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酗欲宋系道二年除夕。神州大地從南到北,自東而西。處貝樣聰?shù)臐鉂獾南矐c之意。濃厚的新年味瀰漫在天地之間,整個大宋境內(nèi)難得的平靜了下來。彷彿天上的神仙也在享受著這令人歡愉的時刻。
京城開封,皇城福寧宮。
一身便服的真宗垂著雙手在福寧宮中緩緩走動,看著眼前的一景一物都忍不住想要去摸一下,卻似乎又害怕自己打亂了那原本平靜的格局,每每將手放在離器物僅僅一發(fā)之隔的地方久久不動。
耳朵一陣碎步聲響傳了過來,兩個守在門口的小黃丹十分恭敬的說道:“長公主留步,陛下吩咐過不許人打擾隨即腳步聲便停下了。
真宗皺了皺眉頭,這兩個小黃門,實在是太不中用了,那些大臣們勸諫的時候,就沒見他們攔住過。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壽昌公主要來見見自己,到是每次都被他們攔在一旁要等上許久。這還是自己交待過了的,無論何時,壽昌公主想要見駕,都不必阻攔,讓她直接來見便是。這兩個小黃門怎麼如此分不清顛倒輕重?這個妹妹,本就難得來見自己一次,若是因此而心有芥蒂,豈不讓人惱火?
“是壽昌吧,進來吧儘管心裡生氣,真宗還是擺足了帝王氣派,喜怒不形於色,毫無表情的言語根本讓人分不清他心中是喜是怒。
碎步聲再度響起,輕輕跨過門檻,一個面容清秀,一身徽衣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門口,雙手合十向他拜了一拜:“三哥。”
真宗笑了笑道:“今日是除夕了,爲(wèi)何不在慈寧殿裡陪母親她們說話,跑到這裡來做甚?”壽昌公主道:“三哥,我想去看看大哥。”
真宗點點頭:“行啊,你帶上尼羅國進貢來的安神香,多陪大哥說會話。讓小順子打發(fā)暖轎送你去。今日雪停,正是天冷的時候這個妹妹,自從自己做了皇帝,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肯說了。若非想要出宮去要向自己請示,恐怕連自己見也不想見了。
壽昌公主一副不冷不熱的表情道:“謝過三哥。我這就去了
真宗道:“且留步!壽昌啊,你見了大哥,告訴他,我很想他,問他能不能進宮來和我見上一面?”
壽昌搖搖頭道:“大哥的脾氣,三哥也是知道的,他說過不再見你,自然不肯再見你了。有什麼話,壽昌替你帶去吧
真宗指著福寧宮正中的御案道:“壽昌啊,你看這御案,是伯父以前處理朝政時用過了的。爹爹繼位之後便將這裡封了起來,說是看到這些便想到伯父,常常會觸景傷情。如今,我和大哥同在皇城之中,近在咫尺竟然不能相見。有時候,我也在想。若是我不是皇帝,大哥或許便肯見我了吧。可是,大哥不願意做皇帝,二哥又走的早,伯父和爹爹打下這萬里江山,總是要有人來打理的。”
壽昌淡淡的說道:“三哥莫要過於著相,凡事皆有前因後果。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冥冥中自棄天意安排,有一得必有一失。三哥做了皇帝,自然就要像個皇帝的樣兒。壽昌告退說完,竟然不再理會真宗,飄然而去了。
真宗嘆口氣,望著眼前的御案道:“爹爹,你教我做個好皇帝,一個勝過伯父和你自己的好皇帝,可是做個好皇帝就連親情也不要顧了麼?那些大臣們,平日裡恭恭敬敬,大氣也不喘一口。可真要遇到那犯了他們忌諱的事,卻總是敢拉下臉來當(dāng)場給我難看。真不知道這皇帝是我做還是他們在做。下了朝堂。這後宮之中,也難得見到一張真臉。只有壽昌肯和我說真話,可她卻一心要板依佛門,如今整日板著個,臉,不冷不熱的,好不讓人尷尬。唉,難怪大哥寧願裝瘋也不願做皇帝了。我想做個好皇帝,可我也想和大哥四弟他們手足同歡,難道這也不成麼?爹爹,這個皇帝,好難做啊。”
同樣是年味十足的除夕日。
在南海平湖島一帶,卻絲毫看不到這種喜慶的意思,呼嘯的北風(fēng)被平湖島上鬱鬱蔥蔥的樹林阻擋了勢頭之後,稍作歇息,便又再度沿著海面向南揚長而去。
距離平湖羣島最大的棲鳳島今臺灣澎湖縣以南二三十里處,落帆拋錨、靜靜停泊在海面上的“消息”號船艙內(nèi),許大勇、許操、高文舉、徐子豪、高十一以及幾個小頭目圍著中間的會議桌正在分配進攻任務(wù)。
“今日風(fēng)力較大,用小船入島所需人手較平常自然要多上一些。爲(wèi)了節(jié)省大夥的力氣,一會由消息號將兩條小船拖到近島五里處脫離,然後由再由大家自己用槳劃過去。沒有問題吧?。許大勇將任務(wù)分派完畢之後,說出了最後的一點難處。
徐子豪搶先道:“放心吧將軍,五里的水路,別說颳風(fēng)了,就是起了龍也眨眼就到。”
許大勇笑著唾罵:“呸,你這烏鴉嘴,大吉大利!既然沒問題,那就這麼定了。子豪和十一各帶五十人,分乘兩條小船搶岸。如果俘虜說的是實話,那麼這幫傢伙這當(dāng)口應(yīng)該還在睡覺。兩隊人手,分別從兩條小道攻入,找到他們營地之後,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記住,這些人不比往日咱們的任何對手,凡有反抗,就地格殺。至於那些水手,完事之後儘量帶回來
“是…酗硝斷的回答!後,徐子豪和高十轉(zhuǎn)身去點人年做準(zhǔn)備腆西
許操可憐巴巴的看著父親:“父,”將軍,屬下做點什麼?。
許大勇翻了他一眼:“你?就在消息號上膘陣吧。將他們的情況隨時回報給我
許操一下急了:“我
許大勇怒道:“我什麼我?還不快滾?!”
許操垂頭喪氣的出了船艙。
許大勇看著他出了船艙,吩咐另外幾個頭目:“十一和子豪準(zhǔn)備好之後就起鈷揚帆,儘量靠近平湖島。將他們送到近岸之處再脫鉤
“是!”
“想不到啊,嘿嘿,契丹人的手真長。竟然伸的如此之遠幾個真責(zé)行船的頭目離開之後,許大勇嘆息了一句。
高文舉笑了笑:“也不知是他們命背,還是咱們命好。正愁具後怎麼打通沿海商道呢,這麼一來。可不就順理成章了?。
許大勇笑道:“說的也是
那天許操想明白了之後,很快就將原本於心不忍的態(tài)度掉了個頭,壓抑了許多年的堅忍頓時迸發(fā)出令人髮指的威力。四個已經(jīng)被折騰的只剩下半條命的俘虜被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看的另外四人魂,飛魄散,心驚膽戰(zhàn)。還沒等到他吩咐對四人動手,四人就先後崩潰了,將自己的情況乾乾脆脆的交待了。
原來這夥人竟然是遼國南院大王耶律斜輪的部下。遼國近年日漸強大,便隱隱以宗主國自居。可惜,這個想法太過一廂情願,周邊的這些小國家雖說沒有他強大,卻也並沒有因此把他當(dāng)成往日的大唐來看待。爲(wèi)了起到殺一做百的作用,遼國先後三次出兵征討那個不承認自己地位的高麗。因爲(wèi)高麗是這些小國之中地盤最大,人口最多的一個,若是他先臣服了,其他的小邦就不必再動手,自然會望風(fēng)來投。
可是高麗雖然說實力比不上遼國,卻也並非是軟柿子,任誰想捏都能捏一把。遼國三次出兵,都被高麗憑著地利與人和搞的灰頭土膩
三度東征高麗皆無功而返,也不知是朝中哪位高人想出了個釜底抽薪的法子,派出了大約五千人的水軍自耽羅島今濟州島登陸,企圖以此地爲(wèi)立足點,將大軍源源開入,然後由水軍從高麗南端登陸,騎兵步兵自北向南橫掃,從而一舉將高麗掃平,將其完全納入自己版圖。
可是這些異想天開的人根本沒想到,那耽羅島乃是高麗極爲(wèi)重要的一個戰(zhàn)略要地,一直是高麗用來和日本以及宋國通商的重要中轉(zhuǎn)站,那裡那麼輕易就被攻破?
五千遼國水軍自統(tǒng)和十七年公元忱年,即大宋至道三年三月,趁著西南信風(fēng)起,從遼陽港口今大連港出發(fā),分乘著三十多艘海船,費勁氣力,經(jīng)過將近一個月的顛沛流離,終於摸到了耽羅島。可是島上的情況竟然和他們出發(fā)前得到的情報完全不同,不但有重兵把守。而且地形極其複雜,不熟悉環(huán)境的遼軍連岸也難以靠近。
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折騰,大多數(shù)士兵早已形同枯槁有氣無力了,在這種情況下再發(fā)起進攻,後果可想而知。結(jié)果,在被耽羅島高麗士兵消滅了一大半之後,倖存下來的不到兩千人被俘虜了。
被俘之後,高麗人對這些費盡心思想要進攻自己的對手極爲(wèi)苛玄,在被迫爲(wèi)高麗人做苦力的一個多月間,連病帶傷竟然被折騰死了三四百人。於是其餘活下來的遼國士兵無不起了拼死一搏的想法。經(jīng)過半個月的籌戈”在一個深夜間,一千多名戰(zhàn)俘突然發(fā)動了攻擊。早已喪失了警惕心的高麗人猝不及防,被一下子打蒙了。這些戰(zhàn)俘迅速的搶佔了幾處兵站的碼頭,將糧食等物資洗劫一空之後駕著搶來的十幾條船逃出了島。
可是大海茫茫,這些人又沒個方向目標(biāo),想再回國去卻連方向都找不著。只得信風(fēng)由帆,聽天由命。又是一番與天爭命的折騰之後,十幾條船被風(fēng)浪打翻一大半,最後活著的只剩下不到四百人,還有八條船了。
就在大家近乎絕望的時候,他們幸運的碰到了臺州大商人徐林爽的船隊。經(jīng)過一番溝通之後,被迫“大發(fā)善心。的徐大商人贈送了許多食物給他們,並告訴他們在南方幾千里處。有座流求島,四季如春,適合居住,只是目前北部港灣被宋國的邱道士帶著一幫人佔了。而南部則被一夥人數(shù)不多的日本武士佔據(jù)了。
並且徐大商人告訴他們一個非常讓他們震驚的消息,他們的頂頭上司,親自派遣他們上船出海的遼國南院大王耶律斜輸竟然在四月間薨了。
這個消息讓這些敗兵徹底的喪失了返回遼國的希望。於是,狠下心來打算自己闖出一條生路的潰兵們,與徐林爽進行了一番不太友好的“談判。”最後,徐林爽“慷慨”的贈送給了他們兩名嚮導(dǎo)。經(jīng)這兩名嚮導(dǎo)指點,一行人偷偷摸摸的順著徐林爽跑船的線路從杭州灣入了宋境。
在宋境渡過一段偷雞摸狗的日子之後,他們通過威逼利誘等手段將當(dāng)?shù)卦S多生活朝不保夕的精壯男子騙上了自己的船。又打劫了幾條偷偷出海的商船,將得來的東西換了許多糧食淡水之後,便再度踏上了茫茫大海。
這次比上兩次更加兇險,他們歷盡了千辛萬苦來到雞籠港之後,這才發(fā)現(xiàn),以自己這四百來號人卿顧緝就算再加衛(wèi)百多新募來的水手,齊動年。恐怕毯勉人家邱道士的地盤上討不到好處。於是,將僅有的一點東西在邱道士手裡換了些許給養(yǎng)之後又再度南下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們摸到了平湖島。好在這裡雖然住著人,但卻似乎與世無爭,這裡的人連衣服布匹也沒有,全是野人一樣的過日子。這些人馬上決定,暫以此地爲(wèi)落腳點。慢慢開始尋找那個日本人佔據(jù)了的港口,伺機行事。
長達半年的亡命生涯,使這些原本就受過練的精壯漢子變得越發(fā)漠視生命了,不光漠視別人的,也漠視自己的。可正是由於有了這種不要命的精神,他們學(xué)會了夜間行船和戰(zhàn)鬥。經(jīng)過多次摸查,終於讓他們找到了那個傳言中日本人佔據(jù)了的小碼頭。
可是很不幸,五條船,一共出去了兩百人,用盡全力出擊,一擊得手之後才發(fā)現(xiàn),對方僅僅二年人的隊伍就讓自己兩百號人的優(yōu)勢差點喪失殆盡。不光沒能將對手的二十人盡數(shù)全殲,反而讓對手殺掉自己四十多人之後突圍而去了。
再盤點佔據(jù)之後的山洞,他們發(fā)現(xiàn),那個巨大而空洞的山洞中。原本存放東西的地方早已空無一物了。看來,應(yīng)該是對方轉(zhuǎn)移了。想想突圍而去的那幾個人的身手,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他們嗅到了危險的氣味,於是果斷的決定馬上撤退。
撤退回平湖島之後,由於物資極度匿乏,他們又怕打狗港被襲之後人家來報復(fù),不得不每天趁著夜色在附近的海邊尋找有人居住的地方去打些草谷回來。沒想到。自己那點夜裡行船的本事,居然在人家面前變的有如兒戲。那天夜裡,第一艘出外打草谷的船回來被“攬月”號攔截,正巧被第二艘網(wǎng)要出海的隊伍碰上,不明究裡前去救援,結(jié)果雙雙被殲。
根據(jù)這幾個俘虜提供的情況,那躲在平湖島上的一干人等或許還不知道兩條出來找食的小隊被全殲的消息。因此,許大勇和高文舉昨日趕到打狗港,休息一夜之後,於除夕日清晨向平湖島進發(fā)了。
兩百多裡的水路,又是逆風(fēng)行駛,對於普通快船來說,或者要大半天的時間,甚至需要一整天,可對於完全靠風(fēng)力行駛的“消息”號來說,風(fēng)越大,速度越快。即使是逆風(fēng),也只需要一個多時辰便可趕到。
之所以安排徐子豪和高十一帶隊主攻,主要是因爲(wèi)許大勇知道了兒子那天衝著高十一說那幾句重話的緣故。早已和高十一達成共識的許操,全然沒想到,即使自己主動認了錯,父親還是要讓他再次向高十一道了個歉,並且將他的指揮權(quán)取消了。
對於這個決定,頗有怨言的許操不敢當(dāng)面反駁,只能懷著滿腔的不忿舉著千里望站在甲板上。迎著風(fēng)爲(wèi)兩艘已經(jīng)脫離了“消息”號,完全靠著利槳向平湖島方向駛?cè)サ目齑蛋凳箘拧?
平湖島附近淺水處,由於島上的地勢和樹木的遮擋,這裡幾乎感覺不到一點風(fēng)力。兩條快船很快就擱了淺,徐子豪和許操率先從快船上一躍而下,涉著及腰的海水迅速的向岸邊走去,很快,幾個身手敏捷的弟兄也隨著他們身後上了岸,幾人站在岸邊,費力的將牽過來的繩索扯了幾下,兩條快船擦著底靠到了岸邊。船上的弟兄飛快的跳下,隨著兩人的手勢組成兩隊,將武器檢查一遍,稍事休息,便分頭行動了。
“將軍,教官他們翻過林子了。”許操扯直了嗓子站在甲板上朝著船艙裡高聲喊了一下。
許大勇苦笑著看了高文舉一眼:“這小子,還有意見了。十一他們動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消息”號迅速的改變了航向,繞過高十一他們登陸的灣頭,轉(zhuǎn)向遼兵們停船的港口駛?cè)ァ2灰粫海T诹硪粋€灣頭的幾條快船便出現(xiàn)在了許操的鏡頭之中。
“嘿嘿,果然在這裡了。”許操喃喃自語:“他***契丹小子,好好的年不過。跑了幾千裡來折騰咱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高文舉慢步踱到他身邊,笑著道:“他們來的時候可是網(wǎng)過了年不久啊,如今只怕已經(jīng)忘記日子了。連命都保不住,還提什麼年不年的。不過他們倒是能讓咱們過個好年。呵呵。”
許操將手裡的千里望向高文舉遞過去,一指那幾條船:“你看,那幾條船連個像樣的帆都沒有了。估計這大半年他們過的也夠嗆。”
高文舉拿過千里望看了一會,搖頭嘆息道:“真是可惜了,這些人這麼大風(fēng)浪都闖過來了,要論起行船來,恐怕這世人再沒人比的上了,要是能招攬了來,可就賺大了。”
許操翻了翻白眼,嘟囔道:“說他們死不足惜要斬草除根的是你,現(xiàn)在覺得他們有用想招攬的也是你,你到底是想要活的還是想要死的呀?”
高文舉毫不理會他的不滿,舉著千里望大聲道:“嗬,動作夠快的呀。”
許操聞言向港灣處張望了一眼,只見那幾艘小的可憐的快船上,那幾張破破爛爛的帆,正在緩緩升起,,”,
方便麪的味道真差勁啊。哪怕是康師傅,吃的多了也犯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