等一鼓作氣,打下龍化州,徹底解決粘罕軍!不知主公意下如何?”楊再興說出了他地想法。
徐毅聽罷之后,點了點頭,楊再興考慮的確實比較周詳,現在他手下地兵馬數量確實龐雜了一些,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想要養活這么大一批軍隊,短時間依靠儲備,還能支撐,但是假如時間長地話,這么做對以后的發展很是不利。
而且現在他們獲得了大批土地,正需要青壯人手開發,都留在軍中的話,會令北方這些地方來年農牧都受到很大的影響,至于精簡兵馬,也不見得就是降低了伏波軍的戰斗力,反正遲早也要走精兵之路,晚一些還不如早一些呢。
于是他點了點頭,答應了楊再興的計劃,將這段時間軍隊的事務干脆都交給了楊再興負責,他是要喘息一下,去和大宋討價還價,撈取戰爭紅利去了。
當徐毅回到了大定府的時候,吳敏早已領著大宋使團在大定府等候他了,跑到這里,吳敏還是撲了一個空,被告知徐毅不在大定府,弄得吳敏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人家徐毅,壓根就沒把大宋當作對手,這么大的事情,他放著不管,還在靖海國四處亂跑。
一聽說徐毅回到了大定府,吳敏便立即求見徐毅,希望盡快開始議和,而徐毅反倒顯得不著急了,磨磨蹭蹭地又拖了兩天時間,才正式接見吳敏一行使團。
當吳敏見到徐毅地時候,立即對徐毅躬身行禮,這次他再也不敢在徐毅面前擺譜,什么天朝上邦,那是要憑實力說話的,現在大宋有求于人家靖海國,當然姿態要放低下來了。
徐毅也不在乎他們的禮節,看到吳敏對自己很恭敬,擺擺手賜座,讓他和幾個大宋的官員坐下說話,唯獨看到吳敏身邊有一個年紀比較輕的文官,自從進入大殿之后,便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絲毫沒有吳敏那種卑躬屈膝的樣子,于是徐毅便留意到了這個人。
“徐某近來很忙,倒是怠慢吳大人了,既然今天見面了,吳大人何不給孤王介紹一下你的隨行呢?”徐毅隨口對吳敏說道。
“豈敢,王爺日理萬機,我等稍微等上幾天也是理所應當的,這幾位都是本次雖本官一起前來參加于貴國合議之事的大臣,這位是……”于是吳敏一一將自己隨行地這幾個人介紹給了徐毅。
直到介紹到那個年輕文官的時候,徐毅聽到吳敏介紹:“這位是樞密院編修官張浚……”
徐毅這下又有點留意了,張浚這個名字他也熟悉,知道是南宋初年的一個名臣,不過大宋有兩個同音的張浚,一個是后世被稱為南宋中興四將之一地武將張俊,另外一個是一直當到宰相的文官張浚,顯然這個人不是那個中興四將地張俊,于是便留意了起來他。
這個張浚面色紅白,身材高大,年紀大致也就是三十歲左右,身材中等,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是犀利,徐毅不由得替他叫了一聲好,難怪后世此人能有那么大的成就,現在看來,起碼在氣度上,便和常人有所不同。
而徐毅在打量張浚的時候,張浚同樣
量著徐毅,他早就聽說過了徐毅的名頭,只是直到~|徐毅的真身,他本以為徐毅肯定是個五大三粗地武夫,但是今日一見,微微有點驚詫,因為在他看來,徐毅的年紀似乎和他地身份有些不相符,而且雖然他一身英氣,但是卻并不像是個粗魯的武夫,反倒有一點淡淡地儒雅之感,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梟雄,可是偏偏就是這個人,短短數年之中,便成就了一番如此豐功偉業,實在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不由得他也暗暗點頭嘆息了一番。
“很好!既然如此,那么吳大人便說說吧,大宋對于此次議和有什么想法呢?”徐毅以退為進,想先摸一下大宋那邊的底牌再提自己地條件。
“王爺說笑了,大宋和靖海國本來便是同出一家,當是兄弟之邦,情同手足之誼,而貴國上下,又多是我大宋子民,這次王爺擊敗金兵,官家甚為欣慰,特遣我等前來慰勞伏波軍將士,現如今金軍已經被逐出大宋境內,還望王爺能撤兵,將河間等地送還于大宋!假如王爺有什么需求的話,倒是只管說來,大宋自當盡量給予滿足便是!還請王爺明示!”吳敏聽徐毅這么一問之后,立即開口答道,他畢竟混跡官場日久,很知道這話該怎么說,既提出了退還河間等地的要求,又沒有露出什么底牌,倒是個狡猾的家伙。
徐毅聞聽之后頓時笑了起來:“吳大人這話說的有點好笑了,想必上一次吳大人來大定府的時候,還記得孤王所說的話吧!我不反對吳大人所說的大宋和靖海國同出一家,不錯我也是漢人,和大宋的官家都是同宗同源,也正是因此,孤才會在大宋危難之際伸出援手,可是我國將士為大宋驅逐胡虜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而大宋再做什么?大宋的軍隊卻在你們官家的命令下,不得不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金軍和我國將士廝殺,等現在看到我們將胡虜已經趕走,便想讓孤交將那些用將士鮮血換來的土地,就這么拱手讓給大宋,這事情說的也太便宜了點吧!”
吳敏心里面咯噔一下,暗道壞了,這徐毅看來是要翻老賬了!當初他可是原封將徐毅的話帶給了趙栩,可是趙栩和李綱都錯誤的估計了形勢,以為兀術好歹也能和伏波軍拼上一場,即便金兀術兵敗,恐怕徐毅也不好過,但是沒成想,金兀術打大宋的時候威風八面,一碰上伏波軍便立即變成了草包,人家現在是真的要找大宋算賬了!
“王爺此言差矣!王爺領兵和金人交戰,確實勇氣可嘉,但是大宋卻并無如同王爺所說的那樣,作壁上觀,畢竟大宋陳兵于北方,大大牽制了金軍的實力,才令金軍無法集中兵力對付貴**隊,豈能說是我們按兵不動呢?另外宋軍之所以沒有及時配合王爺出兵攻打金軍,也是事出無奈,大人也知道,河北山東等地近年來屢遭兵禍,早已是赤地百里,雖然秋收,卻并無充裕糧秣供大軍調用,即便想要出兵,也實為不能!這豈能怪我朝陛下按兵不動呢?下官以為,王爺定是誤會了!”吳敏還沒有說話,那個張浚便站出來接過徐毅的責問,替吳敏答道。
徐毅看了一眼這個張浚,這個張浚倒是膽大,而且很知道維護趙栩的顏面,這一點上,徐毅倒是欽佩他的勇氣,不過今天不是平日,如果換成平日的話,他會對這個張浚非常敬重的,但是今天他卻不能,于是冷笑了一聲道:“那是當然,這話張大人怎么說都行,但是事實上,張大人也應該知道,孤本來可以在南海之上逍遙自在,為何卻來這里和金國拼死拼活吧!據我所知,本來山西、河北兩地諸軍已經北上,開始攻打金軍了,卻被你們官家八百里金牌硬是攔了回去,不知道張大人又對此該作何解釋呢?”
張浚被徐毅這么一問,立即也有些尷尬,原來徐毅早已探知了軍前發生的事情,于是勉強說道:“這個事情本來就是諸軍主將的不對,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軍法更是不容蔑視,他們在沒得到圣上統一發兵的圣諭之前,便悍然出兵,打亂了圣上的安排,以至于反倒拖延了宋軍出兵的時間,這個只能怪那些將領們驕縱,還望王爺多多包涵才是!至于河間等地,本來就是大宋故土,既然王爺也說過,你是為大宋才做這些事情的,何苦現在卻要搶奪大宋故土呢?倒不如將這些地方歸還于大宋,想必大宋上下,定會對王爺感恩不盡的!”
“詭辯!”徐毅沒來得及說話,一個人陰郁的聲音便在張浚對面響了起來,徐毅轉眼望去,只見馬哲冷笑著從另一側走了出來,對張浚說道:“在下馬哲,我倒是很佩服張大人的詭辯之才,不過現在似乎是在兩國商討如何處理這件事,而不是在爭論這些事情吧!即便你再巧舌如簧,也無法掩蓋你們大宋這一次所做之事的短視!而且你不論如何辯解,都無法自圓其說,這一次我主率兵和兀術大軍決戰之時,你們大宋確實沒有一點行動!還是說點實際的吧!不管你如何辯白,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我們確確實實是從金人手中奪取的那些地方,根本不是從大宋手中奪取的河間等地!你們現在想要,就拿出點誠意再說吧!”
徐毅被馬哲這番話給逗樂了,如果說張浚是個斯文人的話,那么馬哲絕對是個斯文流氓,這下張浚算是遇上對手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呀!何況這次他們根本沒理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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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張浚一下便被馬哲給堵得臉色大變,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跳出來搶白他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