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井陘縣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有幾個匪啊,不夠我殺的。”李逵嘟囔道。
晁蓋說:“這么說你是不愿意去了啊,孫安剛剛加入,正想著立功呢,我就讓他去了啊?!?
“慢著,慢著,哥哥真偏心,我就是說說而已,我去,我去。”李逵道,“讓我?guī)Ф嗌俦 !?
“就你和鮑旭,兵就不用從鄆城往這里調(diào)了吧,就你們現(xiàn)在的這些兵,三十來個兵還不夠你用啊,縣里還有五十多步兵,到時候你們看看情況,是不是歸你們調(diào)遣?!标松w說。
李逵道:“好嘞,哥哥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wù)。”
李逵回去跟鮑旭一說,這兩貨高興的不得了,當(dāng)即集合了三十名士兵,騎上馬匹開拔井陘縣。
一路無話,一行人馬當(dāng)天就到了井陘縣,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看著破敗的城墻和城門,李逵立馬摘掉帽子,嘆道:“俺滴娘啊,還以為到了沂水縣了呢,沒想到還有比俺沂水縣更窮的地方?!?
鮑旭道:“知足吧,這已經(jīng)很好了,我做河工的時候一連好幾年沒住過房子,都是住帳篷的?!?
“走,進(jìn)城?!崩铄右粨]馬鞭,大馬吃疼,快速的向前沖,城門口的兩個老軍正閑的無聊呢,以往到了太陽偏西的時候基本就沒什么人了,大家聊聊天,吹吹牛就該關(guān)城門了,山里土匪多,不能不小心啊。
雖然只有少少的三十二騎,但是馬蹄聲傳出老遠(yuǎn)去,守門士兵甲道:“看,騎兵來了。”
“看到了,我又不瞎?!绷硗庖粋€士兵說。
正說著呢,李逵和鮑旭率領(lǐng)的馬隊就到了,守門兵職責(zé)所在,伸出長槍攔住:“站住,站住。”
“你們是干什么的???”李逵問。
“軍爺,我們是守門的門軍,你們是做什么的。”士兵甲說。
李逵左右無事,逗門軍道:“你看我們像做什么的。”
士兵甲一大把年紀(jì)了,當(dāng)兵三十年了,雖然最近二十年沒打過仗了,但是以前那可是經(jīng)歷過陣仗,上過戰(zhàn)場和大遼國的精兵真槍實彈的干過的。借著夕陽的余光,仔細(xì)觀看這兩名帶頭的大漢,一個個長的身材高大魁梧,絡(luò)腮胡子老長了,一臉兇像能嚇哭小孩,再看兵器,一個拿著長柄的戰(zhàn)斧,馬屁股上面還掛著兩柄板斧。另外一個手里拿著把大劍,劍身比巴掌都寬,腰上掛著把帶手柄的馬刀。再看后面士兵,一半拿著短柄的板斧,另外一半拿著大劍。
“你們和前幾天那個什么晁團(tuán)練是一起的吧。”士兵甲說。
“為什么這么說?”李逵問。
“氣息一樣,都是強(qiáng)悍的部隊,但是沒有盛氣凌人,不恃強(qiáng)凌弱?!笔勘渍f。
李逵罵道:“俺李逵平生最恨恃強(qiáng)凌弱的惡人,哪里有惡人,告訴俺,讓他嘗嘗俺的板斧。”
“看你這衣服是個都頭啊。你們是來這里任職的還是路過啊。”士兵甲問。
“來這里任職的,你們以后都?xì)w我管,你們兩個一會給大家說,下班了都別走,我請客喝酒吃肉,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管吃飽?!?
門軍們笑笑,沒當(dāng)真,著年頭上官來上任,都是當(dāng)小兵的請客,哪里有上官的掏錢請客的。
李逵和鮑旭帶兵就往里去,徑直去縣衙,蘇縣令對這個借來的都頭還是很重視的,親自到門口迎接。
李逵最近還是學(xué)了不少的禮節(jié)的,跳下馬來,道:“可是蘇縣令,蘇大人。”
李逵嗓門夠響亮的,如同晴空打了個雷,蘇縣令嚇了一跳,一看著李逵長的跟個土匪一樣,還好是在城里遇到,要是在野外肯定當(dāng)成劫道的土匪了。
“正是,來的可是李都頭?”蘇縣令說。
“對,俺就是李逵,這是副都頭鮑旭,俺們兩個奉哥哥將令前來協(xié)助你剿匪,你可不許刁難俺們啊?!崩铄诱f。
蘇縣令暗道,就兩個這兇神惡煞的樣子我哪里敢刁難你們。
“好說,好說,咱們通力合作,把井陘縣的剿匪事宜辦好就是?!碧K縣令說,“今天天色已晚了,給你們安排了個住處,先行休息,明日本官給兩位都頭接風(fēng)洗塵?!?
李逵說:“哥哥說了,你這縣衙窮的餓死耗子,接風(fēng)洗塵就免了,俺們自己有吃有喝的,你要是樂意就過來一起吃?!?
李逵說話也不經(jīng)過大腦,蘇縣令被說李逵說的臉通紅,一看李逵就是那種渾人,也不好發(fā)作,當(dāng)即道:“那好,你們今天先去休息,明日再來辦公?!?
給李逵他們安排的住處就在井陘縣步軍的營房,營房破舊,但是很明顯剛剛修繕過,蘇縣令辦事也算盡心,李逵鮑旭也不是講條件的人,帶著隊伍就入駐了。士兵開始準(zhǔn)備馬料、飯食等等。營中還住著守門軍三十人,晚間有十人執(zhí)勤,其他的二十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
李逵把他們叫過來,道:“今天本都頭剛到,請你們吃飯,都別閑著了,找些木材來,我請你們吃好的。”
“吃什么好的?”有的門軍問。
李逵一瞪眼:“讓你干嘛就干嘛,多問做甚。”
那門軍嚇了一跳,不敢多問了。
木柴還是多很多的,士兵們七手八腳的,在營地的小校場上點起兩堆篝火,架起大鐵鍋。李逵讓火頭軍把桌子也抬了過來,上面是兩頭殺好的大肥羊。這羊真夠肥的,殺完了還要五六十斤。火頭軍先把花椒、大料、干姜、桂皮等等放入鍋里熬湯,然后把羊肉切塊,放到鍋里開燉。
趁著燉菜的功夫,李逵就和守門的老軍們聊天吹牛。李逵道:“俺叫李逵,是京東沂水縣人,外號鐵牛,現(xiàn)在混了個職務(wù),鄆城縣步軍都頭,這次奉命過來協(xié)助蘇縣令剿匪?!?
剛好下午遇到李逵的那個老軍也在,著老軍還是個軍頭,管著十來個兵呢。
“老軍,你叫什么名字?看樣子比我叔叔的年齡都大了?!滨U旭問。
老軍到:“我姓趙,叫趙大。井陘縣鬧土匪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想起來剿匪了呢?!?
李逵說:“趙軍頭,這你都不知道嗎?井陘縣里要辦幾家工廠,要多多的建設(shè)商行,所以必須剿匪了?!?
“啥,啥,工廠是什么?”趙大吃驚的問。
李逵一撇嘴:“工廠都不知道啊,工廠就是生產(chǎn)東西的地方,比作坊大很多很多,數(shù)百人一起干活。要招募很多工人,你們誰家有親戚朋友的最近可要留心了,到時候去工廠找個活干,可比種地強(qiáng)多了,隨便當(dāng)個小工什么的一年也能混個幾貫錢花花?!?
趙大家里有個兒子二十好幾了,也沒個正事干,整天游手好閑的,趙大擔(dān)心這小子學(xué)壞了,一聽李逵這么說,有些心動。
“李都頭,你說的這工廠什么時候辦啊?!壁w大問。
李逵道:“工廠辦起來很快,來幾百號人,嘁哩喀喳一頓建筑,工廠就出來了?!?
“那,那李都頭,你和工廠里的人熟悉不,我有個不爭氣的兒子,個頭也高力氣也大的,想去工廠干活,你看看能行嗎?”
“沒問題,這事情包在我身上,只要踏實干活的,肯定給你介紹?!崩铄诱f。
沒過多久,香噴噴的羊肉湯熬好了,門軍們各自盛了一大碗,也不顧燙了,一個個趁熱吃了起來,李逵和鮑旭又拿過幾壇子酒來,大家有愛喝酒的都喝點兒,但是畢竟都是老軍了,都有譜,哪個也不敢喝高。趙大一手拿餅子,一手拿端羊肉湯,李逵看得仔細(xì),發(fā)現(xiàn)這廝竟然光喝湯,不吃肉。
“趙大,你怎么光喝湯,不吃肉啊。”李逵說。
趙大被李逵說破,囧道:“沒,沒。一會吃肉。”
李逵道:“我明白了,你這是想起了家里的老娘了,想一會回家的時候把肉帶給老娘吃,對不?!?
趙大見李逵說破,也不隱瞞,道:“沒錯,這幾年縣里不景氣,餉銀也是有一次沒一次的,家里一家老小都靠我著點工錢養(yǎng)活,許久都不知道肉味了?!?
李逵道:“著沒什么丟人的,再跟哥哥以前,俺也是吃不上喝不上啊。廚房還有留的肉,俺給你拿二斤回去。”
趙大趕忙搖頭:“公家的東西我可不敢拿,犯軍規(guī)要打板子的。”
“啥公家的東西,這是俺李逵自掏腰包買的羊。我就是整個給你別人也說不出來啥?!崩铄拥馈?
趙大很感激,李逵道:“井陘縣的土匪,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
“我可跟土匪不熟悉,我一個門軍哪里敢跟土匪來往。”趙大吃驚說。
“俺不是說你和土匪有來往,但是,像你,一個五十多歲的門軍,每天看人無數(shù),井陘縣的情況你比縣太爺都清楚吧?!崩铄拥馈?
趙大看看左右,大家都在吃肉喝酒,沒人在意李逵和趙大。
趙大說:“李都頭是真想剿匪,還是走個過場?要是走過場也好說,我給你說幾處匪巢,抓個三十二十的土匪,交差是沒問題,如果想要真正剿匪那就得另外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