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累的精疲力竭的壽昌終幹招架不住了,那興誠叨雙去點後,渾身又酸又痛,再也不願意和哥哥一起去聽戲了,纏著他硬要回家。趙元佐只得帶著她走街穿巷向南衙的方向走去。
壽昌一聽說此地離南衙還有近十里之遙,馬上耍起了賴,死活不願意再挪一步了,非要哥哥給他僱頂轎子或者找輛車來代步。趙元佐無奈,只好讓趙德才去附近找找,不一會,一輛頗顯陳舊的老牛大廂車晃悠悠的到了面前。
可壽昌從撩開的廂簾往裡一瞧,說什麼也不願意坐在那看看就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車廂裡。換了頂轎子來。依舊如故,發了小性兒的壽昌撇著嘴,眼裡一汪淚花看著趙元佐一言不發。
趙元佐笑著讓趙德才把轎子打發了。輕輕轉身蹲下,回頭道:“來吧,哥揹你回去。”
壽昌在纔剛記事的時候,趙元佐就已經被認定患了失心瘋。那個時候,太宗雖然對他又恨又憐,卻也不忍心過分責罰,甚至他發病縱火焚燒宮室時,曾一度要將他貶出京城,發配到均州今湖北省丹江口去,可是走到黃山的時候,於心不忍的太宗又使快馬將他追了回來。
再回到京城的趙元佐依舊整日瘋瘋癲癲,偶爾還會舉著兵器四下砍人,無奈的太宗只得把他囚禁在永寧宮裡面,與世隔絕,只能偶爾在御花園中散散步。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尚在依呀學語的壽昌無意中在御花園碰到了躺在花蔭下裝死的趙元佐。當壽昌撲到趙元佐身上玩耍時,看護她的幾個宮女早已嚇的魂飛魄散,唯恐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一不留神傷了小公主,卻又不敢上前去打擾,只得遠遠綴著,又趕忙去通知太宗。
當心急如焚的太宗趕到御花園的時候。卻看到趙元佐正被得意洋洋的壽昌騎在背上學馬爬,幼小的壽昌揪著這位混世魔王的頭髮一左一右的胡亂發著各種命令。而爬在地上的趙元佐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被欺負的感覺,隨著她的口令飛快的爬行著,還要小心的照顧著她,不讓她掉下來。
太宗見此一幕,下令不許別人打擾這兄妹兩人遊戲,又吩咐幾個宮女,日後可以常常帶壽昌來見見趙元佐。
就這樣,一個渾不知事的嬰孩跟著這個瘋瘋癲癲的哥哥一天天的長大了。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瘋哥哥,遠比宮裡其他人要可愛的多。幾年後,性情大有好轉的趙元佐又被太宗放了出來,復封爲楚王,搬出了皇宮。而當時年紀尚幼的壽昌一天見不到大哥便不依不饒,太宗只得賜了幾名宮女,讓壽昌暫住在楚王府。
當太宗將秦王趙廷美貶爲庶人之時,滿朝上下無人出聲,只有趙元佐每日冠服朝帶向太宗求情,無奈,太宗心意已決,很快將趙廷美髮配至涪陵去了,沒過多久,趙廷美憂鬱而終。
得知四叔死訊的趙元佐再度發了狂,竟因一點小事執著兵器將自己的幾名僚屬滿院追殺,並且將其中一人刺傷,差點一命嗚呼。憤怒的太宗再次將他貶爲庶人,又關回了永寧宮。
再回永寧宮的趙元佐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這個無憂無慮的小妹前去看望的那一刻,而年紀漸長的壽昌無意中發覺,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大哥,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卻並未當面戳破。
直到至道二年,已經十三歲的壽昌被告知要在諸位王公大臣的子弟中挑一人許配,心有不甘的壽昌無計可施,便跑來向大哥求教,並以揭發他裝瘋爲要脅。
趙元佐只得爲她出了一個主意,讓她趁太宗腳疾越來越嚴重,在佛前發願,以身替父。
得知愛女一片“孝心”的太宗自此不再提說許婚之事,而沒過多久,便因病情加重駕崩了。繼位後的真宗更加不敢過問這個從小就被父親溺愛的妹妹,只能聽之任之。而爲了不讓宮中的諸位后妃對自己多加干涉,壽昌更是整日一身帶髮修行的出家人打扮,連寢宮也搞的有如佛堂一般。擔心她真的出家的真宗曾勸解過幾次,無奈都被她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因此,見她偶爾要去見趙元佐時,不但不干涉,反而越發的鼓勵,常常賞賜不斷,恩寵異常。這幾年,雖然壽昌和趙元佐常常見面。但年已十五的壽昌畢竟已是大姑娘了,今天出門的時候曾開玩笑說自己累了就讓哥哥揹著回去,可那也只是順口當真的看到大哥蹲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卻不好意思了起來。
趙元佐知道她不好意思,笑著說道:“嫌大哥老了麼?你放心,大哥力氣大著呢,來吧。”
當壽昌一如多年前一般伏在趙元佐背上時,突然看到他兩鬢的頭髮已經有些許灰白了,心中不由的傷感了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領,彷彿要將這片刻歡愉的時光緊緊攥在手裡一般。
揹著壽昌,趙元佐腳下依然十分矯捷,爲了不讓妹妹覺得難爲情,對開封地形極爲熟悉的趙元佐專挑那些行人稀少的小巷道走,跟在後面的趙德才極其無奈的沉著臉亦步亦趨,不敢稍有鬆懈。
壽昌不用再自己走路,馬上心情好了許多,想找個話題和哥哥聊聊,卻又不知說什麼纔好,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早上去找三哥要求出宮時,正碰到真宗拿著本奏摺在大罵,一個叫做“趙保吉”的名字隱隱約約的傳到了她的耳朵裡。於是,輕輕將大哥垂在身後的文士巾理了理說道:“大哥,你知道一個叫趙保吉的人嗎?”
趙元佐有些意外:“知道,是個黨項人,你問他做什麼?”
壽昌道:“黨項人是什麼人?怎麼惹得三哥發那麼大脾氣?還說那些大臣就知道裝樣子什麼的。”
趙元佐望著前面幾乎沒有人影的街道,理了理頭緒開口道:“這事說來話長,黨項人有人是羌族後裔,有人說出自鮮卑。隋唐之際他們內附遷徙,其中遷至夏州今陝西靖邊的那一部最爲強大,稱爲平夏部。唐末,黃巢作亂時,該部首領拓跋思恭曾出兵勤王,唐封其爲定難軍節度使,統轄夏、佞、銀、宵、靜五州。進爵夏國公,又賜姓李氏。從此。這黨項人便姓了李。”
壽導連忙道:“不對不對,我說的是姓趙的,不是姓李的。”
趙元佐笑道:“你別急呀,聽我慢慢給你說。我大宋立國之後,伯父爲使天下一統,便冊封了當時黨項的首領李彝興爲定難軍節度使,以保天下太平。前些年,夏州和和大宋一直保持著臣屬關係。直到爹爹將北漢征伐之後,打算將夏州收歸版圖,從而引發了夏州那些人的敵意。
李彝興死後,定難軍節度使的位由兒子李克睿原名李光睿,避太宗諱而改名襲了。李克睿有三個兒子,李繼筠、李繼捧、李繼拜他死之後,由長子李繼筠襲了位。
可是這個子繼六,做了兩年節度使,就幹大平興國五年喲年病死叫川“午叉不能繼位。因此,便由他的弟弟李繼捧繼了位。這個李繼捧是個,不怎麼成器的人,做了兩年節度使,把夏州搞的越來越亂。他的叔父、綏州刺史李克文向朝廷上表。覺得他“不當襲職,恐生變亂”建議召其入朝,其實克非是想趁著朝廷的手,解除侄兒節度使的職位,自己去做罷了。
李繼捧入京後,爹爹仿著唐例,賜了他趙姓,又賜名叫做趙保忠,趙保忠和他叔叔李克文便將定難軍節度的諸州之地盡數獻給了朝廷。
可是大家都沒想到,那個李繼遷卻並不買賬,他並沒有隨著趙保忠入京,而是藉著給乳母發喪之名拉著人馬跑到了離夏州三百餘里的地斤澤今內蒙古鄂托克旗東北,聯絡了許多忠於黨項的族人不斷的擴張,企圖恢復黨項人原本的勢力。
李繼遷雖然聯絡了不少人,無奈卻不是我大宋官兵的對手,被當時的夏州尹曹光實打的一敗再敗。立足之地銀州落於曹大人之手,連他的母親和妻子兒女都被曹大人俘虜了。
李繼遷無奈之下,只得親自向曹大人請降。這個曹光實,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心裡卻糊塗的緊,他以爲李繼遷真的要投降,帶了百十兵馬就去招降了,結果被李繼遷設伏將他們全部殺掉了。
李繼遷殺了曹光實之後,讓部下裝成朝廷官兵,詐取了銀州。自封爲定難軍節度使。可是沒多久就又被朝廷大軍趕的遠遠北逃了。
雍熙年間,爹爹打算北上伐遼,李繼遷趁機和遼國勾結,要聯手與朝廷抗衡。遼國那時候也害怕大宋,自然有心與他結交,便冊封他爲定難軍節度使,還封了個,夏國王。得到遼國的支持,李繼遷膽子便大了起來,常常在邊境一帶偷襲朝廷官兵,一擊礙手之後又很快逃入遼境,讓人頭疼不已。
爹爹無奈,便重新冊封趙保忠爲定難軍節度使,讓他再去節制夏州,希望以兄弟之情將李繼遷勸解得降了朝廷。可是這個趙保忠實在不成器,他沒把人家說服,到被人家把自己說服了,兄弟兩又勾結起來一起反抗朝廷,那趙保忠還裝著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給爹爹要錢要糧。背地裡又和遼國勾串通一起對付朝廷,還被遼國封了個西平王。
這兄弟倆這些事一直是在暗地裡搞的,朝廷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一直到淳化五年年,哥倆爲分地盤的事火併了一場,趙保忠大敗,被李繼遷派了個人押解進了京,他的人馬則被李繼遷吞併了。直到趙保忠見了爹爹,他們哥倆和遼國勾結的事才被朝廷所知
人馬壯大之後,這李繼遷騷擾我大宋軍民的次數更加頻繁了。就在去年,爹爹病重的時候,他將朝廷運往靈州今寧夏靈武西南的40萬石糧食搶了去,惹的爹爹大怒,派出了五路大軍一起討伐,無奈此賊對西北地勢極熟,五路大軍卻也沒能奈何了他。
後來,爹爹駕崩,三哥新繼了大個,無力北顧,只得聽之任之。這賊子竟然趁此機會向朝廷上表,要求冊封他爲定難軍節度使,要正經的襲了他父親的位子。吵了幾個月,朝裡那些迂腐都說這是天下一統的好機會,要朝廷正式冊封他。三哥也作難,明知道一經冊封便是承認了那賊的地位,日後定然養虎爲患,可一來朝廷已無可用之兵,二來那些整日只會引經據典的腐儒們又轉著圈兒叫喊,好像一旦回絕了,就要天塌地陷了一般。三哥無奈,只得依著那賊的意,冊封他爲定難軍節度使,又賜了名叫趙保吉,讓他接著統轄夏、綏、銀、宵、靜這五州。嘿嘿,這賊子好了幾十年一座銀州搶來佔去都坐不安穩,一張降表就將五州盡握手中。也真不明白,朝裡那些官兒,究竟是大宋的。還是他趙保吉的。”
聽著趙元佐夾槍帶棒的一通解說,有些明白了的壽昌突然道:“這個趙保吉,可真不要臉!”
趙元佐哈哈大笑:“這丫頭,你不明白啊,這要臉的事,那是升斗小民纔在意的,這做了官,當了皇,,總之呢,人有時候,爲了某些事,是會做一些不要臉的事的,這也是沒辦法,怪不得誰。”
壽昌想了想道:“大哥,你說三哥會不會也做什麼不要臉的事?”
趙元佐慎怪道:“這丫頭,淨胡說!快別這麼想!”
壽昌道:“大哥你是不是害怕三哥將來也會做什麼不要臉的事,所以纔不願意見他?”
趙元佐哭笑不得:“胡說什麼呢?三哥做了官家,身份不同了,大哥又整天犯糊塗,我是怕給他丟人,這纔不去見他的,你可別胡思亂想!”
壽昌哼了一聲小聲道:“騙人!”就覺得趙元佐停下了腳步,擡頭卻見經過這一陣子說說笑笑,已經不知不覺的到了南衙後面的小巷道了,也不待趙元佐發話,壽昌乖巧的跳下了地,跟在趙元佐身後,悄悄的從那個不起眼的角門溜了進去。
“文舉!我是你姑姑呀。你爲什麼不讓我去墓前拜祭?!”已經哭的聲嘶力竭的高文英終於等到高文舉帶著祭祀的隊伍走回了莊口,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用沙啞的聲音將心中的憤怒吼了出來。徒勞的想要將高文舉抓住,可惜早已透支的身體已經沒有一點氣力了,雙手費力的伸向高文舉,卻在還沒碰到他的衣服之前就軟軟的垂了下來。
高文舉一句話也不說,走到她面前,輕輕的將已經哭的虛脫的姑姑扶了起來,看著她空洞的眼神,眼淚滾滾而下。身旁的張義連忙上前扶在了另一邊。
高文舉紅著眼,哽咽道:“香秀、春桃,快扶姑姑去內宅歇著。叫郭先生來。”
郭晉寶原就在隊伍中跟著,此刻聽到高文舉的傳喚,幾步就到了跟前,香秀和春桃費力的想將高文英扶進內宅,無奈已經失了神的高文英此刻竟已絲毫不能動彈,有如一灘爛泥一般的沒了反應。搞的兩人狼狽不堪。高文舉見狀小心的將高文英抱了起來,低聲吩咐二人趕緊收拾牀鋪。
“少爺放心,姑奶奶這是悲傷過度,又加上長途勞累,有些虛了,小的已經開了藥,服了藥,歇息上幾日便無礙了。”郭晉寶向守在旁邊目不轉睛的高文舉小聲彙報高文英的情況。
看著服了藥的高文英轉頭沉沉睡去,高文舉示意春桃留下,自己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長呼一口氣,向設在大廳中的酒席走去。
高家莊大廳的酒席早早就已置辦妥當了,祭祀回來的衆人也隨著馮有年的指引各自坐下,但所有人都沒有什麼心情吃喝,大家正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關於哥文舉對待自己姑姑的這兩次奇怪的舉動。
看到高文舉紅著眼從內宅永。大家同時停止了交談,剛纔壞聲普紛亂的大廳突然輛,靜的讓人不可思議。
高文舉看看衆人都沒動筷子中央拱手道:“今天是先父忌日,諸位百忙之中抽身前來,文舉感激不盡。勞累了大半天,請大家隨意用些飯菜,粗茶淡飯,還望各位莫要嫌棄
秦敬臣突然打斷他道:“文舉,你不用說這些場面話。我是個粗人,不會繞彎子,就直話直說了吧。大夥坐在這裡等你來,不是因爲嫌棄你的飯菜。你先前不讓姑奶奶去墓前拜祭,所爲何事?這事要是說不清楚,就是擺了龍肉,大夥也咽不下去。大夥不好意思問你,我便仗著老臉替大夥問了。”
其他人頓時發出一陣奇怪的附和聲音來。原來是大家即想贊同,卻又怕高文舉不快,只能壓著嗓子閉著嘴。從鼻子發出一點聲音來表示支持。
高文舉苦笑一下,又拱拱手:“大家對文舉錯愛,實令文舉汗顏。本來大夥誤會倒也無妨,只是如此一來,使大家對文舉心有芥蒂反倒違了文舉的本意,也罷,文舉向大夥解釋一番便是。”
原來西魏時,文帝元寶炬因勞累過度駕崩,葬於永陵在今陝西富平縣東南。下葬時,與他一奶同胞的妹妹平原公主元明月,拜祭亡兄時悲傷過度竟哭死在了陵前。
從此,關中一帶流傳著一個。“兄妹姊妹不上墳”的說法,即人死之後,不許他的兄弟姊妹這些同輩血親到墳前去,以免發生類似的不幸。
這個傳說一直流傳了一千多年,直到二十一世紀人們還一直嚴格遵循著。可是當科技發達到某種程度之後,人們開始覺得這種說法毫無根據,隨著現代化的不斷深化,人與人之間的親情變的越來越淡薄。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們對此有了不一樣的看法。許多人認爲,現代人之間。活著的時候形同陌路,死了之後又豈會傷感?再加上現代人憑弔之時早已沒了痛哭這一極不文明雅觀的過程,又怎會發生悲傷過度傷人至死的事情?
高文舉清楚的記得,前世那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幾年的亦父亦師的孫。院長去世之後,那個與他斷絕來往長達三十年的同胞妹妹得知消息之後到來到墓前憑弔,沒想到,靜靜站在那裡也讓她悲不自勝,突然間崩潰。當陪伴她同來的兒女們發覺異常時,那位一直認爲自己早已拋棄了兄妹之情的阿姨已經漸漸的失去生機了。而屍檢的結果,正是悲傷過度至死。
高文舉在莊前見到高文英的那一霎那間,腦子裡浮現的竟然是那個悲傷至死的場景,頓時想起了平日聽來的一些傳言,讓悲傷中的人產生憤怒,從而將他心中的悲傷淡化。故此,高文舉狠下心將姑姑阻攔在了莊門口。卻沒想到這時候的人,尤其是南方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從而對他的行爲十分不解。
高文舉當然不能告訴大家自己曾親眼目睹過這種事情,他只是將西魏文帝的故事講了一遍,又告訴大家,如果站姑姑親眼看到父親的墓地,那麼,早已勞累不堪的姑姑極有可能因此而悲傷過度引發不測。而被拒絕之後的高文英,心中自然有一股不解和憤怒,這些情感會將她心中的悲傷有效的淡化,可即便如此,如今的高文英也已經因悲傷過度導致虛脫了。
聽完高文舉的解釋,大家這才明白了過來,一片嘆息聲、感慨聲、讚揚聲亂七八糟的響了起來。靜靜的站在大廳門外的張義紅著眼轉頭向母親所在的房間走了過去,嘴裡喃喃不休。
桃花島。
和煦的陽光照耀在一望無垠的桃林中,遠遠望去火紅一片,煞是迷人。桃林旁邊兩裡外的小山腳下,一排依山而建的木製房屋顯得整潔有序。
距離這些房屋三裡左右的工地上,一排可同時容納千人同時用餐的木棚下,排成五個單列的隊伍正在緩慢移動,手中舉著各種不同器具的人們,從站在竈臺後面的廚子手中接過圓頭大勺遞過來的米飯和兩葷兩素四種菜色。迅速的走向空著的長桌,埋頭大吃。
隨著坐下的人越來越多,聊天的聲音也逐漸的大了起來。
一個聲音極度鄙夷的說道:“還說什麼北方人力氣大?我看比咱們南方人差遠了。前幾天乾的話還和路們不相上下,這幾天都被咱們扔了老遠了。就這能耐,還吹什麼大氣?”卻是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的官話,聽得出來,明顯是爲了讓大家都能聽明白。
另一桌上馬上有一人大聲道:“這是咱們弟兄吃不慣米飯,要是每天有一斤饅頭,半斤麪條,你再試試看?”這聲音就明顯是北方口音了。
“嘿嘿,倒好笑,幹不動活還好意思要吃的?吃不慣米飯?海上漂了幾個月的時候怎麼不見嫌棄米飯?這時候到好意思說這話?也不害臊?!”
“那能一樣吧?那時候,咱們是兵,只能聽當官的話。人家讓咱們去哪,就只能去哪,哪裡還有那許多挑揀?”說話的,正是不久前被俘了來的遼兵中的一個。
“呸!忘了祖宗的東西!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兵?替契丹狗打漢人,你們算哪門子的兵?”有人極度不滿意這羣俘虜如此囂張的口氣。
“你個。你罵誰忘了祖宗?爺爺祖祖輩輩都是漢人,可漢人皇帝手一揮就把咱們送給契丹人了。那時候,你哪?”“你罵誰?有種再罵一句看看!”
“行了行了,都少說一句,大家都是一個鍋裡攪勺把,有什麼過不去的?”
“關你屁事!你他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哎,你咋瘋狗一樣,逮誰跟誰呲牙?!有種再說一句!”
爭吵聲越來越大,不一會,原本用來吃飯的桌子板凳都被抄在了手中涇渭分明的兩幫人分立兩旁冷眼對峙,場中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再度糾結,關於西夏這一節原本是安排在《敗家子》那一章中的,可是當時覺得篇幅過大,而且當時也沒找到合適的說法來解釋西夏的情況,只得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整理大綱時才發現,再不鋪上去,恐怕再也沒有合適的機會了。後續的情節恐怕又要受影響了。
西夏當時的情景複雜無比,很難用幾句話講的清楚、說的明白。只好用一種簡單的方式講給大家。希望大家對那時的情景稍有概念。大部分細節已做了淡化處理,熟知歷史的同學請不要砸磚,畢竟只是說,有些加工成分再所難免。
由於這個原因,搞的今天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兇叭,