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道:“嘿,小看你個老軍頭了,這腦袋瓜子比俺鐵牛的都好使,你說說怎么真正剿匪法,要是說的有道理了我把我藏的一壇子好酒給你?!?
老軍頭趙大五十歲的老兵了,別的愛好還真不多,就是喜歡沒事的時候來兩口,一聽李逵送酒,當即來精神了,道:“土匪分兩種,一種是家里窮的揭不開鍋,沒辦法被迫搶劫商隊的土匪,這幫土匪都不是職業(yè)的,屬于業(yè)余土匪,下手不狠,危害不大,如果有份職業(yè),有口飯吃了就可以改正,從新做人。第二種土匪是職業(yè)土匪,這些土匪原來可能是業(yè)余土匪,但是搶劫上癮了,不再單單是了為了飯吃去搶劫,而是純粹的搶劫,殺人越貨搶娘們,不僅僅搶劫商隊,就連本地的農戶都搶劫。如果要真正剿匪的話,就要區(qū)分對待這兩種土匪,對于第一種土匪給予寬大處理,讓他們重新有個養(yǎng)家糊口的門路,這樣他們就不會去搶劫了。對于第二種土匪一定狠,下手不能留情,除惡務盡,不然本地的這些個衙役步兵沒幾個敢出力的?!?
李逵撓撓頭道:“也真是這個道理,看來我把剿匪想簡單了,明天還是跟蘇縣令好好商量一下。”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逵和鮑旭整理了衣服,正式去衙門上班了。
蘇縣令倒是很隨意,沒有什么三班衙役,就兩個衙役站班,蘇縣令直接把李逵和鮑旭叫到了書房,蘇縣令說:“李都頭、鮑都頭怎么樣,還適應嗎?”
李逵道:“什么適應不適應的,過得去就行了,再說俺們也不是來享受的,你說說吧,該怎么剿匪。”
蘇縣令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汝果欲學詩,功夫在詩外?!?
李逵和鮑旭相互看了一眼,誰都沒聽明白,李逵道:“你信不信,如果你在說我們聽不懂的話,俺就把你門牙打掉。”
蘇縣令嚇了一跳,這兩個渾人可不是說說而已,明顯的就是腦袋不正常的人,沒必要惹急眼他們。當即蘇縣令道:“我是說啊,要想剿匪,先要做外圍的事情,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就是錢糧問題。縣里的兵馬都小半年沒發(fā)糧餉了,這種情況下去指揮他們,有哪個愿意出力?”
“那你說咋辦,你能變出糧餉來?”鮑旭說。
蘇縣令說:“我肯定是變不出來,我一個外地的縣令,手里沒什么實力,縣里的大戶都不鳥我,不過你們兩個來了就不一樣了,我?guī)е銈儍蓚€去拖欠稅款的大戶家里轉轉,你們兩個也不用說話,就看到你們兩個,他們就會乖乖的交清稅款了?!?
李逵摸了摸自己的大腦袋,道:“哪里要這么麻煩,一戶一戶走靴子都磨爛了,你派人把拖欠稅款的大戶都請到酒樓吃飯,到時候俺和鮑旭帶兵來給你助威,看哪個敢不給稅款。”
蘇縣令說:“這個主意好,只是你們兩個可千萬悠著點,嚇唬嚇唬就行了,不能鬧出人命來?!?
李逵道:“放心吧,俺可是正牌的都頭,俺懂律法?!?
蘇縣令心道,你懂律法就怪了,我堂堂一個縣令你就要打掉牙,還懂律法呢。
蘇縣令幾乎派出了所有的衙役,拿著蘇縣令親筆寫的信,挨家挨戶的送。井陘縣是個窮縣,沒有多少大戶,地超過五百畝的有二十多家,拖欠稅款最嚴重的就是他們這二十家,蘇縣令一個外地人,又不得上官愛護,大戶們都敏感,所有聯合起來拖欠稅款,以致現在井陘縣經濟奔潰,衙門都快斷糧了,這種事情在大宋朝來說也算得上奇葩了。
蘇縣令酒樓請客,這些個大戶門還是要給面子,沒多久這些個大戶一個個帶著管家、家丁的就都到了酒樓。大家見面相互噓寒問暖,幾乎無視了一身官袍的蘇縣令了。
蘇縣令咳嗽了兩聲,咳咳。
大家這才發(fā)現蘇縣令,一個個走過來給給蘇縣令見禮。
蘇縣令道:“大家都來了,見禮就不用了,這次請大家過來主要是說說你們拖欠稅款的事情,去年秋天的稅款,今年又到秋天了,是不是都要把稅款給交清一下了呢?!?
大家一聽蘇縣令讓交稅款,一個個不樂意了,道:“這兩年的收成太差了,又是鬧土匪又是鬧野獸的,哪里有多余的錢糧交稅款啊?!?
蘇縣令說:“各家的困難本縣都很理解,也很同情,土匪要剿滅,野獸要消滅,稅款啊還是必須得交的,沒有稅款本縣拿什么剿匪?”
蘇縣令苦口婆心的說教,大家很動心,沒人愿意真心得罪一個縣令,尤其大家都得生活在這里,但是本縣最大的大戶牛員外不點頭,牛員外可不得了,有個侄子叫牛二,在東京城當巡城司的頭目,是高俅兒子的親信,本來高俅兒子高風在東京城算個球啊,但是這里是鄉(xiāng)下地方,傳過來那就不得了,牛員外上街鼻子都是朝天的。牛員外身后還跟著個膀大腰圓的后生,說話也牛氣,牛員外說:“我家的糧食今年都被野豬毀掉了三分之二,野豬這么多,讓我怎么交稅。”
牛員外不交,大家也不交啊,事情就僵持了。蘇縣令一咳嗽,李逵和鮑旭就進來了。兩人過來拿眼睛瞪著牛員外,牛員外膽子也肥,牛員道:“瞪什么瞪,你們兩個娃娃嚇唬別人行,嚇唬我差點,我侄子長的也很兇的,東京城隨便擺攤的小販看見他嚇的都尿褲子?!?
李逵就是個牛脾氣,一聽這話平時受的教育都忘記了,道:“老家伙,讓你交稅你痛快的交稅就是了吧,哪里那么多廢話,交稅了才能去剿匪,才能去治理野獸?!?
李逵一動怒眼珠子都通紅,殺氣這玩意的確可以感受到,牛員外被李逵看得身上汗毛都立起來了,感覺非常的不自在。
牛員外一甩袖子,道:“我家媳婦要生了,我要先回去了?!?
另外的人家也說:“不好了,我家金魚跳缸了,趕緊回去了?!?
大家說這就要走,但是剛剛出門就又回來了,原因無他,酒樓外面一群當兵的拿著板斧和大劍虎視眈眈的。
李逵手往后一探,一對三十斤的板斧就丟飯桌上了,道:“今天要請大家吃野豬肉,鮑旭把野豬拿來?!?
鮑旭從后廚提過來一只挺肥大的野豬,野豬有一百來斤,別看還不是特別大,但是獠牙已經長出來了,樣子怪嚇人的。
別人殺豬都是綁住了,然后放血開膛,李逵不同,左手抓住野豬的厚脖子,右手的板斧就抬起來了,咔嚓一斧頭,野豬腦袋就落地了,野豬血噴了好幾米員。嚇的膽小的都尿褲子了,酒樓里飄揚著尿騷的味道。
李逵道:“不交稅就是犯法,你們真當蘇縣令拿你們沒辦法嗎?聰明的趕緊交稅,交了稅該辦的事情再辦,不然等到蘇縣令發(fā)脾氣了,把你們一個個押到菜市場口問斬,到時候腦袋落地的可不就野豬了?!?
眾人只感覺到脖子涼颼颼的,誰也不想腦袋搬家,更何況古話說的好,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縣令官不大,但是也不能輕易得罪啊。
牛員外身后跟著的那個黑大個子依舊不服氣,冷哼道:“殺頭野豬嚇唬誰呢,當大家三歲小孩子嗎?”
李逵就過去了,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黑子。”著黑大個說。
李逵說:“記住了,我叫李逵?!?
李逵說罷油錘大小的拳頭照著黑子的下巴就是一拳頭,黑子連哼都沒發(fā)出,如同麻布袋一樣直挺挺的躺地上了。
眾人見狀,道:“今年的收成還是很好的嗎,風調雨順的,我家的余糧還很多,蘇縣令您讓師爺算算我家的稅款多少?”有人帶頭就好辦了,包括牛員外在內的二十個大戶紛紛上交稅款。補交了去年的,順道交了今年的稅款。
就這么一下子,收上稅來了,蘇縣令的腰桿就挺直了,獎勵了李逵和鮑旭一些兒,蘇縣令高興的說:“李都頭,你這豬殺的好啊,一顆豬頭掉地上了,稅款就收上來了?!?
李逵道:“對啊,就是要這個效果的。”
鮑旭道:“錢糧算是有了,接下來該干嘛了?”
蘇縣令說:“有了錢糧當然該練兵了?!?
李逵和鮑旭道:“那就練吧,你招了兵我們幫你練練?!?
縣里招兵其實就是衙役,分為皂隸,皂隸是站堂的,大老爺升堂問案的時候皂隸拿著水火棍大喊威武的,就是這群人。原來有六個皂隸了,新招募十個,湊夠十六個,也好輪換。
捕快的快班一直沒人,所以要招募五十人。至于守衛(wèi)城門、巡邏的壯班也不夠五十人,一說有錢糧發(fā)了,兩天功夫就招募來人手了。
三班衙役除了留下幾個守城門的,其他的統統集合,接手新的訓練,然后才能上任。
校場上,新兵蛋子一個個穿的人五人六的,其實緊張的要死,拿著水火棍手心里都冒汗了。李逵輕輕咳嗽了一聲,嚇的新兵都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